第4章 裝模作樣
姜蕊本可以躲開的，但她眼神微閃，只向旁邊避了幾分。
沈氏的手指尖掃過姜蕊的臉，并沒有結(jié)實(shí)打到，姜蕊卻已經(jīng)哀叫一聲，捂著臉，痛苦地倒在地上，猶如被沈氏大力扇倒一般。
“姑娘！”翠柳驚呼一聲，慌忙跑向姜蕊。
安樂侯也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到，指著沈氏責(zé)怪，“蕊兒說的有什么錯？你身為侯府主母，就該心懷大度，作何要打女兒？”
“我……我沒有……”
沈氏怔怔看著自己的手，有些不確定，她剛才打到了嗎？她的力氣有那么大？
姜蕊被翠柳扶起上半身，一手捂著被打的臉，虛弱地坐在地上，淚眼汪汪地望著沈氏。
“母親，今日，就算您再打女兒，女兒有些話，也必須要說�！�
她無力地靠著翠柳，眼神卻尤其倔強(qiáng)。
“父親是侯府的天，父親在外的臉面，就是侯府的臉面，您阻攔著父親不讓納妾，不但傷了我們侯府在外的臉面，還傷了我們侯府女眷的名聲……”
姜蕊講到傷心處，哀哀哭了出來。
“要是您善妒的惡名傳出去，以后女兒，還怎么嫁人吶？”
“我沒有善妒！”沈氏矢口否認(rèn)。
安樂侯皺眉瞪她，“怎么沒有？你阻礙為夫納妾，不就是善妒？”
安樂侯覺得，姜蕊的話，說進(jìn)了他的心坎里，沈氏不愿給他納妾，以沒錢搪塞，簡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在外頭，沈氏讓他的臉面不好看，在府里，他也沒必要給沈氏好臉色。
“沈氏，你給本候聽好，紅春樓的嫣紅，本候是納定了！”
“侯爺！”沈氏急了，“您不要聽蕊兒胡說，她在挑撥……”
“哎呀！”姜蕊打斷沈氏的話，捂著頭痛苦道，“我頭好暈啊�！�
“姑娘！”
翠柳即刻會意，著急而傷心地對著沈氏哭喊。
“夫人，你怎么這么狠的心吶？姑娘身子不適，氣血雙虧，她不能再受刺激了，您怎么能打她呢？”
沈氏無措，“我不知道，蕊兒她怎么了？”
“侯爺，您救救姑娘吧！”
翠柳轉(zhuǎn)向安樂侯，激動地將一直拎著的藥包拿給他看。
“這些天，姑娘查賬太累了，今天晌午在鋪?zhàn)雍笤壕驼f頭暈不舒服，才去看了大夫回來，再這樣下去，姑娘會撐不住的！”
安樂侯一聽，也著急走了過來，“怎會如此？快來人，把大小姐扶起來！”
他又對趙管家揮了揮手，“快去請大夫！”
姜蕊在丫鬟們的攙扶下，慢慢站起來，無力地對安樂侯笑：
“父親別擔(dān)心，女兒只是有些累，下午看過大夫，也拿了藥，休息幾天就好�！�
翠柳撫著姜蕊，一邊哭一邊為姜蕊鳴不平：
“姑娘下午沒這么嚴(yán)重的，肯定是方才夫人打得太狠，讓姑娘撞到了地上，現(xiàn)在才這么難受！”
安樂侯不悅地睨了沈氏一眼，“蕊兒都這樣了，你這個做母親的，竟一無所知？還動手打她！”
“我……”沈氏百口莫辯。
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明明姜蕊早晨還好好的，沒看出有什么不舒服。
方才姜蕊那樣說她，沈氏生性高傲，現(xiàn)在也拉不下臉去關(guān)心姜蕊，只將剛才打人的手，悄悄收到身后。
安樂侯不耐煩地對沈氏擺了擺手。
“好了好了，你一把年紀(jì)，盡日只知道善妒、爭寵，還不快讓人扶蕊兒回房歇息！”
沈氏被丈夫刺人的態(tài)度傷到，轉(zhuǎn)過頭，不理人，只默默流淚。
姜蕊有氣無力地堅(jiān)持行了個禮，做足對安樂侯的尊敬，才在丫鬟們的攙扶下離開。
聽到安樂侯對沈氏的訓(xùn)斥聲，再度從身后傳來，姜蕊唇角微勾，心情舒暢地回到自己的沁芳苑。
姜蕊在舒適溫暖的床榻上安置好，就揮退了跟隨來的兩個丫鬟，并讓翠柳將沁芳苑里的人全都叫過來。
安樂侯府落魄，她這個大小姐院子里，也只有一個嬤嬤，兩個貼身的大丫鬟，和三個灑掃的小丫鬟。
唯一的嬤嬤，就是姜蕊的奶娘劉嬤嬤。
兩個一等丫鬟，除了翠柳，還有一個沈氏給的春煙。
三個二等丫鬟，分別叫桃兒、梨兒和杏兒。
不多時，姜蕊的床前站滿了丫鬟們，但卻一直沒等到奶娘劉嬤嬤。
姜蕊看向站在最前面的春煙。
“春煙，劉嬤嬤呢？我都病成這樣了，怎么還不見她來？”
春煙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今日好像沒見過劉嬤嬤，也不在房中，許是出去了？”
“出去了？”姜蕊心下一冷，“她去哪兒了？”
劉嬤嬤是姜蕊身世的重要證人，怎么剛好找她，人卻不在？
“奴婢也不清楚�！贝簾煶蛑铮唤�(jīng)心道。
姜蕊看著春煙，這是沈氏撥給姜蕊的大丫鬟，深受沈氏信任。
前世，姜蕊被貶為奴婢后，春煙繼續(xù)待在沁芳苑服侍真千金姜瑤，她助紂為虐，沒少幫著姜瑤欺辱姜蕊。
一看到春煙，姜蕊腦中就回憶起自己被她欺辱的場景。
姜瑤最喜打她耳光，但不會自己動手，總是春煙代勞。
每一次，春煙都下手極重，一邊扇她耳光，還一邊譏諷她臉紅得像涂了胭脂才好看……
“啪！”
姜蕊忽然從床上坐起，一個耳光扇過去，打得春煙歪了頭。
春煙捂著臉，委屈又不解地看向姜蕊，“姑娘！你怎么突然打人��？”
“你沒做好我交代的事，難道不該受罰？”姜蕊嚴(yán)厲道，“早晨我離開時，有沒有交代你看好院子？現(xiàn)在劉嬤嬤不見了，你說你不清楚？嗯？”
春煙不服氣地嘟囔，“腳長在劉嬤嬤身上，她要去哪兒，我也攔不住呀！”
“還敢頂嘴？！”姜蕊起了殺心。
原來在她還是侯府千金時，春煙就已經(jīng)對她不尊重了。
從前她忙于生意上的事，沒有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對待院子里的下人們太過寬容，不如殺雞儆猴一番。
“翠柳，你去門房打聽一下，劉嬤嬤今日是何時出去的，具體去了哪里？”
姜蕊吩咐最信任的翠柳，等翠柳走后，轉(zhuǎn)而看向春煙。
“春煙以下犯上，玩忽職守，掌嘴三十！”
姜蕊冰冷的目光，掃過另外三個小丫鬟。
“你們?nèi)齻�，誰愿意來行刑，以后，誰就坐春煙一等丫鬟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