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離別前的賭約
清水縣的晨雨剛停，縣衙后院的梨樹滴著水珠，張?zhí)炱娑自趬Ω兄垧T，看蘇清月一身男裝牽著馬，斗笠邊緣壓得極低，遮住了大半張臉。他知道，這是離別時刻——昨夜春桃匆匆來報，說京中有事，蘇小茶必須立刻啟程。
“這么急？”他晃著蜜餞站起身，肥碩的身軀擋住她去路，“早飯都不吃？本縣讓人煮了桂花粥�！�
“不了�！碧K清月別過臉，聲音里帶著一絲沙啞，“有件事想問你�！�
“問吧�！睆�?zhí)炱嫣裘�，故意用輕松的語氣，“本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如果我是普通人，”蘇清月握緊馬韁，指尖泛白，“你會娶我嗎？”
空氣瞬間凝固，梨樹的水珠“啪嗒”落在張?zhí)炱媸直�。他愣了愣，忽然咧嘴笑了：“娶啊，不過得先讓本縣驗貨——”
“張?zhí)炱�！”蘇清月抬頭，斗笠滑落，眼底泛著水光。
“開玩笑的！”張?zhí)炱婊琶[手，肥臉湊近她，“你若愿意，本縣明天就抬著八抬大轎去你家提親，聘禮嘛就用清水縣的新米，管夠！”
蘇清月盯著他眼底的認(rèn)真，忽然想起昨夜暴雨中他擋在門口的背影。她深吸一口氣，從腰間解下玉佩，羊脂白玉在晨光中溫潤如初：“這是賭注——若有一天你能讓清水縣百姓人人吃飽穿暖，我便便允你一個心愿�！�
“賭注？”張?zhí)炱娼舆^玉佩咬了咬，“成色不錯，能換十斤蜜餞�！�
“別鬧！”蘇清月跺腳，“說正經(jīng)的！”
“好，說正經(jīng)的�！睆�?zhí)炱婧鋈徽瑢⒂衽遒N身藏好，“本縣的心愿可能有點大”
“多大？”
他忽然湊近她耳邊，呼吸噴在她鬢角：“大到要讓皇帝陛下親自點頭才行�！�
蘇清月渾身一震，抬頭看他，卻見他眨了眨眼，退回半步。遠(yuǎn)處傳來春桃的催促聲，馬蹄不耐煩地刨著泥土。她忽然伸手，替他整理歪掉的衣領(lǐng)，指尖觸到他溫?zé)岬募∧w。
“保重�！彼p聲說，“別總吃蜜餞，小心蛀牙�！�
“知道了，老板娘。”張?zhí)炱孢肿煨�，“等本縣完成賭約，你可別反悔。”
“不會反悔。”蘇清月翻身上馬，斗笠重新遮住面容，“但你若敢偷懶”
“不敢！”張?zhí)炱媾闹瞧�，“本縣這一身膘，都是為了攢力氣干活！”
蘇清月輕笑出聲，揚(yáng)起馬鞭。馬蹄聲中，她忽然轉(zhuǎn)頭，沖他晃了晃手中的蜜餞——那是他今早塞給她的，糖紙還帶著體溫。
“記得想我�！彼穆曇舯怀匡L(fēng)吹散，卻清晰落進(jìn)他耳中。
張?zhí)炱嫱h(yuǎn)去的背影，直到馬蹄聲消失在晨霧里。他摸出懷里的玉佩，陽光透過龍鳳紋，在掌心投下細(xì)小的陰影。系統(tǒng)提示音忽然在腦海中響起，這是穿越以來第一次清晰聽見：“叮！觸發(fā)隱藏任務(wù)‘天子的賭約’，完成條件：使清水縣百姓人均糧食增長300，開啟時間倒計時：365天�！�
“365天？”張?zhí)炱嫣裘�，“本縣還以為是一輩子�！�
身后傳來劉三的腳步聲：“大人，蘇姑娘走了？”
“走了�！睆�?zhí)炱孓D(zhuǎn)身走向縣衙，肥碩的身影在陽光下晃了晃，“從今天起，全力開荒屯田，推廣新稻種——對了，讓王二虎的護(hù)商隊去山里采草藥，本縣要釀‘強(qiáng)身健體酒’�！�
“大人這是”劉三傻眼。
“這叫‘賭約驅(qū)動’�！睆�?zhí)炱媾闹鴦⑷募绨�，“記住，從今天起，清水縣每多一粒米，都是本縣娶媳婦的聘禮�！�
“娶媳婦？”劉三驚呼，“蘇姑娘是”
“別問�！睆�?zhí)炱婷雒垧T塞進(jìn)嘴里，“等明年的今天，你就知道了�！�
晨霧漸散，清水縣的百姓開始了新的一天。張?zhí)炱嬲驹诳h衙門口，望著東方漸亮的天空，忽然想起蘇清月策馬離去時，裙角揚(yáng)起的弧度——像只想要展翅的蝴蝶，卻被命運(yùn)的線輕輕拉住。
“陛下，”他輕聲說，“等著吧，本縣會讓清水縣的糧食堆成山，讓你的賭約，變成全天下最轟動的喜事�！�
玉佩在懷里發(fā)燙，他知道，那不是錯覺�；蛟S從相遇的那一刻起，命運(yùn)就已經(jīng)在兩人之間系上了一根看不見的線，一端是荒唐的胖縣令，一端是微服的女皇帝，卻在這亂世里，織出了最溫暖的網(wǎng)。
“叮！淬體術(shù)第三層激活，腹部脂肪轉(zhuǎn)化為肌肉進(jìn)度：5�！毕到y(tǒng)提示音再次響起。張?zhí)炱婷嗣瞧�，忽然笑出聲——看來，除了種田，他還得抽空減減肥，免得將來抬花轎時，把轎夫壓垮。
遠(yuǎn)處傳來農(nóng)民們的號子聲，他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走進(jìn)縣衙。陽光穿過梨樹的枝葉，在他身后投下一片斑駁的光影，像極了昨夜破廟里的螢火蟲，明明滅滅，卻始終亮在記憶深處。
而這一次離別，不是結(jié)束，而是開始——是一個胖縣令為了一個約定，拼盡全力的開始；是一個女皇帝為了一個承諾，滿心期待的開始。
畢竟，在這天下間，最動人的賭約，從來不是輸贏，而是有人愿意為你，把不可能變成可能。
而張?zhí)炱�，從來不怕挑�?zhàn)——尤其是，當(dāng)挑戰(zhàn)的盡頭，有他想娶的美人在等待。
“清水縣，”他低聲說，“咱們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