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金融夜市的奇葩交易
清水縣的暮春之夜被燈籠染成暖黃色，縣衙前的空地上支起上百個攤位，竹板敲擊聲和叫賣聲此起彼伏。張?zhí)炱娲┲檀虼植忌�，腰間的紅褲衩上別著個木雕算盤，活像個地道的市井掌柜——今日是他推行的“金融夜市”開市首日，連蘇清月都換了便裝，戴著帷帽混在人群中。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王二虎的嗓門蓋過所有叫賣聲，他站在攤位上，手里舉著三筐蝗蟲干，“三筐蝗蟲干換一張‘一日捕快券’！能抓賊、能威風(fēng)，還能得縣太爺親自蓋章！”
“王二虎，”蘇清月挑眉，“你哪來這么多蝗蟲干？”
“回姑娘，”王二虎咧嘴笑，露出缺了顆牙的豁口，“這是俺從幽州運(yùn)來的，曬干了能當(dāng)藥材賣——不過俺更想要捕快券！上次看縣太爺審案子，那叫一個威風(fēng)！”
蘇清月剛要開口，忽然聽見街角傳來女子的尖叫：“抓小偷！有人搶錢！”
“有賊！”王二虎眼睛一亮，抓起捕快券往腰間一塞，“姑娘借過！”
他晃動著腰間的蝗蟲干筐，像只笨拙的胖企鵝般沖了出去。蘇清月無奈搖頭，卻在看見張?zhí)炱婊沃凵茸邅頃r，忽然輕笑：“張愛卿，你這‘官職體驗(yàn)券’，倒真讓百姓過了把官癮。”
“那是！”張?zhí)炱婊沃惚P，“本縣算過，一張捕快券能換三斤蝗蟲干，既滅蝗又創(chuàng)收，一舉兩得——不過王二虎那小子，怕是要鬧笑話了�！�
果不其然，片刻后王二虎拎著個瘦小男子走來，身后跟著個哭哭啼啼的婦人。他得意洋洋地晃著捕快腰牌：“縣太爺！俺抓到賊了！”
“喲，挺快啊！”張?zhí)炱嫣裘迹瑓s在看見男子手里的繡花鞋時，愣了愣，“這是怎么回事？”
“他搶俺的鞋！”婦人哭道，“這是給俺男人的壽鞋！”
“冤枉��！”男子跪地，“小人看這鞋繡得精致，想拿回家給老娘看”
“還敢狡辯！”王二虎瞪眼，“捕快券上說了，看見鬼鬼祟祟的人就抓！你大晚上拿壽鞋，不是賊是什么？”
圍觀百姓哄笑出聲，蘇清月捂臉嘆息——這邏輯，果然很王二虎。張?zhí)炱媲昧饲盟哪X袋：“壽鞋也是百姓心血，下次先問清楚再抓——不過嘛，”他忽然正色，“擅動百姓財物，確實(shí)該罰！來人，罰這男子幫婦人繡十雙鞋！”
“�。俊蹦凶由笛�，“小人不會繡花啊！”
“學(xué)！”張?zhí)炱鎿]揮手，“王二虎，你負(fù)責(zé)教他——順便跟他學(xué)學(xué)怎么認(rèn)路，上次你追賊追到寡婦家，把人嚇哭了！”
“縣太爺！”王二虎臉紅，“那寡婦長得太像賊了”
夜市的人群爆發(fā)出哄笑，蘇清月望著這鬧劇，忽然覺得眼眶發(fā)熱——這樣的荒唐場景，在從前的皇宮里簡直不可想象，但此刻卻充滿了鮮活的煙火氣。
“如何？”張?zhí)炱鏈惤�，“本縣的‘過家家’治國術(shù)，還行吧？”
“你這哪是治國，分明是在玩鬧�！碧K清月挑眉，卻在看見他眼底的認(rèn)真時，忽然心軟，“不過百姓開心就好�！�
“陛下總算明白了！”張?zhí)炱孢肿煨�，忽然指向一個攤位，“您看，李大爺用三斤辣椒換了‘糧倉監(jiān)督券’，現(xiàn)在正蹲在糧倉門口數(shù)米粒呢！”
蘇清月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只見白發(fā)蒼蒼的李大爺戴著老花鏡，手里攥著賬本，認(rèn)真地盯著進(jìn)出糧倉的衙役。她輕笑出聲：“看來，你的積分制真能讓百姓當(dāng)家作主�！�
“那是！”張?zhí)炱婷鰝�木雕印章，“每筆交易都蓋本縣的胖臉章，絕對保真——對了，陛下要不要用龍袍換張‘縣令體驗(yàn)券’？本縣教您坐公堂！”
“你敢！”蘇清月瞪眼，卻在他掏出的印章上看見自己的畫像時，忽然愣住——那是張?zhí)炱嬗H手刻的“蘇小茶”印章，旁邊還刻著一只啃蜜餞的胖兔子。
“不敢，”張?zhí)炱婧鋈惠p聲，“但敢用本縣的胖臉，換陛下一笑�！�
蘇清月望著他眼底的柔光，忽然想起清水縣的第一夜，他蹲在破廟門口給她遞蜜餞的模樣。她輕聲說：“張?zhí)炱�，或許你是對的過家家玩好了，就是治國�！�
“那是當(dāng)然！”張?zhí)炱媾闹瞧�，“等夜市賺夠了積分，本縣要給陛下?lián)Q個‘天下第一甜’的稱號——用蜜餞堆成山，讓全天下都知道！”
“傻子。”蘇清月輕笑，卻在他替自己拂去肩頭的燈籠穗子時，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周圍的叫賣聲漸漸模糊，她能聽見的，只有自己心跳的聲音。
遠(yuǎn)處的更夫敲過二更，王二虎的攤位前又圍滿了人，這次他在賣“一日縣太爺券”，換券的條件是“講個能逗笑縣太爺?shù)亩巫印�。蘇清月望著熱鬧的人群，忽然覺得，這或許就是她想要的天下——不是高居云端的冰冷權(quán)威，而是和百姓一起，把日子過成最溫暖的笑話。
“張?zhí)炱妫彼p聲說，“以后的每個夜市，本宮都要和你一起逛。”
“遵命，陛下！”張?zhí)炱孢肿煨Γ瑓s在這時，王二虎的喊聲再次響起：“縣太爺！有人用金鑾殿的瓦片換積分！這可咋整？”
“啥？”張?zhí)炱娴裳�，“走，看看去！�?br />
蘇清月?lián)u頭輕笑，任由他拽著穿過人群。燈籠的光映在兩人交疊的影子上，像幅溫暖的畫。她忽然覺得，無論前方有多少荒唐事，只要有這個胖縣令在，就沒有什么可害怕的。
畢竟，當(dāng)金融夜市能換官職體驗(yàn)券，當(dāng)百姓能用舊物換尊嚴(yán)時，這個天下，已經(jīng)充滿了希望。
而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在這盞盞燈籠照亮的夜市里，在每一個荒唐卻真誠的交易中，書寫屬于他們的、最溫暖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