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的逼近
凌氏從國外起家，沿襲在國外的公司，上班八小時可以自由提早到、提早離開。傳統(tǒng)的公冶集團則是八點上班到五點下班，加班是日常，但員工從早餐到晚餐都可以算在公司賬上。
討論完已經(jīng)下午四點，會議室里的人開始收拾。
今天為了來公冶集團，大家都早到一個小時，凌晶晶決定讓大家直接原地下班，因為明天開始她的團隊又要把案子修修改改。
凌晶晶打電話給公司的人資部門報備之后，讓員工先走，她繼續(xù)在會議室用筆電完成幾樣工作。
“凌主任，警衛(wèi)五點會上來鎖會議室門。我們物品收完先走，你可以繼續(xù)使用�！惫奔瘓F的人員離開會議室前對她說。
“好。謝謝�！�
當她準備要收東西離開的時候已經(jīng)大約快要五點，公冶丞的助理來到會議室。
“夫凌主任，總裁剛聽完與會人員的報告，他請您離開前上去他辦公室�！毙≌虏铧c就露出馬腳叫夫人，連忙把人字吞在嘴里。
“好。謝謝你�！彼雎运铧c叫錯，也提醒自己就算知道小章的名字，也不可以輕易脫口而出，免得被認出。
由于總裁有令，助理小章在賀蘭冰心前腳踏進總裁辦公室時，不敢耽擱后腳就已經(jīng)離開總裁辦公室樓層，秘書則先一步離開，反正平常也很難得能夠準時下班，因為有個工作狂老板。
她提著公事包站在他桌前，疑惑地看著一副準備下班樣，邊穿西裝外套邊收拾公事包的男人。
“走，我送你回去�！�
“你不是想談合作案？”
“車上說�！彼x開。
“我。”她并不想和他一起走或讓他送回家。
“你晚上有事？”
“沒、沒事�！彼刹幌胱屗酪郧爱斔拮淤R蘭冰心是天天洗手做羹湯，現(xiàn)在當凌晶晶是晚上追劇叫外送，平常是個宅女這種私人事務。
“放心。沒人會看見你。你的證件在我這�！彼f給她那張她早上在柜臺換證時給出的凌氏集團員工證，順手拿走她掛在套裝外套下緣的公冶集團訪客證。
兩人都知道外面那兩臺電梯是可以直通地下停車場的。
“丞總，我可以自己回去。”她被拉進電梯，門關上他還不肯放開手。
“你還沒有向我報告今天合作案兩家公司開完會你的想法�！彼粗娞堇镲@示樓層數(shù)字遞減，沒有看她。
“明天上班時間我來跟您報告�！�
“凌晶晶，你在怕什么？”
“您在說什么�！迸拢前�，她怕公冶家的勢力、她怕沒辦法報仇，她怕又愛上他，可是她就算怕也不可以承認。
他不理會她想把手拉回去，緊緊握在手里。
“現(xiàn)在開始想想上車之后要跟我報告什么，你知道你的計劃還有很多漏洞嗎？”他認為公司里參與競圖評審的人員，都被她能言善道和打扮專業(yè)的外型迷惑。
剛剛公司參加今天會議的人上他辦公室報告，也看出很多需要再加強的地方。
他可以體諒原本案子剛開始啟動就會有很多跟紙上規(guī)劃不同的事會一一浮現(xiàn)，可他不會放過以此為借口多跟她相處的機會。
他相信她不是鐵石心腸，否則當初她既然要自殺，何不直接也殺了他，兩個人一起下地獄作伴省得分開痛苦。
“這個案子還在初期，請給我跟凌氏一點時間。”電梯打開她被拉著走，匆匆跟著他腳步，眼見已經(jīng)到停車場，離他車子會越來越近，她只能開始解釋，一邊掙扎想把手腕從他手中脫開。
“你要怎么說服我？”他在總裁專用停車位前停下腳步，把她壓在車門上。
“給我一個晚上回去修改今天會議上討論過的，明天我來跟您解說�！�
“這不是我想聽的�！彼鹚h離車門，
很快又打開車門把她塞進去。
車子駛離停車場，他沒再說話，她側過頭觀察他。
“丞總？”他沒在生氣。
“餓嗎？晚餐想吃什么？”他裝作專心開車。
“噢，您今天忙完啦？”他不是很忙嗎？
“還沒，你看我那公事包裝得鼓鼓的。”他指指后座。
“那你�！痹趺磿锌崭兜�，他明知她不可能在沒有回去跟團隊一起檢討的時候跟他報告什么。
“后面有其他車子跟著，暫時不能送你回去，抱歉。”他已經(jīng)知道她的住所。
“真假？你別唬我�！彼�沒有意識到他已經(jīng)知道她家在哪。
“你自己看后照鏡。別回頭。”
公冶集團有內鬼，想必那想和他為敵的一方或是爺爺?shù)娜笋R已經(jīng)知道和賀蘭冰心相像的凌晶晶今天來公司。
“你的敵人？”他敵人是挺多的。
“你確定不是你的？”他毫不客氣地回。
“我應該沒有�！彼F(xiàn)在是凌晶晶，而小透明凌晶晶目前為止沒有敵人。
不過等她正式被介紹為凌家小女兒和凌氏高階經(jīng)理人時可能就自動引來不友善的人。
但賀蘭冰心就有很多敵人，男的女的都有。
“現(xiàn)在送你回家不安全，先去公冶集團經(jīng)營的私人會所吃飯，希望對方今晚會知難而退。”
他想對方應該還不知道她住所，畢竟那是凌安和名下的產(chǎn)業(yè)不直接屬于凌晶晶。
“也是，會所應該人比較多。對方要下手做什么都會忌憚�！彼坏貌煌�。
“帶上公事包，要修改的部分快點改好，不要耽誤時程。”他今天稍早沒空去合作案會議，現(xiàn)在有空可以好好跟凌晶晶檢討案子，他可不想賠錢，這個案子將影響公冶集團接下來十年的營運。
凌晶晶不怕被會所的人認出來，因為她還是賀蘭冰心的時候，根本沒去過。想必他都是帶外面的女人跟商業(yè)伙伴以及友人聚會。
“丞總。”會所的工作人員訓練有素，看見公冶丞的車立刻迎上前。
公冶丞把車子交給工作人員，和賀蘭冰心提著各自的公事包進入會所，透過大門上的玻璃反射，他看見跟著他們的車子停在不遠處。
“讓廚房做兩碗紅燒牛肉面，端進來之前先放好酸菜�！边M入包廂，公冶丞跟進來的侍者說。
“是。搭配紅酒？”
“好。甜點蜂蜜燉梨�！彼蕾R蘭冰心除了牛肉面還喜歡紅酒。
“是�！笔陶咧肋@個甜點食譜是從夫人那邊拿來的，但是不能跟老板提已經(jīng)不在的夫人讓他傷心。
公冶丞看向正打開電腦的賀蘭冰心。
剛結婚時她會仔細地把梨子洗干凈切成兩半，用湯匙挖小塊取出梨子果肉，并去掉果芯，再將果肉和蜂蜜放回梨子里，有時候加紅棗，有時候是枸杞，也放過老姜片，用電鍋蒸四十分鐘。
她總說他上班整天說很多話，需要潤肺。
“剛剛去跟你報告的人說了什么？你中午似乎沒有那么不滿意�！辟R蘭冰心翻翻今天開會用過的文件夾，她已經(jīng)依照他說的在筆電里改過一些內容。
“他沒多說什么，跟中午我做筆記讓你改的差不多。”
“噢�！焙脴拥�，他是在暗示中午被她美人計迷惑？
“住宅大樓建筑為何不采取免震工法只采用耐震？”他關上門來到她身旁坐下，閉上雙眼雙手抱胸往舒服的沙發(fā)背上靠。
“成本考量。所以也只能蓋到二十九樓�！彼ба览蠈嵳f。耐震工法無法超過三十層樓，加上預計蓋房的基地本身大小緣故，依照目前政府建筑法規(guī)本就無法超過三十層樓。
“凌安和同意成本大過于安全？”凌家長子是個貨真價實的醫(yī)師，他不認為他會對能增加安全的工法方面這么輕率。
“他不認同。”她低聲回答。
“我想也是�！陛^新的建筑工法固然較貴，成本較高，但是也能在房子出售價格上增加，當成賣點。
“我本無意蓋豪宅�！彼幌肷w一般人買得起的房子，采用豪宅普遍使用的等級工法會使得房價變高許多。
“是嗎？”他半信半疑。她不管是凌晶晶還是賀蘭冰心都活脫脫是個千金大小姐，說這種話會不會顯得太過矯情。
“這件事我會在凌氏內部討論并修改好，再重新針對基地上的住宅大樓跟您提案�！�
“好。”
他突然安靜下來，她太專心在修改案子上面，隔很久才發(fā)現(xiàn)他竟然坐著睡著。
她偷偷觀察他。
他長長的睫毛從前就讓她很嫉妒，常笑他畫眼妝應該比女生還好看。
他這幾年過得是什么樣的生活？她不免有些好奇。
以前的他很常笑，現(xiàn)在的他不茍言笑。
臉上肌肉線條緊繃，眉間皺紋隱約可以看出他常皺著眉頭。
她原本就認為他是一個好看的男人，變得嚴肅并沒有減去任何一些。
“打擾�！睍^工作人員把餐點拿進包廂，打破她的偷偷摸摸。
“放著吧�！惫必┩蝗槐犻_眼睛，他沒錯過她偷看她的表情。
她曾經(jīng)夢想和他在國外過平凡生活，大概是因為這樣，所以想蓋一般人都買得起的房子。
“你經(jīng)常在麻將桌吃面嗎？”堂堂大總裁，吃面坐在麻將桌。
“你以為會所功能是什么？”這里只有吧臺和沙發(fā)，用來吃湯面不是太低就是太高。
“花天酒地。”她真心是這么認為，以前他總把她放在家里，天天來會所。
他一邊嘴角上揚，似笑非笑：“所以不會放個飯桌�！�
“這地方賺錢嗎？”她認為他根本開來私人用。
“賺�！�
“你該不會拿來公器私用吧�！�
“色毒當然沒有，禁煙，賭不能賭錢，來唱歌喝酒可以，一切合法。”他沒有正面回答，開始享用自己面前的面。
她見狀只好開吃，希望今晚他不會纏著她太久。
他還記得她喜歡吃什么，還有她以前曾經(jīng)常做給他的蜂蜜燉梨。
他倆以前也有過美好時光，后來是什么改變了？
她不敢再細想下去。
外面易千千收到消息也來到會所，正一間間找尋公冶丞。
“可惡！”她透過門上小窗隱約看到包廂里公冶丞和一個長頭發(fā)的女人。
“易小姐，抱歉。今天您沒有受到邀約，不能進來會館�！睍^工作人員在她有機會開門之前攔住她。
飯后，企劃案討論得差不多，凌晶晶開始收拾物品：“丞總，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說，謝謝您招待晚餐。”
“我送你。”
“不，我手機叫車就行。”她揚揚手上的手機。
他伸手拉她，她跌在他身上。
“你真的以為可以走？”
“丞總，您還需要什么？”她沒有忘記，也不敢忘記他現(xiàn)在是代表合作公司，所以沒有直接反抗他。
他將她抱起來，讓穿高跟鞋的她在地上站穩(wěn)：“拿起你的公事包�！�
“做什么？”
“跟蹤我們來的那些人還在外面守株待兔。”他提著自己的公事包，拉著她走出包廂，進入電梯。
“你是說那些人還在外面�！�
“是啊。我樓上有個辦公室，里面有房間，你不是累了？”
“我�！辈幌敫粋�房間。
電梯打開，他拉著她進去，拿出鑰匙插進數(shù)字盤頂端鎖孔，頂樓樓層的燈才亮起。
會所樓層并不高，不久他就拉著她離開電梯走進梯廳，拐個彎在走廊通道最末端的門前停下，用密碼打開門，里面的燈隨著他們進入的步伐自動亮起。
“會所全天營業(yè)，頂樓樓層閑雜人等不能上來，你在這里很安全。跟蹤我們的人動態(tài)，我的員工會手機傳簡訊通知我。”
她好奇的看著四周，里面與其說是辦公室還不如說是小公寓，開放式廚房、小客廳、書房、房間一應俱全。
“你可以去里面休息，要洗澡睡覺都可以，里面不大但有床有浴室。我想那些人不會這么快放棄�！彼诖髸郎戏畔鹿掳�，轉身接過她手上公事包放在小客廳沙發(fā)上。
“你呢？”
“怎么？要我陪你？”
“不用�！彼鞠雴柲谴脖凰加盟谀男菹�，不過很快意識到這問題的不合宜，很像她很缺他關愛似地。
“去吧，我還有事要做�！彼脖谱约赫f出違心之論。
她立刻轉身到房里。
他看著她以逃走般速度，背影消失在房里深處。
他工作告一段落走進房間準備盥洗休息，看她竟然和衣躺在床上睡，連棉被都沒蓋。
“起來�！彼酱策吚鹚�。
“別吵。”她的頭伏在他肩上。
“衣服脫掉再睡。”今晚喝的紅酒酒精不過才15度，她這家伙竟然醉了？
“不要�！彼櫭伎棺h，眼睛根本沒張開。
“你是誰？凌晶晶還是賀蘭冰心？”他故意問她。
“公冶丞你這個壞人�！彼谷婚_始罵他，還用手捶他。
“噢，那我即將更壞，要脫你衣服。”他不理會她發(fā)酒瘋。
他想重新和她開始，并不想沈溺于過去的恩仇。
她的頭枕在他肩膀又要睡去的樣子。
他扶著她的背，用另一只手輕輕解開她西裝外套的大扣子，又解開她腰前中長窄裙的扣子。
布料松松地落下，原來是一片裙所以扣子在前方，他再解開里面暗扣。
她這身衣物令他忍不住想到辦公室里男人看她的眼光。
冷靜地褪去她衣物，他察覺她冷得顫抖，用手搓搓她背后，很快掀開被子將她塞進去。
撿完被他丟在地上她的衣物，他隨手往旁邊椅子一放就去盥洗。
她正迷迷糊糊半夢半醒。
晚餐之后她偷偷趁他離開包廂時吃過藥，卻忽略才因為被迫和他獨處為紓解緊張喝不少酒，現(xiàn)在藥物和酒精混合之后的影響剛開始。
他洗完澡穿著浴袍回到房間準備就寢，看她那副引人犯罪的樣子又拿起手機走到外頭小客廳：“那些人離開沒？”
“丞總，他們沒離開。”
他掛掉電話，嘆一口氣回到房間，目前還不想在不知道對方底細之下正面沖突。
理智上送她回家是正確做法，如果他不想她繼續(xù)討厭他下去。
兩人以夫妻身份相處的最后時光，賀蘭冰心完全放棄討好他，專注在權力和地位，他則忙著穩(wěn)定公冶集團反擊來自各方、包括她以賀蘭集團代表發(fā)展出的各項危機，這樣日子久而久之相看兩厭。
可他沒想通過兩人關系到底為何或何時開始變成這樣，當她家人數(shù)年內一一過世后，她對他剩下僅有恨意。
當年，如果她愿意乖乖地安靜低調待在他身旁，他拿下賀蘭集團時，雙手奉上給她、捧她做總裁都可以，她卻認為他介入她的事、毀去她家。
“躺過去一點�！彼畔率謾C推推她。
她果真聽話的滾到床的一邊，但是閉著雙眼、皺著眉，恐怕她以為在做夢。
他拉開棉被穿著浴袍躺下，順手關燈，她卻不安分起來將他當成抱枕抱住。
“你在做什么。”工作一天疲累的他閉著眼無奈語氣問。
她沒回答，抱著他磨蹭，他反手抱住她，讓她窩在他懷中，好阻止她繼續(xù)亂動。
“別動�！彼雎曌柚股焓置靥诺呐�。
“丞�！�
“我在�！�
她突然親吻他浴袍下敞開的胸膛。
“賀蘭冰心，別鬧，快睡�！�
“那小三就可以？”她含糊地抗議，藥物和酒精影響暈頭轉向沒有糾正他該叫凌晶晶。
“我沒有小三�！�
“騙人�！�
她不是會隨便說這種話把帳賴給他的女人。
身為從前賀蘭集團高階主管，賀蘭冰心也不是會任意相信別人挑撥是非的女人，那她是親眼看到他的逢場作戲？
不過他一點印象都沒有，他記憶力很好，如果她在現(xiàn)場看到他跟別的女人，他會記得的。
當他失神的時候，她雙手摸索著浴袍開口下他的胸膛和腰，抬頭嘴唇吻上他的頸項。
他捉住她手腕：“冰心�！�
她沒理他，兀自找尋她熟悉想念的溫暖。
她溫熱的唇和微熱呼氣在他頸邊引誘他。
他放開限制住她的手，不想繼續(xù)忍耐。
她的手抱住他脖子。
他細細的親吻她的唇，手撫上她的腰。
她嚴肅黑色套裝下穿著性感的絲襪和底褲，沒有穿內衣在他面前晃一整天，他也忍耐一整天。
結束一個吻，他透過窗外微光看著他掛念五年現(xiàn)在又天天近在眼前的女人。
“丞�！�
他最后一絲理智在她的輕聲呼喚里消失，脫掉身上浴袍，將她壓在身下。
她啃咬他的唇，腿纏上他的腰。
他不再壓抑挺腰進入她身體，忍受她指甲瞬間在他肩背上肆虐印下深深痕跡。
她不自覺在他耳際喊著他的名字，他回以熱切的親吻。
他在她身上留下無數(shù)的吻。
她不由自主接受他的熱情，更加張開雙腿迎接他的沖刺。
她的嬌喘讓他失控。
他緊抱著她，最后在她身體里注入他溫熱的種子。
她嬌喊出聲，他意會到他滿足她的欲望。
公冶丞心滿意足抱著賀蘭冰心入睡。
睡著之前，他想，如果兩人之間有個孩子，或許事情還有轉寰，她會放棄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