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誤入”溫泉
孫選侍孫苒苒拿著兩個饅頭和一盒糕點走了進來。
阮清夢看著這長的像是旺仔小饅頭、年畫娃娃似的圓滾滾胖乎乎的小丫頭,笑著朝著她招了招手:“快進來�!�
孫苒苒將兩個饅頭捧在手心,將糕點盒子抱在懷里,同為選侍,同樣吃不飽飯,這饅頭和糕點是她覺得最珍貴的東西,好不容易省下來的口糧,初次拜訪便當(dāng)作是見面禮帶了過來。
阮清夢看著她,想起賞花宴那日,孫苒苒只因為比她低了一級而沒能在宮宴上混吃混喝,實在可惜。
阮清夢瞧她這樣子,也將珍藏的吃食拿出來分給她吃。
孫苒苒吃著糕點,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阮清夢:“姐姐,你是仙女下凡嗎!怎么會這么好看!”
“人美心善!還拿出好吃的款待我!”
阮清夢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臉兒,進宮真是難為她了,整日吃不飽飯,再過幾日,她這張肉乎臉蛋就要變成清瘦的瓜子臉了。
阮清夢:“你呀不過才和我見了一面就說我心善?我的心可黑著呢!”
原書中,孫苒苒是最單純無邪、愛吃、愛笑、不諳世事的一個人,喜歡放風(fēng)箏、摘梅花、吃點心,言行舉止充滿童趣。
她看的時候就覺得作者寫這樣一個角色,是為了反襯后宮險惡,緩和了宮斗的緊張感,增強悲劇性反差。
可一年后,天道之女崔觀棋選秀入宮,與她真心相待的孫苒苒慘死推動了崔觀棋黑化,為其后續(xù)蛻變埋下了伏筆。
阮清夢看的時候就很是憤怒,憑什么所有人都要為主角的崛起做鋪墊?憑什么其他的人都是紙片人都是npc,只為主角服務(wù)?
她一定要改變這小可愛孫苒苒的結(jié)局。
……
很快,到了沈映階去泡溫泉的日子。
天剛擦黑,福月和福鈴就忙活起來。
福月取來一襲藍(lán)白漸變的輕紗長裙,那料子薄如蟬翼,在燭光下泛著粼粼波光。福鈴用搗碎的花汁,細(xì)細(xì)暈染在阮清夢烏黑的發(fā)尾,那發(fā)絲便如浸了海水般,透出幽幽的藍(lán)色。
“小主別動�!�
福月拈著銀針,小心翼翼地在阮清夢眼角粘上幾顆米粒大小的珍珠。
那珍珠在燭光下泛著柔光,襯得她一雙杏眼愈發(fā)水潤動人。又在唇心點了一抹銀粉,乍一看竟像是鮫人剛剛浮出水面時,唇間未干的水珠。
福月退后兩步端詳,忽然掩嘴輕笑:“小主讓我們這樣打扮,是要扮成鮫人?奴婢瞧著,倒是比畫本子里的鮫人還要美上三分�!�
阮清夢又在腳踝上系了銀鈴珠鏈,足踝上銀鈴隨著她的動作發(fā)出清越的聲響,她抿唇一笑:“就你嘴甜�!�
阮清夢帶著福月悄悄地來到溫泉附近,福月收好阮清夢脫下來的鞋子,將宮燈遞給阮清夢,低聲道:“奴婢去引開侍衛(wèi),小主可要快些�!�
阮清夢點點頭,看著福月扭著腰肢朝侍衛(wèi)走去,隱約聽見她嬌滴滴的聲音:“大人,奴婢方才好像看見有黑影往那邊去了……”
趁著這個空當(dāng),阮清夢提起裙擺,赤足踩在溫?zé)岬那嗍迳稀?br />
足踝的銀鈴隨著她的步伐發(fā)出細(xì)碎的聲響,很快就被潺潺的水聲淹沒。
霧氣中,她看見溫泉池邊已經(jīng)備好了酒盞和果品,沈映階的身影,正在氤氳的水汽中若隱若現(xiàn)。
“誰在哪里?!”
男人威嚴(yán)的嗓音響起,阮清夢佯裝被嚇了一跳,腳下一滑,滑進了溫泉里。
宮燈脫手,燭火熄滅,她纖細(xì)的身影在夜色中劃出一道柔美的弧線,隨即“撲通”一聲落入水中,不偏不倚地?fù)溥M了沈映階的懷抱。
水花四濺,溫?zé)岬乃魉查g包裹住她,輕薄的紗衣濕透,緊貼在肌膚上,勾勒出她玲瓏的曲線。
阮清夢似受驚的小鹿般眨了眨眼,似乎才看清眼前的人,驚慌失措地求饒:“皇、皇上恕罪!”
她聲音微顫,帶著幾分惶恐和無措,“奴婢不知皇上在此,走錯了路,誤入了這溫泉……奴婢該死!”
沈映階眸光幽深,卻不動聲色地抬了抬手,示意周圍的暗衛(wèi)退下,不遠(yuǎn)處舉著羽箭對準(zhǔn)了阮清夢隨時準(zhǔn)備射殺他的侍衛(wèi)也隱入了黑暗之中。
沈映階忽然伸手,修長的手指扣住她的后頸,力道不輕不重,他俯身逼近,溫?zé)岬臍庀⒎鬟^她的耳畔:“是走錯了路?還是故意來尋朕的?”
“敬事房的宮人說有人在打聽溫泉的事情,就是你宮里的人吧�!�
阮清夢呼吸微滯,還未開口,便被沈映階猛地按在溫泉邊的青石上。
“你這副鮫人打扮,倒是有趣�!�
冰冷的石壁貼上脊背,激得她輕輕一顫,而身前卻是男人滾燙的胸膛,讓她掙脫不得。
沈映階的吻帶著不容抗拒的掠奪意味,強勢而熾熱,仿佛要將她拆吞入腹,阮清夢指尖蜷縮,抵在他胸膛的手微微發(fā)顫。
……
一次之后,溫泉氤氳的霧氣中,沈映階將人打橫抱起,放到了草地上。
地上的草有些扎人,阮清夢輕哼一聲,發(fā)間珍珠隨著動作輕顫。
沈映階將長袍拽過來鋪在了地上,欺身壓下。
待到第二次云收雨歇,阮清夢已是釵橫鬢亂,染著蔻丹的指尖無力地抵在沈映階的胸膛上。
她眼尾嫣紅地望著沈映階,眸中水光瀲滟,像是盛著一汪破碎的月光,既然沈映階已經(jīng)看出來她是扮作了鮫人,那她不妨演的再真切一些:“奴家受不住了。”
“奴家離水已久……鱗尾灼痛……我等異人和人族殊途,今日分別,不知日后是否還能與君相見……”
說著,阮清夢抽泣一聲,眼角滴落下一滴淚來,阮清夢伸手去接,隨即將一顆圓潤的珍珠放到了沈映階的掌心。
“這滴淚珠送給你,望君日后看到這珍珠的時候能時常想起奴家便已足矣�!�
說著,阮清夢踉蹌起身,足踝上的銀鈴隨著她的動作發(fā)出細(xì)碎的聲響,她穿上衣服,藍(lán)白色的紗裙在夜色中漸行漸遠(yuǎn),最后消失在霧氣深處。
沈映階一開始頗有些玩味地看著她表演,可到了后來,當(dāng)她把那顆珍珠放在自己的掌心,說她盼自己記著她,不要忘了她,踉蹌地離開的時候,心口竟是涌起一股酸澀。
看戲之人不知何時已經(jīng)入了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