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裝病
裝病
慈寧宮內(nèi)，孝莊正倚在暖炕上翻看佛經(jīng)，忽聽宮人通報皇太后來了。
“琪琪格回來了？”老太太喜出望外，連忙放下經(jīng)書，“快請！”
然而當(dāng)皇太后跨進(jìn)殿門時，孝莊卻愣住了——她這個侄孫女兼兒媳，怎么一副病懨懨的模樣？
走路要人攙著，臉色蒼白得像張紙，連往日明亮的眼睛都黯淡無光。
“這是怎么了？”孝莊連忙起身相迎，“路上累著了？還是五臺山氣候不適？”
皇太后虛弱地?fù)u搖頭，由宮女扶著緩緩坐下：“皇額娘臣妾沒事”說著還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
孝莊瞇起眼睛，上下打量著皇太后。忽然，老太太鼻翼微動，像是嗅到了什么可疑的氣味。
“你們都退下�！毙⑶f突然屏退左右，“哀家與皇太后說幾句體己話�！�
待宮人們退下，孝莊一把抓住皇太后的手腕：“老實交代，裝病給誰看呢？”
皇太后一驚，下意識想抽回手，卻被孝莊牢牢攥住。
老太太的手指正搭在她的脈門上——脈搏強(qiáng)健有力，哪有一絲病態(tài)？
“我我”皇太后支支吾吾，臉漸漸紅了。
孝莊突然福至心靈，哭笑不得：“你個傻丫頭！該不會是想裝病，好再回五臺山吧？”
被戳穿心思的皇太后頓時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絞手指：“皇額娘五臺山多自在啊每天能去后山采藥，能跟小和尚們說笑”
孝莊扶額嘆氣：“你呀！都是當(dāng)祖母的人了，怎么還跟小時候一個樣？”
皇太后委屈地扁扁嘴：“在五臺山，我還能騎馬”
“什么？！”孝莊聲音陡然提高，“你偷偷騎馬了？”
“就就騎了一小會兒”皇太后聲音越來越小，“玄燁送我的那匹小白馬，養(yǎng)在后山”
孝莊又好氣又好笑：“琪琪格！你今年三十有八了！還當(dāng)自己是科爾沁草原上的小姑娘呢？”
皇太后不服氣地嘟囔：“姑姑您不也常說，年紀(jì)不過是數(shù)字”
“那能一樣嗎？”孝莊戳了戳她的額頭，“你是皇太后，多少雙眼睛盯著？萬一摔著了，讓皇帝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皇太后不說話了，只是眼眶漸漸紅了。孝莊見狀，語氣軟了下來：“傻孩子，你以為裝病就能回五臺山？
皇帝那么孝順，肯定要把全太醫(yī)院的太醫(yī)都派來給你診治。到時候扎針吃藥，更不自在�！�
“可是”皇太后抬起頭，眼中閃著淚光，“宮里規(guī)矩太多了連吃個羊肉都要被御膳房念叨不利于養(yǎng)生”
孝莊嘆了口氣，把侄孫女摟進(jìn)懷里：“姑姑知道，委屈你了�！�
老太太輕拍著皇太后的背，像哄孩子似的，“當(dāng)年讓你入宮，是姑姑對不住你”
皇太后搖搖頭：“不怪姑姑。能嫁給先帝，是我的福氣�！�
她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就是偶爾會想念草原的風(fēng)”
一老一少沉默片刻，孝莊突然眼睛一亮：“有了！”
“嗯？”
“我聽說皇帝準(zhǔn)備改建奉慈殿給太子住�！毙⑶f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等太子搬過去，慈寧宮西邊的春禧殿就空出來了。那地方離御花園近，后頭還有片小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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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病
皇太后眼睛漸漸亮了起來：“皇額娘的意思是”
“每月初一十五，你就閉關(guān)禮佛。”孝莊眨眨眼，“至于閉關(guān)閉到哪兒去，誰管得著？”
皇太后頓時眉開眼笑，哪還有半點病態(tài)？她一把抱住孝莊：“皇額娘最好了！”
“輕點！我這把老骨頭經(jīng)不起你折騰！”孝莊佯怒道，卻掩不住嘴角的笑意，“記住啊，裝也得裝得像樣。在皇帝面前，該端著的架子還得端著�！�
皇太后連連點頭：“臣妾明白！”說著還故意擺出端莊持重的模樣，逗得孝莊直樂。
正說笑間，蘇麻喇姑在門外輕咳一聲：“主子，太子殿下求見�！�
“快請！”孝莊連忙整理衣襟，又瞪了皇太后一眼，“把你這副歡實樣收一收！”
胤礽抱著小狐貍進(jìn)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孝莊一臉嚴(yán)肅地坐在上首，皇太后病懨懨地歪在椅子上，時不時還咳嗽兩聲。
“孫兒給烏庫瑪嬤、皇瑪嬤請安�！必返i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禮。
“保成來啦。”孝莊招招手，“到烏庫瑪嬤這兒來。”
胤礽剛走近，就敏銳地發(fā)現(xiàn)皇太后雖然裝得虛弱，但眼角眉梢都透著掩不住的喜氣。
皇太后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宮裝袖口的刺繡花紋，突然想起什么：“對了保成，皇瑪嬤從五臺山給你帶了禮物�！�
她示意宮女捧來一個錦盒，里面是一串晶瑩剔透的水晶念珠：“這是五臺山高僧開過光的，能保佑我們保成平安康健�！�
胤礽雙手接過，甜甜地道謝：“謝謝皇瑪嬤！保成很喜歡！”
皇太后見孫子喜歡，更是開心，一時忘了偽裝，聲音都洪亮了幾分：“下次皇瑪嬤再去五臺山，給你帶更好的！”
孝莊連忙咳嗽一聲提醒�；侍筮@才反應(yīng)過來，又變回那副病懨懨的樣子：“咳咳我是說如果還能去的話”
胤礽看看孝莊，又看看皇太后，突然福至心靈：“皇瑪嬤別擔(dān)心！保成會跟阿瑪說，五臺山的菩薩最靈驗了，皇瑪嬤去禮佛，一定能長命百歲！”
皇太后聞言，感動得眼眶都紅了：“好孩子”
孝莊欣慰地摸摸胤礽的頭：“我們保成真聰明�！闭f著意味深長地看了皇太后一眼，“比你皇瑪嬤機(jī)靈多了�！�
皇太后不服氣地撇撇嘴，卻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把東西都抬上來！”皇太后一聲令下，慈寧宮的宮人們魚貫而入，捧著一個又一個精致的錦盒。
胤礽瞪大了眼睛——只見殿內(nèi)轉(zhuǎn)眼間就擺滿了各式禮盒，從文房四寶到奇巧玩具，從綾羅綢緞到珍饈美味，琳瑯滿目，幾乎堆成了小山。
“皇瑪嬤這些都是給保成的？”小太子難以置信地仰起臉。
皇太后笑得眉眼彎彎：“自然都是給你的！”
她拉著胤礽的小手，一一介紹，“這是五臺山的金蓮花茶，最是安神；這是峨眉山的猴頭菇，燉湯鮮美；這是蘇繡的四季屏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