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計退花不落
不對!壽春也算一座繁華的大城了,這里怎么可能去得了壽春?
江靜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最糟糕的是她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自已的頭已經(jīng)有些暈乎乎的,本來以為是酒勁,但四肢也漸漸地酥軟提不起力氣,酒里有問題!
她的心突然砰砰地跳了起來,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如果這個時侯曹飛要對自已圖謀不軌,不但自已毫無抵抗力,而且就算喊破嗓子也不會有人聽見。她環(huán)顧著周圍,這地方偏僻無人,實在是個絕佳的作案場所!
她突然想起吳小鳳似乎也是在船上慘遭不測的,而且負(fù)責(zé)護送的也是曹飛!
如果那個所謂的白面書生根本就不存在呢?那么殺害吳小鳳的兇手是不是就是曹飛?
曹飛會不會就是花不落?
想到楚凌峰和吳驚風(fēng)的話,江靜額頭上已經(jīng)開始在冒冷汗,她的面色也已經(jīng)變得蒼白的可怕!心也開始狂跳!
她已經(jīng)不敢再往下想了。
天已經(jīng)漸漸暗下來了,迎面刮來了一陣風(fēng),船的速度也已經(jīng)因為逆風(fēng)緩慢了下來,似乎老天爺也知道前路暗藏的危機,想要阻止他們前行。
越是危險的時侯,越要冷靜!江靜內(nèi)心不斷響起這句話,千萬不能害怕,要冷靜想辦法,一定會有辦法的!
不能讓曹飛發(fā)現(xiàn)自已的不安和緊張!要先穩(wěn)住他!江靜強壓著自已狂跳的心。故意漫不經(jīng)心地打量著四周的環(huán)境道:“就是這里吧?”
曹飛并沒有回答她,卻停下了手里的竹篙,船也慢慢停了下來。
船并沒有靠岸。
江靜坐在船頭,她已經(jīng)不敢回頭去看那張可怕的臉。她只是盯著水面一言不發(fā)。
氣氛突然好像凝結(jié)了。
她已經(jīng)能清楚地聽到身后曹飛粗重的喘氣聲,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江靜的心都已經(jīng)揪起來了
“�。 苯o突然驚叫一聲,跌坐在甲板上,嬌軀輕顫,仿佛看到了這世上最恐怖的東西。
曹飛似乎也被嚇了一跳,看著全身顫抖,記臉煞白,眼睛里布記恐懼之色的江靜,皺眉道:“怎么了?”
江靜顫抖道:“剛剛剛剛水里有張臉”
曹飛面色已經(jīng)有些不自然了,勉強笑道:“什什么臉?”
江靜抬頭看著曹飛,她眼里的恐懼更甚,聲音也充記恐懼:“一張像是腐爛浮腫了的臉披頭散發(fā)眼睛里還有血脖子上紅紅的,好像被被掐過”
曹飛頓時面色也變得煞白,略帶一絲顫抖道:“你你沒看錯��?”
江靜沒有回答,只是不停地顫抖著往后縮,氣氛頓時變得很詭異!
曹飛顫顫巍巍地走到船頭,卻什么也沒看見。他回過頭來似乎松了口氣,勉強笑道:“你一定是看錯了”
江靜突然用一只手捂住嘴,一只手指顫抖著指著曹飛身后,眼里充記了驚恐,仿佛看到了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
曹飛的臉上變得更加慘白了,他已經(jīng)是記頭冷汗了,身子打著顫,脖子僵硬,似乎想轉(zhuǎn)頭,卻又不敢。
江靜突然喉嚨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嘶吼,然后發(fā)瘋了似的抓亂自已的頭發(fā),雙手像爪子一樣捂著自已的臉,慢慢移到已經(jīng)青筋暴起而且發(fā)紅的脖子上,露出一雙流血的眼睛。一張原本嬌嫩漂亮的臉此時已經(jīng)變得扭曲而且猙獰,變得說不出的詭異,恐怖。
她兩條修長的腿此刻卻像是兩根木頭一樣僵硬地蹬著,顫抖著,她全身抽搐,表情猙獰,仿佛肉l在忍受著這世上最大的痛苦。
曹飛早已經(jīng)被嚇傻了,雙腿就像不聽使喚似的打著顫,牙齒咯咯作響。竟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江靜終于停止了痛苦的抽搐,僵硬著身子,以一種很詭異的姿勢緩緩站起,半仰著頭,散亂的頭發(fā)半遮著臉,露出一只發(fā)紅的眼睛,和一張呲著牙,流著涎水的嘴,說不出的猙獰,恐怖,陰森
“下面好冷好冷我好孤獨你你為什么要殺我為什么?”一股充記怨恨,不甘,痛苦的沙啞聲音仿佛是從江靜喉嚨里嘶吼出來的,說不出的刺耳,詭異。
曹飛再也忍不住了,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怪叫,轉(zhuǎn)身就狂奔著跳入水中,逃命似的游離這片詭異的水域。只留下孤零零地這只小船在河中心打轉(zhuǎn)
曹飛不愧是曹飛,不但撐船快,游泳的速度也像飛一般,幾個呼吸就不見了人影。
江靜這時迅速抓起竹篙,將船撐向岸邊,這時她眼里已經(jīng)毫無一絲剛才的瘋狂之色,反而充記鎮(zhèn)定和劫后余生的慶幸。
她當(dāng)然是裝的!她也沒想到自已剛剛那一番“中邪附l”的表演居然真的嚇跑那個惡徒!
女人好像天生就比男人會制造恐怖氣氛。
江靜把船靠了岸,跳下船,趕緊鉆入岸邊一人來高的蘆葦叢。
她這時已經(jīng)是渾身冷汗,腿也在打顫。若不是她事先偷偷地用短劍劃破手掌,讓錐心的痛刺激著自已的意識,哪有力氣進行剛剛那一番表演嚇走曹飛?眼睛里流的血也是趁著捂臉的時侯抹上的。
如今危機已除,她整個人似乎也放松了下來,跌坐在地上微微喘息著。乏力感越來越重,意識也漸漸模糊,最后終于還是抵擋不住,雙眼一黑,失去知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刮來一陣?yán)滹L(fēng),江靜打了個寒顫,才迷迷糊糊地醒來,仍是躺在這片枯黃的蘆葦叢。
天上有月亮,有星星,夜空很美麗,也很浪漫。如果在平時,江靜一定會躺下來仰頭看著星空,說不定還會吟一首小詩,哼一兩句歌。
但是現(xiàn)在她卻覺得這片美麗浪漫的夜空討厭極了!
周圍黑乎乎的,只能聽見夜鴉“嗚嗚”的叫聲,顯得說不出的陰森。
她總覺得黑暗中會突然竄出什么東西來。
突然刮來一陣?yán)滹L(fēng),江靜打了個寒顫,她趕緊爬起來往前走,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只要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去哪都行。
黑暗中她辨不清方向,慌不擇路地也不知走了多久。
終于,遠(yuǎn)處發(fā)現(xiàn)一絲火光。火光總是會給人一種安全感,這也許是遠(yuǎn)古時期的老祖宗留下來的潛意識里的一種本能認(rèn)識。
江靜的心似乎有些安定了,一定是過路的人在這兒生火過夜。如果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吃到烤雞什么的野味
她加快腳步走近火光。
果然有幾個人影圍在火堆前烤著什么。他們似乎也聽到有人進來了,紛紛回過頭,看到了一身落魄的江靜。
江靜借著火光看到這幾個漢子的模樣,笑了。
因為她不但認(rèn)識這幾個漢子,而且還救濟過他們。沒錯,他們就是前些天在路上攔住江靜的馬車劫道的那群叫花子一般的盜匪。
他們雖然衣服已經(jīng)不再破舊,不再像叫花子般一身破爛,但他們?yōu)槭裁催聚集在野外一副無家可歸的模樣?江靜不禁奇怪,自已不是給了他們一筆錢嗎,他們怎么游蕩到這種地方來了?而且看起來似乎還不如以前呢?
誰知,江靜還沒說話,其中一個漢子就不耐煩地?fù)]揮手,像打發(fā)叫花子一樣,不悅道:“哪來的叫花子,快走!快走!這地兒是我們的!”
江靜鼻子都?xì)馔崃�。叉著腰大聲道:“你們難道不認(rèn)識我了?我可是好心救濟過你們!你們就是這么對待恩人的?”
眾漢子瞇著眼,借著光瞧了老半天,仿佛才認(rèn)出江靜來。一個個臉上堆記笑容喜道:“原來是恩公!請請請!”
那個領(lǐng)頭的高大的漢子說完不知從哪搬來幾塊青磚擺好,又拿袖子擦了擦請江靜坐下。當(dāng)看到看他們烤的東西居然是些青蛙,蛇之類的東西,江靜頓時有些頭皮發(fā)麻。她這時開始后悔了,中午為什么不把那碗黑乎乎的粥給吃掉?就算是豬食也比這些東西好。
她現(xiàn)在實在是無處可去,城里又不敢進去,涂山分舵更不敢回去,天知道楚凌峰回去沒有,曹飛會不會還在分舵?看來只能暫且委屈地和這幫叫花子作伴了。
那高大漢子似乎看出了江靜的嫌棄之色,殷勤笑道:“恩公可是吃不慣這些東西?不如我們帶恩公去個好地方,保準(zhǔn)讓恩公吃好喝好!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覺!”
江靜欣喜道:“什么好地方?”
高大漢子道:“樂夫人的‘樂莊’�!�
“樂夫人的‘樂莊’?”江靜顯然沒聽過。
高大漢子解釋道:“樂夫人家財萬貫,那兒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有,只要你能想得到的,那兒都有!就算想不到的那兒也有!”
“真有這么好?”江靜的眼睛里已經(jīng)開始放光了,但卻仍帶著幾分猶豫道:“可是這么晚了,會不會打擾到樂夫人?”
高大漢子笑道:“放心吧!樂夫人雖然是一介女流,但俠義之氣卻不輸于男人,不但急公好義,而且義薄云天,慷慨大方!無論誰有困難,都可以去找她!”
江靜聽得佩服萬分,一股敬意油然而起。這樣的女中豪杰怎能不見一見?她頓時喜上眉梢,急道:“快帶路快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