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沈驚瀾，我來換你出去

    溫若初被帶到刑部大獄，穿過一排牢房，張萬指著最里面的一間。

    “那間就是專門為郡主準(zhǔn)備的，吃穿用度都已差人準(zhǔn)備好了，郡主有什么需要，可隨時和衙役說�！�

    溫若初臉色陰沉，睨了一眼張萬，“張大人好像料定我一時半會出不去？”

    “豈敢，下官只是秉公辦事，這些只是下官的一點心意�！�

    溫若初朝張萬擺擺手，“行了，忙你的去吧，我自己進(jìn)去�！�

    溫若初走進(jìn)專屬于她的牢間，屁股剛挨椅子，一陣抽抽噎噎的聲音傳來，順著聲音看去。

    一個衙役在驅(qū)趕犯人，“哭什么哭，快走！”

    溫若初仔細(xì)打量小姑娘，越看越面熟，想起來是攪合蕭石賭場那日，馮文從蕭石手里救下來的小姑娘。

    小姑娘十三四歲的年紀(jì)，穿得破破爛爛，臉上還有傷。

    “怎么回事？你們抓一個孩子干什么？”溫若初問衙役。

    “小的見過郡主。”衙役笑得一臉諂媚。

    衙役說小姑年得罪了上面的大人物，小姑娘的爹去賣柴，一戶人家挑刺說柴火潮濕，不給銀子，小姑娘的爹氣不過上前理論，不小心傷了那戶人家的主人。

    主人報了官，小姑娘的爹被打斷一條腿，還讓他們家陪給主人買藥的銀子。小姑娘爹沒捱幾天人便去了，母親帶著弟弟走了，剩下小姑娘自己，沒錢陪銀子，官府把小姑娘抓起來，送去教坊司。

    衙役唏噓一陣，“不是小的不心疼這個孩子，實在是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小的也是無奈啊�！�

    小姑娘是推蕭石上斷頭臺的鐵證，大理寺辦蕭石案子的時候，小姑娘住在大理寺，旁人沒機(jī)會下手，后來蕭石案子了了，那些人記恨小姑娘作證蕭石強(qiáng)搶民女，自然不會放過小姑娘。

    小翠尸體在她后院枯井中被發(fā)現(xiàn)，刑部沒找到證據(jù)，她貴郡主尚且來刑部大獄走一遭，更何況是這個小姑娘。

    教坊司是大虞飼養(yǎng)官妓的地方，就是男人找樂子的腌臜地。

    小姑娘淪落至此，多少和她有點關(guān)系。

    “她不是重罪，可以贖身，多少銀子？我買了�！�

    話音落地，小姑娘跪地哐哐哐地磕頭。

    “多謝郡主娘娘，您大恩大德，月兒記心里，以后月兒這條命就是郡主的�！�

    溫若初趕緊叫人起來，身上沒帶銀票，給了衙役大哥一只發(fā)簪當(dāng)跑腿，去博陽侯府找秋菊要銀子。

    衙役大哥樂呵呵答應(yīng)，暫時把小姑娘關(guān)在溫若初的牢間，回來再辦賣身契的手續(xù)。

    和月兒簡單聊了兩句，小姑娘祖上也富過，會兩個字。

    刑部大牢就是熱鬧，不時傳來哭喊聲，經(jīng)常有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人由衙役拖拽進(jìn)來。

    溫若初和月兒說話幾次被打斷，不知道第多少次的鎖鏈拖拽聲傳了過來，還是探頭探腦看了過去。

    這回來得是老熟人。

    來人手腳都被鎖鏈子鎖著，一身月白長袍，面色白皙如玉，五官俊美得堪比天人，從門口走過來不像是進(jìn)牢房，倒像是t臺走秀。

    不是沈驚瀾還能有誰。

    溫若初噌一下站起身，扒著欄桿。

    “沈驚瀾你……你怎么來了？”

    沈驚瀾朝溫若初這邊走來，嘴角微微勾起。

    “換你出去�！�

    溫若初一點都不覺得好笑，“他們不會把我怎么樣的？”

    她沒殺人，到哪都有理，但沈驚瀾不一樣，身份低微，誰不高興了都可以踩他一腳。

    更何況在王丞相家的賞花宴上，沈驚瀾和凌玄澈起過沖突，凌玄澈心胸狹隘，沈驚瀾沒殺人，也會趁著這次機(jī)會往死里整沈驚瀾。

    “謹(jǐn)之是郡主的人，郡主在哪，謹(jǐn)之便在哪�！�

    沈驚瀾說完便變衙役催促，“廢什么話？快走！”

    “放心，我不會有事�！鄙蝮@瀾留下一句，朝另一側(cè)監(jiān)牢走了。

    天色漸暗，沈驚瀾才見到張萬，張萬甩了甩袖子，“聽底下的人說，博陽侯府枯井中的女尸是你做的？”

    沈驚瀾抬眼看著張萬。

    明明隔著柵欄，他才是弱勢的一方，站在牢間里，面色鎮(zhèn)定自若，好像萬事早已籌謀在心，他才是占據(jù)主導(dǎo)地位的上位者。

    “是，所以……”沈驚瀾語氣淡淡，“馬上放了郡主�！�

    張萬查驗過尸體，一刀封喉，用刀之人又快又狠，是身體強(qiáng)健武功高強(qiáng)之人。

    沈驚瀾發(fā)號施令的語氣讓張萬不爽，他打量沈驚瀾，面色蒼白，身形清瘦，一副短命相，怎么可能用出那么準(zhǔn)的刀。

    至于溫若初，一介女流之輩，更不可能。

    他捋了捋胡須，狀似為難道。

    “辦案講究的是證據(jù)，本官不能因為你的一句話，放了重要嫌犯，若是回頭查出來什么證據(jù)，證明和郡主有關(guān)，豈不是鬧了大笑話。”

    沈驚瀾漆黑的眸子迸射出一縷犀利的光，唇角勾起一絲冷笑，威脅道。

    “張尚書家的小公子身強(qiáng)體健，交友廣泛，還真是討喜�！�

    小兒子就是張萬的命根子，有人夸自己的兒子，他當(dāng)然愿意聽，仰著頭一臉傲嬌。

    “那是自然。”

    說完才意識到這話聽著不對勁，好像是在威脅他，盯著沈驚瀾，“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就是希望大人放了郡主�！�

    沈驚瀾不過是一個敵國質(zhì)子，眼下身陷囹圄，張萬就不信這個沈驚瀾有動他小兒子的能耐。

    “涉及命案，本官調(diào)查清楚，稟告圣人之后，自會放了郡主。”說完拂袖離去。

    張萬前腳剛邁出牢房，守門衙役跑過來稟告。

    “大人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

    張萬不耐煩地橫了一眼衙役。

    “慌里慌張的做什么？說�！�

    “大人，咱們刑部門口聚集了百十來號人，自稱曲源縣百姓，說博陽侯府草菅人命，要您務(wù)必懲治兇手�！�

    曲源縣正是小翠父親曾任職過的地方，下午圣人召見的時候還過問一嘴案情，張萬也想放了溫若初，不想給自己惹麻煩，可瑞王殿下的意思必須把溫若初和沈驚瀾按在刑部大牢。

    瑞王殿下還說他自有安排，沒想到這就安排上了。

    圣人就算有心維護(hù)郡主，也要顧及一二了。

    張萬聽后，緊繃的神經(jīng)放松下來。

    “本官公正廉明，自當(dāng)秉公辦案，告訴門口百姓，本官不會放走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差人搭棚子，煮點粥，好生招待，不能讓百姓餓著�！�

    安排妥當(dāng)，邁著四方步，不緊不慢地走了。

    溫若初睡了一下午，晌午月兒的賣身契就在官府登記備案辦好了，人被秋菊領(lǐng)了回去。

    獄卒端來晚飯，還有平常她愛喝的果酒，溫若初拿著筷子掃了一眼菜品，也不知是誰，特意打聽了她的喜好，全是她平日愛吃的飯菜。

    獄卒穿著黑色衣裳，低頭拎著食盒，頭壓得很低，好像是新來的。

    溫若初注意到獄卒胸前沾著一根白毛，手欠地摘了下來，對著燭光看了看。

    “你家也養(yǎng)兔子？”

    “沒有�！�

    喬裝成獄卒的追風(fēng)搖頭否認(rèn)，點了一下頭，轉(zhuǎn)身就走。

    溫若初沒當(dāng)回事，準(zhǔn)備吃飯，剛端起飯碗，也不知哪股子邪風(fēng)把凌玄澈吹來了。

    衙役掏出鑰匙打開門，凌玄澈一臉關(guān)切地湊了過來，一把抓住溫若初的手，像是很心疼溫若初的樣子。

    “若初妹妹你受苦了，本王是來接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