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這是想要跑路了？
凜塵靠著車壁，指節(jié)無意識地敲擊著，發(fā)出悶響。
儲物袋里，青冥心髓和那枚青色種子靜靜躺著，算是此行最大的安慰。
至于那個“容器”林凡，被特制的鎖鏈捆得結(jié)實，扔在另一輛囚車里。
那人時而劇烈抽搐，時而死寂，像是在跟身體里不屬于他的東西較勁。
“會是誰呢？”凜塵自問，聲音有些沙啞。
連日奔波，加上體內(nèi)那股力量的消耗，讓他臉色透著不正常的白。
方堂……父親的心腹，凜家的大管家，三十多年了，怎么會背叛？
除非……
凜塵的神情冷了下去。
“少主，前面就是云境城地界了。”領(lǐng)頭的護衛(wèi)勒馬靠近，揚聲稟報。
凜塵嗯了一聲，手不自覺按了按腰間，那里掛著裝戰(zhàn)利品的儲物袋。
離家不足百里，他早已通過自己的渠道，調(diào)動了心腹，一張網(wǎng)悄然撒開，就等那條藏著的魚自己撞上來。
凜府門前，果然有人候著。
凜山站在石階上，臉色陰沉得厲害。
凜塵甫一見父親這模樣，心頭便是一沉，知道事情恐怕比黑鴉傳來的消息更棘手。
他利落下車，快步上前。
“父親�！�
凜山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在他過于蒼白的臉上頓了頓，隨即看向后方的囚車。
“東西呢？”
“拿到了八成。”凜塵壓低聲音，“書房說�！�
父子倆一前一后，穿過庭院，進了府邸深處的書房。
門剛合攏，凜山便轉(zhuǎn)過身來。
“方堂這兩天不對勁，好幾次偷偷進出密室。今早更是托病，避著不見人�！�
凜塵把儲物袋遞了過去。
“天青傳承到手了，雖然不全，但夠我們研究血脈用了。順手還得了這個�！�
凜山接過，伸手入內(nèi)，拿出青色種子和青冥心髓，呼吸有瞬間的凝滯。
“青冥心髓？”他聲音里透出少有的驚異，“你弄到了真東西？”
“費了點勁�！眲C塵沒細說，轉(zhuǎn)而提起正事，“方堂那邊，黑鴉查到線索，懷疑他和千影閣有勾結(jié)�！�
凜山把東西放回儲物袋，塞還給兒子。
“先別動他，查實了再說。方堂跟了我這么久，真有問題，事情小不了�！�
凜塵剛接穩(wěn)儲物袋，體內(nèi)那股青色力量猛地一竄，指尖發(fā)麻，袋子險些脫手。
凜山何等人物，立刻察覺不對。
“怎么了？”
“小傷�！眲C塵試圖穩(wěn)住氣息。
凜山伸手在他臂上一搭，臉色驟變。
“天青反噬？”他聲音沉了下去，“你硬搶了傳承？”
凜塵沒吭聲，算是默認。
“系統(tǒng)派的任務(wù)，本就是奪他氣運，取他傳承�！�
“胡鬧！”凜山罕見地有些失控，“天青傳承是能硬搶的？那是上古血脈，牽扯天道，強取必遭天譴！”
“暫時壓著呢�！眲C塵語氣平淡，“任務(wù)完成八成了，剩下的就是把府里的老鼠揪出來。”
凜山重重嘆了口氣，從袖子里摸出一個小巧的木盒。
“吃了它�！鬯璧ぁ�，能暫時幫你穩(wěn)住那外來的東西。”
凜塵打開盒子，里面是一顆赤紅色的丹藥，透著溫熱。
他直接扔進嘴里，咽了下去。
一股暖流自腹中散開，迅速游走四肢百骸，與體內(nèi)那股狂暴的青色能量奇異地糾纏、碰撞，最后竟達成一種脆弱的平衡，躁動感減輕不少。
“這藥……”
“祖上傳下的，就是防著這種情況�！眲C山語氣依舊不善，“我還當你能動點腦子�！�
“您早就料到我會硬搶？”凜塵眉梢動了動。
“自己兒子什么德性，我還不清楚？”凜山走到書桌后，拿起一疊文書，“這是方堂最近經(jīng)手的所有賬目和事務(wù)，你自己看�！�
凜塵接過來，快速翻動。
大多是些日常開銷、產(chǎn)業(yè)調(diào)度，表面看沒什么破綻。
可細究之下，有幾筆大額資金的流轉(zhuǎn)過于曲折，倒了幾次手，像是故意在掩蓋最終去向。
“我需要點時間�！�
“兩天�！眲C山站起身，“兩天后，不管查到什么，方堂必須處理掉�！�
他走到凜塵身邊，手在他肩上拍了拍，語氣緩和了些，帶著不易察覺的關(guān)切。
“別讓那反噬把你拖垮了�！�
凜塵點了點頭。
等凜山離開，他立刻叫來了黑鴉的聯(lián)絡(luò)人。
“傳令，給我盯死方堂，他收發(fā)的任何信件，都要先過我的手。另外，準備一份假消息，就說黑石山脈那邊，天青傳承還有后續(xù)。”
入夜，凜塵在靜室調(diào)息。
他盤膝坐下，嘗試運轉(zhuǎn)功法，想梳理體內(nèi)那股不聽話的天青之力。
才剛凝神，林凡那張痛苦扭曲的臉就在腦子里閃現(xiàn)，還夾雜著青冥虛影怨毒的詛咒，聲音仿佛直接在顱內(nèi)響起。
不對勁。
凜塵皺緊眉頭。
向來只有他操控別人心神，什么時候輪到這些雜念來干擾他了？
他強行引導(dǎo)那股青色能量，發(fā)現(xiàn)這力量雖霸道，卻蘊含著磅礴生機，和他自身的靈力并非完全相沖，只是不得其法。
腦中閃過青冥訣的殘缺法門，凜塵試探著依其路線運轉(zhuǎn)。
噗！
體內(nèi)氣血猛地逆沖，一股撕裂般的劇痛讓他眼前發(fā)黑，差點栽倒。
該死。
他咬緊牙關(guān)，硬生生扛住，重新調(diào)整吐納。
這傳承缺損得厲害，硬練只會死得更快。
就在這時，門外氣息微動，黑鴉的人到了。
“少主，有情況�！币坏滥：挠白忧臒o聲息地融入房內(nèi)，遞上一張卷起來的紙條。
凜塵展開，紙上的字跡讓他瞳孔縮緊。
方堂今晚果然偷偷溜出府，去了城南一家不起眼的茶樓，和人碰了頭。
接頭的人，袖口有千影閣的隱秘標記。
更讓他心頭火起的是，方堂回府后，立馬去了密室，取走了一份關(guān)于凜家近期重要部署的密卷。
“繼續(xù)跟著，看他下一步干什么�！�
“是。”黑影再次隱去。
凜塵放下紙條，心里的猜測已證實了七七八八。
他重新拿起下午父親給的那疊文書，這次看得更慢，更仔細，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藏著線索的細節(jié)。
方堂。
凜家大管家，掌事三十余年。
對內(nèi)，他是維系家族日常運轉(zhuǎn)的樞紐；對外，他是凜家臉面，與各方勢力周旋。
這樣一個人，若真出了問題……凜塵指尖劃過賬本，寒意浸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