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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子小說網(wǎng)/【空散】蟲族/ 蟲蟲大作戰(zhàn)【下(E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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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蟲大作戰(zhàn)【下(E線)】

    1

    【惡心的蟲子,滾出我的視線�!�

    空扔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2

    按理來說他們應(yīng)該分道揚鑣,各走各的路,然而空卻能在漂泊的路途中不經(jīng)意地瞄見角落里悄悄探出來的一抹紫——有些亂糟糟的頭發(fā),或是看起來漂亮又輕盈的蟲翼。他很清楚那是誰,如同被拋棄的小貓貓只敢呆在遠(yuǎn)遠(yuǎn)的地方偷看他。

    也不知道那家伙會不會自己找飯吃。

    不過想起蟲族的食譜,空由心生感厭惡,開始考慮要不直接把這只不聽話的小蟲母痛痛快快地殺了。當(dāng)然他也只是想想罷了,如同生氣的人說出的氣話,真讓他殺掉阿散還不如讓他沖進巨型蟲巢里來一場淋漓盡致的戰(zhàn)斗,他無法對算是被自己一手拉大的小蟲子下殺手。

    他不曉得為何一只傻乎乎的蟲母卻能將人類的模樣擬態(tài)得如此完美,他甚至連血的顏色都能擬態(tài)成人類才有的紅色。但在知道阿散的真實身份后他才察覺出許多破綻,就比如他異常強大的學(xué)習(xí)力、偏低的體溫、跳動速度極慢的心跳,他又想起第一次撿到阿散的時候,赤裸著身體的漂亮孩子,不畏懼身邊屬于人類的血與殘缺肢體,卻恐懼著身為人類的空——

    是吶,那孩子起初會顫抖不是因為被尸體包圍,而是害怕著有著強大壓迫感的他,沒有雄蟲保護的幼年小蟲母只能害怕地將自己瘦弱的身軀蜷縮起來,然后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死亡而瑟瑟發(fā)抖。

    結(jié)果迎來的卻是一件溫暖的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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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想,阿散會那么依戀他很有可能正是因為雛鳥情節(jié),然而他不理解滿腦子只會吃和繁衍的蟲族也會有這種情節(jié)么?而且如果阿散身為一只蟲母,為什么卻不像其它蟲母找個地方筑巢又或者投靠周圍的雄蟲,以他所熟知蟲母的消息來看成年蟲母無時無刻都在產(chǎn)卵,甭管身邊有沒有雄蟲,蟲母都會壓抑不住身體本能地產(chǎn)下未授精卵,而按照蟲族發(fā)育期來計算,阿散很早就成年了。

    然而他似乎沒見過阿散有產(chǎn)卵的跡象。

    空畢竟也并非是專門研究蟲子的人,他只有與蟲子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就此也無法猜透阿散的真實情況,不過好奇歸好奇,他并沒有太大的興致去研究一只蟲子。余光再次瞄到不遠(yuǎn)處的一抹紫后,空決定先到庇護所里避一避。

    小蟲母怎么也不可能拖著那對翅膀跟蹤他跟進庇護所了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空決定終止這段被小蟲子跟蹤的漂泊之旅,前往附近的庇護所暫居一段時間。

    3

    暫時留駐的庇護所是許多熱愛研究的人們聚集在一起的庇護所,那邊的管理員是個溫柔可親的年輕女性,看起來不出三十歲的外貌卻已經(jīng)研究出一種對抗蟲子的新型武器,那是利用近來發(fā)現(xiàn)的一種極為堅硬又輕盈的礦石打造而成。原本大家都看不上這看起來殺傷力并不怎么樣重量還特別輕的礦石,是她挖掘這塊礦石的潛力并加以研究,最后成功打造出來能夠輕松攻破蟲族硬殼的武器。

    只可惜礦石的數(shù)量實在太少令他們暫時無法批量生產(chǎn),但在將武器給予部分搜索者后卻大大提高了【巢】的剿滅率以及人員生存率,這對庇護所來說確實是個小小的進步。

    不過空來到此處并非是為了得到那些武器又或者是幫助庇護所剿滅【巢】之類的,他就好像犯了什么錯誤的犯人躲在陰暗的角落等待風(fēng)波過去,當(dāng)然也有一種更貼切的形容:他就好像個拋棄交往多年戀人的負(fù)心漢,躲在家里忽視外邊戀人苦苦的懇求聲。

    空是了解阿散的性格,看起來軟綿綿、逆來順受的孩子實際上在對待某些事的時候就會變得特別固執(zhí)堅持,就比如睡覺的時候,無論他怎么說、怎么勸,阿散都要貼緊他,尤其是在確認(rèn)關(guān)系后阿散不止黏人還喜歡討要抱抱和親親,不滿足他就會一直待在旁邊,擺著委屈巴巴的表情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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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阿散再怎么固執(zhí),他也把話擱在那了,他絕對不會和蟲子待在一起,哪怕是有著與人類如出一轍樣貌的蟲母亦是如此。

    空一待就待了半個月,用自己在外面撿到的一些珍貴物資交換居住資格,躲在家里無所事事,偶爾跑去幫這里的居民干些活帶帶孩子,甚至連管理者的孩子他都帶過,那是個機靈聰明的小女孩,小小年紀(jì)就喜歡抱著書看,對這個世界的一切事物充滿著強烈的好奇,所幸她雖有好奇心卻會先將自身安全放在首位,懂事又乖巧也讓人非常省心。

    畢竟自己母親正為了人類的生存而努力著,小女孩也哪怕感受到寂寞也不希望打擾到自己母親,而空的出現(xiàn)便給她了陪伴,在給小女孩解答書里的疑惑之時,空還會拿自己以往的經(jīng)驗當(dāng)做例子,讓答案變得簡單易懂、也讓女孩對空的事情變得感興趣。

    因此空會回應(yīng)女孩的請求,給她說說自己漂泊時遇到的各種特別的事情,當(dāng)然撿到蟲子還養(yǎng)在身邊甚至發(fā)展成伴侶這件事他沒敢說。

    “納西妲很喜歡你呢�!焙貌蝗菀卓粘鰰r間來親自上門拜訪空的庇護所管理者溫和地笑著道謝:“托你的福,最近那孩子變得開朗許多了�!�

    “不過不知道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管理者突然壓低的聲量,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讓空的耳朵靠近一些,感受著對方的吐息,那位女性擔(dān)憂地說:“納西妲告訴我,有人似乎在跟蹤你�!�

    管理者說完就退開來,表情稍帶嚴(yán)肅地說:“納西妲的觀察力一向很敏銳,雖然她還是個孩子,但卻是個早熟的好孩子,她不會胡亂說話所以你還是小心一點,多一份戒備總比防不勝防來得好�!�

    空并沒有因為那份讓人毛骨悚然的消息而露出驚訝又或者恐懼的表情,而是沉思一番點點頭,對于突來的情報表達(dá)謝意:“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

    見消息傳達(dá)完畢,管理者正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卻被空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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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xiàn)在說這個可能有點奇怪但我還是想問一下,請問你們有沒有關(guān)于蟲母的研究?能不能也讓我了解一下?”

    4

    空在熬夜完那疊管理者派人送來的資料后,收拾東西并拿了點藥物和人換了一張漁網(wǎng),和在這里認(rèn)識的人一一告別后就離開了庇護所,到附近外人煙稀少的空地開始設(shè)置陷阱。

    陷阱很簡單,簡單得只是在地上放上誘餌等待獵物的到來再將設(shè)置在上方的漁網(wǎng)扔下去,這種程度的陷阱別說人了,就連小動物都不一定會踏入,然而即便如此他還是捉到了他的‘獵物’,就在臨近傍晚的時候——

    紫發(fā)的少年不知所措地蜷縮在漁網(wǎng)里,抱著懷中的大衣顫抖著瘦小的身體,害怕面對將他捉起來的人似的,他盜鈴掩耳般把臉買到那件大衣上,努力嗅著衣服上的氣味以安撫心中的不安。

    在仔細(xì)了管理者送來的研究資料后,了解蟲母習(xí)性的空也大概能推測出它們的習(xí)慣,利用這點將只竟敢跟蹤他到庇護所里的小蟲母給捉了起來,當(dāng)然讓他出乎意料的是小蟲母比他想象中還好捉。

    只是沒想到才一段時間不見,傻乎乎的小蟲子跟蹤技術(shù)竟有如此可怕的成長,能在不被他察覺的情況下跟蹤他到庇護所里,空敢肯定哪怕在庇護所這段如同度假的時間里,他也沒有放松自己的戒備,畢竟他身為漂泊者身上的稀有物資時時刻刻被人關(guān)注著,哪怕庇護所有管理者也很難做到管控所有人的行為舉止,就好像末日之前的政府依舊控制不了犯罪者的出現(xiàn)。

    然而這樣戒備著的他卻壓根沒察覺到小蟲子的身影,大概是小蟲子明白自己之前的跟蹤太明顯,學(xué)會隱藏自己的蹤影,如果不是敏銳的納西妲察覺到又或者小蟲子根本沒在防備一個人類幼崽,空恐怕直到自己離開庇護所重新回歸漂泊之旅都還未能察覺小蟲子的接近。

    空沒有第一時間將少年模樣的小蟲母從網(wǎng)里解救出來,而是連網(wǎng)帶蟲拖到更遠(yuǎn)、不容易被人類以及蟲族發(fā)現(xiàn)的地方,之所以會選擇在庇護所逮住這小蟲就是不想讓他人發(fā)覺這只不怕死的蟲子的存在,雖然說他也很討厭蟲子,恨不得把這個世界上的蟲族全部驅(qū)逐干凈,但那不意味著他就會眼睜睜看著別人殺掉這只小蟲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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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再怎么說也是他養(yǎng)大的小蟲子,人們不是都說養(yǎng)狗都會感情,更何況他還是養(yǎng)了個有著人類皮囊的蟲子。

    確認(rèn)周圍無人也無蟲子后,空才用匕首切開那張漁網(wǎng),但即便沒了漁網(wǎng)的束縛,小蟲子還是趴在原地將身體縮成一團不敢動,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頻率微微顫抖著�?諢o奈地拽著小蟲子的手臂將對方拉起來,正準(zhǔn)備給對方檢查一下身體,卻發(fā)現(xiàn)對方身上穿著的衣服似乎是他在前段時間丟棄的破外套,因為戰(zhàn)斗不甚被蟲子刮破了胸口處的布料,被他找到代替品后就隨手扔掉了,也沒想到會被小蟲子撿回來再度使用。

    在認(rèn)真讀了有關(guān)蟲母的相關(guān)資料后,再聯(lián)想小蟲母的一舉一動,空總算明白這只小蟲子為什么就纏著他不放——敢情是把他當(dāng)做自己的雄蟲依賴了,畢竟依賴雄蟲生存便是蟲母的天性,在蟲族的觀念里更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而分開后卻因為沒有雄蟲信息素的安撫而跑去撿他的舊衣服取而代之。

    不過空還是不能理解一點:為什么小蟲子寧可選擇卑微地?fù)焖囊路䦟ふ乙唤z若有若無的氣味來安撫自己,也不要投靠來自附近【巢】的雄蟲呢?

    畢竟這末日世間到處都是吃人的蟲子,只要稍微釋放自己的信息素立刻就有蟲子親自找上門來迎接他回【巢】。

    想到這空心里隱隱有些不安,他松開拽著小蟲子手臂的手,輕拍著對方的背:“小蟲子,翻身讓我看看�!�

    小蟲母僵硬了身體,將懷中的被空當(dāng)做誘餌引誘他掉入陷阱的衣服抱得更緊,猛搖頭無聲地拒絕。

    空也不勉強,蹲在小蟲子身邊問:“你是怎么進來庇護所的?你的翅膀——”

    說著眼睛就往小蟲母的背后看去,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那邊很平坦、衣服底下也沒有露出尾翼,然而在他印象中阿散的翅膀是長的,大概耷拉著就能到小腿的長度,單靠一件外套是掩蓋不了的,就如同童話故事里的精靈翅膀一樣,還是奪目艷麗的紫漸變色。如果不是因為這世界上沒有精靈只有蟲族,蟲族的形象早在他的腦海里刻下深深的印記,空恐怕會把阿散當(dāng)成迷路的漂亮小精靈,只可惜那對翅膀再怎么漂亮也是蟲子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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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看見預(yù)料之中的翅膀讓空心里浮現(xiàn)出一絲不祥的預(yù)感,他遲疑了一會兒才問:“你的翅膀呢?”

    小蟲子抖了抖身體沒有立刻回答,蹭著懷中的衣服這才支支吾吾地說:“人類沒有翅膀餓了、就吃掉了”

    說這話的時候小蟲子好似覺得自己做了什么得知贊揚的事,鼓起勇氣地往空身邊挪去,小心翼翼地說:“這樣就不像蟲子了。”

    小蟲子像是害怕空聽不見似的,從衣服里露出圓溜溜的紫眸注視著空,又把話用稍微大點的聲量再重復(fù)一次:“阿散、不像蟲子了。”

    “阿散不是惡心的蟲子”

    “空不要討厭阿散。”

    短短幾句話讓空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的言語以及行為似乎在無意間給阿散帶來了多么大的創(chuàng)傷,以至于小蟲子不止把他的話記得清清楚楚,還在饑餓之時選擇吃掉自己蟲母象征。

    他寧可吃掉自己的翅膀,也不想要被他討厭。

    一開始空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執(zhí)意要捉住這只小蟲子,甚至還不惜通宵那疊厚厚的關(guān)于蟲母的資料,用最溫和的方式去抓住一只蟲子,明明他可以選擇更簡單粗暴的方式,直到現(xiàn)在他才想明白正是因為了解阿散的死腦筋,所以自己才始終都放不下阿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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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蟲母本就離不開雄蟲,哪怕是尋找食物、交配繁衍又或者安全生存都是雄蟲必須承擔(dān)的責(zé)任,唯有飼養(yǎng)及保護蟲母才能讓蟲族生生不息。

    相比之下被他撿到的這只小蟲母活得比所有蟲母要憋屈多了,簡直可以稱得上是虐待,不僅營養(yǎng)不良還經(jīng)常被叫去與自己的同類互相殘殺,早已經(jīng)處于成熟期卻始終沒有來自雄蟲信息素的安撫,也沒法正常產(chǎn)卵,甚至為了不暴露自己蟲族的身份還自己拔掉了翅膀——

    想到這里空抬手猛然賞了自己一巴掌,嚇得阿散以為自己做錯了什么緊張地盯著空逐漸浮腫的側(cè)臉,他不知道空這是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而產(chǎn)生了莫大的愧疚、自責(zé)得忍不住賞自己一耳光。傻乎乎的小蟲從不會從金發(fā)人類身上尋找錯誤,只會主動將錯誤全自個攬下來,因此在發(fā)覺空的臉色陰沉得嚇人,可怕得讓他心生恐懼、本能地想逃跑,但還是鼓起勇氣顫抖地伸出手,輕輕地拉著空的衣角,語氣討好地道歉:“空不要生氣,阿散知錯了,不要生氣”

    其實小蟲子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是否真的犯了錯,但他深知空反感著自己蟲族的身份,擺脫不了血脈的小蟲子只能先一步低頭地認(rèn)錯,希望獲得原諒。

    “不是、不是你的錯,我沒有生氣。”

    小蟲子卑微可憐的模樣著實刺痛了空的眼,連忙像捉小貓一樣將對方從臟兮兮的地上抱了起來,然而在抱起來的同時空腦海里頓時浮現(xiàn)出一句話:好輕。

    在漂泊的旅途中他自然是抱過阿散的,阿散雖然小小只的抱起來卻剛剛好能環(huán)在懷里,哪怕體型天生就瘦弱但該長肉的地方都有好好的長,然而現(xiàn)在抱起來不止硌人還輕了許多,消瘦的身體被厚厚的衣服遮蓋而看不出他真正的身形,唯有抱起來的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小蟲母在這段時間里確實沒好好吃飯。

    久違的擁抱的小蟲子僵了僵身體,隨后就像以前被空抱上床睡覺的時候伸手環(huán)上空的脖子,并將臉埋到對方的脖頸處輕輕地蹭了蹭,小聲地叫喚著空的名字。

    “阿散會聽話阿散會乖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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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不要丟下阿散。

    聽懂暗示的空苦笑著輕撫阿散的背以作回應(yīng),又想起那對不見蹤影的翅膀后停下動作,抱緊輕如羽毛的小蟲子往附近的建筑物走去。

    5

    那邊是條商業(yè)街,沒有末日前的繁華、只剩下破敗不堪以及死氣沉沉。

    空略過早被抄得干干凈凈的超市和便利店,來到一家書店里的小倉庫,將東西全隨意推到角落后,一手托著小蟲子的臀,一手將背包放下,取出里面的備用衣物墊在地上,這才將小蟲子放到上面,也沒顧及小蟲子的意愿將對方后方的布料往上撩去——果不其然他看見兩道已經(jīng)結(jié)痂的傷口,就位于蝴蝶骨左右兩側(cè)上,褐色的血痂看起來快掉了,露出底下剛長好粉色的肉。

    空伸手輕觸著那道傷痕卻也引來了阿散的輕哼聲,小蟲子忍住想要躲避的欲望乖乖讓空檢查,大概是覺得被摸得發(fā)癢,忍不住伸手摸上自己的傷口,想要抓掉那些讓他發(fā)癢的血痂皮,卻被空先一步抓著手腕制止了。

    小蟲子沒敢在有任何動作,將臉埋在身下的衣服里乖乖趴在原地,一副任空宰割的模樣。

    “把衣服脫下來,讓我看看哪里還有傷。”

    聞言,小蟲子看起來并不怎么情愿,但還是乖乖照做,動作有些婆媽地脫下外套和里衣,消瘦得肋骨都稍微突顯出來的身軀毫無掩飾地展現(xiàn)給空看,也將小蟲子不會照顧自己的信息切切實實地傳達(dá)給了空,尤其是在看見手臂上沒了長袖的遮擋而暴露在空氣之中的可怖傷口,好似被什么野獸咬去了一塊肉,雖然已經(jīng)止血,但深能見骨的傷還是看得空頭皮發(fā)麻,又擔(dān)心嚇到小蟲子而努力壓抑自己焦急的情緒,握著小蟲子的手腕,盡可能地放柔聲音問:“這個傷是怎么弄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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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餓�!�

    “我記得我教過你搜索物資,也教過你挑可食用野草野果的辦法。”

    “那樣會來不及�!�

    感受到空身上散發(fā)的冷意,小蟲子縮了縮脖子,即便恐懼著他還是選擇老老實實地交代:“空走很快,要跟不上了我很害怕�!�

    害怕跟不上、害怕跟丟、害怕——最終又回到孤身一人的時候。

    所以小蟲子沒敢在覓食上花費太多時間,只敢撿空吃剩下的又或者路上觸手可及的東西吃,然而空一向不愛浪費食物,這一路上也沒經(jīng)過樹林之類的地方,最后餓得不行的小蟲子就抱著蟲族恢復(fù)力極好的想法啃食著自己的肉來頂替饑餓。

    ——反正只要不直接把整支手吃掉就好,肉還可以再生。

    空記起自己為了甩掉這塊牛皮糖確實加快了行程,原本五天的路程硬是被他用了三天就走完,卻沒想到這也導(dǎo)致小蟲子為了跟上他的腳步而匆匆忙忙的,根本沒能覓食吃飯,這是出乎意料的事。他本以為阿散哪怕與自己分開后也能養(yǎng)活自己,畢竟之前阿散為了找他而獨自一人踏上漂泊之旅,重逢后看起來也很健康,甚至抱起來還能明顯感覺他胖了些。

    首先是手臂上的肉、然后是蟲母的翅膀、那么接下來又會是什么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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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無法想象如果自己再推遲一段時間才去設(shè)置陷阱把小蟲子逮住,又或者直接忽略蟲子的存在繼續(xù)自己的旅程,這只小蟲子會躲在暗處把自己本就沒有幾斤肉的身軀啃食到什么程度。

    空沒有出言責(zé)備阿散的不自愛,畢竟這事也是因他而起,因不肯承認(rèn)自己深愛著讓竟然是自己的仇敵而鉆牛角尖踹開對方,卻也對方帶來了莫大的傷害。

    他痛恨著蟲族,因為蟲族殺死他不少的同伴,也是導(dǎo)致他與他唯一的血親分離的罪魁禍?zhǔn)祝凰矚g著阿散,喜歡得恨不得與對方緊緊貼在一起甜甜蜜蜜一整天,幾乎要將自己漂泊尋親的目的全拋之腦后。

    可直到發(fā)現(xiàn)心愛的人真實身份是只負(fù)責(zé)生育蟲子的蟲母,是他厭惡的敵人,空的信念幾乎在瞬間崩塌,如果不是因為無法輕易拔除對阿散的愛意,他早在知曉阿散的身份后就痛痛快快地殺死他了。

    畢竟蟲無情,它們是一群跟隨本能行動的吃人的怪物。

    他曾聽說有人因為半人形擬態(tài)幼蟲偽裝出來的可憐無助而心軟,偷偷收留并喂養(yǎng)那只小蟲子,結(jié)果便是那人在蟲子成為成熟體后被啃食殆盡,被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只剩下一顆頭顱,就在那只蟲子的懷中。

    因此飼養(yǎng)蟲子是公開的禁忌、是不被允許的,沒人會冒著隨時被蟲子反殺的風(fēng)險與飼養(yǎng)一只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這也是空會狠心把小蟲子拋棄的原因之一,他既不想殺死小蟲子,又不想冒著此般風(fēng)險,明知道小蟲子一直以來都很乖很聽話、和曾經(jīng)的記錄中被飼養(yǎng)的蟲子完全不一樣,但隨后浮現(xiàn)的過往回憶,那些同伴被蟲子殺死、被啃食得體無完膚的場景在空的腦海里留下深刻的印象,令他在知曉阿散真實身份的瞬間選擇拋棄小蟲子。

    如今冷靜下來并仔細(xì)思考,被拋棄的可憐小蟲子沒有隨著本能去尋找雄蟲的庇護,寧可啃自己的肉也不敢停下跟隨的腳步去覓食,生怕跟丟將他拋棄的人類的蹤跡,導(dǎo)致小蟲子現(xiàn)在瘦得讓人心疼,這一切的一切不都在明確地告訴空,他能克服本能、克服食欲,哪怕是自我傷害——他與其它蟲子不一樣,他并非是沒有理智只會吃人的蟲子。

    空沉默地給阿散上藥包扎傷口,接著再避開傷口給人穿上保暖的衣服,然而阿散本來就很小只,瘦下來后原本勉強合適的衣服都變得松垮垮的,無奈之下空只能再給小蟲子外面多套一件衣服,確認(rèn)小蟲子不會著涼后才取出干糧塞到對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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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蟲子呆滯地看著身上的衣服以及壓縮餅干,抬眸小心翼翼地望著空,直到看見空點頭他才拆開包裝,小口小口吃著餅干。

    一包巴掌大的餅干阿散卻吃得異常緩慢,明明他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后背了,卻好似珍惜這來之不易的食物般半口當(dāng)做一口這樣慢慢吃,咀嚼了好久才舍得將食物吞下,而他的視線也不停地往空身上飄去、逗留一會兒又連忙收起視線,繼續(xù)啃一口餅干。

    看起來就像是只擔(dān)驚受怕的小動物,因為餓得饑腸轆轆而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接受陌生人類投喂的小貓崽。

    當(dāng)然空不認(rèn)為阿散會怕他,如果真怕他又何必跟蹤他,最后還落到啃食自己血肉的地步呢?

    對于蟲族來說食物是首要、繁衍是其次,蟲族的本能讓它們無法忍受饑餓,對它們來說沒有什么事是比覓食來得重要。

    然而阿散卻只吃了半塊就不吃了,將剩余餅干用包裝袋包好并塞到褲子里。

    空見狀皺起眉頭:“才半片餅干就吃飽了?”

    阿散摸了摸肚子,點點頭:“夠了、夠了,阿散胃口不大”

    “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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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伸手隔著衣服摸到小蟲子扁下去的小肚皮:“你明明就還沒吃飽。”

    被一眼識破的小蟲子急了,連忙手足無措地?fù)u搖頭:“真的!真的胃口不大阿散很好養(yǎng)活的�!�

    果然。

    猜想得到驗證的空心生無奈和愧疚。

    為了不讓自己成為他的負(fù)擔(dān)而再度被討厭、被拋棄,已經(jīng)產(chǎn)生應(yīng)激反應(yīng)的小蟲子正盡可能地尋找出自己的‘優(yōu)點’以便體現(xiàn)自己的價值以及重要性,戰(zhàn)斗也好、減食也罷,甚至營養(yǎng)不良、瘦骨嶙峋的小蟲子仍舊不要命地使勁榨干自己身上所有價值,不斷重申自己身上的優(yōu)點——【聽話】【乖巧】【好養(yǎng)活】,每句話無一不在強調(diào)自己的優(yōu)勢以及價值,就好像在推銷商品一樣,將自己徹底物化。

    這下可把空心疼壞了,但考慮到這小蟲子的死腦筋,空還是決定換另一種方式哄騙對方吃飯:“如果阿散不吃飯就不會長肉,到時候抱起來老硌人了,那可就不舒服了阿散喜歡抱抱對吧?”

    空想了想補充了一句對小蟲子而言特別誘人的承諾:“等你乖乖吃飽,長胖點,那么我就會多多抱抱你�!�

    果不其然小蟲子瞬間亮起了紫眸,從口袋里取出那半塊餅干又繼續(xù)啃起來了,這一次吃得有些急躁,幾乎是用吞的狼吞虎咽地把餅干吃干凈,嘴邊全都是餅干碎,然后眼神充滿期待地看著空,空也不讓他失望,展開手臂就將瘦小的人兒用極其溫柔的力道擁抱在懷里。

    如愿以的小蟲子愜意地瞇著紫色的眼睛,感受著來自金發(fā)人類溫暖的擁抱與撲鼻而來的氣味,他將臉埋在對方的脖頸處狠狠地嗅著獨屬于對方的氣味,而身體早也習(xí)慣將這股氣味當(dāng)做信息素以獲得安撫,大概是長時間緊繃著神經(jīng)又處于不安的狀態(tài),終于松懈下來的小蟲子頓時感覺身體逐漸脫力,下腹也開始發(fā)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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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蟲子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情況,但他沒敢哼聲,就怕毀掉這得來不易的相處機會,伸手摁著自己漲得有些疼的腹部,閉上眼睛努力忽視這股陣痛。

    ——忍耐、忍耐

    這樣才會被喜歡。

    6

    書店成為了他們暫時的住處,阿散虧空得厲害的身體需要時間恢復(fù),畢竟經(jīng)過那段猶如自殘般的日子,無論是他的身體還是精神都處于極差的狀態(tài)度。

    愧疚心讓空對阿散的態(tài)度好得簡直是有求必應(yīng),無論是語氣還是行為舉止都好似對待自己易碎的小寶物,然而阿散卻貌似因為空之前的兩次拋棄在心里留下莫大的陰影,別說主動提出要求了,只要空肯給他留件穿過的衣服他都可以高興很久。

    每次想起阿散偷偷躲在角落抱著他的衣服使勁蹭、使勁嗅的場景,空恨不得將不敢開口提要求的小蟲子緊緊抱在懷里,也對曾經(jīng)把阿散拋棄的事感到無比自責(zé)和懊悔。

    但那時候他確實感受到了何為三觀天崩地裂以及來自至愛之人無聲的背叛,最親近的戀人居然是來自侵占地球、殺害無數(shù)人類同胞的蟲族,放在其他蟲子身上早被空剁得死無全尸,之所以還留著阿散不下手還得是那股對阿散的愛意。

    如果沒有這份愛意,他又怎么可能在看見對方充斥著悲傷的紫眸時下不去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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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也只敢惡狠狠地撂下一句話,趕走這個可惡的欺騙者。

    而現(xiàn)在是他還債的時候了。

    他的拋棄給阿散帶來了難以磨滅的陰影,導(dǎo)致阿散會在他試圖離開他的視線時猛地跳起來,然后又想到什么的重新坐下來,抱著他的衣服不再言語,然而黯然無光的眼神卻早早出賣了他的不安與悲傷,大概是認(rèn)為自己隨時會被再次拋棄而努力做好心里建設(shè),可憐的小蟲子一驚一乍的模樣讓空連飯都沒胃口吃、覺都睡得不安穩(wěn),只能想盡辦法彌補自己的過失。

    為了讓阿散安心下來脫離患得患失的應(yīng)激狀態(tài),空這幾天都會待在阿散的視野范圍內(nèi),也不需要小蟲子在小心翼翼地湊過去暗示,他有空沒空都會給不安的小蟲母抱抱,又或者捏捏小蟲子軟軟的小手,明明是只蟲子卻沒有普通蟲子擁有的堅硬外殼,那只纖細(xì)的手比起蟲更像是小貓的肉墊,還是白手套小黑貓,柔軟好摸,就是有點冰。

    放在以前空對于這種太過親密的行為都會感覺不自在又不好意思,尤其是看見阿散那清澈如清泉般的眼神,空有時候會忍不住覺得自己的想法很齷齪,就算是親吻也不過是蜻蜓點水,生怕玷污這張白紙一樣。

    現(xiàn)在不同了,空可以自然而然地將小蟲子攬到懷里抱著,也沒再像個情竇頓開的傻子牽一個手都要戳戳對方的手背各種暗示,倒不是說不尊重阿散又或者膽色變大了,而是這樣的行為對小蟲母來說恰到好處,時時刻刻都被需要、被擁抱這樣才會讓小蟲子的心里踏實,不安的情緒也能很好地被安撫下來,這幾天下來小蟲子基本在他的懷里度過時間,也不亂動、不掙扎,靠在他身上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

    空邊抱著被自己清洗照顧得香香軟軟的小蟲子,邊拿著筆記開始記錄起近況,這本筆記本一開始是用來記錄情報以及蟲族的弱點,畢竟他身為漂泊者所獲得的蟲族情報自然比庇護所內(nèi)的人來得多,但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利用這個筆記本記錄起飼養(yǎng)蟲母的資料:

    【蟲母飼養(yǎng)計劃:】

    【一,需要給予蟲母足夠的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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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皺起眉頭看著筆記本,左看右看種感覺不對勁,最后恍然大悟地修改了文字:

    【一,需要給予蟲母阿散足夠的信息素氣味。】

    【雄蟲的天職是保護與飼養(yǎng)蟲母,因此雄蟲的信息素對蟲母來說就帶有安全的意味�!�

    但作為人類的他沒有所謂的信息素,阿散只能嗅他的氣味代替信息素,然而氣味這種東西無法像蟲子的信息素能夠覆蓋整個房間,因此阿散以前會特別黏著他也是為了嗅到更多屬于他的氣味——之前說過阿散本能地把他當(dāng)做雄蟲,多半是因為剛出生不久就被他撿走,又給他吃的、又傳授他生存之道,這流程與雄蟲養(yǎng)育幼體蟲母的場景相似,阿散也就理所當(dāng)然地把他當(dāng)做自己的雄蟲,并給予百分之百的信任與信賴。

    也就是說在這世界上,阿散只會全心全意地相信他一人,然而他唯一相信的人類卻將他二度拋棄。

    空握著筆的手頓了頓,又繼續(xù)寫:

    【二,阿散喜歡肢體接觸,越大面積的接觸越好�!�

    【蟲族是冷血動物,體溫本就偏低,因此部分蟲子會像爬行動物一樣喜歡曬太陽又或者依靠在溫暖的地方比如蛾子類型的蟲子�!�

    目前他還看不出阿散是什么類型的蟲子,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的蟲子類型又或是各種蟲類組合在一起,印象中阿散的翅膀是長形的、尾端是尖的,一共有兩對,下方的翅膀較小,而翅膀顏色為紫色漸變色,從那到外、由深變淺,直到衍生至翅膀邊緣顏色基本消失,只剩下透明無色如同玻璃窗一樣,縱橫分布的翅脈不復(fù)雜也不亂,配上顏色就好似教堂里的彩色玻璃窗,并不會引起密集恐懼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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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散生來就很好看,明明是個男孩兒的外貌卻生得比女孩——不,比許多人來得好看漂亮,眼角處天生自帶的紅色眼影讓這份漂亮添上一份艷麗,那對罕見的紫眸更是對一塵不染的寶石討人喜愛,而他那對蟲族的薄翼更是如同他本人生得極美,至少空從未見過像阿散這樣養(yǎng)眼好看、抱起來又小小只的蟲母,畢竟一般蟲母的翅膀會隨著自己的產(chǎn)卵地點穩(wěn)定下來后就自行脫落,而體型也會瘋狂生長,讓它們能夠產(chǎn)下更大量的卵。

    空思考著準(zhǔn)備繼續(xù)動筆寫下自己的想法,不料這舉動驚醒了懷中的小蟲子。

    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熟悉且讓人安心的金色,確認(rèn)自己沒有被丟掉的小蟲子開心地用毛茸茸的頭頂蹭著空的下巴,心滿意足地嗅著空的氣味,閉上眼睛又一次沉浸夢鄉(xiāng)里。

    見小蟲子又一次睡著,空皺起眉頭卻又不忍將小蟲子喚醒——阿散從他們重逢那天開始就一直特別愛睡覺,睡覺地方從他的身邊到懷里,同時手會輕輕拽著他的衣服或者麻花辮尾端,然而這副嗜睡的狀態(tài)并非正常,而空卻拿他沒撤,這也是為什么他會拿出筆記開始記錄并在努力在腦海里搜刮一切有關(guān)蟲母的信息。

    他不認(rèn)為蟲母需要大量的睡眠,畢竟論體力雄蟲還可能沒蟲母來得強,畢竟一只蟲母就需要與復(fù)位雄蟲交配授精,產(chǎn)卵也從不停歇

    ——產(chǎn)卵。

    這一刻空終于意識到阿散和其他蟲母最大的區(qū)別,不止是體型,更是因為它們的特性——【產(chǎn)卵】是每只蟲母必須會做的事,從生殖器官成熟開始它們每日都會產(chǎn)下上百枚卵以保證蟲族延續(xù),這也是為什么蟲族總是殺不完的理由之一。

    然而阿散從未產(chǎn)過卵,至少他從未親眼看見阿散產(chǎn)卵。

    空放下筆記本,一只手輕撫著阿散的頭發(fā),另一只手則是往下伸去摸向阿散的腹部,就如同他的猜想——手底下的觸感并非是摸在肚子上軟綿綿的觸感,而是鼓鼓硬硬的,如同在摸著胃脹氣的肚子�?蛰p輕一摁,耳邊立刻就傳來阿散不適的輕哼,再次被吵醒小蟲子反應(yīng)反射地躲開空的觸碰,捂著腹部縮起了身體,眼睛這才朦朧睜開,用那對蒙上水霧的紫眸稍加驚恐地看著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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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散,你肚子里的是卵吧?”

    “不、不是”

    小蟲子驚慌失措地?fù)u搖頭,一副想逃離卻又不敢亂動的矛盾模樣,只能抓著空的衣服,拼命否定自己作為蟲族蟲母的特性:“沒有卵、沒有——”

    “阿散”

    空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一嘆氣也讓阿散僵硬了身體,眼淚看起來快抑制不住地往外掉,在他聽來空的嘆氣包含著對他的失望,哪怕他自己連皮帶肉地撕掉了那對蟲翼,他仍舊改變不了他是蟲子的事實。以為自己又因為蟲母的特性而被討厭的小蟲子委屈又無助地垂下腦袋,讓稍長的劉海遮蓋那對變得沒有光澤的眼,識趣地從空懷中下來,捂著一肚子的卵艱難地走到房間角落面對著墻角蹲著,他不敢再直視空,因為他沒勇氣再看著空充斥著不可置信以及厭惡的表情。

    就好像那一天他的蟲翼被空發(fā)現(xiàn)的時候,原本應(yīng)該像太陽一樣暖暖的金眸在那一刻冷得如同書上描述的冬天,白色的雪松軟卻致命,隨時可以帶走生物的生命,冰冷刺骨就和沒有篝火、沒有空擁抱的夜晚里一樣。

    他一直都知道空討厭蟲族、他一直都明白空會討厭他,所以他一直很努力隱藏自己的身份,踩碎卵也好、撕下蟲翼也罷,他都很努力讓自己與蟲族撇清關(guān)系,然而他仍舊無法徹底脫離蟲族,他的肉體、他的血脈,除了這副與人如出一轍的皮囊,他的一切都離不開蟲族——就如永生永世無法脫離的詛咒。

    如此惡心、如此煩人,他怎么就那么不知好歹地一而再再而三去打擾空呢?

    如果、如果從被空厭惡開始,不對,從被空留在【庇護所】也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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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從他還是懵懂幼蟲開始就死于空的刀下該有多好。

    他就不會知道什么叫難過、不會知道被拋棄的痛苦,也不會知道煮熟的食物味道有多么好吃、書里的世界有多奇妙、獲得一個屬于自己的名字有多快樂——

    被擁抱的感覺有多美好。

    可是被厭惡的蟲子有資格獲得如同清晨陽光般溫暖的擁抱嗎?

    然后,他如償所愿地被人從后抱起來了。

    小蟲子因為被悲傷灌滿的腦子還沒能反應(yīng)過來,身后的人將他翻過身強迫他直面著對方,接著捧著他的臉便是一吻又一吻的落下,落在他的臉頰上、他的鼻尖上、他的額頭、他的眉心,對方吻得很輕如同對待即將破碎的物品,吻走了他不經(jīng)意流落下來的淚水,也帶走了他的不安,最后將頭抵在他額頭上,承諾著:“我愛你——無關(guān)你的身份�!�

    “我愛你,阿散�!�

    金發(fā)的人類擁抱著令人憐惜的小蟲子,靠在耳邊一句又一句地重復(fù)著,重復(fù)那句本不該屬于蟲族的話,跨越了種族之間的隔閡、跨越本能的仇恨,將最直白的話贈與對方。

    正是深愛著,空才學(xué)會放下對蟲族的厭惡與憎恨,選擇去接受、包容著深愛之人的一切。阿散來自蟲族是事實,他是被自己看著大也是事實,他們在這段短暫的漂泊之旅中看清對方的心意也是事實,那么他為什么不能嘗試放下偏見去接受對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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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因為放下了偏見,對阿散的感情就只剩下純粹的愛意。

    或許早在準(zhǔn)備捉住阿散的那一刻,空也做好了違背人類理念的決定、作好嘗試接納小蟲子的決定,與一只小蟲子一起哪怕以后被人們發(fā)現(xiàn)而背負(fù)起背叛者的臭名他也無所畏懼,畢竟他不想再壓抑自己內(nèi)心的情感、不想再傷害可憐兮兮的小蟲子。

    ——這段羈絆從一他們相遇開始就無法被割舍。

    “多久沒產(chǎn)卵了?”

    “被空帶來這里開始�!�

    快一周了啊。

    蟲族正常情況下都無需排泄,因為它們強大的胃部會將一切吃進里頭的東西徹徹底底的分解,空這才想起阿散以前會有上廁所的需求大概不只是為了偽裝成人類正常排泄更是為了產(chǎn)卵,也難怪有的時候阿散上廁所會花費很長的時間,他還單純以為阿散吃壞了肚子,現(xiàn)在看來是在偷偷產(chǎn)卵呢。

    空知道阿散憋著不產(chǎn)卵就是在與蟲母的天性作對,打個比方就是人類忍著好幾天不睡覺,只會對身體百害無利,更何況阿散為了不跟丟他吃了不少骨頭,又是餓肚子、又是睡眠不安穩(wěn),整個人瘦了好一大圈,拖著虧空嚴(yán)重的身體又憋著不產(chǎn)卵,也難怪阿散這幾天精神蔫蔫、異常嗜睡。

    原本空打算留阿散自己在房間將憋了許久的卵生下來,但又想起阿散害怕自己產(chǎn)卵的事被發(fā)現(xiàn)而憋得死死的,如果這個時候把阿散單獨留在這里,這只腦子不靈活的小蟲子怕又會胡思亂想些什么事,因此他決定參與這次的產(chǎn)卵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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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穩(wěn)了小蟲子讓對方趴在自己肩膀上,接著空就脫下小蟲子的褲子,果不其然在剛剛摁腹部的行為讓試圖隱瞞自己揣著卵的小蟲子實在受不了,身下早已經(jīng)濕漉漉的了,為產(chǎn)卵而分泌出來的液體將內(nèi)褲打濕,這讓空不得不再替阿散多洗一條內(nèi)褲了。

    看著手里提起的濕噠噠的內(nèi)褲,空咽了咽口水就將內(nèi)褲和褲子被隨手丟到一旁,他開始感覺臉上正在發(fā)燙,但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xù)下去。他輕拍著小蟲子的背讓他開始,卻沒想到耳邊傳來的是染上哭泣的回復(fù):

    “卡、卡住了出不來”

    阿散邊抽泣邊蹭著空的臉側(cè),捂著發(fā)漲的腹部可憐兮兮地求救:“空,幫幫我”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空抿著唇在內(nèi)心吶喊著,但目前也只有他能夠幫助難產(chǎn)的小蟲母,他這才鼓起勇氣伸手順著白皙的臀部摸向小蟲子的私密處,一摸就摸到了一手心的水,而小蟲子好似感受到不安地蹬了一下腳,仿佛在催促著空,讓他不得不加快速度。

    蟲母的天性讓小蟲子做好時時刻刻交配與產(chǎn)卵的準(zhǔn)備,因此空無需借助外力手指就順利進入了溫濕的穴口,耳邊也傳來小蟲子急促的喘息,雙腿也本能地張開以方便人類的侵入,空忍著羞恥心將兩根手指深入進去,很快地就碰到詭異的硬物,位置并不是很深但卻卡在那邊,大概是小蟲子的腔口太小讓卵出不來,也難怪小蟲子寧可忍著也不選擇偷偷產(chǎn)出來,畢竟眼下的情況看來需要花上不少的時間才能產(chǎn)出。

    先擴張吧。

    空又添了根手指進去,學(xué)著腦海里的某些限制級電影知識開始動起手指抽插起來,人臉紅心跳的水聲充斥著只有倆人的空間里,初嘗禁果的小蟲母立刻就受不住地顫抖著身體,抱著空的腦袋發(fā)出軟軟糯糯的抽泣聲,腰也情不自禁地往下壓并翹起臀部,像是在邀請侵入者抵達(dá)自己體內(nèi)更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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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嗚嗚空”

    小蟲子哽咽著下意識叫喚自己最信賴人類的名字。

    冷靜點空,你不能乘人之危。

    空無視已經(jīng)搭好帳篷的褲襠,用空閑的手順了順阿散的背安撫著,而深埋在溫穴里的手繼續(xù)抽動起來,讓后穴逐漸變得軟爛無比,淋淋瀝瀝的水落在地上聚成一個小水灘,而卡在里頭的卵也隨著手指的動作開始往外移動,見狀空連忙抽出黏糊糊的手指,輕輕地壓著小蟲子的腹部,試圖將卵用這種方式推出來。

    終于隨著第一枚卵被成功排出來后,后續(xù)產(chǎn)卵就變得順利許多,一枚一枚帶著清液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直到最后一枚卵也成功產(chǎn)出來后阿散的身體已經(jīng)軟得不像話了,就好像被抽走了骨頭的小貓軟綿綿地趴在空的身上微微地抽搐著身體。

    空輕撫著阿散的腹部,確認(rèn)沒有摸到更多的卵后捧著阿散的臉親了一口以示夸獎,接著準(zhǔn)備起身去找東西清理卻被阿散拉著了手。

    臉上潮紅還未褪去、淚水還未干涸,小蟲子用那對剛哭過而蒙上霧氣的雙眸注視著空,眼尾的那抹紅讓他這副模樣帶上了嫵媚與色氣,見空停下動作后小蟲子往后一退,一只手抱著大腿,另一只則是掰開自己的臀肉、露出有些紅腫的穴口,而那張紅艷的小嘴欲求不滿地又張又合吐著清液,把身下的地板都打濕了:

    “空里面好癢”

    阿散用夾帶著哭腔的聲音邀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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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插、插進來好不好”

    然后空待會兒要洗的褲子又增加啦。

    7

    洗澡的時間被拉得有點長,原因是因為阿散不愿意把那一肚子的精液排出來,說什么【都是空給我的】【至少留一點給我】【一晚、就一晚】等等讓空羞恥心和罪惡感爆棚的話,直到空漲紅臉直呼表示下次不射進去了,小蟲子才依依不舍地掰開腿,乖乖讓空清理。

    “下次是幾時?”

    終于開葷了的小蟲母性欲很是旺盛,有好幾次趁空沒反應(yīng)過來差點扒了空的褲子,幸好空的反應(yīng)還是很快,尖叫著拉著褲子閃到角落這才成功避免來自蟲母的榨精行動,可看見小蟲子以為自己被嫌棄而失落地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空連忙現(xiàn)場編造理由哄騙小蟲子:“人類不能一直一直做這種事情,人類很脆弱的,會死掉的�!�

    “空會死掉!”對空說的話深信不疑的小蟲子驚呼著急忙搖頭:“我不要空死掉!”

    “對吧,所以阿散”

    “那可以讓我舔舔嗎?”阿散一臉真誠地說著讓空三觀炸裂的話,說完還吐了吐粉粉的舌尖:“那邊有空的味道很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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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舔一下”空不會死掉的。

    不等阿散把話說完,空便斬釘截鐵地拒絕:“不行。”

    空開始后悔自己當(dāng)時為什么精蟲上腦接受了阿散的邀請,雖然那個地方又濕又軟,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沉迷于情欲的阿散也很動人可愛,會在他動作重的時候咬著他的肩膀,咬的力道很輕只留了一排淺淺的牙印,聲音也像軟軟糯糯的小貓叫,小蟲母不會發(fā)出限制級電影里的主角們的媚叫,卻能把他勾得理智全無,只知道要把這個誘人可愛的小蟲子欺負(fù)哭。

    現(xiàn)在好了,小蟲子哭是哭過了卻也迷戀上了那種滋味,食髓知味的小蟲時時刻刻纏著同樣剛開葷的空就想要來上一發(fā),這現(xiàn)象讓空想起一種叫【性癮】的癥狀,不過將這癥狀放在蟲母身上倒正常得很,畢竟蟲母天性就是負(fù)責(zé)繁衍,而交配更是無時無刻必須與雄蟲發(fā)生的事,對它們來說這種事情就和人類吃飯一樣正常。

    但空畢竟是人類,可沒有雄蟲的持久力以及精力,按照阿散的需求量他遲早會被榨干的,畢竟做了那一次后空的腳可是軟得差點站不起來,累得連清理工作都不想做了,現(xiàn)在回想起來都有點后怕,開始懷疑某些漫畫或者里的男人精力怎么可以那么充沛天天做愛還一夜好幾次。

    不過說到來空還是寵老婆的主,愛是不能天天做的,但他還是可以犧牲一下自己的手給小蟲子解解欲望,雖然不比自己的好兄弟,但至少把小蟲子伺候得舒服了,也沒再吵著要交配或者舔他的雞兒。當(dāng)然這里還得補充一下,他可沒給小蟲子舔過。

    大概是親自幫助排卵又做了全套,知道空不會再因為他的身份而將他棄之不顧,現(xiàn)在的阿散可謂是徹底安心下來,性格也活潑開朗起來,精神以及氣色也好了許多,后來產(chǎn)的卵姿色更是好了不少,不像那時候的卵形狀畸形、顏色黯淡,有的還發(fā)黑了,那是因為營養(yǎng)不良加上憋在肚子里太久而形成的畸形卵。

    蟲卵的味道如何,空很難評價,但在阿散的極力推薦下他還是克服了心里抵觸淺嘗了一口,那味道很奇妙,和雞蛋很像卻帶著一股獨特的甜膩香氣,沒有普通蛋類的腥臭味,口感細(xì)膩爽滑,只要剝掉上方的軟殼就能直接生喝下去,這讓空開始懷疑起自己曾經(jīng)遇見在【巢】里碰見的蟲卵到底是什么玩意兒,他可深刻記得那些足足有嬰兒頭顱大的卵散發(fā)的氣味,就好像臭得發(fā)酸的牛奶加發(fā)霉雞蛋的味道,頭一次見的時候他還差點吐出來。

    可能也就阿散的卵和他本蟲一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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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空忍不住將身邊正在看書的小蟲子抱到懷里聞了聞,小蟲子和人類不一樣,他基本不會出汗,只要照顧好來一個月不洗澡也可以是香香的,畢竟他們現(xiàn)在雖然看起來像是度假但實際上仍舊處于末世間,水源可是很寶貴的資源,可不能天天用來洗澡。

    所以做愛交配什么的也不能經(jīng)常做。

    懷中的小蟲子對于空隨手將自己撈到懷里的事已經(jīng)見怪不怪,甚至可以說非常歡迎,畢竟身為人類的空沒有屬于雄蟲的信息素,令他只能將空身上的氣味當(dāng)做讓他安心的信息素,因此能和空貼得越近他就越高興,給了空一個黏糊糊的吻就繼續(xù)看著自己的書,身處在書店的倆人目前最不缺的便是書籍。

    空揉了揉阿散的頭頂,打開筆記本將阿散產(chǎn)卵的注意事項記錄了下來:

    【一,阿散的產(chǎn)卵周期為五至七天,時間會被所獲得的營養(yǎng)與環(huán)境的舒適度影響,營養(yǎng)充分、環(huán)境舒適則會加快產(chǎn)卵期,越健康產(chǎn)下的卵姿色就越好能吃,平均每次產(chǎn)下三至六枚同樣受營養(yǎng)和環(huán)境影響�!�

    【二,阿散的身體疑似天生有缺陷,生殖腔窄小產(chǎn)卵時經(jīng)常會讓卵卡在里頭,需要幫忙擴張取卵�!�

    【產(chǎn)卵的行為可能會對蟲母造成性刺激,也有可能只限于阿散�!�

    阿散身為蟲母卻擬態(tài)成了人類男性的形象,這也導(dǎo)致阿散在產(chǎn)卵時,卵會壓到前列腺以造成性刺激,而且以空的印象來看阿散的敏感處并不深,是手指也能觸碰到的地方,這也是為什么空現(xiàn)在單靠手指就能滿足小蟲子性欲的理由之一。不過話說回來雖然阿散有人類男性的生殖器官,也會因為性刺激而興奮,但射出來的東西并非精液,而是類似于生殖腔分泌出來的清液。

    也就是說哪怕蟲母擬態(tài)出男性生殖器官仍舊沒有授精的能力,這也算是一個小小的發(fā)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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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將這發(fā)現(xiàn)記錄下來,合上筆記本開始思考今天的晚飯。他帶來的糧食所剩無幾,也是時候繼續(xù)漂泊尋找熒了,他那位活潑的妹妹在知道自己哥哥找了個小蟲子當(dāng)老婆也不知道會露出什么表情呢,真期待。

    不過他還要多久才能與熒重逢呢?

    還要多久

    空微微瞪大了雙眼,突然之間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卻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事,看著懷中樂呵呵著的阿散,空的心情卻在一瞬間掉到低谷里,他想起自己的這段尋親的漂泊之旅就已經(jīng)花費了一年半載的時間,即便如此他至今仍舊未能找到他那位失蹤的妹妹,今后大概也需要花更多的時間去尋找妹妹的蹤跡。而阿散他——

    阿散他恐怕活不到那個時候。

    是吶,阿散與人類如出一轍的模樣讓他忘記一件事——關(guān)于蟲族壽命的事。

    而時間算下來,阿散的壽命恐怕只剩下不到半年的時間。

    懷中的小蟲子好似不知道自己過不久的將來即將面臨什么,仍舊全神貫注的看著書,最后感受到空的視線后疑惑地抬頭,在對上眼后彎起了那雙漂亮的紫眸、揚起嘴角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今天晚餐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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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連忙收拾一下自己的心情,強笑著回答:“阿散想吃什么?都依你的�!�

    至少在這短暫的時間里讓他與阿散一直待在一起吧。

    8

    “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蟲族的危險性�!�

    回到【庇護所】準(zhǔn)備帶走自己留在這里的東西,卻沒想到打算接下來上門拜訪并告別的管理者出現(xiàn)在他的住處門口,空知道管理者之所以能成為【庇護所】的管理者必有她的能耐,因此在被識破的時候空一點都不驚訝,也不慌張,而是淡定地拿起桌子上的匕首,以特殊材料制作的匕首刀刃是藍(lán)色半透明的在陽光的照射下會反射出粉色的特殊光芒——這是管理者贈與他的由特殊礦石打造的武器。

    “是啊,蟲族很危險”空將匕首收起來,對著那位白長發(fā)的年輕女性揚起笑容:“所以我決定與他一起漂泊——”

    “就我們兩個�!�

    帶著他、帶著所有人眼中面目可憎的蟲母,帶著他的阿散離開人類的聚集地,在不影響也不禍害人類的情況下獨自與阿散踏上漂泊的旅程,因此途中發(fā)生的任何事將由他一人承擔(dān)。

    見空把話說得如此明白,管理者再怎么擔(dān)憂也知道自己沒有資格管身為漂泊者的空,將自己的孩子——納西妲希望能轉(zhuǎn)交的繪本遞給空當(dāng)做告別禮物,也算是默許了空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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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飼養(yǎng)蟲子是大忌,但在這沒有法律約束的世間里,又有誰能將其定罪呢?又有誰能將其約束?

    “祝你們一路順風(fēng)�!�

    “謝謝你,我們會的�!�

    金發(fā)的人類與少年模樣的蟲子重新踏上了漂泊之旅——獨屬于他們的漂泊。

    【??】

    “蟲無情,你知道那是為什么嗎?”

    “感情對蟲族來說就是累贅,那只會讓它們因為多余的情感誤判形勢又或是減少蟲卵的產(chǎn)量�!�

    “你的那只寶貝蟲母雖然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但它的智慧遠(yuǎn)超其它蟲子,加上蟲族本身就是個母系社會稍加改造,說不定能成為【蟲皇】�!�

    “而你,是我見過最能忍耐的人類想讓它少受點罪就盡量配合我的實驗——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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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shù)谝恢Р幻鱽須v的藥劑打進體內(nèi),空就預(yù)感到自己未來將面臨什么結(jié)果,但無論結(jié)果好壞,他都希望沒有他在身邊,阿散也能過得安好。

    ————

    熒:所以我呢?不找我了嗎?還有嫂子居然是只蟲?

    空:補充一下,是漂漂亮亮、干干凈凈的小蟲子,設(shè)定還特別澀,就是太能榨了′w

    因為努力讀書至今為止都是處男的空哥遇上憋了大半輩子的小蟲母散。

    之所以會被榨干不是因為散技術(shù)好,而是太可愛了把持不住空的八百倍濾鏡,明明是蟲卻像貓那樣叫。

    空:別、別再來了,真的會死掉!

    散:空′w但比起空巴,還是空比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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