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在家把門鎖好
“賣錢也要穿。”陳莊把那卷布塞到她懷里，“自己挑幾塊喜歡的剩下的我再想辦法處理�！�
他看著滿屋子的布料心里開始盤算。
這批布質(zhì)量不錯款式也新，拿到集市或者托人賣給縣里的單位職工肯定搶手。
問題是怎么賣？自己擺攤？目標太明顯容易被謝悠的人或者其他眼紅的人盯上。
找人代賣？可靠的人不好找。
他想到了趙衛(wèi)國。
食品廠女工多對布料的需求肯定大。
或許可以通過趙衛(wèi)國先在食品廠內(nèi)部小范圍地賣掉一部分，回籠些資金也試試水。
對，就這么辦！
他得再去一趟縣城找趙衛(wèi)國！
想到這里陳莊感覺渾身充滿了干勁。
他看了看天色還早。
“素素，你在家看著我再去趟縣城。”
宋素素正抱著那卷淡藍色的布料聞言抬起頭，眼里閃過一絲緊張：“又去？”
“嗯，這布得想辦法賣出去�！标惽f指了指滿屋子的貨，“我去去就回。你在家把門鎖好。”
他沒再多說推起自行車，帶上兩條狗又一次朝著縣城的方向出發(fā)。
這一次他的目標明確信心也更足了。
他仿似看到了一條通往好日子的路正在自己腳下緩緩展開。
然而就在他騎著自行車快要離開村子的時候，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見村頭那棵老槐樹下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不是謝悠的跟班也不是村民。
那人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舊軍裝身形挺拔，臉上帶著飽經(jīng)風霜的痕跡正靜靜地看著他眼神復雜難明。
陳莊心里咯噔一下自行車猛地剎住。
那個人他認識或者說，“上輩子”的他認識。
那是他養(yǎng)父陳老實當年的老戰(zhàn)友也是后來帶他大哥出海跑船，最終卻沒能一起回來的福伯。
他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
老槐樹下，福伯的身影在晨光中顯得有些蕭索。
他穿著那身不知洗了多少遍的舊軍裝背挺得筆直，臉上刻滿了風霜，一雙眼睛望著陳莊里面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陳莊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了。
福伯，陳福生，他養(yǎng)父陳老實最鐵的戰(zhàn)友，也是上輩子帶著大哥陳海出海跑船，最終卻只有他一個人回來的人。
按照上輩子的軌跡，他應該還要好幾年后，才會潦倒地出現(xiàn)在灃水村，帶來大哥葬身大海的噩耗。
可現(xiàn)在，他怎么提前出現(xiàn)了？
是自己重生帶來的改變？還是有別的原因？
陳莊停下自行車，腳撐在地上，沒有立刻上前。
兩條狼青也感受到了他的遲疑，安靜地伏在他腳邊，警惕地望著那個陌生的身影。
福伯也看到了陳莊的戒備，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主動走了過來：“是小莊吧？長這么大了，出息了，都騎上洋車子了�！�
他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種長途跋涉后的疲憊。
“福伯�！标惽f喊了一聲，從自行車上下來，“您怎么來了？”
“路過，回來看看老哥哥�！备２哪抗饴湓陉惽f嶄新的自行車上，又快速移開，仿似有些不自在，“聽說你……從城里回來了？”
這話問得小心翼翼。陳莊被謝家找回又趕回來的事，村里肯定傳遍了，福伯即便只是路過，打聽一下也能知道大概。
“嗯，回來了。”陳莊應道心里快速盤算著。
福伯提前出現(xiàn)絕不是好事。
他現(xiàn)在這副樣子也不像是過得好的。
“您這是從哪里來？要不去家里坐坐？我爹媽看見您肯定高興�！�
“不了不了�！备２B忙擺手眼神有些躲閃，“我就是路過看看就走。老哥哥他還好吧？”
他問起陳老實語氣擔憂。
陳莊心里“咯噔”一下。
上輩子父親身體就不好后來大哥出事，更是直接垮了。
難道這輩子因為自己的折騰父親的身體提前出了問題？
“我爹挺好的就是前陣子累著了，歇歇就沒事�！标惽f含糊地應付著不想多說家里的情況，“福伯，您要是沒地方去不如先在我那兒歇歇腳？”
“不用真不用�！备２曛诛@得局促不安，“我還有事得趕緊走。你好好過日子別讓你爹媽操心�！�
說完，他仿似怕陳莊再挽留急匆匆地轉(zhuǎn)身，沿著村口的小路朝著與縣城相反的方向走去，背影佝僂腳步卻很快，仿似后面有鬼在追。
陳莊站在原地看著福伯消失在路的盡頭，眉頭緊緊擰了起來。
福伯絕對有事瞞著。
他那躲閃的眼神匆忙離去的背影，還有問起父親時那擔憂的語氣都透著不對勁。
難道是跟大哥有關？還是他自己遇到了什么麻煩？
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變故讓陳莊心里蒙上了一層陰影。
但他現(xiàn)在顧不上深究當務之急是去縣城把布料的事情敲定。
他重新跨上自行車心里沉甸甸的，朝著縣城方向騎去。
福伯的出現(xiàn)像是一根刺扎進了他心里，讓他原本因為搞到布料而有些興奮的心情冷卻了不少。
到了縣城他徑直去了食品廠。
門衛(wèi)這次連問都沒問直接笑著放行了。
顯然趙衛(wèi)國已經(jīng)打過招呼。
趙衛(wèi)國正在辦公室里忙活看到陳莊進來，立刻放下手里的文件滿臉笑容地迎了上來：“陳莊老弟！你可算來了！正想去找你呢！”
他顯得比上次更加熱情拉著陳莊坐下，親自給他倒了杯熱茶水。
“趙廠長客氣了�！标惽f坐下，“我是來謝謝您上次多虧您幫忙�！�
“謝啥！應該我謝你！我娘現(xiàn)在都能下地走動了醫(yī)生都說恢復得好！那參真是神了！”
趙衛(wèi)國一提起老娘臉上就放出光彩，“對了，你上次說那個皮毛的事我?guī)湍銌柫送赓Q(mào)局的老劉，他說他們確實收，不過要求挺高得是品相好的整皮。你要是有貨可以先拿樣品給他看看�！�
這倒是個好消息雖然暫時用不上，但路子搭上了以后總有機會。
陳莊道了謝然后才說起正事：“趙廠長，其實我今天來還有個事想麻煩您。”
“你說！只要我能辦到的絕不含糊！”趙衛(wèi)國拍著胸脯十分仗義。
“是這樣，”陳莊組織了一下語言，“我前兩天不是弄到一批布料嘛就是上次在那個小服裝廠……”他沒提被打劫的事，“質(zhì)量還行價格也便宜。我就想著能不能在廠里試試，看有沒有工人需要的？也算給大家改善下生活，我呢也能賺點辛苦錢周轉(zhuǎn)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