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側(cè)妃進(jìn)府
瑞王在宮里忙著各種事宜，蘇青青在府里忙著鍛煉身體。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就到了側(cè)妃入府的那一天。
紅綢鋪地，繡簾高卷，每一處都透露著喜慶與祥和。
蘇青青靠在院門處，百無聊賴地看著下人忙碌，小蘭咂舌道：“一個側(cè)妃而已，全府上下都要披紅布，那到時候正王妃的排面豈不是更大��？”
“側(cè)妃的母家可不簡單�！碧K青青道：“側(cè)妃的父親雖說只是御史大夫，但她的母親可是當(dāng)朝太傅的嫡二公子的庶女，本來可以嫁到其他低職位的家族做正妻，也不知道為什么非要當(dāng)個側(cè)妃，還得時不時進(jìn)宮拜訪賢妃娘娘�！�
小蘭也嘆了口氣：“只要不是正妃，生下的孩子就是庶出，何必呢。”
“對呀，何必呢�！�
蘇青青也有些傷感。
她的孩子以后也只能是庶出呢。
想到這里，蘇青青轉(zhuǎn)身回房。小蘭不明所以，在身后追問道：“怎么了姨娘？可是餓了？奴婢去廚房給您拿些點心來？”
“我不餓，我要加練一組�！�
她不能讓自己的身份成為孩子的累贅。她要往上爬，改變自己的未來。
于是到了晚上，瑞王和側(cè)妃入洞房的時候，蘇青青還在自個兒的院子里努力鍛煉。
夜色如墨，繁星滿天。
羅姨娘聽著外面的聲音由吵鬧漸漸平息，最后歸于沉寂，她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晚上沒睡著。
她是秦瑞軒的第一個女人，卻只能眼睜睜看著王爺娶了別的妃子，自己卻只能被禁足在院子里，獨守空房。
從來只見新人笑，有誰愿聞舊人哭？
好在一個月的時限已到，她馬上就能走出院子，重獲王爺寵愛。
她安慰自己道：別著急，自己才是王爺最疼愛的女人……
只可惜另一個侍妾蘇青青早就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要不然讓她聽見羅姨娘這番心聲，肯定要狠狠吐槽一番——趕緊閉上眼睛睡覺吧，神經(jīng)病。
如今側(cè)妃進(jìn)府，要是惹得她不高興了，小命都要丟掉，還敢和她爭奪王爺?shù)淖⒁�？真是笨得無藥可救。
只可惜羅姨娘確實和蘇青青之前判斷的一樣，是胸小無腦樣貌還不怎么樣的傻瓜蛋。
于是第二天一早，蘇青青正在用早膳的時候，就聽見小蘭說羅姨娘被側(cè)妃罰跪了。
蘇青青咽下嘴里的蛋白，問道：“這不是還沒到請安的時候嗎？她去這么早干嗎？”
她警惕起來：不好，群眾中間有壞人，居然比她更卷！
小蘭想了想，道：“聽婆子們說，她不是去請安的，她是專門跑到側(cè)妃院子門口認(rèn)錯的�！�
羅姨娘自從上次被蘇青青搶走王爺以后，領(lǐng)悟到王爺可能就喜歡這種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型的，她也學(xué)著蘇青青的樣子，在解開禁足的第一天就跑去和王爺認(rèn)錯，還穿了一身白紗，跪在側(cè)妃門口哭。
蘇青青：……
人家新婚第一日，你穿著白衣服去哭喪？
要不要這么搞笑��？
小蘭補充道：“而且王爺也并不在側(cè)妃的房里，據(jù)說太后娘娘感染了風(fēng)寒，王爺聽見消息，一大早就趕去宮里探望太后了�！�
蘇青青拍了拍手里沾上的雞蛋殼，又喝了一口小米粥，道：“走，去給側(cè)妃請安�！�
雖然她也不想這個時候去觸霉頭，但請安是規(guī)矩，容不得她不去。
于是等到蘇青青主仆二人來到側(cè)妃院子的時候，就看見羅姨娘垂頭喪氣地跪在前院里，身后還跟著她的婢女小月，也陪著自家姨娘跪在地上。
蘇青青同情地看了她們一眼，走上前站到門口，溫順道：“妾身蘇青青，前來給側(cè)妃請安�！�
等了半天，里面才傳出一道聲音：“蘇姨娘先等著吧，咱們側(cè)妃還在梳妝呢。”
蘇青青便老老實實地站在門外等候。
又過了很久，她感覺自己的雙腳已經(jīng)開始發(fā)麻了，門才打開，一個面容兇惡的老嬤嬤走出來，上下掃視了蘇青青一遍，冷哼道：“進(jìn)去吧，側(cè)妃娘娘等著你呢�！�
側(cè)妃的院子比蘇青青的要大上許多，蘇青青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發(fā)現(xiàn)就連院中打掃的婢女都目不斜視，安靜地做自己的事，心下立刻便對側(cè)妃有了一個初步的判斷。
這是一個控制欲極強、說一不二的女子。
來到前廳之后，蘇青青沒有抬頭，直接跪了下去，重復(fù)了剛才的話道：“妾身蘇青青，前來給側(cè)妃請安�！�
側(cè)妃姜素雪端坐在上首，冷眼看著跪在前廳中間的侍妾，接過身邊婢女手中的茶盞，悠閑地啜飲起來。
小蘭也跟著自家姨娘跪在地上，低著頭不去看側(cè)妃的模樣。
姜素雪喝夠了，才把茶盞一放，問道：“多大了？”
蘇青青恭敬道：“回側(cè)妃的話，妾身今年十五�！�
“看著確實年紀(jì)不大�！�
這句話說完，室內(nèi)便再次安靜下來。
壓力測試，蘇青青知道。如果這招用在其他十五歲小姑娘身上，確實會嚇得她們涕淚橫流。
她跪了一會兒，姜素雪才開口道：“不錯，你比另一個要老實�！�
她取下頭上的一根簪子，遞給婢女，示意她拿給蘇青青：“這是見面禮�！�
蘇青青從婢女手里接過簪子，“多謝側(cè)妃賞賜�！�
姜素雪道：“行了，我不是正妃，也不用你日日來請安�；啬阕约旱脑鹤永锎�，沒事不要隨便出來瞎晃�！�
前院里罰跪的羅姨娘就是“瞎晃”以后最好的例子。
蘇青青恭敬道：“明白了，妾身告退�！�
走出側(cè)妃的院子，小蘭才長舒一口氣。
“太可怕了！側(cè)妃怎么一直不說話呀？奴婢都快嚇?biāo)懒��！?br />
蘇青青道：“正常，下馬威呢�！�
不過姜素雪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不好相與，特別是在這個草菅人命的時代，對于羅姨娘如此冒犯的行為也僅僅是罰跪，看來這個庶女出身的側(cè)妃，也并沒有學(xué)過多少磋磨人的法子嘛。
小蘭又問：“那側(cè)妃說不用日日去請安是什么意思？咱們應(yīng)該什么時候去？”
蘇青青笑道：“當(dāng)然是再也不去啦�！�
側(cè)妃剛嫁作人婦，丈夫身邊已經(jīng)有了兩房侍妾，有危機感是正常的。
要是侍妾去她那兒請安的時候，把王爺勾走了，那她這個側(cè)妃該多沒面子？
蘇青青壓根沒放在心上，帶著小蘭邊哼歌邊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皇宮內(nèi)。
秦瑞軒一早就來到了太后的宮殿，陪著皇祖母用膳。
太后年紀(jì)大了，吃飯比較慢，所以也沒有什么食不言的規(guī)矩，她問道：“瑞王今日怎么不帶側(cè)妃來？畢竟是新婚。”
秦瑞軒喝了一口粥，道：“她不是正妃，現(xiàn)在也還沒到進(jìn)宮朝見的日子，于禮不合�！�
太后又問：“那小蘇呢？在當(dāng)初瑞王還專門從哀家手里討要過去的，瑞王對她可還滿意？”
聽到皇祖母提起蘇青青，秦瑞軒的臉色柔和下來，他道：“她性格很好，行事也穩(wěn)重大度，皇祖母的人都是極好的�！�
說到這兒，秦瑞軒順勢提出一個要求：“孫兒想把蘇青青升為夫人，不知皇祖母意下如何？”
太后有些驚訝，笑道：“這么喜愛她呀？小蘇這孩子確實乖巧，小小年紀(jì)就孤身一人入宮，還習(xí)得了一手好茶藝�！�
“你的女人，自然由你自己做主。她出身于哀家宮里，升個夫人，沒什么使不得的。”
秦瑞軒笑道：“多謝皇祖母�！�
太后卻擺擺手，道：“既然你開口，哀家答應(yīng)你的要求了，那么公平起見，瑞王也答應(yīng)哀家一個要求吧�！�
“皇祖母請說�！�
身邊的宮女立刻遞上了一張嬌弱病女子的畫像。
太后觀察著秦瑞軒的神情，道：“這位小姐是哀家兄長的嫡親孫女兒，哀家和你母妃都有意把她許配給你當(dāng)正妃。你看看，樣貌可還合你心意？”
“當(dāng)然了，一切以你的喜好為主，你要是不愿意，哀家就送她回豫州。”
秦瑞軒問道：“回豫州？什么意思？”
太后道：“她生在豫州，對于京城的禮儀不太精通，你母妃便把人請來皇宮住一段時間，再讓陛下賜婚�！�
這哪里是問他意見？分明就是通知。
怎么可能讓一位嬌小姐千里迢迢從豫州趕過來，什么事也沒做錯，僅僅是因為他秦瑞軒不喜，便要把好端端的姑娘遣返回家鄉(xiāng)，毀人清譽。
秦瑞軒放下畫卷，淡淡道：“一切全憑皇祖母和母妃做主�！�
反正娶誰不是娶？
既然太后和賢妃一同點頭了，想必這名女子的身份能給他登上太子之位帶來很大的助力。
見孫兒點頭，太后心里也滿意了，又拉著人聊了一會兒天，便開始打起瞌睡。
宮女們伺候著太后上床歇息，秦瑞軒則離開了皇宮，回到王府。
剛一進(jìn)門，側(cè)妃姜素雪身邊的老嬤嬤立刻趕了過來，討好道：“王爺回來啦？咱們側(cè)妃一直等著您呢�！�
秦瑞軒有點厭煩這樣的舉動，他很去蘇青青的院子里看一看自己的菜。
但他也沒有多說什么，跟著嬤嬤去了側(cè)妃的院子。
而此時的蘇青青也正忙著自己的事情。
她找到管事，請他幫忙寫信。
現(xiàn)代的蘇青青寫得一手漂亮飄逸的鋼筆字，但是來到這兒，就變成了大字不識一個的文盲。
但是蘇青青并不急于練習(xí)毛筆，這事兒可以讓秦瑞軒來教她，充分體驗養(yǎng)成系的樂趣。
管事鋪開信紙，蘇青青說一句，他便寫上一句。
寫好以后，蘇青青粗略地掃了一眼，便給管事塞了幾粒碎銀，笑道：“還要麻煩您幫我寄出去�！�
管事連忙擺手道：“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幫姨娘寫封信而已，您快把銀子收回去吧�！�
小蘭笑道：“管事快收下吧，咱們姨娘托人辦事，您不收下，她心里不安�！�
蘇青青也道：“這點錢請您喝茶，不足掛齒�！�
管事是看著王爺長大的親侍，雖然外表上就是一個和藹的小老頭兒，但也是頗受瑞王尊敬的長輩，和他打好關(guān)系，往后還有什么其他的需要，才方便再次開口。
蘇青青念出一個地址，道：“您幫我寄到這兒就行�！�
管事喜滋滋地把碎銀收下了，問道：“老奴多嘴一句，姨娘這地址是……？您莫怪罪，這些事情每日都要稟報給王爺，讓他知曉才行�！�
“是我家里的地址。我想問問他們過得好不好�！�
蘇青青坦然道：“我家里一共六口人，除了我以外，還有父母，一位兄長，一位幺妹和一個年邁的老祖母�！�
“父親不幸因病離世，家里實在是揭不開鍋，才把我賣到宮里換了點糧食錢�！�
“如今我過得好了，就想著問問家里的情況，也不算辜負(fù)了我母親的生養(yǎng)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