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中毒
被心上人狠狠拒絕后，下人望著小月倉皇逃走的背影，只能尷尬地把素銀鐲子收回懷里，然后隨意提起一個木桶，悻悻地離開了水房。
他把水提回了蘇青青的院子，對著屋內(nèi)道：“蘇主子，您要的水�！�
蘇青青聽見動靜，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多謝你了。”她走上前，往下人手里放了幾塊碎銀，道：“還有件事要麻煩你�！�
“我的婢女小蘭自從下午出府以后，就一直沒回來，你在府里四處問問，有誰見到小蘭了嗎？”
“如果問了一圈都沒有消息的話，你就回來和我說一聲，再去找管事，讓他派人到城外東巷第二戶蘇姓人家打聽一下。”
下人點點頭：“奴才記下了。”
蘇青青回到屋子里，給自己倒上兩杯水，一口氣喝了個干凈。
也許是因為水房失火的緣故，水的味道有些怪怪的，不過也沒什么大問題，能解渴就行。
她走到床邊重新坐了下來，思考著小蘭可能會去哪里。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秦瑞軒剛一進(jìn)府，管事便連忙迎了上來，向他稟報水房失火一事。
他把外袍脫下，交給了身邊的丫鬟，皺眉問道：“失火？”
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管事跟在他身后，回道：“是一個新來的嬤嬤，辦事不利，沒有看好爐子上的火。老奴明日便去將她發(fā)賣掉�！�
秦瑞軒道：“算了，讓她去廚房打雜，換個更細(xì)心的去看守水房�！�
管事點頭應(yīng)下。
走著走著，直到看見熟悉的小院，秦瑞軒才猛地停下了腳步。
該死，他怎么又走到蘇青青的院子里來了？
管事打量著自家王爺陰晴不定的臉色，試探性地問道：“王爺，今晚要歇在蘇主子這兒嗎？”
雖說被禁足的是蘇主子，但這幾日一直魂不守舍的人卻是王爺。
秦瑞軒回過神來，有些惱羞成怒道：“歇什么歇，走，去新院子�！�
過了這么久，蘇青青都沒有主動來認(rèn)錯，反而顯得他這個王爺無理取鬧。既然如此，他今晚就要歇在順王送來的妾室房里，到時候看這個女人怎么后悔！
王爺轉(zhuǎn)頭就走，管事也只好跟了上去。
然而他卻怎么也想不到，不久之后，就在自己身后的屋子內(nèi)，蘇青青突然兩眼一黑，摔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
蘇青青強撐著想要站起身，可是腦海里傳來一陣陣眩暈感，讓她只能無力地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來人，來人……”
窗外月光灑落，繁星點綴在夜幕中，周圍一片寂靜，無人應(yīng)答。
她的聲音越來越虛弱，喉嚨里彌漫起血腥味，蘇青青有些絕望起來。
腦海里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快去找王爺！
這個想法讓蘇青青一下子恢復(fù)了力氣，她抓著身邊的矮榻，慢慢站起了身子，憑著直覺踉踉蹌蹌地往屋外走去。
然而就在她即將伸手推開房門的時候，蘇青青卻再也支撐不住，失去所有的意識，緩緩地倒了下去。
另一邊，側(cè)妃的院子。
姜素雪坐在主位，面上還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心里卻已經(jīng)激動起來。
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揭穿蘇青青的奸情，欣賞她跪在地上給自己求饒的樣子了。
她問身邊的婢女小容：“王爺還沒回來？”
小容恭敬道：“側(cè)妃別急，您不是已經(jīng)派人去前廳等候了嗎？只要王爺回府，下人就會來稟報的�！�
姜素雪點了點頭，越發(fā)期待不已。
若是王爺在場，發(fā)現(xiàn)蘇青青一直在騙他，說不定會大發(fā)雷霆，下令打死那個賤人，然后夸贊自己治理王府有方，重重有賞。
只不過……王爺還沒回府，她的心里卻不知怎的，總感覺有些慌。
姜素雪一抬頭，看見了旁邊昏昏欲睡的羅姨娘，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抓起茶盞的杯蓋就扔了過去，罵道：“什么時候了，還睡！”
“羅姨娘，這個主意可是你想出來的，要是到時候有個什么茬子，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杯蓋砸進(jìn)了羅姨娘懷里，她哆嗦一下，立刻醒了過來，看見側(cè)妃的怒容，連忙討好地笑道：“您就放心吧，這事兒怎么會出差錯呢？”
“咱們這么多人都親眼見著的，小蘭那樣子一看就知道心里有鬼，要不然嬤嬤綁她的時候，能掙扎得這么厲害？”
“還不是怕自家主子的事情暴露，自己也跟著受罰嗎？”
聞言，姜素雪冷哼一聲，道：“蘇青青膽子也真夠大的，有王爺陪著還不夠，甚至還要與外男私通，果真是個下賤的娼婦�！�
只不過她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這時，一個嬤嬤進(jìn)來稟報道：“側(cè)妃，王爺回府了�！�
姜素雪面上一喜，站起身來，朝嬤嬤身后看去，卻沒有找到王爺?shù)纳碛啊?br />
她有些惱怒道：“王爺呢？不是讓你把他帶到我的院子里來嗎？”
嬤嬤低頭道：“管事在和王爺說水房失火的事情，奴婢在一旁沒能插上話�！�
“那王爺現(xiàn)在人在哪兒？”
“王爺……王爺去新來的侍妾那兒了�！�
姜素雪怒不可遏道：“什么？！沒用的東西，那你就眼睜睜地看著王爺從你面前離開了？”
嬤嬤“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求側(cè)妃饒�。⊥鯛斂雌饋硇那楹懿缓�，所以奴婢沒敢阻攔……”
這嬤嬤求饒的速度太快，姜素雪一口氣咽在喉嚨里，上不來也下不去，把自己氣得頭暈?zāi)垦！?br />
小容眼見著不對，連忙上前扶著她重新坐下，勸道：“側(cè)妃息怒，反正人已經(jīng)被綁在了庫房里，咱們不急于這一時�！�
姜素雪不耐煩道：“把這個嬤嬤拖下去，打十個板子！”
下人們迅速圍過來，把嬤嬤拖出了屋子。
“側(cè)妃饒命！側(cè)妃饒命啊……”
很快，嬤嬤求饒的聲音戛然而止，聽起來像是被堵住了嘴，緊接著外面便響起了板子打到皮肉上的悶響，一下接著一下，讓人膽戰(zhàn)心驚。
姜素雪突然起身道：“不行，今天這事兒我一定要馬上和王爺講清楚！”
她不想再讓蘇青青多活一天了！
側(cè)妃帶著自己的貼身婢女，身后跟著羅姨娘和幾個嬤嬤，一行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闖進(jìn)了新侍妾的院子。
王爺身邊的侍衛(wèi)立刻攔住了姜素雪，嚴(yán)肅道：“側(cè)妃請留步，您有什么事？”
姜素雪揚起下巴道：“讓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報王爺，要是耽誤了時辰，你擔(dān)得起責(zé)任嗎？”
侍衛(wèi)并沒有被她威脅的話語嚇到，而是重復(fù)道：“您不能直接進(jìn)去，要等屬下問過了王爺?shù)囊馑�，再由王爺決定要不要聽您口中所說的要事�！�
侍衛(wèi)生得人高馬大，姜素雪確實不敢硬闖，于是只能妥協(xié)道：“行，你進(jìn)去跟王爺說，是和蘇青青有關(guān)的事情。”
眼看著侍衛(wèi)過去敲門，羅姨娘打抱不平地罵了一句：“真是狗眼看人低�！�
屋內(nèi)，玉娘正喂著王爺吃櫻桃。
她柔若無骨地靠在秦瑞軒的懷里，嬌滴滴道：“王爺，您先來了玉娘的院子，等到明兒個，鳳仙可要和妾身鬧了～”
櫻桃是莊子送到王府來的，個個果肉飽滿，甜美多汁，玉娘細(xì)心地摘掉了果蒂，又用小刀劃開櫻桃，挖出果核，才喂到秦瑞軒的嘴里。
秦瑞軒張嘴接了過去，爽口的櫻桃肉讓他心里的郁氣都消散了不少，他夸道：“味道不錯，你也嘗嘗�！�
玉娘“咯咯”地笑了起來，伸出纖細(xì)的手指，曖昧地摸過王爺?shù)淖齑剑骸版硐雵L嘗王爺吃過的，不知道會不會更甜呢……”
她緩緩靠近，剛要吻下來，就聽見門外傳來了侍衛(wèi)的聲音：“王爺，側(cè)妃有要事與您相商。”
秦瑞軒問道：“什么事？”
玉娘不依了，她嬌嗔道：“王爺，做這種事怎么能分心呢～”
說罷，她再次靠近，門外的侍衛(wèi)又大聲道：“側(cè)妃說，此事關(guān)乎蘇夫人，讓您出去一下�！�
蘇青青？她怎么了？
秦瑞軒推開玉娘的臉，站起身子走了出去。
門一開，侍衛(wèi)還沒來得及說話，側(cè)妃姜素雪立刻伸出手，使勁掐了羅姨娘一下，疼得她叫了起來：“哎喲！”
眾人的目光紛紛朝她看了過去。
秦瑞軒沉下臉，道：“到底有什么事？”
側(cè)妃身邊的嬤嬤得了眼神，不動聲色地把羅姨娘推了出去。
羅姨娘一下子跪倒在地，心里憤恨不平，卻不敢表現(xiàn)出來，只好硬著頭皮道：“王爺，妾身有話要說。”
“妾身要告發(fā)蘇夫人私通，穢亂王府，罪不容誅！”
此話一出，不光是侍衛(wèi)，就連王爺身后的玉娘也是為之一愣。
秦瑞軒冷聲道：“從何而知？”
他的臉色難看至極，渾身散發(fā)出危險的氣息，站在上首，陰森地看向跪在地上的羅姨娘，眼神冷得好像在看一個死人。
男人又問了一遍：“你說蘇氏穢亂王府，從何而知？”
他的氣勢太恐怖，羅姨娘嚇得舌頭打結(jié)，磕磕絆絆道：“下午，側(cè)妃和妾身抓住了從側(cè)門出去的小蘭……對，小蘭，就是蘇夫人身邊的那個婢女�！�
“她……嗯，妾身親眼看見她拿著信出府，想必是替自家主子去會……會……”
秦瑞軒大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將人直接提了起來：“會什么？繼續(xù)說�！�
羅姨娘整個人狼狽地懸在半空中，腳尖點地，不由自主地掙扎起來：“會……會情郎！”
王爺?shù)氖知q如鐵鉗一樣卡住她的咽喉，皮肉逐漸泛起青紫，骨骼在掌心發(fā)出細(xì)微的“咔噠”聲。
就在羅姨娘以為自己要窒息而亡的時候，王爺突然松開了手，她一下子癱軟在地，捂住胸口激烈地嗆咳起來。
“咳咳！咳咳……”
就在她的咳嗽聲里，秦瑞軒緩緩轉(zhuǎn)過了頭，盯住了側(cè)妃姜素雪：“怎么，你和羅姨娘一樣，也看見了蘇青青的情郎？”
被男人的視線鎖定，姜素雪渾身都顫抖起來，她哆嗦道：“臣妾，臣妾沒有看見……但是她的婢女小蘭確實是出府去了！”
說到這里，姜素雪想起庫房里被綁起來的小蘭，心里有了些許底氣，便鼓足勇氣道：“臣妾已經(jīng)抓住了私自出府的小蘭，王爺若是不信，可以親口問她，究竟為什么出府！”
秦瑞軒冷聲道：“帶路。”
侍衛(wèi)迅速走上前，帶著王爺往王府最深處的庫房走去。
一路上，眾人都安靜地走著自己的路，不敢再有人提出異議。
來到庫房，侍衛(wèi)打開了大門。
小蘭早就疲倦地睡著了，聽見聲音便立刻驚醒，看見王爺以后，她劇烈地掙扎起來，嘴里還發(fā)出“嗚嗚”的聲響。
秦瑞軒示意身邊的人：“給她解開。”
侍衛(wèi)手法嫻熟地替小蘭松綁，然后一把扯掉了她嘴里的布團(tuán)。
小蘭得了自由，顧不得渾身酸痛，跪在王爺面前，哽咽著磕頭道：“多謝王爺救下奴婢！”
秦瑞軒看向一邊的羅姨娘，招手道：“來，你和她對峙，不說個一二三出來，今天誰也別想走�！�
羅姨娘早就說不出話來了。
她要是知道王爺為了蘇青青的事情竟然能暴怒至此，她早就和側(cè)妃散伙兒了，還會等到現(xiàn)在騎虎難下？
可是迎著側(cè)妃姜素雪警告的目光，她還是哆嗦著站了出來，指著小蘭道：“你……你今日出府，是為什么？“
小蘭看見羅姨娘這副樣子，便明白了自己被綁一事肯定和她脫不了關(guān)系，氣惱道：“當(dāng)然是送信了，倒是羅姨娘，您覺得奴婢出府是為了什么？”
一旁的側(cè)妃姜素雪聽見小蘭親口說出了“送信”二字，立刻對著王爺?shù)溃骸澳�，她承認(rèn)了！”
秦瑞軒冷冰冰地掃了她一眼，姜素雪瞬間老實下來，閉上嘴默默后退了半步。
羅姨娘道：“你出府，是不是為了幫自家主子和外面的野男人私通？因為蘇青青被王爺禁足，所以要寫信告知此事，讓那情郎過些日子再與她聯(lián)系！”
小蘭驚呆了。
這都哪跟哪兒？
羅姨娘看著她怔愣的樣子，自覺猜對了，于是繼續(xù)說道：“今日又恰逢水房失火一事，你跟著采買的人一道出了府，我親眼看著你從側(cè)門出去的，手里還拿著信�！�
“結(jié)果回來的時候，信就不見了。我說的對不對？肯定是蘇夫人與外男私通，讓你牽線搭橋！”
“你現(xiàn)在趕緊交代那奸夫的住址，側(cè)妃還能饒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