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殺你,臟了他的手!
青蛇見狀仍不肯放過我,御風(fēng)飛來,一尾巴重抽在我的后背……
撕心裂肺的劇痛頃刻襲遍四肢八骸,后心像被人捅了一刀——心臟破裂成數(shù)瓣。
強大的法力似震碎了我周身那道朦朧金光……我甚至能聽見,肩骨斷裂的聲音……
好疼。
眼前黑了一次又一次,我趴在地上,強行咽下口中腥咸。
青蛇血瞳炯炯的死死盯著我,一副攻擊狀態(tài),猩紅蛇信子絲絲沖我吞吐著——
瞇了瞇血紋豎瞳,還要再對我下死手。
然千鈞一發(fā)之際,一條銀蛇又赫然從天而降,為我擋下了青蛇的法力攻擊……
“仇惑!你干什么呢!”白蛇低斥,青蛇惡狠狠地沖我呲牙:
“她該死!要不是她,帝君怎么會接二連三地受傷,還都是致命重傷!
要不是她犯賤,分不清好壞,帝君待她那么好,她非要和宋淑貞聯(lián)手,用那該死的靈符設(shè)計重創(chuàng)帝君元神,帝君又怎么可能、險些丟了性命!
帝君回來時,全身都是血,龍鱗都掉了好幾片!
帝君為了她,受了三百多年的折磨,好不容易等到她,她卻想置帝君于死地!
既如此,不如我現(xiàn)在就殺了她,免得她往后再拖累傷害帝君!”
青蛇說著就要探頭攻擊,張開血盆大口咬死我。
白蛇行動靈活地及時纏住青蛇身體,將青蛇牢牢捆住,著急阻攔青蛇:
“她的命,是生是死,你做不了主!她是帝君用半條命換回來的骨仙娘娘,就算殺她,也該由帝君親自動手!”
他們說什么……
骨仙娘娘?
我才是青漓,用半條命換回來的、骨仙娘娘?
青蛇惱怒高呵:“帝君對她、下得了手嗎?!”
白蛇亦壓沉聲:“下不下得去手,都是帝君自己的選擇。”
青蛇不服氣道:“帝君就是心軟,自己被害成這樣,還舍不得動她一根手指頭……你讓開,我要替帝君清理門戶!”
“你還想怎么樣!你沒看見你剛才那一尾巴,把她身上的護(hù)體金光都給打碎了么!她現(xiàn)在只剩一口氣了!
凡人脆弱,你真把她打死在紅云洞外,你信不信帝君傷好出關(guān),把你碎尸萬段了!
你難不成還想讓帝君再受一次天譴,嘔心瀝血地為她修補殘魂,再癡癡等上她三百年嗎?!
一次天譴,帝君失去了飛升成神的機(jī)會,再來一次天譴,你這不是在絕帝君的生路嗎!”
“可我就是看不慣帝君為了一個女人、一個不值得的女人,把自己搞成這樣!
它可是我蛇族的青漓帝君!這些年要不是蛇皇與大祖用本族秘術(shù)為他治療舊傷,他每夜都得承受一次剜心之痛!
當(dāng)年他馳騁戰(zhàn)場時,是多么威風(fēng)八面,蛟族那些孽障祭起誅仙陣也不是他的對手,他一人便屠了黑蛟全族,可現(xiàn)在呢,竟被一群凡人折辱,還險些喪命!”
“仇惑,值不值得,你說的不算……帝君說的,才算�!�
“白術(shù),我殺了她,帝君就肯回靈蛇山好生修煉了,就能飛升了!”
“你放屁,你殺了她只會讓帝君更加痛苦!”
“可我,不想這么輕易就放過她!”
“懲罰一個女人的方式……有上千種,不一定,非要讓她死�!�
“白術(shù)……”
我趴在地上,伸出染血的手,哽咽祈求那兩道蛇影:“讓我見見、青漓……我沒有、背叛他……我要向他解釋清楚!”
“解釋?”白蛇冷笑一聲。
一晃眼,兩蛇相繼化成一白一青兩抹身著廣袖長袍、墨發(fā)及腰的年輕男人。
白衣男人語氣冰涼:“你不會以為,我攔下仇惑,是想救你吧?你這種女人,就該死!還妄想再見帝君,做夢!解釋清楚?你有什么可解釋的!”
我焦急落淚,虛弱啟唇:“那靈符,我也不知道它會出現(xiàn)在我身上,我沒想用靈符傷害阿漓……”
青衣男子譏笑:“就算靈符的事是冤枉你了,你可還記得……就在前天,你親手,捅了帝君一刀,而且還是朝心臟處捅的!”
我愣住,心慌意亂,怯怯追問:“怎么可能!我什么時候捅傷阿漓了?!”
“死鴨子嘴硬!好,那我就讓你,親眼看個明白!”
他寬袖一揮,頓時一面青色水鏡就出現(xiàn)在我眼前的地面上,水鏡里重現(xiàn)前天下午東院內(nèi)一幕幕震人心神的畫面——
原來,前天、他根本不是深更半夜回來的……
而是,下午太陽還未落山,就著急趕回家、陪伴我……
那時的我,伏在紫藤花架下的石桌上昏睡不醒,全身驚顫。
他見我情況不對,便趕緊大步邁過去,扶住我的肩膀,輕輕搖晃,溫聲喚我:“阿鸞,阿鸞你怎么了……阿鸞!”
后來,他發(fā)覺我額角冷汗淋漓,臉色愈發(fā)蒼白,便更加心急地抱起我,送我進(jìn)臥房——
把我放在床上,他動用法術(shù)要為我治療,可我,卻不停驚恐地夢囈喃喃:“阿漓……別殺人!”
“阿漓,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阿漓、求你,放過他們!”
他施法的手一頓,眼神復(fù)雜地凝望著我。
情緒愈漸失落。
“阿鸞,在你心中……本尊,終究是個殺人如麻,兇戾可怖的妖孽�!�
“帝君。”有人喚了他一聲。
他恍然回神,拂袖站起身,威儀詢問:“何事�!�
青蛇化成人形,一陣煙云現(xiàn)身在臥房內(nèi),恭敬向青漓回話:
“查出來了,冒充帝君吃人的,是只蛇妖,道行不淺。不知怎么回事,我與白術(shù)都看不破她的本相真身……只能通過招式,辨認(rèn)出她是蛇族,至于是什么品種的母蛇,恕屬下無能。”
他聽完平靜道:“無妨,明日本尊親自去會會她�!�
而就在他們說話時,昏睡的我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光著腳下地,眼眸渾濁,目光呆滯地一步步挪到他背后……
他轉(zhuǎn)身看見我:“阿鸞……”
可我,卻突然不知從哪里摸出一把鋒利匕首,二話沒說,舉刀捅進(jìn)了他的心臟——
他吃痛悶哼一聲,胸口的灼目鮮血頃刻浸濕他的半身青袍……
“阿鸞……”
我咬牙,一臉厭惡,一字一句堅定罵道:“你殺人、就該死!”
短短六個字,驚碎他眼底一池春日溫水。
款款深情,霎時凝為冬月冰霜。
青蛇惶恐驚呼:“帝君!”
伸手就要拽開我。
但卻被他沉聲阻止:“別碰她!”
青蛇著急道:“可她,一刀捅進(jìn)了您的心臟��!”
他擔(dān)憂對上我呆滯無光的眼眸,心疼抱住我,大手溫柔輕撫我的臉頰,顫聲為我解釋:“阿鸞,是中了幻術(shù)……本尊,不怪她�!�
“帝君!”
“阿鸞,醒過來……本尊,是阿漓……本尊,不吃人�!�
那句話中的每個字,都夾雜著無盡的心酸與委屈……
我捅傷他后,就暈死在了他懷里。
而他,并沒有怪我。
只是卑微地把我緊緊摟在懷里,不顧自身傷勢嚴(yán)重,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耳邊輕輕重復(fù):“阿鸞,本尊不是畜生……”
“本尊,不吃人,你信本尊……”
看見這一幕,我才恍然想起,那夜我迷迷糊糊睜開眼,卻看見他褪下血淋淋的衣物,施法焚化——
我以為,他是在銷毀罪證……竟沒想到,他焚去的衣物上,沾染的全是自己的血!
那天我明明是在夢里殺了那條冒充青漓的假青龍……怎么會、真一刀捅進(jìn)了青漓的心臟!
“為什么,明明是在夢里……為什么,還是傷到了青漓!怪不得昨晚那些人提及這六個字時,他會突然對我失去信任……”我痛苦伏地大哭:“我沒有想殺阿漓!我怎么會對他起殺心!”
青蛇義憤填膺的高傲抬了抬下頜,冷漠無情道:“看見了么?這就是證據(jù)!你還想怎么抵賴?”
“我沒想殺阿漓!”我激動地嘶聲為自己辯解,可,我本就不該妄求,除了青漓以外的人與妖會信任我……
白蛇淡淡道:“你想沒想,帝君都已經(jīng)因你而身受重傷,命在旦夕了!宋鸞鏡,你這種沒有心的女人,我阻止仇惑殺你,是不想臟了他的手!你,根本配不上我們帝君!”
我、是配不上青漓。
我低頭,眼淚化成血,一滴一滴砸在艷紅灼目的鳳凰花瓣上……
白蛇倏然在指尖化出一只通體泛著銀光的小蟲,彈指將小蟲彈進(jìn)了我的口中。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有東西入了口,那小蟲就已順著我的喉頭,主動迅速進(jìn)我的食道,鉆進(jìn)我的心臟——
下一瞬,我本就被戳了個洞的心臟頓覺一陣麻木劇痛!
像、蟲子在啃噬我的心臟血肉!
我疼得更加沒有力氣,滿頭大汗地癱倒在地,捂著心口翻來覆去生不如死——
白蛇站在我頭頂,居高臨下的睥睨著我,冷冷發(fā)話:
“此乃,七日隕,是我豢養(yǎng)的靈蠱,以凡人心臟為食,若無解藥,七日內(nèi)靈蠱必會蠶食盡你的心臟,啃空你的胸膛!
這七日,亦是帝君閉關(guān)療傷的緊要關(guān)頭,你最好祈禱帝君能順利度過此劫,屆時帝君出關(guān),或許想起了你,心一軟,就帶著解藥去救你了。
不然,七日一過,你的心臟被靈蠱完全啃噬,你此生的壽數(shù),便也到頭了。
你中了七日隕,陽壽便只剩下最后七日,且,如今才是剛剛開始,往后的每一日,你只會愈來愈痛苦,靈蠱會折磨的你,一日比一日憔悴,一日比一日生不如死!
這就是你算計帝君的代價!”
“仇惑已經(jīng)打碎了你的護(hù)體金光,沒有這道神光保護(hù),九黎山方圓百里覬覦你的妖物,就能輕易近你的身,折磨你,欺辱你。我就是要讓你知道,沒有帝君,你什么都不是!”
“你若還有一丁點良心,就不要透露帝君的修煉之地,不然,擾了帝君閉關(guān)修煉,我和仇惑不介意和你們月陰村、九黎族拼個你死我活,看看是你們這些失了神族庇佑的落魄古族厲害,還是我和仇惑這兩條千年蛇妖更勝一籌!”
“你老實聽話認(rèn)罰,死的,頂多只是你一人。你若仍不安生,惹是生非……我們就血洗月陰村,讓那些貪婪自私的村民給你陪葬!”
白蛇說完,目光凌冽地瞥了我一眼,隨即一袖子將我扔出了九黎山——
下一秒,我就重重摔在了自己家的東院里。
大力大武聽見動靜從堂屋跑出來,見我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急著搖晃我的身體。
我被兩只小紙人晃醒,奄奄一息地睜開眼……疲倦地看了看他們,又虛弱的合上了雙眸。
大力急著把我背進(jìn)屋,找濕毛巾給我擦拭臉上的血跡與汗水。
靈蠱在心口啃得我疼到焦躁,我不顧心頭還有傷,指尖隔著外衣,狠狠摳進(jìn)傷口里……想把胸前皮肉撕爛。
大武怕得在我床前來回徘徊薅光禿禿的腦袋,沒多久,忽然想到一個辦法,跑去廚房掏了一截沒燒完的木柴,找到兩張紙,在紙上歪歪斜斜地寫上兩行小字。
戳了戳我的肩膀,把紙張送給我。
我掃了眼紙上橫七豎八的兩行歪字,上面寫的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你見到主人了嗎?和主人解釋了嗎?
我咬牙痛得全身冒冷汗,拖著哭腔虛弱回答:“我沒見到阿漓……他傷得很重,在閉關(guān)。我沒機(jī)會、和他解釋�!�
大武火急火燎地又寫:是不是白術(shù)仇惑欺負(fù)你了?
我含淚閉上眼,疼得無力回答。
大力奪過大武的炭筆也寫下兩句話:你很疼對不對?我去找老李!
我一怔,著急拉住大力的胳膊,嚴(yán)肅與他們道:“你們現(xiàn)在誰都不能出去!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生病了!”
白術(shù)說過,我若是惹是生非……他們就血洗月陰村。
阿漓不在,沒人能管制他們。
他們說得對,我要是不老實,他們完全有能力,讓更多無辜人為我陪葬。
李大叔一旦發(fā)現(xiàn)我體內(nèi)有什么靈蠱,肯定會追問阿漓的下落。
眼下為了阿漓的安全考慮,還是盡量不要讓第二個人知道阿漓在哪。
我相信李大叔,可一旦開了這個口子,萬一消息不小心泄露,被我媽知道……就全完了!
最妥當(dāng)?shù)姆ㄗ樱褪鞘乜谌缙�,讓消息爛在我肚子里。
大力大武瞪大雙眼不解看我,我虛弱地朝兩人伸手。
兩只小紙人立馬乖乖趕過來牽住我指尖。
我低聲與他們講道理:
“我沒事,有青漓在,白術(shù)和仇惑不敢讓我死。
你們倆雖然是青漓的法力所化,可外面很兇險,青漓不在,我不希望你倆也出什么差池……
大力大武,我很累,已經(jīng)自顧不暇了,你們現(xiàn)在乖乖留在院子里,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李大叔他再怎么說也只是個普通人,白術(shù)的法術(shù),他解不了的,你去找他,就算成功把他帶過來了,也不過是多一個人為我操心。
聽話,別為我添麻煩……你們?nèi)绻谕饷娉鍪铝�,我這個樣子,我怕我不能及時救下你們。
我已經(jīng)失去了青漓……不想再失去你們�!�
兩只小紙人聞言皆是傷感的嗚咽哭起來。
我無奈伸手給他們擦眼淚:“好啦,別哭,本來就怕水怕火……當(dāng)心眼淚把自己澆壞了�!�
大力委屈巴巴地拉我袖子擦眼淚。
我躺在床上闔目想了想,忽又啞聲問他們:“你們有沒有什么辦法……讓青漓,徹底斷掉與我的聯(lián)系?”
大武一怔,急忙再去寫字:什么意思?
我睜開朦朧眼眸,望著紅紗帳頂,低低道:
“我怕我媽不會善罷甘休……逼急了,她們有可能會拿我當(dāng)誘餌,用我引出青漓�,F(xiàn)在青漓重傷在身,真是她們乘勝追擊,趁他病要他命的好機(jī)會�!�
我可、太了解我媽和宋花枝了。
“我需要一個辦法,等她們拿我做誘餌時,青漓那邊會毫無感應(yīng)……我的生死,都不會影響到青漓。”
大力想了想,一拍腦袋!
用炭筆在紙上寫:
主人是龍,龍對愛人的氣息很敏感,如果有人強行放大你的氣息,主人在千里之外也能感應(yīng)到你的安危。
主人現(xiàn)在身受重傷,可能嗅覺會受減弱,但用特殊手段,還是能引來主人的,要想讓你的氣息完全不影響到主人,除非你先下手,用藥物遮住身上的氣息,這樣主人就感應(yīng)不到了!
大武也奪過筆激動寫:對的對的!只要你遮住身上的氣息,主人就聞不見了。我有藥!
“你有?”我撐起身子,心下一喜:“給我試試。”
大武從懷里摳了半晌,拿出一粒深褐色藥丸。
藥丸送進(jìn)我手里后,大武寫道:這是主人之前給我的,讓我和大力出門的時候吃掉,能遮住身上的妖氣。
青漓給的,那肯定管用。
大力把自己那顆也給了我。
我深呼一口氣,果斷把兩顆藥丸都給吞了!
這樣,至少有備無患。
只是服過藥后,我心口的劇痛麻木又開始了。
我不想讓大力大武擔(dān)心,就小聲說了句自己累了,把他們打發(fā)出去,讓他們自個兒去外面玩了。
我躺在床上痛了整整一下午,直到太陽下山時分,我才稍覺好受幾分。
身上的衣物都被汗水浸濕了,我腿軟無力地打了兩桶井水倒進(jìn)浴桶,不要命地傾身一頭扎進(jìn)去——
井水冰涼,卻能壓下我身上的麻木疼痛感。
只是心口的鮮血,很快就染紅了整個水面……
清洗完身子,我換上干凈衣物,給心口傷處按了點止血藥粉。
抱著臟衣服出門丟洗衣筐,卻發(fā)現(xiàn)宋花枝不知何時進(jìn)了東院,此刻正坐在紫藤花架下得意擺弄自己剛?cè)竞玫氖t指甲……
眼尾余光瞟見我出門,宋花枝扶著石桌站起身,柳腰輕擺,藍(lán)紗裙擺輕盈飄逸,雪白的細(xì)腕上,銀鈴鐲子叮叮作響。
“有時候,我倒是挺佩服你的,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竟還能靜下心來,在自己屋子里睡了一整天的覺。我要是你,早就六神無主寢食難安了!看來,你也沒有那么喜歡龍仙嘛�!�
我把臟衣服丟進(jìn)竹簍里,冷冷道:“你來,是為了看我笑話的?現(xiàn)在看完了,可以走了�!�
宋花枝嗤笑一聲,抱臂得意道:
“我是來勸你,收收你那上不得臺面的小心思!你以為,仙,真的會愛上人嗎?
你寧愿忤逆母親也要保住那位龍仙,可他呢?別人幾句話,他就對你心生疑竇。
你不覺得你很可笑么?
阿鸞啊,你太單純了,從小到大,你在這種事上吃了多少虧?
小時候,你相信許小龍,可他卻在你毀容后,為了不受你牽連,毅然加入了那些欺負(fù)你的人隊伍,和他們一起,以取笑傷害你為樂。
長大后,你相信趙二哥,可他最終還是為了長生不老,爬上了我的床。
什么為了給母親治病,他母親的病是良性的,并沒有到晚期,他啊,是看村里的男人都爬上了我的床,他饞了。
二十多歲的小男人,正是血氣方剛的階段,你讓他等你?哈,這天底下的男人,哪個不是死要面子自尊心極強?
你好歹是正經(jīng)大學(xué)的畢業(yè)生,而他呢,普通農(nóng)民,村長的兒子,也就在咱們村里有點小身份,出去了,屁都不是!
他如果真娶了你這個大學(xué)生,以后鄰居們說起來,他處處不如你,你讓他的臉往哪里擱?
你真以為,雞窩里飛出鳳凰,其他雞就會羨慕崇拜鳳凰?不可能!事實永遠(yuǎn)是,在雞的世界里,鳳凰才是那個異類,鳳凰,才有罪!
呵,現(xiàn)在呢,你還是沒有長記性,你才認(rèn)識龍仙多久啊,他不過是同你說了幾句好話,哄了你開心,你就對他死心塌地。
你這般容易付出真心,活該被人辜負(fù)�!�
宋花枝慢步邁到我身后,玉手撫過我的脖頸,指尖柔柔摩挲我的鎖骨,軟語誘惑道:“妹妹啊,早點把龍仙讓給我,你不就不用受這些苦難了么?”
她的指尖還欲往我心口探,我一把抓住她的臟手,厭惡甩開:“滾!我不想看見你!”
她聞言也不惱,甩了甩玉白纖手,勾唇譏笑:“你啊,也硬氣不了多久了,好好珍惜這最后一個平靜的夜晚吧!明天,媽那邊還有驚喜等著你呢!”
說完,她扭著細(xì)腰,分花拂柳地慢步離開了東院。
明天、驚喜……
我無奈低笑,不過是又想到了新法子折磨我罷了。
我進(jìn)了堂屋,見大力大武都回房睡覺了,就插上了兩道門閂。
夜里,耳邊呼嘯的風(fēng)聲吵得我睡不著覺。
意識渾渾噩噩,眼前全是青漓與宋花枝的影子——
宋花枝雪白的長腿在紅帳內(nèi)若隱若現(xiàn),男人的喘息聲像奪命的匕首,剜得我心口疼。
“龍仙大人,這次……您真的放下妹妹了?”
“宋鸞鏡,她,不配得到本尊的愛!”
可能是因為心口本就有傷的緣故,今晚,我只聽見這兩句話,就一時氣急攻心,猛地翻身朝床頭地面上嘔了一灘血……
恍惚間,有道紅影出現(xiàn)在我的模糊視線里……
一只纖長玉手輕輕挑起我的下頜,紅衣上的瀲滟鱗光晃得我眼花。
“白術(shù)那個狗東西,下手可真狠啊,連你的護(hù)體神光都給你震碎了……呵,甚好�!�
“骨仙的元神,我垂涎已久�!�
“待我徹底摧毀你的意志,令你失去反抗的意識,你的元神就是我的盤中餐了……”
“青龍仙,你奪走清河村那些人的魂魄,害我失了口糧,還震碎我的本體,令我元神無所依附……”
“我就用你摯愛的元神,來抵命!吃了骨仙的神魂,說不準(zhǔn)我還能立時拔地成仙呢,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