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比賽
尤溪強撐一抹笑容，輕聲道：“我去外面有點事，這會要回家了，我們明天……”
那邊突然傳來椅子挪動的聲響：“發(fā)個位置，我送你回去�！�
尤溪連忙拒絕，而后聽見一陣關(guān)門聲。
陶煬的聲音和著風聲：“不用太感謝我，師兄的榮幸，乖乖在那等著，不準亂跑�！�
約莫十分鐘，像主人一樣騷氣的超跑一路疾馳而來。
陶煬穿了一件低領(lǐng)毛衣，脖子上掛著一條純銀項鏈，隨著動作在鎖骨上亂晃，彩色紋身在深v的衣領(lǐng)下若隱若現(xiàn)。
陶煬抱了一束花下來，帶著一貫慵懶的笑容：“花送給最美麗的尤女士�！�
“謝謝。”尤溪接過花，冰冷的手指微微發(fā)著顫。
“哎喲，這么感動，眼眶都紅啦？”陶煬兀自將花再次提上了車，而后打開了副駕駛車門：“這花配不上你，下次送你個艷的�！�
“上車吧�！�
尤溪小心翼翼上了副駕，稍微一用力就扯得傷口疼，但她只能忍著。
看著尤溪上車，陶煬這才從車頭繞去了主座。
車內(nèi)充斥著好聞的玫瑰味。
陶煬除了愛收拾自己，還愛收拾自己的愛車，車載香薰聞膩了就換另一款，車膜看膩了就自己做一款，凡事都得按自己的喜好來。
上了車，陶煬并沒有急著開，側(cè)身幫尤溪系好安全帶，視線下移，便看見一抹紅色。
“你鋼鐵俠啊，忍著一聲不吭，怎么傷的？”陶煬想伸手掀開那片衣料，這才發(fā)現(xiàn)，傷口與衣服已經(jīng)粘連在一起，強行弄開會帶下皮肉。
“沒事，剛摔了一跤，只好麻煩師兄送我去醫(yī)院�！庇认獜娧b鎮(zhèn)定，除了臉色微微發(fā)白，從表情上根本看不出身體不適。
轟鳴聲響起，陶煬一路開得平穩(wěn)，直奔最近的醫(yī)院。
“摔什么地了，能摔一這么規(guī)整的正方形，下次我摔個紋身去�！碧諢谝淮握齼喊私�(jīng)說著開玩笑的話，嘴角繃得很緊。
尤溪沒說話，努力繃著身子。
嘆氣聲響起，主駕不知從哪翻出來一個抱枕，遞給尤溪：“墊后背，往后靠著舒服點�！�
“謝謝師兄�！�
——
到醫(yī)院。消毒，包扎，處理完傷口已經(jīng)凌晨一點多了。
索性傷的不嚴重，只是摩擦范圍太廣，要格外注意不能讓傷口感染。
滿室的消毒水味，并不好聞。尤溪額頭疼出一層薄汗。
陶煬靠在醫(yī)藥室門框上，雙手抱胸，視線一刻沒離開過尤溪。
白大褂好奇地問了一句：“姑娘，你這傷應該是在水泥路上磨的吧，剛剛?cè)〕鰜硪恍┬∈�。�?br />
她愣了幾秒，點點頭，沒說話。
“以后出門在外還是小心點�！卑状蠊涌戳搜厶諢值溃骸澳闳デ懊娓兑幌驴�，前幾天帶她每天都換一次藥，以防感染�！�
陶煬點頭。
“你在外面椅子上休息一會�！睂τ认f完，便去結(jié)賬去了。
醫(yī)院走廊的燈光白得刺眼，尤溪坐在長椅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腰處的紗布。消毒水的氣味附著在鼻腔里，很難聞。
“小可憐�！碧諢穆曇魪念^頂落下來，手里晃著繳費單，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她微微發(fā)抖的手指上：“怪不得我爸當時非要收你為徒，看上你的天賦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是耐性好，以前在畫室一待待一天，現(xiàn)在上個藥也一聲不吭�！�
“果真是鐵打的�！�
尤溪抬頭，對上他琥珀色的眼睛。那雙眼沒了往日的輕佻，反而沉淀著某些她讀不懂的情緒。
她勉強拉出一個笑容：“讓師兄擔心了�！�
陶煬在他身邊坐下，兩人肩并肩，衣料摩擦發(fā)出細微聲響。他忽然伸手，輕輕擦去她額頭未干的冷汗�！敖裉爝@事還不打算跟我說一下嗎？誰讓你受傷的？”
她呼吸一滯，手指攪著毛衣，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說。
她不想讓陶煬擔心，這件事沒有釀出慘劇，沒有誰愿意回想痛苦的事。
“如果你能自己解決的話，不說也沒關(guān)系�！碧諢讌f(xié)了一步。“走吧，我給你安頓住處�！�
陶煬站起身，攙著尤溪往院外走。
超跑的內(nèi)飾在月光下泛著光澤。
陶煬調(diào)整了副駕的座椅角度，又拿出條毯子蓋在尤溪身上�！敖裢硭谇嗵列菹⑹野�，明天上午十點考試，還能多休息會�！�
尤溪側(cè)頭看他，路燈的光在他的鎖骨上投下細碎的光影：“一點了，應該都下班了吧，你有鑰匙？”
陶煬挑眉一笑：“我有備用鑰匙，當年死皮賴臉才求來的�！�
尤溪默默比了一個大拇指：“曉星這么信任你？”
車緩緩啟動，陶煬雙手把著方向盤，偏頭看她�！霸趺�，你師兄看起來很不值得信任嗎？”
尤溪扯著嘴角，輕聲道：“值得�！�
“睡會吧，到了叫你�！�
當天夜里，陶煬是在辦公室睡得，他將那些凳子拼成一張床，第二天醒來，脊背像是挨了酷刑，疼得厲害。
程曉星一大早來了辦公室，進門便看見無所事事到處亂晃的陶煬�！澳阕蛲頉]回家�！�
“沒，反正今天還要來，來回折騰太麻煩。”陶煬伸了個懶腰，發(fā)出一聲感嘆。
程曉星放下懷里那一沓畫紙，又道：“有休息室不睡非在這受罪。待會把這些凳子放回原位，十點要在這考試�！�
“對了，幫我去搬些顏料去�！�
“哎……”陶煬揉了揉還在發(fā)痛的腰，不情不愿道：“在國外沒人敢使喚我，來你這倒是成牛馬了，天道不公啊！”
話這么說，他還是打起精神去幫忙�！靶菹⑹蚁葎e進去，溪溪在里面睡覺�！�
程曉星詫異片刻，倒沒多說什么，直接原地一個拐彎，從休息室的道上拐去正廳。
辦公室在陶大爺?shù)膸兔ο潞芸觳贾煤�，不到九點，參加比賽的各路大神陸陸續(xù)續(xù)來了不少。
——
休息室的門被輕輕叩響時，尤溪正試圖從床上坐起來。腰間的傷口比昨天還要痛，每一次動作都能牽扯到傷處，她深深吸了口氣。
“醒了？”陶煬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我能進來嗎？”
“師兄，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