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改口
余潭被風(fēng)貳帶了過來。
他一身的血,滿面臟污,頭發(fā)散亂,眼神死寂,因了多日不曾進(jìn)食,虛弱得不成樣子,走路都搖搖晃晃的,仿佛隨時能摔倒了。
但當(dāng)他看到桑寧,死寂的眼頓時綻放出明亮的光彩:“公主!公主!你還活著!”
他喜極而泣,眼淚汪汪,但哭了一會,就瞪向風(fēng)雀儀,大喝著:“風(fēng)雀儀,果然是你!你讓公主詐死!還把公主藏在了這里!”
他氣憤上頭,撞開看押他的風(fēng)貳,就朝著桑寧奔去,奈何雙腳有沉重的鎖鏈,沒跑兩步,就被風(fēng)貳踩住鎖鏈,人也絆倒在地上。
“砰!”
他像山一樣摔倒在地上,被砍傷的大腿草草包扎,這時候又流出了血,同時,人也生生噴出一口血。
“余潭?”
桑寧看著地上慘不忍睹的男人,驚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幾天不見,余潭竟被折磨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
“公主——”
余潭吐著血,滿是紅血絲的雙眼,流露出濕漉漉的笑,卻又像是在哭:“公主,你沒死,真好,哈哈,公主,真好,你還活著
她活著,他便想活了。
風(fēng)雀儀看著兩人的互動,不由得想到了兩人在皇宮擁抱的畫面,那時,他真的妒忌死了�,F(xiàn)在,他也是妒忌的。因了這份妒忌,他喝下一口藥,趁桑寧的注意力都在余潭身上時,捧住她的下巴,就強(qiáng)吻了她,同時,也把嘴里的藥渡給了她。
桑寧就這么不容拒絕地喝下了藥。
藥物苦澀,還是他強(qiáng)行渡進(jìn)來的,讓她想作嘔。
“嘔——”
她也想嘔吐的,但沒嘔吐出來。
風(fēng)雀儀看她這樣,以為她嫌棄自己的吻,就黑了臉,同時掐住她的下巴,目光森森然逼視著她,威脅道:“別激怒我。桑寧,我不是他們,我會做出什么,我也不知道
她對所有人都是和顏悅色好脾氣的,唯獨對他,冷酷、厭惡、無視,真的是傷透了他的心。
他變成這樣,都是她害的。
桑寧不知他的心理活動,但這一刻也了解了自己的可怕處境——她落到風(fēng)雀儀手里了。他是神醫(yī),無論對她做什么,他都能保住她一口氣。就像是把原主做成人彘,只要他不讓她死,那她就死不了。
死不了,就要受苦。
如果她跟他硬碰硬,那就是苦上加苦。
她不能為了一時意氣,就自討苦吃。
這么想著,她拍拍他的臉頰,軟下聲音:“風(fēng)雀儀,給他包扎傷口。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
他不就是要這具破敗的身體?
她給他。
本來就沒拒絕過他們,是他們男德班長、不肯索要罷了。
風(fēng)雀儀不知她所想,但滿意她的態(tài)度,就伸手點了她點她的心臟:“桑寧,我要你的心
桑寧:“……”
他竟然要她的心?
可笑!
她自覺沒有心,覺得他簡直獅子大開口,白日做美夢。
不過,她也沒拒絕,含笑勾住他的手:“好啊。我的心就在這里,干干凈凈的,你想要,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不可!公主不可!”
余潭見公主受辱,如同萬箭穿心,比死了還難受:“公主,你不要為我討好他
他傷心哭著,又去罵風(fēng)雀儀:“混蛋!禽獸不如的東西!風(fēng)雀儀,你敢這樣對公主,你會遭天譴的!”
妥妥作死行為。
桑寧看他半死不活還作死,不想他惹怒風(fēng)雀儀,就冷著臉譏笑了:“夠了!你吵死了!你算什么東西,我要為你討好他?一身臟兮兮的,跟個乞丐似的,留你在這里,都是污我的眼!”
她說到這里,看向風(fēng)雀儀,一臉不耐煩,讓他把人弄走。
風(fēng)雀儀知道她是故意這么說的,越不在意,便是越在意,因此,他心里很不爽,就故意說:“他既然污你的眼,那我就把他殺了,好不好?”
桑寧心里一緊,不想余潭死掉,但面上還是淡然的:“你殺人,跟我說什么?你想殺就殺!滾滾滾!別來煩我!”
她躺回床上,頭昏腦漲,只想一死了之。
風(fēng)雀儀見她滿面痛楚,虛弱無力,也不想她為別的男人煩心,便揮了手,讓風(fēng)貳把人帶下去了。
他愚蠢了,她才醒來,正是他們獨處的時候,怎么能讓余潭出來占據(jù)她的心?
“餓不餓?想吃什么?”
他蹲在床邊,撫著她蹙起的眉,溫柔問著。
桑寧喜歡他的溫柔,這時候,不喜歡也不行,可沒精力跟他犟。
“餛飩吧
她就是要打人,也得吃飽了,才有力氣。
風(fēng)雀儀見她這么說,立刻讓人去做餛飩,不過,吩咐過后,又想起一件事:“你幾天沒吃飯了,要吃清淡點的
他改口讓人去做粥。
桑寧聽了,也沒說什么,主要是沒力氣說了。
她閉上眼,難受得很,不過,再難受,還是刷牙漱口洗了臉。
當(dāng)然,她還要洗澡的。
風(fēng)雀儀說:“我昨晚給你洗過了
她才打消了洗澡的念頭。
整個人干凈了,便有脫胎換骨的感覺。
等吃了粥,嗯,應(yīng)該說藥膳粥,身體暖了,人也好受了些,便轉(zhuǎn)動腦子,思量起事情始末了。
她為賀蘭殷擋了毒刃,沒死掉,但余潭以為她死了,那么,應(yīng)該是風(fēng)雀儀喂了她假死藥,就像里那樣,假死逃生?
“你真是好計策
她諷刺著詢問:“過去幾天了?”
風(fēng)雀儀沒隱瞞,如實說:“四天了
桑寧又問:“他們?nèi)绾瘟�?�?br />
如果她死了,綠枝那個小哭包會哭死吧?馮潤生肯定也會哭的。桑岐呢呢?還有賀蘭殷?
哎,相識一場,她臨終前,有人為她哭,也不枉她穿書一遭。
風(fēng)雀儀不知她所想,聽她問及他們,便吃醋了:“一醒來,就提他們。呵,桑寧,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無視我啊
桑寧見他這么說,語氣還很滄桑、很悲涼,莫名有點可憐的意味?
不過,他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當(dāng)然,自己好像確實挺無視他的?
但她不承認(rèn),辯駁著:“額,那個,你不是在我面前嗎?我看你挺好的
“我很不好。桑寧,我很不好
你躺在棺材里,我很怕你出事。
你一直不醒,差點把我嚇?biāo)懒恕?br />
但這話他實在說不出口。
罷了,眼下不是吃醋的時候。
他整理情緒,冷靜道:“你想知道他們的情況,好,我可以告訴你,但你也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桑寧隨口問:“什么問題?”
風(fēng)雀儀目光灼灼盯著她,神色很凝重:“桑寧,你說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他要了解她,要做第一個知道她來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