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勝敗即將要揭曉
北齊帝不自覺的以已度人,他若是前朝余孽,汲汲營營的謀劃著復(fù)國。在當(dāng)朝皇帝面臨著內(nèi)憂外患的處境時,絕對不會為他排憂解難,甚至?xí)脵C(jī)制造內(nèi)亂,把江山搶回來。
更別說為了協(xié)助當(dāng)朝皇帝治理國家,而不顧惜自已的身L。
否則把江山搶回來了,也沒命享用,又有何用?
何況,帝師病得神志不清,又如何能未卜先知,提前下了這么大一盤棋呢?
北齊帝也不知自已為何會懷疑帝師。
若是帝師有篡位的心思,有太多的機(jī)會將他取而代之。
恰恰相反,帝師非但沒有不臣之心,反而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全都是為了他,為了北齊的百姓,毫無半點(diǎn)私心。
正因如此,帝師在朝臣和百姓心目中樹立了極高的聲望,甚至蓋過了他這個皇帝。
他開始對帝師起了忌憚之心,害怕帝師會謀朝篡位,所以在帝師府安插眼線。
這么多年過去,帝師身邊沒有一個女人,更別說子嗣。
比他這個皇帝,更像“孤家寡人”。
就算帝師搶了皇位,將來又能給誰繼承呢?
北齊帝面容沉肅:“朕命令你們治好帝師,不拘什么法子。若是治不好,你們?nèi)冀o帝師陪葬�!�
太醫(yī)和郎中大驚失色,齊刷刷地跪在地上,像糠篩一樣,抖抖瑟瑟:“微……微臣領(lǐng)命�!�
北齊帝看著這群不成器的東西,怒氣填胸:“還不快去�!�
“微……微臣這就去……”
太醫(yī)和郎中紛紛起身,膽戰(zhàn)心驚地商量如何給帝師診治。
北齊帝捂著刺痛的腦袋,稍稍緩了緩,這才看向一旁的燕二:“朕方才請?zhí)t(yī)與郎中給帝師治病,你有什么話想說?”
燕二并沒有話說,只是驚嘆主子的料事如神,竟然早就料到賢王死了,北齊帝會懷疑到他的身上,所以以身入局。
從宮里回來之后,主子便籌謀好了一切,當(dāng)日就病倒在床上。
雖然主子身L抱恙,近來小病不斷,但是不至于病入膏肓。
他心疼主子,便說方太醫(yī)是自已人,不必真的病重。
主子說:“以自身為棋,方能與天下人博弈。而博弈之道,在于謹(jǐn)慎嚴(yán)密。”
北齊帝不會相信主子病重,定會請各路太醫(yī)和郎中給他診脈。
只有主子真的病得快死了,才能徹底洗清他身上的嫌疑。
畢竟主子在賢王遇害的前幾日,便已經(jīng)昏迷不醒,如何謀害賢王呢?
即便主子使的苦肉計,也不會拿自已的性命讓賭注。
稍有不慎,便會身死魂消。
哪怕北齊帝猜疑主子是在兵行險招,以自已的死,換宗族的富貴,也是值得的。
可主子既沒有子孫后輩,又沒有宗族。
何必為了謀害賢王,而把自已置于死地呢?
不說是北齊帝,任何人都不會懷疑主子。
誰也想不到,這一盤棋,主子下了幾十年。
他是執(zhí)棋之人,也是棋盤上的棋子。
如今,這一盤棋下到終局了。
勝敗即將要揭曉。
“陛下,屬下是想替主子感激您。”燕二跪在地上回話:“主子曾經(jīng)說過,您對他有知遇之恩,不僅給了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更是待他十分親厚,視作了親人。如今主子病重,只有陛下惦記著,并且給他請名醫(yī)治病。若是主子知道您對他的圣恩,必定會銘感五內(nèi)�!�
主子的病,不僅僅是為了洗清嫌疑,更是為了避免北齊帝欽點(diǎn)他為軍師,去攻打大周。
北齊帝聽到帝師病了,沒有人來探望過,眸光微微一閃:“你好生照料帝師�!�
“是�!毖喽�(yīng)下。
北齊帝轉(zhuǎn)身,余光瞥見臨窗的長榻上,放著一本《棋經(jīng)十三篇》。
他突然想起帝師很愛下棋,更愛鉆研這一本棋經(jīng)。
北齊帝踏出屋子,門在他的身后合上。
涌起的晚風(fēng)吹拂著榻上的棋經(jīng)簌簌作響,停留在了有折痕的那一頁,窗外皎潔的月光,照亮了書冊上拓印著的一段文字。
【善勝者不爭,善陣者不戰(zhàn)。善戰(zhàn)者不敗,善敗者不亂。夫棋始以正合,終以奇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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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齊帝乘坐馬車回宮,吩咐禁衛(wèi)軍收殮賢王的尸身,并且盯緊趙頤和沈青檀的一舉一動,再加派侍衛(wèi)不間斷地巡邏皇宮各個角落。
一一安排下去之后,北齊帝隱忍著頭疼,仰靠在龍椅里,思索著除了帝師和皇后之外,還有誰能夠揣度圣心。
最終,他把范圍擴(kuò)大到身邊的內(nèi)臣和一手培植起來的幾個近臣。
北齊帝摒退左右伺侯的人,寫了一張名單,交給了暗衛(wèi)。
這時,內(nèi)侍的聲音在外頭響起:“陛下,冷宮那邊來人了�!�
北齊帝一怔,下意識抬頭,便看見茫茫白光照亮了門上的菱花格子,這才意識到天亮了。
一夜未睡,他的腦袋昏昏脹脹,而且疼得愈發(fā)厲害。
不僅如此,就連胸口也悶悶的,透不過氣。
一時間,他竟沒有反應(yīng)過來,冷宮住著的是誰。
直到內(nèi)侍繼續(xù)開口:“陛下,看守冷宮的侍衛(wèi),替淑妃給您帶了一句話,說是她知道了賢王的事兒,想最后見您一面,有些話想跟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