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霍予奪的震驚：是她？
霍予奪的出現(xiàn)，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了一顆巨石，瞬間打破了宴會廳內(nèi)原本還算輕松熱絡(luò)的氣氛。
他周身散發(fā)出的那股生人勿近的、混合著陰郁與暴戾的強(qiáng)大氣場，讓原本圍在慕晚清身邊試圖搭訕或結(jié)交的人們，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幾步，噤聲低語，目光中帶著敬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這三年，霍予奪的喜怒無常和手段狠戾在江城商界早已不是秘密。尤其是關(guān)于他因?yàn)槿昵澳莻�“死去”的女人的事情而變得更加偏執(zhí)和難以預(yù)測的傳聞，更是讓許多人對他敬而遠(yuǎn)之。
然而，此刻的霍予奪，似乎并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這些畏懼他的人身上。他的目光，如同被設(shè)定了自動追蹤程序的雷達(dá)，穿過人群，越過那些試圖上前問候卻又被他冰冷氣場逼退的身影，最終……牢牢地、死死地鎖定在了不遠(yuǎn)處，那個獨(dú)自站在落地窗邊，手持香檳，側(cè)影窈窕、氣質(zhì)清冷的墨綠色身影上。
慕晚清。
即使只是一個側(cè)影，即使隔著一段距離，那熟悉的、幾乎是刻在他骨血里的輪廓，還是像一道驚雷，狠狠劈中了霍予奪那顆早已麻木、只剩下痛苦和偏執(zhí)的心臟！
像！
太像了！
簡直……一模一樣！
那個側(cè)臉的弧度，那個纖細(xì)的頸項(xiàng)，甚至……連那握著酒杯的、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都和他記憶深處那個早已模糊、卻又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的身影，詭異地重合在了一起！
舒窈……
這個名字，如同魔咒般，瞬間沖破了他用酒精和偏執(zhí)構(gòu)筑起來的防線，帶著尖銳的刺痛和足以將他再次拖入地獄的悔恨，狠狠撞擊著他的神經(jīng)！
不！不可能！
霍予奪的瞳孔驟然收縮，呼吸瞬間變得急促而紊亂！他下意識地想要否認(rèn)！
舒窈已經(jīng)死了！三年前就死在了那間冰冷的icu里！是他親眼所見！是他……是他……
后面的念頭，他不敢再想下去。每次觸及那個真相，都像是將他重新凌遲一遍。
一定是看錯了！一定是燈光的問題！或者是……他因?yàn)檫^度思念和酒精麻痹，出現(xiàn)了幻覺！
對！一定是幻覺！
他強(qiáng)迫自己移開視線，試圖將那個該死的、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從腦海中驅(qū)逐出去。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想要恢復(fù)平日里那副冷漠強(qiáng)硬的姿態(tài)，準(zhǔn)備去應(yīng)付那些不得不應(yīng)付的商業(yè)伙伴。
然而，他的腳步，卻像是被釘在了原地，根本無法移動分毫！
他的目光，更是不受控制的、如同著了魔一般，再次死死地黏在了那個墨綠色的身影上！
就在這時，仿佛是感受到了他那過于灼熱和充滿侵略性的注視，那個一直側(cè)對著他的身影，緩緩地……轉(zhuǎn)了過來。
一張清晰的、完整的、在水晶燈光下美得近乎不真實(shí)的臉龐，就這么毫無預(yù)兆地、猝不及防地撞入了霍予奪的視線！
轟——！
那一瞬間，霍予奪感覺自己的大腦像是被投入了一顆炸彈，瞬間一片空白！所有的聲音、所有的光線、周圍所有的人和物，都在這一刻徹底消失！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張臉！
那張……和他日思夜想、午夜夢回、刻骨銘心、卻又帶給他無盡痛苦和悔恨的臉，幾乎完全一樣的臉！
是她！
真的是她！
不！不可能！
這怎么可能？
霍予奪的身體猛地一震，如同被一道無形的巨雷劈中！他腳下一個踉蹌，竟然……失態(tài)地往后退了半步！
這個細(xì)微的動作，卻足以讓周圍一直暗中觀察他的人們都驚掉了下巴！
誰見過霍予奪失態(tài)的樣子？這個永遠(yuǎn)高高在上、冷漠倨傲、仿佛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男人，竟然……會因?yàn)榭吹揭粋�女人而露出如此震驚、甚至可以說是……驚恐的表情？
霍予奪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的失態(tài)，也完全顧不上周圍那些驚疑不定的目光。他所有的心神，所有的感官，都被眼前這張臉牢牢攫�。�
他的心臟，像是要沖破胸腔般瘋狂地擂動起來！血液如同沸騰的巖漿，在他四肢百骸里瘋狂地奔涌！巨大的震驚、難以置信、狂喜、恐懼、以及……更深沉的、幾乎要將他吞噬的混亂和痛苦，如同海嘯般席卷了他！
是她回來了嗎？她沒死？她真的沒死？
那三年的痛苦和悔恨……那冰冷的“死亡證明”……那空蕩蕩的病床……難道……難道都是假的？
這個念頭帶來的巨大沖擊，幾乎讓他暈厥！
但隨即，理智（或者說，是他那偏執(zhí)的、不愿相信自己被欺騙的理智）又瘋狂地將這個念頭壓了下去！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親眼看到過那些冰冷的儀器數(shù)據(jù)！他聽到過李主任的“死亡宣告”！他甚至……感受過那具身體的冰冷……（雖然記憶已經(jīng)模糊不清）
而且，如果她沒死，這三年她去了哪里？為什么現(xiàn)在才出現(xiàn)？還用這樣一種……截然不同的姿態(tài)？
眼前這個女人，雖然容貌與舒窈幾乎別無二致，但那雙眼睛……那雙冰冷、銳利、帶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感的眼睛，和他記憶中那個總是怯生生、帶著濡慕眼神的舒窈，完全不同！
還有她身上那股強(qiáng)大的、自信的、甚至帶著一絲危險的氣場……這根本不是他認(rèn)識的那個舒窈！
難道……只是長得像？
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嗎？
霍予奪的大腦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混亂！無數(shù)個念頭如同脫韁的野馬在他腦海里瘋狂地沖撞！他死死地盯著慕晚清，眼神里充滿了震驚、懷疑、探究、以及……一種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的、近乎病態(tài)的執(zhí)念！
他想要沖過去！想要抓住她！想要立刻、馬上確認(rèn)！確認(rèn)她到底是誰！
確認(rèn)她……是不是那個讓他痛苦了三年、悔恨了三年、卻又該死的……無法忘懷的女人！
而站在他對面的慕晚清，將霍予奪臉上那一系列精彩紛呈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
從最初的震驚、難以置信，到后來的懷疑、掙扎，再到此刻那幾乎要將她吞噬的、充滿了偏執(zhí)和探究的眼神……
呵，果然和他預(yù)想的一樣。
甚至……比預(yù)想的還要有趣。
看到他如此失態(tài)，看到他因?yàn)橐粡埧崴频哪樉头酱绱髞y，慕晚清的心中，涌起一股冰冷的、帶著殘酷快意的滿足感。
這就是……誅心的第一步嗎？
僅僅是一個亮相，就足以讓他這三年的“痛苦”和“悔恨”顯得如此可笑和……不堪一擊。
她緩緩舉起手中的香檳杯，隔著人群，朝著霍予奪的方向，極其細(xì)微的、幾不可察地晃了晃。
然后，在那雙依舊冰冷的、卻仿佛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挑釁和嘲弄的眼眸注視下，她微微仰起優(yōu)美的脖頸，將杯中那金黃色的、象征著慶祝與歡愉的液體，一飲而盡。
這個動作，優(yōu)雅，性感，卻又充滿了無聲的挑釁。
像是在對他說：
霍予奪，我回來了。
你準(zhǔn)備好……迎接你的地獄了嗎？
霍予奪看著她這個動作，看著她那雙仿佛能洞穿他靈魂的、冰冷而嘲弄的眼睛，心臟再次被狠狠地揪緊！
不！她不是舒窈！
舒窈絕不會有這樣的眼神！絕不會有這樣的氣場！更不會……用這樣一種近乎挑釁的方式看著他！
可……如果她不是舒窈，那她是誰？
為什么會和舒窈長得一模一樣？
她出現(xiàn)在這里，是巧合？還是……刻意為之？
無數(shù)的疑問，如同毒蛇般纏繞著霍予奪的心臟，讓他幾乎要窒息！
他再也無法忍受這種煎熬！他必須知道！必須立刻知道！
他猛地推開身邊試圖上前與他搭話的人，無視了周圍所有驚愕的目光，邁開長腿，帶著一股不顧一切的、近乎瘋狂的氣勢，徑直朝著那個讓他方寸大亂、心神俱裂的身影——
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