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7 早在你出生多年前有關(guān)極光的記憶（微H）
當(dāng)晚，莉莉終于在遠(yuǎn)離故土的地方吃上了合口味且豐盛的一餐。瑟奇加在烹飪上天賦異稟（真的有什么他不擅長的事嗎？）即便她從來沒有懷疑過他的能力和天資，都要感慨這頓飯菜比她想象中的程度還要好吃那么一些。當(dāng)然當(dāng)然！還有雪人帶來的小蛋糕們！它們也都非常美味！哪怕是她平時絕不會嘗試的巧克力蛋糕，莉莉都心懷感激地吃掉了！
瑟奇加本人倒是覺得這還稱不上什么天資。只要嚴(yán)格按照菜譜寫明的步驟來，做出來的味道就不會差到哪里去。和熬制魔藥并沒有本質(zhì)上的不同。一定要說的話，那就是他對食材量的把控是絕對精準(zhǔn)的。他天生就對這個極為敏感。
餐后，莉莉坐在床邊擺弄床頭柜上的晶石唱片機(jī)。
她對此完全不厭其煩，把酒店提供的芯片一塊塊嵌進(jìn)唱片機(jī)的感應(yīng)區(qū)，一定要找到一首中意的歌。
而他就在旁邊看著她一遍遍折騰，將挑選房間背景音樂的權(quán)利完全讓渡給她，沒有出聲試圖左右她的選擇。當(dāng)然，就算他提也沒什么用處，因?yàn)槔蚶蚴墙^對不會讓步的，她在這方面有一種不肯將就的嚴(yán)苛。
“沒有喜歡的嗎？”看她把最后一塊芯片從機(jī)器上扣下來，他才出聲問。
莉莉的嘴巴簡直可以掛油瓶：“嗯�！�
他適時提出新建議：“那，要不要試一下我的？”
莉莉還反應(yīng)了一秒鐘這個“要不要試一下我的”到底指的是什么。不過她很快反應(yīng)過來那指的應(yīng)該是他在戒指里的個人收藏——竟然連晶石唱片這樣的東西都有嗎？
事實(shí)很快證明，他不僅有，還有很多。
不僅有很多，還都很對得上她的口味。
——咦，這個男的在音樂上好像有點(diǎn)品味耶？
她悄悄看了他一眼，暗中決定從此他在她心中的權(quán)重上升一格。
找到自己中意的復(fù)古曲調(diào)之后，莉莉終于肯去洗澡了。只是仍有一件憾事：她沒法在浴室里聽這支曲子。害怕浴室內(nèi)云霧繚繞的蒸汽對唱片機(jī)造成不可逆轉(zhuǎn)的傷害，猶豫再三，莉莉還是沒把唱片機(jī)帶進(jìn)去。不過，瑟奇加倒是不覺得這個對她有很大影響。就算沒有能放音樂的東西，莉莉自己也可以創(chuàng)造音樂。在莉莉的歌聲中，他最后一次對雪人重復(fù)明天的指令內(nèi)容。這不太容易，因?yàn)檠┳龅氖鼓Ш孟駥蚶虺哪鞘赘韪信d趣一些，總是要動作遲緩地轉(zhuǎn)過腦袋看那扇合攏的浴室門。他有些無奈：“……總之，明天，聽到我的指令就出來。動作慢一些，別把東西碰壞了。”
莉莉當(dāng)然不會知道他跟使魔究竟合計(jì)了些什么。擦著頭發(fā)出來的時候，她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浴室里哼了一首完整的歌。以至于聽到瑟奇加那句“聽上去你很放松，莉莉”時她都想不明白這個“聽”字是從何而來�！笆裁匆馑迹俊彼曰蟮貑�。
瑟奇加忍著笑意說：“那首歌，雪人很喜歡。你出來之前，它一直守在門邊……”
莉莉的臉一下子爆紅了：“啊啊啊�。�！”她惱羞成怒地沖著他大喊：“下次你回避一下�。 �
她當(dāng)然可以單獨(dú)給雪人唱這首歌——但瑟奇加屆時絕對不能在場！
真是個好面子的小姑娘。
脾氣壞、耐性也幾乎沒有。
就連頭發(fā)都不能完全烘干——莉莉是不愿意放棄哪怕一丁點(diǎn)的娛樂時間去等這頭繁多的纖維完全變干的——通常烘?zhèn)�七八分就不耐煩了。好在，她的那點(diǎn)兒肝火沒有波及到這個時刻。瑟奇加拿過她隨手放在桌上的暖石，一點(diǎn)點(diǎn)烘干她潮潤發(fā)絲上殘存的水分。而莉莉心安理得，完全不覺得受他服務(wù)是一件需要心懷感恩的事。反正在家的時候媽媽也會幫她烘頭發(fā)，如果非要說有什么不同的話，可能就是在家的時候她要主動向媽媽撒嬌才能換來這樣的服務(wù)，而瑟奇加是不必加以吩咐的。
晚上，好像已經(jīng)習(xí)慣了和他做這種事情。
習(xí)慣了在他面前赤身露體，也習(xí)慣了被他用手指進(jìn)入。
但是——她很快發(fā)現(xiàn)，并不是他提供的所有服務(wù)她都能坦然接受。
磨人的指奸結(jié)束后，他向面色微紅的莉莉提出新的問題：“要我舔舔這里嗎，莉莉？”
“……”她把被子一角拉到鼻子上方，只留一雙眼睛出來：“我不知道……”
嬌得可以滴出水來的語氣、小到不仔細(xì)聽就會錯失的聲音。但是，他分明看到這孩子的眼睛從被子沿上無聲地望下來——哎呀，看來在那雙躊躇不決的眼睛背后還是有一些期待存在的嘛。
瑟奇加低笑了一下，俯身湊近那處豐軟的貝肉，這時她突然又毫無預(yù)兆地緊張起來：“——不、還是不要了！”
——可惜為時已晚。
他已經(jīng)分開雙唇，齒緣咬在已悄悄露出頭來的肉核上。
莉莉的腦子一下子炸開絢爛的煙花。
——說、說好了用舔的呢？
沒用多長時間她就意識到，這還只是個開始而已。
很明顯了，他并不打算在短時間內(nèi)放過此處。
舔、含、吮，幾乎無所不用其極。甚至，就連手指也在某個瞬間插進(jìn)來了——三根，配合著嘴唇的動作深深淺淺地在肉褶中搗弄。莉莉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也越來越難以忍耐他作用在她身上的那些手段。她能明晰地感受到快感都在那一處聚集堆積，一開始的時候，它是緩慢的、不易察覺的，可很快，超過某個閾值之后，這種感受就變得令人顫栗了。她能夠想象一個函數(shù)——指數(shù)函數(shù)，能夠想象不斷脹大的、起初無人在意的一個氣球，能夠想象她在攀升云端時有一個鐵球在做自由落體運(yùn)動。
“不、不行……”她無意識地曲腿，夸張的難耐的快感燃爆了趨利避害的本能，讓她在這個時刻急欲躲避來自他的唇舌：“可以了，快停下……”
——而他當(dāng)然不可能停下。
他只是含著那個已經(jīng)腫大到再也不能被包裹的紅亮肉核重重地一吮。
她的眼睛瞬間睜大了。
完全……沒有辦法控制，滅頂?shù)目旄猩奖篮[般迎面而來，將所有理智席卷一盡，留下的只有動物版的本能。徒勞地扭動、下意識地夾住雙腿，再把指頭死死地?fù)高M(jìn)床單里面，失去自控地叫出聲的時候甚至沒意識到自己發(fā)出了這樣不堪的泣音，洪水破閘那樣地潮噴。就像……失禁，但失禁大概不會帶來這樣強(qiáng)烈的震顫和長久的失神。
她的臉微微側(cè)向一旁，氣若游絲地喘息，雙腿仍一抽一抽地痙攣。力氣隨著意識的緩慢回籠而聚攏，莉莉想捂住臉把自己蜷縮成一只熟透的蝦仁，然而這時她卻不幸地看到——看到透明的水液從那張清雋秀致的臉上緩緩流下，順著他無可挑剔的輪廓線條滴下來。
……
好丟人。
瑟奇加拾了張餐巾簡單拭干臉上殘存的水分，俯身靠近潮吹后看起來極度缺乏安全感的莉莉。他想親親孩子肉嘟嘟的嘴唇以示安撫，可肩膀還一顫一顫的莉莉卻在他靠過來的時候伸出胳膊微弱地抵住他：“不要�！彼穆曇粲謰�、又小、又可憐：“去洗臉……還有刷牙……”
他輕輕地笑了下，倒不覺得很意外，摸了摸她蹭亂的發(fā)頂就轉(zhuǎn)身去浴室了：“好。”
她將身體全部縮進(jìn)被子里，希望借此抹殺自己的全部存在感。于是回來的時候，他連她的臉都看不囫圇了。是蝸牛那樣脆弱的軟體生物嗎？要將自己整個藏進(jìn)半封閉的殼里。瑟奇加把莉莉連同她的羽絨軟殼一起抱入懷中，讓她的上半身（雖然現(xiàn)在看不完全）偎在自己胸膛上。他垂頭親了親那個蓬松又略顯凌亂的腦袋，無師自通地輕輕搖晃她的身體、拍打她的脊背：“小寶寶……小寶寶……”
她本來把頭蒙在被子和他懷抱之間港灣一樣的狹小空間里，聽他低聲細(xì)語、幾乎是鍥而不舍地像哄嬰兒睡覺那樣哄她，才終于從被子里探一點(diǎn)頭出來，很小心地在他嘴巴上貼了一下。
少女鼓起勇氣、脆弱又純潔的親吻是如此珍貴，以至于他甚至愣了一下，隨后才緊了緊手臂。瑟奇加不知道被太過充盈的感情一下子填滿，一時間反倒會有些不知所措；因此，最后他表現(xiàn)出來的竟然只是珍愛地再次親吻她的頭頂：“噯�！�
可能是因?yàn)樘�，次日醒來的時候已不算太早了。揉著眼睛坐起來的那一刻，其實(shí)她沒有意識到今天是什么日子。原應(yīng)記得，但是、但是——昨夜失去意識的前一秒，還在她大腦里留有一席之地的只有陰蒂上酥麻的余感。她根本無暇去想，今天應(yīng)該是她的——
瑟奇加俯身親吻她的額頭，唇角有真摯淺淡的笑�。骸吧湛鞓罚蚶��！�
莉莉訥訥地說：“誒——”
不算太伶俐地，她穿上瑟奇加為她準(zhǔn)備的白色裙裝。那是非常華麗的一條裙子，甚至可以用“重工”來形容。整體看來是紗制的，布滿抽帶、蝴蝶結(jié)與褶皺。長短合宜，裙擺的蕾絲邊只到膝蓋上大約四指的地方，剛好卡在既不輕浮也不臃腫的刻度線上。總之，在此前的任何一個時刻看到它，莉莉都會覺得這是一條屬于公主或者公爵千金的小禮服——不是她能輕易得到甚至接觸到的那種。在更小一點(diǎn)的時候，她也曾瘋狂迷戀過這樣的裙子，可——當(dāng)然，菲爾德夫婦無力滿足她的要求。她只能在想象中穿上沒有重量的公主裙。
穿好裙子的那個瞬間，她徹底醒來。莉莉低頭遲鈍地看了看自己的裙擺，又扭頭看了看后面，最后張開手抱住他的腰，把臉緊緊埋在他的襯衣領(lǐng)口處：“謝謝你，歐泊石先生。”
他笑，動作輕柔地摩挲她的后腦勺：“這是你給我取的新名字嗎？”
是呀。莉莉在心里輕輕地答，伴隨著偶然閃現(xiàn)的靈光誕生的新名字。
雪人捧著蛋糕從另一個房間穿行而來，莉莉看到它以及它手中的東西，臉卻刷一下紅了。
她有點(diǎn)扭捏地對他講：“我昨天沒有要提醒你的意思哦！”
他忍笑：“昨天才提醒我可是來不及的�！�
隨后，她吹滅蠟燭，許下無聲的愿望。她許的愿望不是要綿延這個幸福的時刻，也并不是祝愿身邊的這個人祓除詛咒。在出生日這一天她的愿望只與自己有關(guān)：
希望新的一年，我不會再流下軟弱的淚水了。
……
與繁復(fù)白裙相配的是一整套白色的配飾。
發(fā)帶、耳墜、項(xiàng)鏈、手袖、長襪短襪、綁帶皮鞋，一應(yīng)俱全。
像以前一樣，她還是很難靠自己扣上項(xiàng)鏈，所幸瑟奇加本來也不打算讓她自己動手。他為她戴好項(xiàng)鏈和手袖，還替手忙腳亂的莉莉親手編了她想要的那種發(fā)型（到底應(yīng)該怎么稱呼，雙麻花甜甜圈？他自己覺得從正面看會有點(diǎn)像垂耳兔）�？陀^來說不算太難，還在綠灣的時候他見菲爾德太太為女兒扎過，莉莉只是因?yàn)橹彼栽趺炊荚缓谩裉煲サ牡胤诫x得比較遠(yuǎn)，她想看的景色又是那種必須嚴(yán)格卡好時間的類型，所以哪怕日程并不繁多，莉莉還是不可避免地焦急起來了。
給她系好發(fā)帶后，人形垂耳兔軟趴趴地萎在他懷里。“沒有你的話我該怎么辦呀……”她用小女孩才會使用的語調(diào)對他憂慮地說。
理應(yīng)告訴她“就算沒有我，你也可以過得很好”的�？墒浅鲇谧运剑詈笳f出口的卻是：
“我會一直在，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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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三個小時的車程后，極光境終于到了。
這是整個尼弗爾海姆中莉莉最為向往的一片區(qū)域。很小的時候，她就聽過有關(guān)極光境的傳說了。不——準(zhǔn)確地講，那不是“傳說”，而是確確實(shí)實(shí)有案可稽的奇觀。在每年冬季、大多是年末的這幾天夜里，當(dāng)極光傾灑在不凍港海面之上的時候，擬態(tài)寧芙會從海水深處游到水面上方，輕盈地、像沒有質(zhì)量的光點(diǎn)那樣緩慢地向夜空升去。
“就像是……從海里飛出來的螢火蟲那樣�！�
她喃喃地講，明明沒有親眼見過，卻繪聲繪色得像是看過那場面一千次一樣。
他笑了一下，而后說：“是啊，確實(shí)很像�！�
可是黑夜降臨的時候，別說是向天空墜落的元素生命了，就連極光她都沒有見到。雖然心知肚明那并非窮盡人力就能強(qiáng)求來的事情，也不是隨便哪天都能看到的景象，可是——她是多么地遺憾啊，并不單單為了這一刻落空的愿景，更為了一年中最為重要的這一天卻沒有得到祂的眷顧。就像有人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告訴她，其實(shí)你并不是上天垂憐的女主角一樣。
瑟奇加看到了莉莉失落的臉。也是這一刻，他突然理解了為什么那個無形之物——或許可以稱之為命運(yùn)——要將他在這一天、這個地方安排到她身旁。
啊，原來——原來是因?yàn)檫@樣。
“不要難過，”他輕聲說，清癯修長的手掌握住她的，“今晚，所有的星星都會為你而升起，為了你飛向極光�！�
于是，她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景象——
明明還是一樣的山、一樣的海，可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周圍的景物都微微褪色了，只有眼前所注視的天幕與不凍港慢慢染上其實(shí)并不存在的、虛假的色彩。
摻雜著幽紫色的熒綠光帶像從天而降的帷幕，蜿蜒在略顯蒼白的夜空中央。靜謐的、原本黯得令人失望的洋面也被映成了幽幽的綠色，泛著縱使微弱也能被人眼捕捉的光。數(shù)不盡的、像藍(lán)色焰火一樣的生靈從款款蕩開波紋的海上飛升，像大洋放飛的一盞盞燈那樣緩慢地飄向上方。
“星星……回到了來處�！�
她呆呆望著眼前這一幕說，聲音耳語一樣。
其實(shí)有很多種可能性。
比如是他模擬出書中的景象，又比如說是他利用龐大到?jīng)]有盡頭的魔力催動極光出現(xiàn)——盡管她不知道那樣的事情是不是肉身捏就的生物所能做到的。
可她突然聯(lián)想到此前的很多事情，想到名為“北風(fēng)盛宴”的集市，想到那首從沒在帝國境內(nèi)聽過的民謠，想到他附和她的那句話——確實(shí)很像。
于是此前從沒想過的那個答案如同海里的寧芙那樣浮上水面了。
莉莉轉(zhuǎn)過頭看向他，“你把你的記憶給我看了，是嗎？”
他慢慢地彎起嘴角笑了。
多么聰明的孩子啊。即便他什么都不說，她仍舊可以從這些說不上有多明顯的蛛絲馬跡里推測出真相。
瑟奇加用指腹輕柔地揩去她頰上未干的、被極光映亮的淚痕�！笆堑�，莉莉。我曾在多年以前來過這個地方�！�
年少的時候，不論暑假、寒假或春假，總是會被身為侯爵的父親帶來尼弗爾海姆——這片大陸的極北之地。
那時他以為只是父親鐘愛北方，鐘愛大雪、極夜與極光。
直到多年以后被囚禁于閣樓的一個傍晚，他才突然頓悟過于頻繁的北地之行背后究竟有何含義，或者說意義：
那是因?yàn)檫@里是——是銀龍真正的故鄉(xiāng)。
——
終于寫完了啊啊啊啊�。�！做減法是門藝術(shù)，可惜目前這個階段我還是貪多貪足的那種人每次都是疑心寫不滿兩千字的內(nèi)容寫著寫著就向五千字拔腿狂奔！
這個部分就此結(jié)束，下一章終于要進(jìn)入萬眾矚目的新學(xué)期了
以及終于再次用上這首我的人生之詩：
“我給你一個從未有過信仰的人的忠誠。
我給你我設(shè)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營字造句，不和夢交易，不被時間、歡樂和逆境觸動的核心。
我給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個傍晚看到的一朵黃玫瑰的記憶。
我給你關(guān)于你生命的詮釋，關(guān)于你自己的理論，你的真實(shí)而驚人的存在。
我給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饑渴；我試圖用困惑、危險、失敗來打動你�！�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博爾赫斯
最后一句c36標(biāo)題已經(jīng)用上了，這次用上的是倒數(shù)第三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