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全然不知,云喬從揚州被他羞辱時,就痛得,不能在他身下動情。
蕭璟抱著她只動了手,恐傷了她身子,沒敢多做什么,可欲望上頭時候,有幾下還是沒控制住力道,稍重了些許。
云喬咬著壓抑情緒,沒忍住掉了眼淚。
她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要掉淚,那淚珠兒,卻已經砸在了蕭璟一只撫在她眼尾的手上。
蕭璟動作停滯,垂眸借著月光細細瞧她。
“哭什么?疼了?”
云喬抿唇不肯應聲,蕭璟以為自己猜對。
于是搖頭低笑,話音柔情潺潺,斥了聲:“嬌氣�!�
他口中斥她嬌氣,卻抱她微微起身,將人身子拉到床榻邊沿,一手扶著她的腰,撐著她身子讓她坐在榻上,自個兒屈膝跪在磚石地上,昂首吻她,侍弄討好。
那在云喬眼里,屈辱無比的姿態(tài),眼下,他在給她做著。
屈膝跪地,卑微討好。
云喬瞧著眼前這個一慣強勢霸道的男人,跪在自己跟前侍弄討好自己,腦海中不自覺想起揚州花樓里,這樣逼著她伺候他的蕭璟。
那時的他真是萬般可恨可怖,逼著她,羞辱她,甚至,還卸了她的下巴,開著花樓的房門凌辱她,把他那樣臟污的東西,弄進她口中,逼著她咽下。
那日的凌辱,和后來的血色,是云喬的噩夢,讓她無法對眼前這個,曾經喜歡過的男人動情。
就好像,你以為你喜歡的,是天邊的明月。
可是,他撕開面具后,出現(xiàn)在你面前的,卻是地獄黃泉里,可怖凌厲的惡鬼。
謊言被戳穿,面具被打破。
心心念念的情郎,像是玻璃碎片一樣,點點碎裂,不留痕跡。
云喬恨蕭璟,恨他毀了她喜歡的那個影子那個幻想。
恨他讓她做那樣惡心屈辱的事。
恨他砸碎她的自尊,碾碎她的傲骨。
于是,當那個她恨得入骨的男人,屈膝跪在她跟前討好她時,云喬心底莫名生出幾分暢意。
也許是蕭璟伺候人的功夫,的確上佳。
又或者,這樣居于上位俯視蕭璟的姿態(tài),讓被蕭璟一再逼迫羞辱的云喬心底浮現(xiàn)莫名的情緒。
暢快,愉悅,報復的快感,稍解屈辱難堪。
讓云喬的身子,終于能重新動情幾分。
第100章
乖,咽下去,不腥的
她將蕭璟往日逼她做的事,看作羞辱。
卻忘了,蕭璟早就為她做過。
養(yǎng)在深閨里被女戒女則馴養(yǎng)的小姑娘,根本不明白情欲二字,又哪里知曉,口舌之歡是抵死纏綿時不可自控想要做的討好,是拿自己的尊嚴盼心愛之人快活的卑微,并非她以為的屈辱。
蕭璟鼻尖一下下撞著云喬身子酸軟處,屈膝跪在冷硬的磚石地上,喘息聲濃重。
云喬意識到自己身子動情,下意識抬手掩面,緊咬著唇瓣,沒泄出聲音。
水意流入自己唇齒,蕭璟哪里不明白她快活。
他唇瓣水潤亮澤,昂首瞧著云喬雙手掩面,咬著唇羞怯的模樣。
胸前溢出悶聲笑意,伸手拉開她的手掌,鎖著她手腕,將她兩條手臂,都壓在后腰處,邊重又親吻舔弄著她身子,邊抬眼,望著她的眉眼神情。
“嬌嬌……舒坦嗎?”他伺候著她,啞聲問她,自己脖頸處通紅,忍得青筋都暴起。
云喬慣來是個死鴨子嘴硬的主兒,就是被他伺候的再舒服,也是死要面子,不肯承認的。
聽他問出這話,低眸又瞧見他那副勢在必得吃準了她似的討人厭模樣,心氣一時不順,伸手就推了他一把。
“哪里舒坦了?你滾開……”
蕭璟此刻哪會設防,冷不丁還真被她推得狼狽到底。
他啞然失笑,倒是沒動怒,只理了理自己身上寢衣,嗤笑了聲,起身不顧云喬的掙扎,硬是將云喬抱在懷里噙著她唇珠吮吸,喘著粗氣,啞聲道:
“不舒坦?不舒坦怎么流了這么多的水兒給我喝,不舒坦,你這身子怎么濕透了?嗯?嬌嬌兒,你渾身都軟的要人命,獨獨這張嘴,卻是硬得很……”
他說著污言穢語,云喬羞怒交加,揚手就打在他臉頰。
蕭璟不擋不避,由著她打。
也是,女人床榻上,能使出幾分力道,還真能傷了蕭璟皮肉不成。
無非是在榻上多添幾分情趣罷了。
何況蕭璟眼下連跪在地上口舌侍弄她的事都做得,還會在意她打自己耳光嗎,左右也不是第一回挨打了。
云喬手掌打在蕭璟臉上,蕭璟臉色都沒絲毫變化。
只抱著她,力道輕柔微重的,打在了她臀肉上。
聲音裹著欲色,邊揉弄著她臀肉,邊咬著她唇道:
“嬌嬌兒,這愛打人的毛病,我瞧你一輩子也改不了。
也不知是何時給你慣出的這臭毛病,往日在沈家,瞧著你總是溫溫柔柔,同人說話都不敢大聲。
怎的偏偏在我跟前張牙舞爪,活脫脫就是只母獅子。
你啊,就是吃準了我喜歡你,才敢在我跟前這樣肆無忌憚……”
蕭璟話落低首,重又吻在她身上,揉著她往自己身上壓著撞著。
云喬目光,卻在聽到他說喜歡二字時,驟然空了瞬。
喜歡……
他說喜歡……
云喬閉了閉眼眸,手掌微顫。
說不清是打他時用了力道,還是聽了他這話,心中難過。
蕭璟同她說過許多次喜歡,數(shù)不勝數(shù)。
可是,每一次,都是在床榻之上。
男人床榻之上的話,怎么能當真呢。
偏偏從前的云喬癡傻,愚蠢的信以為真。
可眼下的云喬,不會信了。
蕭璟揉弄著她,唇齒寸寸向下,重又跪在地上侍弄討好她。
云喬身子歡愉,淚珠卻無聲的落。
肉體的暢快,內心的痛苦。
恰好,是云喬,愛恨兩難的寫照。
她淚珠落了又落,猛地抓著蕭璟的一只手,狠狠咬了下去。
云喬這一口,咬得蕭璟手上鮮血淋漓。
血水順著蕭璟手指落下,云喬眼睛在月光下,被映襯得如同邊塞野馬荒漠母獅般灼灼。
她是恨不得咬死蕭璟解恨。
可蕭璟卻只將她這般動作當做榻上的鬧騰,偶爾的情趣。
她牙齒咬進他皮肉里,攥著他手掌不松,血水在他手指上她口齒間彌漫。
他吃痛悶哼了聲,抵弄她的動作卻微重,索性將染血的手指,伸進她口中,壓著她舌頭抵弄,強逼著她,咽下他手上的血色。
云喬嗚咽的推拒,他笑意濃重,聲音裹著欲色,從她身下移開唇齒,起身揚手,掐著她下顎,拿那被她咬得流血不止的手指,頂弄她的舌根。
目光卻緊鎖著云喬的臉。
血色將云喬唇珠都染的艷紅,她受不了血腥味道,蹙著眉干嘔,蕭璟瞧著她這神情,便恨不能將她生吞入腹,再把人揉進自己骨髓里。
“嬌嬌兒,乖兒,咽下去,血而已,又不是你上回吃我的那臟東西……不腥的……聽話……含著手指把血舔干凈咽下去……”
第101章
必輸?shù)馁局
血珠兒在云喬唇齒間肆虐,云喬掙扎鬧騰,推開他伏在一旁干嘔,紅透了眼尾。
那身上的傷痕,在月光映襯下凄艷極了。
蕭璟掌心微攥,低眸強壓下欲色,暗罵自己,真不是人。
怎么能這樣禽獸,她傷成這樣了,他還能動欲念。
“你……你混蛋……”云喬抬手抹著唇上血珠。
蕭璟低嘆了聲,抽了方帕子擦拭她唇上血珠,啞聲應道:“好好好,是我混蛋,好了,別鬧騰了,你身上有傷,好生睡一覺。”
經了趙兮兒一事,眼下的蕭璟對著云喬,是萬般心疼,百依百順,什么都肯依著她的話。
她說混蛋,他就應下。
她不肯讓碰,心生排斥,他再如何想,再如何動欲,到底也心疼她,忍了下來。
蕭璟將人抱上床榻,沒忍心在傷著身子的云喬身上逞兇,只低首輕吻在她唇上,就抱著人睡下。
云喬一心想著這月十五,一切就都能結束,不愿在此時多生枝節(jié)強壓著排斥,咬唇沒推開他。
夜幕濃沉,蕭璟再度睡沉,云喬卻輾轉難眠。
良久后,她披衣起身,悄無聲息的推開了臥房的門。
夜涼如水,月色灑在中庭。
云喬穿了件單薄的寢衣,赤著腳下地,腳踝處的鞭痕,在月光下,映的清晰。
她坐在院中,昂首望著月色。
夜幕中一身玄衣的護衛(wèi),悄無聲息出現(xiàn)在云喬身側。
云喬猜出來人是誰,沒有言語。
陳晉立在云喬一側的花木樹影里,瞧著云喬腳踝傷的鞭痕,又看見她蒼白的臉色。
蕭璟抱她回來時,將她身子遮的嚴實,原本陳晉應當不知曉她傷勢如何的。
可陳晉實在掛心,于是主動和同僚提及此事,話里話外的打聽,從同僚口中得知,云喬被趙家小姐打的一身的傷。
他無聲望著她,瞧著她蒼白的臉色,后悔那日在京城初初見她,沒有不顧一切,送她離開這是非之地。
月光涼透人骨頭,眼前的女子,縹緲脆弱的,像是月下一縷輕紗,風一吹就飄落。
陳晉微垂眼簾,低聲道:“那日京城初見,我應當送您離開這處是非之地的�!�
那日初見?陳晉之于云喬,并不是什么重要要緊的人,云喬有些恍惚,都記不得,他說的是什么時候了。
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他應當是說,她求他帶自己立在這座私宅去東宮求見太子那時候。
云喬低垂眉眼,搖了搖頭,輕聲道:“無礙你是他的人,不幫我再正常不過�!�
兜兜轉轉,倒也算得償所愿,能讓蕭璟親自帶她去東宮,倒是比她自己偷偷摸摸的去,來得更加光明正大,也應當,更能狠狠打蕭璟的臉面。
屆時他震驚發(fā)怒,她可以似他舊日那般得意的告訴他,瞧,是你主動帶我來的,是你給了我機會,讓我狠狠捅了你一刀。
真是想想就暢快解恨。
云喬說過無礙后,陳晉抿唇低首,猶豫再三后,啟唇問:“姑娘還想離開京城嗎?若是您想離開的話,屬下可以幫您�!�
離開?
不久前的云喬,是想離開的。
可現(xiàn)在的她,更想看到蕭璟知曉她這樣在他看來毫無威脅的人,卻能在他背后捅他一刀時,會是什么臉色。
她實在是太期待那一天,太期待蕭璟看到她告他的御狀時,會是什么模樣。
此刻的她,不能離開,也不甘心離開。
云喬像是一個賭局上壓下最后所有砝碼的賭徒,看不到這場賭局最后的結果前,無論如何也下不了賭桌。
卻始終不明白,坐莊的人,不會讓她贏。
陳晉話音入耳,云喬搖了搖頭,緩聲答道:“不,我已經不想離開了�!�
陳晉聞言想起東宮里那已經開始預備的側殿,和殿下隨行護衛(wèi)透露的,殿下欲要立云喬為側妃的消息,沒再多問。
也是,蕭璟身為太子,只要他想,就可以輕易抬舉她的身份。即便京城再是是非之地,太子殿下想護的人,怎么會護不住。
東宮的側妃啊,多么好的位份,多么尊貴的身份。
來日,或許就是后宮的娘娘。
這是好的結果,這樣體面的未來。
云喬不想離開,再正常不過。
陳晉眸光微暗,如此想著,未曾再多言。
但凡陳晉此刻多問一句,就能知曉云喬之所以不愿意離開的真正目的,清楚她此刻不愿離開,只是為了十五夜宴那天,在東宮向太子狀告蕭璟。
可是陳晉,偏偏沒有多問。
倘若他多問一句,知曉云喬心內真正的想法,或許就能攔下她,又或者,起碼能暗示她,讓她心里有個準備,略微知曉幾分蕭璟就是太子殿下的消息。
可是陳晉選擇了避而不問。
也正是他此刻的避而不問,讓云喬在東宮夜宴后,被撕碎最后的希望時,徹底絕望。
怎么會不絕望呢,你心心念念的,以為能給你公道的天理王法,居然,恰好就是殘忍逼迫你的劊子手。
你以為你可以報復他,可以讓他知道,你不是個可以任人欺辱毫無尊嚴的死物。
你也會怒,也會尖刺利刃,可以狠狠劃傷他。
可事實是,你做的一切,在他跟前,都是一場愚蠢的近乎可笑的笑話。
陳晉并不知道云喬的心思,只以為以為云喬認了命,以為云喬最終還是接受了在蕭璟身邊個側妃這樣的結果。
于是即便內心不忍,即便再懷念少年時瞧見的那個張揚恣意的云喬,也真心祝福她日后稱心如意。
啞聲低語道:“那屬下該提前給姑娘道喜了�!�
喜?喜從何來?
云喬眉心微蹙,正要發(fā)問。
院內驟然響起一陣凌厲的冷風,陳晉猛的閃身藏在了樹影后。
幾乎是一瞬間,蕭璟便從臥房門前踏了出來。
云喬臉色微變,沒說話,蕭璟緩步走近她,伸手握住了她微微發(fā)冷的手指。
“這樣冷的天氣,怎么穿的這樣單薄……”他一手給她揉弄著手指,一手微微攬著她的腰,貼著她身子,給她渡著暖意。
云喬低眸未語,蕭璟又伸手給她理了理鬢邊的亂發(fā)。
姿態(tài),動作,活脫脫都是柔情似水的郎君模樣。
云喬身子僵硬的由著他抱著自己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