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暗室酒窖
這關(guān)口,云喬哪里還有什么理智。
她抓救命稻草一般,拽著蕭璟衣襟,連連點頭應(yīng)他。
蕭璟得意地笑,當(dāng)即將她抱在懷中,從窗臺上起身,順手把一株盆栽擱在了窗臺上。
隨后瞬息間,就躲進了書房那落灰的書架子后頭。
沈硯這處書房,別有洞天。
書架子前頭擺著一堆從來不翻的書,書架子后頭,卻是個藏了暗梯的地下內(nèi)室。
蕭璟從前讓手下人來此取走沈硯那本春宮時,那手下人便發(fā)現(xiàn)了這間內(nèi)室,稟給了蕭璟。
眼下蕭璟抱著云喬躲的,正是此處。
暗室逼仄狹窄,是個藏酒的酒窖。
下一個人都勉強。
蕭璟半屈膝,弓著身子,云喬就只能縮在蕭璟懷里,雙腿都纏在他腰間。
偏生兩人下來得急,竟撞倒了兩壇子酒。
蕭璟及時接著一壇,
另一壇子酒水,卻悉數(shù)倒在了云喬身上。
那壇子冰涼的酒水倒在她身上,將她衣衫都染濕了來。
云喬差點嚇得叫出聲來,思及外頭的沈硯,硬咬著下唇,才沒泄出聲響。
狹窄逼仄的暗室外頭。
沈硯推開書房門,怒氣沖沖疾步走了進來。
踢開攔路的奴才,就往那窗臺走去。
臨到跟前,卻沒瞧見人影。
沈硯疑惑地蹙緊眉頭,打量著那窗臺處。
跟著的奴才松了口氣,暗暗抹了把冷汗,見一株盆栽正放在窗臺上,忙道:
“少爺瞧,這屋里哪有什么人,分明是一株盆栽擱在了上頭,少爺你許是眼花了,看差了也不稀奇。”
沈硯瞧著那盆栽神情疑惑地?fù)狭藫虾竽X。
心道奇了怪了,他方才在臥房里,閑來無事起身,推開窗想透透氣,卻遠(yuǎn)遠(yuǎn)瞧見這書房的窗紙上,被日光映出兩具交疊的人影。
其中一個,他瞧著,總覺得像是云喬。
當(dāng)即就火氣直沖腦門,出了臥房往書房這處趕來。
臨到跟前時,卻沒瞧見人。
沈硯想著云喬那性子,榻上浪蕩些的事都做不出,更何況是與人私通這般不要臉皮之事,即便她真是跟人有了茍且,想來,也是萬萬不敢在他的書房偷人。
心思轉(zhuǎn)圜幾道,對云喬的懷疑散去不少,卻還是隱隱覺得不對。
只是實在抓不到什么蛛絲馬跡,這懷疑到底還是落了空。
暫且擱下疑心,落坐在書房軟榻上,掃了眼那書架子。
因著沈夫人在家里對沈硯還算時常耳提面命,唯恐他在家中惹了沈老爺?shù)膮挓�,三令五申不許他在家里喝酒,沈硯便背著沈夫人在書架子后頭的暗室里劈了個酒窖藏酒水。
他置辦的酒,自然知曉那酒藏在何處。
養(yǎng)病這些時日滴酒未沾,到底還是饞得厲害。
沈硯現(xiàn)下酒癮犯了,耐不住就吩咐下人去酒窖里取一壇子酒來。
那下人往酒窖處走,云喬鎖在蕭璟懷里,怕得渾身顫抖,緊攥著蕭璟衣襟。
喃喃在他耳邊低問:“怎么辦……怎么辦……你倒是想想法子……”
漆黑中的蕭璟卻是半點不慌,指腹插在云喬發(fā)間,將她按在自己懷中,把她從頭到身,遮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
奴才輕叩了下后,打開暗室的那道下去的門。
蕭璟握著自己方才接下的那一壇子酒,抬手遞到上頭。
那奴才早是蕭璟的人,自是不敢往下頭那漆黑里多看,只接過酒壇子,就闔上了暗門,去給沈硯送酒。
沈硯接了酒,咕嘟咕嘟就喝了起來,哪里還有什么心思再操心方才的人影。
內(nèi)室里,云喬稍稍緩解了幾分驚懼。
松開了攥著蕭璟衣襟的力道。
蕭璟察覺到她動作,卻鎖著她身子抱得更緊。
那一壇子,冰冷的烈酒,又涼又辣,讓云喬疼得難耐。
她眉心緊擰,壓抑著聲音,低聲喊著疼。
下一瞬意識到暗室外頭還有沈硯在,又慌忙咬著唇,不敢泄出聲響。
畏懼驚惶和被磨出的難耐,一道折磨著她。
蕭璟嗅著懷中云喬滿身酒香,托著她身子向上,最后,甚至將云喬,搭在他肩頭脖頸。
冰冷的酒,那陌生的感覺,將云喬嚇了一跳。
“別……不要……我怕……”云喬壓低了聲音,垂首噙淚和蕭璟道。
蕭璟聞言卻沒停了動作,反倒啞著聲響回她:“方才嫂嫂不是應(yīng)了我,只要我?guī)湍悴m過沈兄,救下你這一回,就乖乖聽我的話,由著我喜好趣味嗎?怎么眼下又不聽話了,嗯?”
云喬一個勁搖頭,實在是怕,低低哭著,一再推拒著他。
可蕭璟鐵了心要做的事,哪里是云喬說不要,就能放過她的。
他低低地笑,話音恣肆道:“好,既是嫂嫂失言無信,不肯乖乖聽話,我這就送嫂嫂出去見一見沈兄,讓沈兄瞧瞧他夫人,如今是什么模樣……”
這話一出,云喬被嚇得連淚水都停滯。
手推在他肩頭,為難地咬著唇,末了還是哭音顫顫應(yīng)下了他。
蕭璟聽得她哭著應(yīng)下,拎著那酒壇子,繼續(xù)方才的動作。
云喬又疼又難耐,攀在他肩頭,都一個勁兒地打戰(zhàn)。
忍著難耐,難受的眼淚落個不停,更是顫得厲害。
蕭璟唇齒間聲響動靜,更是羞得她在漆黑酒窖里紅透了臉。
云喬從來不知,世間男女情事,竟有這般不顧臟污的手段。
她受不住蕭璟手段,被折磨的實在難耐。
酒壇子里的酒水到底還是都進了蕭璟唇齒。
他把那拿來折磨云喬的酒水,一口口吮盡。
才移開唇齒。
漆黑酒窖里,往日一身溫雅的男人,此刻唇齒上女子甜膩同酒香糾葛。
他折磨的云喬太厲害,陌生的情潮洶涌又奇怪,她自己不知道緣由,只覺得難受。
蕭璟將她從肩頭放下,又抱在懷里,
云喬被他折磨得愈發(fā)難耐,哭著說:“嗚……我難受……”
她想讓他抱自己出去,可外頭的沈硯還在書房里,實在是進也不能,退也不能。
蕭璟是篤定了她不敢出去,這才一個勁地折騰她,磨著她一點點褪去理智。
她便如一把玉琵琶,此刻只能任由莽撞的樂師撥弄琴弦。
云喬的哭音,更似琵琶樂聲。
靡麗又情纏。
他一下下地折磨,她一聲聲地哭。
大片污了他衣衫。
云喬羞得沒臉,埋在他胸前一直哭。
蕭璟眉眼含笑,揉著她滿頭情絲。
外頭沈硯喝了酒后,被奴才扶著離開書房。
蕭璟笑意風(fēng)流,恨不能將人揉進骨血里。
云喬羞惱極了,又聽到步音走遠(yuǎn),怒氣沖沖打他,力道卻分外綿軟。
蕭璟捉了她手朗聲笑著,抱她推開外頭的暗室門,將人抱了出來。
此時已是入夜時分。
蕭璟的人,早在外頭將閑雜人等都清了出去。
他抱著云喬跳窗出去,往外頭走去。
臨經(jīng)過沈硯臥房窗下時,蕭璟竟低首咬著云喬耳朵,用只有他們兩人聽到的話語,同她道:“嫂嫂,你說沈兄若是知曉,你夜里被我抱著從他門下走去,又在書房里……,他可還會要你這個夫人?”
云喬怕他當(dāng)真鬧得讓沈硯知曉,眼神都是驚惶恐懼。
蕭璟低笑了聲,才又道:“嫂嫂莫怕,若是他不要,我倒是巴不得要嫂嫂常伴我身側(cè)。白日捏肩捶腿,夜里伺候枕席,冬日興致來了,拿嫂嫂給我溫酒,豈不美哉。”
云喬不敢在沈硯院子里同他鬧騰起來,只能由著他言語放肆,咬唇聽著他胡說。
蕭璟言語恣肆?xí)骋夂螅膊辉僬勰ピ茊獭?br />
安生抱著云喬,回了她院中。
云喬一路后怕,到了自己宅院里時,才算稍稍能緩下驚懼。
今日這幾遭事,之于云喬,實在是可怕。
先是被沈硯言語羞辱,她覺得難堪委屈,便想躲出去了事。
誰曾想蕭璟為她怒斥沈硯,還追著她出來。
她也感念蕭璟那句為她出頭的言語。
可是,他在沈硯書房里做的那些事,卻更是讓她害怕。
她夫君還在書房,他就在酒窖里那樣折磨她,那些手段,怕是花樓里的花娘都遭不住,他卻都用在了她身上。
云喬越想越難堪,哭得厲害。
她人縮在蕭璟懷里一個勁地掉眼淚,哭得都打嗝兒。
蕭璟見她如此,停步在云喬院中杏花樹下,伸手揉著她頭發(fā),溫聲問她:“怎么了?又哭什么?眼淚這樣多�!�
蕭璟這人,榻上霸道狂悖得很,尋常時卻讓人只覺得他是最溫潤如玉的公子。
云喬哭著從他懷中抬首,看著他哭音顫顫道:“你……你怎么能那樣對我……我……”
蕭璟目光不解,反問道:“我怎么樣對你了?”
云喬咬唇為難,最終還只罵了句:“你無恥!”
其實她想說卻沒臉說的事,蕭璟自己都不知道方才在那暗室里怎么就鬼使神差的做了。
他慣來養(yǎng)尊處優(yōu),又是皇子出身,原以為就是真有男女情事,也是旁人伺候他。
沒曾想,遇著云喬,竟做下了這伺候人的活計。
究其原因,或許還是因著他瞧見云喬被那沈硯羞辱,莫名生了憐愛。
想著讓她莫要難過。
情事上,難免就多了幾分盼她暢快。
自己倒是未曾紓解。
那書房里,他只顧著讓她快活,好似瞧見她快活,自己心底的癢,就能解了幾分。
此時已是深夜,月光明亮,將蕭璟懷中的云喬,臉龐映得清晰可見。
夏日杏花開得正盛,幾許純白的花瓣墜在云喬鬢發(fā)間。
蕭璟抬手將花瓣從她發(fā)間拂落,動作溫柔愛憐。
同她道:“嬌嬌兒,你捫心自問,今日在那酒窖里,你不快活嗎?”
云喬咬唇靜默,一時答不出話來。
確實,今日在那酒窖里,就是難耐的哭了一回又一回,可說到底,她是得了快活的。
蕭璟瞧她模樣,指腹擦著她眼尾的淚珠。
抱著她,席地坐在杏花樹下。
“喝過酒嗎?”他挑眉問她。
云喬搖了搖頭,說沒有。
她騙了蕭璟。
她喝過的。
十三歲前,云喬跟著祖父母在邊塞生活時,其實偷偷喝過許多次酒。
只是回到江南后,再未碰過。
她怕,怕喝了酒,就裝不出那個溫婉賢淑的沈家少夫人了。
更怕,十三歲前,邊塞荒野的那個小丫頭,會從她已是泥塑木雕的身子里掙脫出來。
蕭璟眼里她只是個養(yǎng)在深閨的尋常婦人,姑娘家嬌滴滴的,沒喝過烈酒,再正常不過。
他沒懷疑她扯謊騙人,輕易信以為真。
捏著她肩頭,低首瞧著她花瓣一樣的唇,邊親她,邊把自己唇齒間的酒意纏進她口中,
云喬很快,就被他唇齒的酒意熏紅了臉頰。
酒水順著云喬唇角淌出,又從脖頸滑進衣襟,染污她裙衫。
蕭璟瞧著她頰邊艷紅,也迷了眼。
頭頂飄搖的花葉,更襯得她嬌媚。
蕭璟指腹觸了觸她臉上還未來得及洗去,卻已然干涸的淚痕。
她生得當(dāng)真是漂亮,哭起來半點不損美色,反倒更加嬌艷。
此刻,他一手就能捏碎的女子,正嬌嬌怯怯地坐在他懷中膝頭。
婉身郎膝上,何處不可憐。
他可憐她,自然瞧不得她那夫君欺辱她,更聽不得那些罵她的惡言惡語,下意識想護著她,盼她快活。
她和他不過一場露水情緣,
他圖情色,她有求于他。
僅此而已。
明明只是情欲和利用的糾葛。
他卻偏偏在當(dāng)日她失手摔了茶盤惹怒沈硯,和被沈硯打了耳光時,一次又一次攥著沈硯的手護著了她。
也許是他的確喜歡云喬,身子也好,容貌也罷,她是他鐘意的女子,榻上纏綿,自然有幾分情分在,他想要護著她幾分,看不下去沈硯欺負(fù)她,再正常不過。
夏日夜風(fēng)拂面,蕭璟目光低垂,瞧著她道:
“云喬,你好像習(xí)慣了裝出那副樣子,逆來順受,任人欺辱。你捫心自問,你真的是這樣泥人脾性,如同木偶一般的人嗎?”
晚風(fēng)清涼,樹上的杏花又墜落,跌在云喬眉眼。
她眨了眨眼睫,人比花更嬌,漂亮又生動。
偏生眼底卻溢滿悲苦。
云喬何嘗不想快活恣意些,只是她,沒有那樣好的命。
夏日晚風(fēng)里,女子聲音微啞,垂眸問:“為何同我說這些?”
蕭璟指腹溫柔拂過她眉眼,低嘆了聲道道:
“我只是覺得,你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任人打罵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