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折磨
火爐頃刻倒地,灰燼四散炸裂。
有幾許煙塵,還濺在了云喬臉上。
云喬掌心攥著一角碎片紙屑,手背全是被燒傷的痕跡。
蕭璟目光落在她手上,攥著她衣襟,把人從香爐旁扯開。
云喬身形嬌弱,被他扯得人都從地上半懸空,目光卻空洞的,瞧著那傾倒的香爐中的灰燼。
燒盡了,什么都沒剩下……
蕭璟當著她的面,把畫像撕爛,又將其扔入香爐中的行徑。
她不可自控的想起,蕭璟說過的,要殺了她的女兒。
他在揚州時就動過此念,到如今也沒想放過她的孩子。
云喬心中涌出恨意,咬牙抬眼,怒目瞪向蕭璟。
淚落不止,眼里有恨。
蕭璟瞧著她只因為一幅畫像,就這樣憎恨自己的模樣,攥著她衣襟的手青筋更顯。
閉眸壓下眼底的情緒,再抬眼時,目光冰冷刺骨。
無情捻碎她的淚珠,嗤道:
“哭什么?恨我?”
外頭微風吹進內室,樹影落在窗下,映在云喬和蕭璟兩人身上。
蕭璟側眸瞧著眼前這張自己鐘愛極了的臉,也看著這具,曾經無數次蠱惑的他瘋狂的身子。
抬手拍了拍她臉頰,指尖在她唇上撫弄,貼著她耳畔,用最溫柔的情人呢喃語調,說最冷的話。
“云喬,恨是最無用的東西,你若想救他們,便該好好地討好我,裝得再好些,哄得我心軟迷了心智親口答應你才是。
瞧,今日這一遭,豈不是抱起石頭,砸了你自己的腳。
惹我動氣,也讓你白費心機�!�
他說著,抬起她下顎,目光直白地端詳她臉龐,而后順著她纖細的脖頸,寸寸下移。
指腹停在她衣領處。
“不如讓我看看,你有多想救他們?”
云喬咬唇顫抖,聽出他是什么意思。
她沒有選擇,唯一能仰仗的籌碼,就是他對她的,那一點興致了。
云喬閉了閉眸,抬手握住他指腹。
淚光盈盈,顫聲道:“殿下,你只要放過他們性命,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她在求他,竭盡所能。
可她不知道,她越是為著沈硯和她那女兒求他。
蕭璟心氣兒就越不順。
“是嗎?”
他起身,松開對云喬的桎梏。
落坐在前頭軟榻上,給自己灌了口涼酒。
重又抬眸看向云喬。
“衣裙脫了,跪著過來�!�
話語直白輕賤,眉目風流恣肆。
同花樓楚館里,點花娘伺候的紈绔公子,幾乎一般無二。
他一直待她溫柔寵慣,哪里說過這樣的話。
云喬承受不住,面色慘白。
可想到女兒,她忍了又忍,也沒掉淚,終是顫著手,解了衣帶。
此時青天白日,云喬更覺羞辱。
她低垂眼簾,白著臉,緊攥掌心,褪去了衣裙,膝行向他。
屈膝跪地的女娘,手扶在他膝頭,哀哀求他。
“殿下,求您了,求您高抬貴手……”
她明明在做盡討好事,蕭璟心里戾氣翻涌。
……
當云喬伏在他膝頭,喉間干嘔不止,哭紅了眼睛還硬撐著跪在地上侍弄他時。
蕭璟想到自己給她的縱容嬌慣,和此刻她為著救那孩子和沈硯忍著委屈做這樣的事。
猛地掐著她脖頸,將人壓在閣樓的地板上。
一場近乎與發(fā)泄的,沒有絲毫柔情的暴虐。
落在了本就脆弱孱憐的女娘身上。
……
到太陽落山,夜幕降臨。
幾乎是折磨一樣的事情,終于結束。
云喬伏在冰冷堅硬的地板上,一身狼藉,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即便如此,也不敢說半句拒絕他的話。
她逼著自己乖乖的,討好他,滿足他,無論他做得多過分。
她如他所愿,把自己當貨物當砝碼,只求他愉悅后,能饒過她的冒犯,能放過她的孩子。
可她根本不知道,她越是如此,蕭璟越是怒氣難消。
濃情過后,他挨著她身子,平復心緒。
再抬眼時,目光只有寒涼。
罷了,本就是一具用來泄欲的身子。
何必在意她的感受。
他目光恣肆地打量著她的身子,眼里沒有半點情緒。
“疼嗎?疼就對了,不疼,你怎么能記住呢。”
夜風吹得窗欞搖晃,云喬身子也搖搖欲墜。
那個揚州城里,溫雅如玉處處護著她的郎君,為何是眼前的蕭璟。
明明是一樣的臉,明明是一樣的人,為什么,為什么卻有這樣的兩副面孔。
“沈家出事,究竟是不是你設局算計?”
她伏在冰冷的磚石地上,終究還是問出了壓在心底的話。
蕭璟的太子身份更加讓云喬覺得,當初的私鹽案,本就是他存心逼她設計沈家。
他是太子,沈家是臣。
他權勢滔天,是這天下未來的主人,當然可以隨意處置臣子,也當然可以隨意寫就圣旨,讓沈家滿門連襁褓之中的孩子,都難以成活。
蕭璟聽著她的言語,本欲抱她的手,無聲緊攥。
他嗤笑了聲,目光更趨冰冷,
伸手撫過她臉頰的血污,緊貼著她耳畔道:
“你以為你是誰?能讓孤枉顧天理王法,費心設局謀劃?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想要沈家的人死,輕而易舉,何必費這些心思。
當初南下揚州,孤為的就是私鹽一案。
至于你,只是江南無趣時日里的消遣罷了,還不值當我賠上清名�!�
話音一字一句,輕賤羞辱。
云喬白著臉,伏在磚石地上的身子,顫得更厲害。
蕭璟心里戾氣四撞,理了理衣衫,抬步出了臥房。
房門打開又緊闔,云喬將臉埋進臂彎,淚珠滴滴滾落。
不知道自己為何而哭。
她保住女兒的命了,不是嗎,再疼又算得了什么呢,只有女兒能活下去就好。
為什么,她卻忍不住掉眼淚呢。
是那人的話,比尖刀還剜心。
還是這毫無濃情的床榻之歡,讓她身子太疼。
他說,她是他無趣時的消遣玩意兒,僅此而已。
只是這樣嗎。
只是這樣嗎。
云喬咬著臂彎處皮肉,強忍著,沒有哭出聲音。
她不想讓踏出臥房的蕭璟知道她在哭泣。
伺候云喬的嬤嬤聽到動靜正守在外頭,見蕭璟出來,趕忙迎了上去。
“宴會取消,不必往宗廟玉牌添名字了。
你進去伺候,好生盯著人,再敢鬧出上回讓她私逃的事,嬤嬤你的腦袋就別要了�!�
那嬤嬤聽到蕭璟提及私逃,才知上回的事已被他知曉。
嚇得不敢多問一句,忙進屋內去尋云喬。
宴會取消,不添名字。
他停了這場側妃宴。
收回了本要給她的名分尊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