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傻子兄弟
辜家兄弟二人，都是傻子。
哥哥辜順章好一點(diǎn)，腦子是十二歲時(shí)生病燒壞的，有點(diǎn)像正常人，會(huì)做飯，會(huì)燒水，會(huì)照料人。
傻得厲害的，是弟弟辜凌寶。
辜凌寶自娘胎墜地那一刻始，腦子就是壞的。
活了十七年，什么也不會(huì)做。一大早就起來，穿一件深藍(lán)色坎肩，坐在門檻上，雙手著托腮，睫毛顫顫地發(fā)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仿佛一個(gè)遺落凡世的靈魂。
這日，辜凌寶沒有發(fā)呆。
從清晨起，他就在門口立著，一直立到紅日當(dāng)升，陽光照得頭犯暈，才搬來了一張小木凳子坐下。
肚子餓得拉風(fēng)箱似的冒火，他把臉埋進(jìn)掌心里哭。
辜凌寶是真傻，連哭也不會(huì)哭，只是很傷心地抽泣，哭聲堵在喉嚨里出不來，嗚嗚的很難聽。
辜凌寶在門口坐了良久，坐到太陽下到地平線時(shí)才收住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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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yuǎn)處響起一個(gè)聲音。
“弟弟！”
他抬起頭看，對(duì)面的山坡中，站著一個(gè)高晃晃的人影。
辜凌寶裂嘴傻笑開了，急急地直起腰沖過去。他跑不穩(wěn)，一跤撲在了泥土路上，膝蓋和手肘都蹭破了一大塊皮。
嗚咽一聲，熱辣辣的淚又從眼眶里涌了出來。
他掙扎著爬起來，沒有繼續(xù)向前跑，而是坐在地上，對(duì)著手肘上的擦傷，呼呼地吹了幾口氣。
“哥哥，我好疼�！彼麗灺晲灇獾兀褚粋�(gè)無助的小孩子，向哥哥辜順章伸出雙臂。
辜順章也是個(gè)傻子，見弟弟摔了，臉上的表情很難看。
辜順章很著急，很想將弟弟攙扶起來，可是他的手里捧著兩塊豆腐，簡(jiǎn)直分不出手來幫忙。
在日光影子下，躊躇了半響，辜順章最終想通了什么似的，猛地跑進(jìn)屋中，飛也似的又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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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時(shí)，他的手中少了兩塊豆腐。
辜順章長得高，雖然瘦條條的，但二十歲的年輕小伙正是有一身力氣的時(shí)候。他彎下身，很輕易地就將弟弟抱起來，送進(jìn)了屋子里。
辜凌寶這一跤摔得很重，手背上蹭破了皮，褲子也摔破了大口子，膝蓋更是磕的又青又腫。
辜凌寶自小就沒爹沒娘，哥哥也是個(gè)半傻子，可他被照顧得很好，從來沒受過了不得的大傷。
這一跤讓他吃了苦頭，他不知怎么表達(dá)情緒，只是眼圈兒紅紅的，雙手向著辜順章。
辜順章蹲踞在他的跟前，拉著他的手腕送到嘴邊吹了吹，末了又用舌尖舔了一舔。
辜凌寶的嘴角抽搐一下，猛的把雙手藏進(jìn)肚子里去，眼睛里閃爍起來，一顆晶瑩的淚珠滑過臉頰。他吸了一吸鼻子，帶著哭音：“哥哥，我好疼�！�
這下辜順章不知該怎么辦才好了。后來，他站起來，一手托住辜凌寶的后腦，然后輕輕地向辜凌寶的嘴唇上吻了下去。
兄弟兩人是親嘴親習(xí)慣的了，彼此嘴唇觸碰到一處，很快變成一個(gè)潮濕的吻。
辜凌寶微微昂起頭來，熱情地和哥哥親吻。他把嘴巴讓開一張縫，舌頭靈活的像水中游魚似的，纏著哥哥的舌頭吸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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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家兩兄弟都是漂亮人兒，五官周正，濃眉大眼，此時(shí)在情欲的灼燒之下，顯得愈發(fā)水靈。
嘴巴松了開去，辜凌寶氣喘吁吁地呼氣，嘴角淌著晶瑩的唾液。
辜順章的腦子不夠用，對(duì)于他來說，親吻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心想如果弟弟覺得舒服了，說不定就不疼了。
他抬手摸摸辜凌寶的臉蛋，問道：“還疼不疼？”
辜凌寶眨巴著眼睛，呆呆地凝望著辜順章，大概是熬過了那股痛勁，他緩緩搖頭，軟綿綿地對(duì)辜順章說道：“沒有那么疼�！�
辜順章天真地笑開了，以為是親吻起了作用，于是又吻了上去。
兩人很纏綿地吻了一陣。
辜凌寶忽然覺得胯間一陣奇癢，他隔著褲子抓了兩把，非但不解癢，還隱隱泛起痛楚，便將手探進(jìn)褲子里攥住那命根子，馬上就感受到手中的柔軟之物漸漸硬挺起來。
他有些慌亂，每次和哥哥親吻時(shí)這里就會(huì)痛，非得要好好摸一摸不可，可是他摔傷了，手上不敢運(yùn)力。
辜凌寶眼巴巴的看著辜順章：“哥哥，這里變大了，有點(diǎn)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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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順章低頭去看，發(fā)現(xiàn)辜凌寶那根紅赤赤的家伙露了出來，卵蛋上溢出來白濁。
辜凌寶睜著眼睛，長長的睫毛開始微微顫抖：“哥哥，我疼。”胯間的家伙很不安分，原本柔軟的一根竟在瞬間立起來，高翹翹地貼在小腹上，他隨著家伙的勃起向后挺腰，聲音里帶了哭腔，“哥哥，幫我摸摸，這里疼。”
“不能做壞事�！惫柬樥轮皇强粗案Ｅd說這是做壞事�！�
福興是村里的小孩，有一次兄弟二人在屋子脫褲子玩被福興看見了，福興便說他們是在做壞事。辜凌寶不知道什么是壞事，辜順章卻知道。
表姑說他爹娘就是因?yàn)樽隽藟氖�，才被衙門的人抓去打死的。辜順章害怕壞事，因?yàn)樽鰤氖聲?huì)死人，他不要弟弟死。
辜凌寶把頭深深的向下埋去，雙手緊緊地攥住命根子，手肘因使了力氣而冒出血來，這導(dǎo)致辜順章慌了神，忙伸手抱了他。
“凌寶不哭，不哭。”他用手一下一下地摩挲辜凌寶的背脊，好似這樣就能緩解對(duì)方的苦楚。
辜凌寶偎向了他的胸膛，右手去拉他的手放在胯間。辜順章聽到他呼吸越來越急促，一時(shí)間六神無主，瞥一眼緊閉的大門，心懷僥幸地想：“如果不讓別人知道的話，或者沒有關(guān)系。”
如此想著，他開始緩緩擼動(dòng)手中鮮紅性器，揉著揉著，辜凌寶忽然在他懷中打了一個(gè)冷戰(zhàn)，一股子精液射了出來。
辜凌寶在釋放過后，便軟癱癱地偎在辜順章身上不肯離開。辜順章覺得自己做了壞事，心里很慌張。他推開辜凌寶，咚咚咚地跑到門前，看見是門閂落下的才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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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凌寶靠在椅子背上，褲子松松垮垮的沒有穿起來，那家伙半軟半硬地墜在襠間，上頭油光水亮。辜順章跑過去，隨手抓一條毛巾，將他那套傳宗接代的玩意兒包裹住擦拭。
辜凌寶向后仰頭，鼻子里很舒服的哼哼兩聲：“哥哥，我舒服�！逼逞壑g，見得辜順章像他那樣，褲子里也鼓了起來，他抬起一只手，很坦然地去摸哥哥那根東西。
辜順寶只覺得一陣心跳，緊張隨著血涌到了臉上，他紅著臉推搡了辜凌寶一把，只見辜凌寶向后一栽，跌倒在地。
辜凌寶眼巴巴地望著他，一雙黑亮的眼睛受傷又無辜，睫毛顫顫的，掛著欲落不落的淚珠。
他覺得哥哥變了，以前哥哥不是這樣的，哥哥不讓他摸，他又有點(diǎn)想哭了�？墒枪柬樥掠靡煌攵垢撬共蛔×怂目�。
辜凌寶坐在了一旁，雙手托起一只破口的瓷碗，前面是熊熊燃燒的火把，他抻長脖子去看，發(fā)現(xiàn)大鍋里的水面上奔跳起細(xì)碎的水珠子，十分有趣。
辜順章扔一根木柴進(jìn)火坑里，然后拿起湯匙勺一口糖水送進(jìn)他的口中，催促道：“不要發(fā)呆，快吃！”
辜凌寶嘗了一口，感覺味道不錯(cuò)，他把碗湊到辜順章面前，要辜順章也吃。辜順章不吃，如果他吃了，弟弟就沒有得吃了。
以前表姑每半個(gè)月會(huì)來給他們兄弟倆送一次吃的，可是現(xiàn)在將近過去了一個(gè)月，表姑還沒有來了，他必須擔(dān)任起一家之主的責(zé)任——省吃儉用。
辜凌寶把碗擱在地上，彎下腰，親親熱熱的把臉貼在辜順章的肚子上：“哥哥的肚子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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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順章深吸一口氣，抬起手握住辜凌寶的肩膀，把他輕輕推開了：“不要鬧，哥哥是大人，哥哥不餓�！�
說完，他站起來，取來一柄勺子，將熱水盛在木桶里，然后浸濕了毛巾給辜凌寶擦身體。
辜凌寶眼睛細(xì)細(xì)向他打量，覺得哥哥是真的不餓，因?yàn)楦绺缡菑膩聿粫?huì)騙他的，如此想通，他開心地?fù)u頭晃腦起來，端起瓷碗來喝將糖水咕嚕咕嚕的喝個(gè)干凈。
入夜之后，辜順章帶著辜凌寶上床睡覺。辜凌寶哭了一日，方才又喝了碗熱糖水，疲憊之中帶著心滿意足睡著了。
辜順章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烙大餅。他爬起來，輕手輕腳地踱到米缸邊，低頭一看，缸底只有薄薄的一層碎米粒。
心事重重地回到床上，側(cè)過枕著手臂去看弟弟。辜凌寶仰面朝天睡得正酣，呼吸聲很均勻，被子被蹬到了腳下，一只手不安分地探進(jìn)褲襠里，嘴巴吧唧吧唧的，可能是夢(mèng)見了什么好吃的。
辜順章替他掖緊了被子，長長嘆一口氣，心想：“明天還是要去找表姑�！�
與其說找，不如說是等。
兄弟倆所在的村子叫小北溝，四面環(huán)山，是遼陽、新民、海城分界的地點(diǎn)，從這里到遼陽州城有一百二十里，南到海城縣城有一百里，而表姑正是住在海城縣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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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到海城縣城必須翻過一座山頭，然后再換乘小舟渡過一條長河。
辜順章從來沒離開過小北溝。
小北溝溝渠縱橫，深山四立，表姑說這里藏匿著很多土匪窩，不許兩兄弟亂跑。因此辜順章走過最遠(yuǎn)的地方也就是對(duì)面山頭的背山腳，昨天他就是在山腳下等表姑，同時(shí)吹了一天的涼風(fēng)。
不過今日他打算走遠(yuǎn)一些，他覺得表姑是在來的途中迷路了，他要去找表姑。
辜凌寶不肯獨(dú)自守家，跟著辜順章出來了。他跟在辜順章身后，一路東張西望，腳下走得磕磕絆絆。辜順章在前頭引路，偶爾回頭看他一眼。
等到了山頂?shù)臅r(shí)候，辜順章才發(fā)現(xiàn)他沒了一只鞋子，腳背有幾條紅艷艷的痕子，好在沒出血，只是有些紅腫。
至于怎么弄的，辜凌寶這個(gè)傻子無從得知。
辜凌寶坐在一塊石頭上，兩條腿長長地伸到辜順寶懷中。辜順章蹲下去，捧住他的腳前前后后看了一遍，發(fā)現(xiàn)他腳底也又紅又腫的，心疼極了。
對(duì)著他的腳大大地吹了幾口氣，末了脫下自己的鞋子給辜凌寶穿上，不讓他繼續(xù)跟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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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凌寶很乖，馬上點(diǎn)頭答應(yīng)而沒有鬧。可是怕哥哥趕他回家，又連忙地板正了身體坐著，偷偷溜對(duì)方一眼說道：“我不亂走，我在這里等哥哥。”
辜順章用一種探究的目光打量著他，然后交代了幾句就趿拉著一只鞋子，走了。
走出幾步，忽回轉(zhuǎn)身來，脫下棉襖給辜凌寶穿上，隨即低頭親親他的頭頂說道：“在這兒乖乖等哥哥，不許亂跑，知道了沒有？”
辜凌寶很聽話，隨著他的話深深一點(diǎn)頭，重復(fù)道：“在這里乖乖等哥哥，不許亂跑。”
辜順章走后，辜凌寶果然沒亂跑，他饒有耐心地坐在石頭上看風(fēng)景，偶爾一陣秋風(fēng)吹來，他沒覺得冷，因?yàn)樯砩洗┑煤芎瘛?br />
忽然，他抬起袖子嗅了一嗅，聞到一陣很熟悉的味道，那是哥哥的味道。哥哥的味道總是讓他感到很安心、很舒服。
辜凌寶把鼻子埋進(jìn)袖子里，半闔上眼睛，非常沉醉地吸著衣服里哥哥的味道，忽然身體一個(gè)哆嗦，他發(fā)出一聲低低的呻吟，伸手到褲子里面一摸，掌心下是濕黏黏的。
他遙望著遠(yuǎn)處連綿起伏的山巒，夢(mèng)囈似的道：“怎么辦，又尿尿了�！�
他脫下褲子，露出一絲不掛的下半身，隨手摘了幾片葉子來將腿上的液體擦拭干凈，又把褲子平平的展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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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些動(dòng)作，他重新坐在石頭上，手臂向后撐地，挺起腰身，極力的讓身體和褲子一般晾曬到陽光當(dāng)中。
他就這樣呆呆的坐著，一直到紅日高升之時(shí)。他出了一身熱汗，屁股和腿上被蟲子咬了無數(shù)個(gè)小包。
辜凌寶又抓又撓，滿臉苦色，最后他完全忘記了哥哥的叮囑，嘆一口氣，決定找地方乘涼去。
辜凌寶雖然是個(gè)傻子，但記性相當(dāng)?shù)暮�，走過一遍的路幾乎都能記住。
他記得再往前走就能看到一個(gè)小山洞，那山洞門口有一株開著紅花的小樹，那小樹底下還埋著一個(gè)他最愛吃的烤紅薯呢。
辜凌寶站在洞子前，沒看到開花的樹，他首先看到了洞口前閃爍又刺眼的陽光，陽光背后，一個(gè)戴著瓜皮小帽的青年男子，正背靠洞壁，仔細(xì)地用一把短刀削著一根樹枝，那樹枝上搖晃晃的垂著兩朵紅花。
辜凌寶驚呼一聲，小跑過去，蹲在那青年男子跟前，遲緩地問道：“你砍了我的小紅花樹嗎？”
話音剛落，脖子上忽覺一涼，是對(duì)方把那柄短刀架在了他的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