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當(dāng)我們真正窮盡宇宙里所有的知識……
風(fēng)聲不斷灌進耳朵里，衣袍里，女孩閉著眼睛打了一個噴嚏，感到有熱流從陰戶里漏了出來。
雙腿之下有懸空感，好像飄在空中。
能夠穿著衣服，身邊沒有人，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女孩睜開眼睛，一望無際的山脈和浩瀚無邊的草原映入眼幕，從高空俯瞰下去，它們看上去小得像是模型玩具，可以被她的手拿起來。剛才她還被困在床上，現(xiàn)在她像是化作了飛鳥，低頭觀賞這個沒有人類文明痕跡的自然世界。
陽光溫暖而耀眼，猛烈的狂風(fēng)吹擊她的臉頰，吹得黑袍鼓了起來，全身皮膚冰涼。
“啊，啊嚏！”
再這樣飛下去要感冒了。更難受的是——女孩根本不愿細(xì)想這件事——打噴嚏讓粘住陰唇的精塊被肌肉的縮張拉扯開來，于是拉哈布雷亞兩父子灌進陰道里面的精液沖開薄薄一層米白色精膜的束縛，先前被涼風(fēng)吹得發(fā)干凝結(jié)的精水再次流下大腿內(nèi)側(cè)。任何一個成年人，都不會喜歡這種比尿失禁更糟糕的感覺。
女孩舉起手，感覺著空氣里灼熱的以太粒子，虛空中有輕微的振動，像是一顆小鳥雀躍的心臟在跳動。
“啊嚏！不死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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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zé)岬臍饬髟谒终葡禄匦尚危鸺t色的身影在虛空中化為固體。若是有艾歐澤亞的召喚師在這里，肯定會對這野蠻的上古召喚魔法深感興趣。利用濃稠但縮小的身體和靈魂，女孩像是古代人孩童一樣，憑直覺就能施展出類似于請神的魔法。
不死鳥燃燒的翅膀出現(xiàn)了，女孩的臂彎扣住不死鳥的脖子，順勢對著身后一直揪住自己在飛翔的人影用出了肘擊和回旋踢。
“嗚哇！”
那藍色人影急忙飛開，他的臉頰和肚子被女孩的攻擊擦到了，立即出現(xiàn)一塊紅印�？上攵芸鞎兂沙掷m(xù)好些天的淤青。
現(xiàn)在，女孩抱住不死鳥的脖子懸空在綠色蒼茫大地上，和這個藍頭發(fā)，長翅膀的男孩對視。
“……埃里烏斯�！�
“對，我是埃里烏斯！”男孩用清脆的聲音應(yīng)道。
他雖然被打了兩下，卻好像不會記仇，滿臉天真地沖女孩微笑。
“我?guī)悖邕^時空，從廁所里，救出來�！彼e起手，好像擔(dān)心女孩不懂他的語言，又好像擔(dān)心自己的語言水平不過關(guān)，他比劃著解釋某些事情�！坝袎Ρ�，窗戶格子太小了，要用時空魔法才行！用潛能量嘗試了，屋子里的人不會發(fā)現(xiàn)！這里距離亞馬烏羅提五百星里！你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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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無言以對。難道她先前是被埃里烏斯帶著穿越時空，莫名其妙的遇上了發(fā)瘋的埃里克特翁尼亞斯和拉哈布雷亞，被折騰到床上，這都不知道是跑到哪個狂野宇宙去了……這一切，居然是為了把她從廁所里帶出來。
魔法師的確會利用空間魔法逃脫囚禁。這是基本操作。但只是通過地脈逃跑，絕不至于經(jīng)過另一個宇宙，沒見過有人會把基本操作搞得這么離譜的。
下體還在流出黏稠精水，大腿內(nèi)側(cè)因此發(fā)癢，不死鳥溫暖的羽毛讓精液不會半路凝固粘住皮膚，女孩明顯感覺到這些精水就這樣流進襪子里面。她拼命忍耐這種頭皮發(fā)麻的感覺。
冷靜，冷靜下來。對一只蠢鳥發(fā)火沒有用。
“你到底是哪來的，為什么要……幫助我？”女孩盯著他清澈的藍眼睛問道�！拔夷X子里有很多疑問，頭殼都快裂開了，這一切很奇怪，例如，拉哈布雷亞怎么會知道梅蒂恩的事情�！�
“噢，那個啊�！蹦泻⒌幕卮鹫f了跟沒說一樣。“你知道答案。”
“我要是知道答案就不用問你了！”
這是對她有什么誤解嗎。他確實是自來熟的模樣，會不會認(rèn)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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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dāng)然知道的，你只是暫時沒有去看清楚它�！卑＠餅跛刮⑿φf道�！坝钪胬锏纳`是真理編織的造物，天生就是知道萬物的真相的。”
“……說人話�！�
“這個該怎么說好，我不是人。”埃里烏斯皺了眉毛，眼神困惑。“呃，譬如說，你肯定知道的，‘人只有自己才會救自己’�！�
聽到這句話，女孩覺得腦殼隱隱作痛，好像真有什么答案和真理要從腦袋里蹦出來。
頭越來越痛，那段似乎能解答一切事物的信息還是在黑暗的腦海中溜走了。
“我需要細(xì)節(jié)，前因后果，來龍去脈謝謝�！迸⑷嗔巳嗵栄�。
“好啊。”藍發(fā)男孩雙手合十，身體前傾，又是天真無邪的笑臉�！拔医o你看我的記憶，你親自去看就明白了。”
他向女孩飛過來，女孩連忙舉起手防御。
“你不要又把我扔到什么人在發(fā)瘋的異時空和外星球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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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會，我只是要給你看記憶而已。我的記憶�！卑＠餅跛剐θ轄N爛看著她�！坝洃浭遣粫f謊的�！�
真的嗎？
女孩搞不懂古代魔法和潛能量魔法，她本能覺得一切都會說謊騙人，冒險者要是沒有這個想法，都是活不了一年的。
不過，這或許是某種以太學(xué)有關(guān)的知識理論。女孩根本不懂以太學(xué)，也不屑于學(xué)那種在她眼里毫無用處的理論知識。畢竟，難道說農(nóng)民要學(xué)習(xí)水動力學(xué)才懂得不讓莊稼枯死嗎。她認(rèn)為實際運用得好才重要，就像水動力學(xué)的研究者未必懂得讓麥田豐收。但她也不想在藍發(fā)男孩面前表現(xiàn)得無知。
她點了點頭。藍發(fā)男孩舉起手指，嘴唇微動，眼看就要做魔法吟唱，女孩立即高聲打斷他�！霸俚纫幌�！”
女孩這聲叫得很急，任何人處于她這樣的情況，都會叫得急躁。
精液已經(jīng)浸濕了她的襪子。鞋里面濕透了，很難受。
“我要先去洗澡�！�
小樹林青翠欲滴，這里的灰松鼠不懂得怕人，在樹梢上俯視黑袍女孩和藍發(fā)男孩，大湖的水面波光粼粼，倒映著女孩肩膀站有不死鳥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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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望向埃里烏斯。
“我需要回避嗎？”
“你要我就這樣洗澡嗎？”女孩難受得踮起一只腳。她可以脫光衣服跳進水里洗澡，在野外求生通常沒有好條件。但現(xiàn)在她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
“我想要浴室和新衣服，你會不會創(chuàng)造魔法？”
“我不會，你會�！�
女孩心想不是錯覺，這個鳥的說話方式像極了那種運氣好時會被城邦奉若上賓，運氣不好時會被暴君或暴民打死的瘋子。
轉(zhuǎn)念一想。她明白埃里烏斯為何這樣說。在這個時代，人類從嬰兒時期開始就能本能地創(chuàng)造實物。
“我是那種沒有魔法才能的人，你幫幫我可以嗎？”
“這樣啊。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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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烏斯很高興地蹦跳了兩下，雙手舉起來握拳�！拔乙矝]有創(chuàng)造魔法的才能！”
“……”
女孩無言以對，只好吩咐埃里烏斯撿石頭和樹枝做了篝火和木架，不死鳥像母雞一樣老實窩在火里。女孩提心吊膽的在湖邊走了一圈，一叢粉嫩花朵映入眼幕，終于讓她松了一大口氣。在肥皂出現(xiàn)之前，人們就用這種肥皂草清潔自己。這種草根部是最好用的，她立即連根拔出來三株，用石頭鑿碎做成綠色漿糊，拿黑袍下擺兜住，就這樣走進湖里洗澡了。
她用綠色草糊仔細(xì)洗干凈衣服和身上難堪的精塊，然后蹲在水里不肯出來，命令不死鳥叼著濕衣服到篝火上烘干。埃里烏斯不用吩咐，很自覺去林子里采摘了一堆無毒的蘑菇和樹莓。
那邊不死鳥努力憋出適到好處的火焰快速地將衣服烘干后，女孩才勉為其難走出湖水。
現(xiàn)在她穿好了衣服，感覺渾身干爽舒適多了。只是在吃了幾口健康綠色的晚飯以后，她的心情又急速變壞。
“你不能將我?guī)У接锌救獬缘牡胤絾幔空f起來，你應(yīng)該能把我?guī)У蕉驙柋铀埂?br />
埃里烏斯拼命搖頭。“不行的。那里在戒嚴(yán)，我馬上會被抓��！”
好吧，厄爾庇斯這種研究所大概很擅長對付創(chuàng)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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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能不能直接把我?guī)У轿磥�，就是，第七星歷的第一年？”
這只鳥甚至都能帶人穿越到另一個宇宙，這點小事應(yīng)該不放在眼里。
“去不了，因果已經(jīng)寫好了，你回不去的�！�
“你給我試一下！一只鳥不要神神叨叨的！”
埃里烏斯害怕得躲開女孩怒火中燒的視線，“肯定會失敗。到那個時候，我們就會分開�！彼p手放在胸前，抬起發(fā)亮的藍眼睛仰望女孩。“我的記憶，你要看嗎？你可以看了那些事情以后再做決定�！�
“你千萬別再把我?guī)У狡渌钪妗?br />
“不會，你通過我的眼睛來看吧，就像，一直以來的那樣�！�
雖然不知道他在胡說什么“一直以來”，女孩還是點了點頭，順手把一顆酸甜的樹莓扔到嘴里化解些許緊張感。埃里烏斯得到她的許可，像是要給家長看優(yōu)秀成績單的小孩一樣甜甜地笑了，他舉起手，做出宛如東方宮廷舞蹈的動作，撥弄無形的魔弦，并非是以太，沒有彩色的光亮出現(xiàn)，女孩只是直覺感受到身旁有魔法在編織形成。
她看見眼前的篝火，低頭啄著地上蘑菇的不死鳥，像是指揮樂團一樣動作的藍發(fā)男孩都在褪色，樹林和大湖被白光籠罩，最后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純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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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純白色的畫幕中，漸漸地，開始有人影的輪廓出現(xiàn)。
在肉眼看清楚實實在在的景物之前，腦海里的思緒更快地把信息傳遞過來。女孩眼前出現(xiàn)了廣闊無垠的青空。她知道，準(zhǔn)確來說，是埃里烏斯知道，這里是研究所內(nèi)部特殊區(qū)域，被稱為”樂園”。整個空間寬闊而明亮，虛擬的天幕覆蓋其上，7天24小時都準(zhǔn)確地變化著最美麗的色彩。
現(xiàn)在計算機模擬的畫幕看上去是傍晚的天色，藍天漸漸暗沉，近乎墨藍色的云層如同一塊放在油燈旁邊的藍玻璃一般泛著金光。雖然肉眼看來這片天空浩瀚無垠，但埃里烏斯知道這不過是人工制造的景象。他不禁感到一絲局促和狹隘，盡管天空看上去如此廣闊美麗。
他明白，沒有翅膀的生物抬頭看真實的天空，是無法感受到這種狹小的束縛。但他卻擁有強大的雙翼，能自由翱翔于天際乃至天外的世界。埃里烏斯不確定，是因為他知曉這是虛假的天空，還是因為他有了飛行的能力，才會感到如此的局促感。
局促感令他逃離了巢穴，他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他還沒有到交媾的年齡。
他孤身一人飛升至天際，慢慢轉(zhuǎn)過身，鳥瞰下方的場景。
碧綠原野上，無數(shù)裸露的肉體糾纏在一起，埃里烏斯看見至少一百個青年模樣的自己赤條條或臥或坐在柔軟綠毯般的草叢里，挺動腰桿抽送胯下的生殖器，像飛舞的蝴蝶般扇動著蒼白的肩胛骨。跟他們搭配的近百個梅蒂恩也都長得一模一樣，她們長發(fā)披落在成熟的胴體上。有一部分梅蒂恩已經(jīng)抱著孕肚，坐在樹下歇息聊天。
樂園里的雌鳥和雄鳥，就像是一幅詭異但純真美麗的宗教畫，講述關(guān)于享樂，祥和和繁衍的故事。
埃里烏斯知道交媾和產(chǎn)卵是一種星球原創(chuàng)的生物生產(chǎn)活動。他們是拉哈布雷亞的造物，人類擁有特殊的智慧，能夠通過創(chuàng)造魔法來創(chuàng)造生物分子，編碼基因和蛋白質(zhì)，如果技術(shù)足夠高超，就能制造出像是梅蒂恩和埃里烏斯這樣復(fù)雜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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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對照概念水晶里的說明書，任何聰慧的學(xué)者都能創(chuàng)造他們。拉哈布雷亞是在創(chuàng)造生物這門科學(xué)上，公認(rèn)的最知識淵博的學(xué)者之一。盡管作為創(chuàng)造者，人類能通過改變基因和蛋白質(zhì)結(jié)構(gòu)不斷改良物種，但他們?nèi)匀粵Q定引入這個星球自身獨特的智慧，看行星是否愿意竭盡全力拯救它自己。
他悄悄地在角落飛，盡量躲藏起來。不一會，在草坡上眾多交合的白花花肉體之間，走出來一個高瘦的白發(fā)男人。
白發(fā)男人雙手捧著一顆蛋，快步進入西側(cè)的金屬門。埃里烏斯連忙跟了進去，他腳不沾地，只是謹(jǐn)慎地飛著，沒有驚動地板上的枯葉，穿過門扉和雪白的走廊后，白發(fā)男人進入了實驗室，埃里烏斯躲在實驗室門口，隔著走廊的玻璃觀察室內(nèi)。
男人在背對著門敲打鍵盤，那顆青藍色的蛋靜靜地放在透明的大型容器里。白色的機器在角落發(fā)出滴答聲。埃里烏斯剛降落地面，看見男人拿起了手機。
“拉哈布雷亞，你現(xiàn)在有空過來嗎，這里有一顆蛋，我認(rèn)為你應(yīng)該看看�！�
埃里烏斯連忙躲起來，蹲在走廊外面。
傳送魔法的嗡鳴聲響起，幸好拉哈布雷亞直接出現(xiàn)在實驗室內(nèi)。
“這是，能力足夠用的武器已經(jīng)出來了嗎？是新型梅蒂恩還是……”拉哈布雷亞問道。
“看來你忙得忘事了，三天前我們調(diào)整所有胚胎的編碼之后，我們現(xiàn)在只會有埃里烏斯幼崽�！卑装l(fā)男子解釋說，“既然是卵生，我們不需要太多梅蒂恩，雄性可以撫養(yǎng)幼崽。日后將埃里烏斯放飛到宇宙，或許還會損耗掉相當(dāng)?shù)臄?shù)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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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哈布雷亞點了點頭，“我想起來了。”
“這是梅蒂恩r－123f生下的埃里烏斯，他的表現(xiàn)數(shù)值很好，很有可能成為拯救我們宇宙的英雄。這只是第二批卵，按照這個勢頭，我們很快就會有很多英雄�！卑咨凶友壑新舆^自豪的笑意。
拉哈布雷亞將手放在玻璃罩上，“希望他們能保護這顆行星一萬年，兩萬年的安穩(wěn)�！彼沉搜郯装l(fā)男子立即變得微妙的眼神，冷漠道：“這已經(jīng)是很低的要求了。從星球的歷史來看，區(qū)區(qū)一兩萬年不過是滄海一粟。”
“他還只是一顆蛋，你總是太過嚴(yán)苛�！卑装l(fā)男子不贊同地說。
拉哈布雷亞敏銳地捕捉到他話中壓抑的情緒，直白指出他的暗示，“你是在說關(guān)于那個女孩的事情�！�
“埃里烏斯和梅蒂恩究竟算不算生命，這個問題所里存在爭議�！备粻柺仓Z說，“梅蒂恩完全接受了赫爾墨斯的命令，無論過多少年她都只會按照赫爾墨斯的想法行事。她只是赫爾墨斯意識的延伸，像是被指令運行的機器，永遠(yuǎn)不會有自己的想法和欲望。我們分析了她的大腦，發(fā)現(xiàn)赫爾墨斯封閉了她的理性，讓她容易固執(zhí)地沉浸在情緒中——或許她只是復(fù)制了赫爾墨斯的心理狀況吧。因此她容易偏執(zhí)，走極端，即使她有通天之能，她也不會去考慮創(chuàng)造和改良任何事物，或至少讓自己過得好一些，在智性上她生來就沒有進步空間�！�
“依照這個天才般的設(shè)計，我們創(chuàng)造了埃里烏斯。就像不快樂的梅蒂恩會想要毀滅一切，根據(jù)埃里烏斯的大腦構(gòu)造，只要感受到希望和快樂，他就會愛護這個宇宙的一切事物，想要保護它們。他永遠(yuǎn)都會感到幸福，只要宇宙萬物存在并繁衍。”
“但是，那個女孩并不是我們的創(chuàng)造物，而是真正的人類。”
白發(fā)青年抿住嘴唇，嚴(yán)厲看著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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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擔(dān)心她變得太討厭你，她會隨著時間增加智性，早晚會掌握擁有逃離我們的本事�！崩祭讈喌哪抗獾舆^男人冰冷得像藍玻璃的眼睛�！拔覀兊牟顒e在于，你會特別高看她�！�
“以你的年紀(jì)，你會小看她，像老人小瞧嬰兒。而我崇拜她就像崇拜英雄。我們都可能對她有偏頗的看法。”白發(fā)男子用客觀的口吻說這句話，顯然是為了結(jié)束話題。
對話到此結(jié)束，因為拉哈布雷亞望向?qū)嶒炇业拈T，埃里烏斯已經(jīng)走了出來，藍發(fā)男孩站在門前。拉哈布雷亞看向他，神情平靜等待他開口說話。
白發(fā)男子也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他們早知道埃里烏斯躲在走廊外面。
埃里烏斯看著他們的臉，他想起來的，卻是一個白發(fā)白膚，臉上有鱗片，長著犄角的女孩子。那個女孩比他見過的任何人相比都嬌小，她曾經(jīng)在白發(fā)男子身下惡狠狠地看著窗外的埃里烏斯，發(fā)亮的雙色眼睛像致命的貓科野獸。
埃里烏斯神色不由得很憂慮，他開口對這兩個人說出一長串話，出生以來，他第一次說這么多話。
“你們很重視的那個女孩，我見過，她很可愛。就像宇宙中一切那樣可愛。你們很愛她，害怕失去她，就像我害怕失去這個宇宙。但是，你們又說只期望我保護一萬年，兩萬年宇宙的安穩(wěn)。那么在一萬年，兩萬年之后怎么辦？我們的靈魂都是宇宙之內(nèi)，在行星里循環(huán)……但萬物有生息，早晚有一天宇宙也會滅亡吧。宇宙被消滅了，我們的靈魂不也就沒了嗎？你們會痛苦，我也會痛苦，難道大家的結(jié)局，都只會是痛苦？”
說著，埃里烏斯看上去要哭了，眼眶發(fā)紅。
白發(fā)男人看著埃里烏斯難過的臉，走上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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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得太遠(yuǎn)了，我們無法預(yù)想那么久遠(yuǎn)之后的未來，就像嬰兒無法計劃安排自己的老年�！�
白發(fā)男人若有所思地說�！叭绻且诂F(xiàn)在給出一個說法，我會說，我們已經(jīng)知道當(dāng)人們了解何為工具之后，人類開始使用工具，在這不久后，甚至人類變成了工具……我們像工具一樣專精于少數(shù)領(lǐng)域，為群體服務(wù)。然后呢，人類開始理解一部分的行星的構(gòu)造，今時今日我們已經(jīng)能夠設(shè)計衛(wèi)星。毫無疑問，在可以預(yù)見的未來，我們會繼續(xù)學(xué)會如何設(shè)計行星，乃至恒星。再以創(chuàng)造魔法將它們造出來。至少，今天沒有人會認(rèn)為一旦這顆星球毀滅，我們會徹底滅亡。”
拉哈布雷亞哼了一聲�！皝喴撂菇^不會先于其它行星滅亡。”
白發(fā)男子沒有理會他�！啊�(dāng)最可怕的事情發(fā)生，我們還是能夠在宇宙中找到其它棲身之處。這是目前的科學(xué)水平就可以做到的事情。在原始的世界里，當(dāng)人們還沒有足夠的聰明才智，人們以為一個山洞，一個山谷的崩塌，就是世界的毀滅。這種想法在現(xiàn)在看來很幼稚。在未來，或許我們認(rèn)為宇宙毀滅之后，我們就徹底消失的這種想法，也會是非常的幼稚�！�
埃里烏斯睜大眼睛，帶著淚水的臉浮現(xiàn)出希望的光亮。
“我們?nèi)蘸竽軌虬徇w到別的宇宙嗎？”他聲調(diào)開始顫抖�！盎蛟S，我們能夠用創(chuàng)造魔法來創(chuàng)造宇宙�！�
“或許有一天，我們甚至?xí)兂捎钪�。很有可能�?dāng)我們真正窮盡宇宙里所有的知識，完全掌握了宇宙的奧秘，我們就能創(chuàng)造出新的宇宙。無論如何，即便真的面臨終結(jié)，只要我們努力過，至少能問心無愧�！�
埃里烏斯已經(jīng)沉浸在希望里，雙眼放光。
“那種未來真的存在嗎？我們能夠俯瞰比這個宇宙更廣闊的世界，就像小鳥俯瞰山谷之外的原野和丘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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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們掌握了一切知識，就能找到答案了。幸好我們擁有無盡的生命，豐富的以太給我們?nèi)∮脕硎褂脛?chuàng)造魔法，如果以太不足，我們面前擺放著潛能量的領(lǐng)域�！卑装l(fā)男子語調(diào)沉穩(wěn)，目光平靜，毫無憂慮和懷疑。
“那我們會永遠(yuǎn)幸福嗎？”
這次，男人沒有回答。
埃里烏斯低頭看自己的雙腿，他的雙腿是覆蓋藍鱗片的鳥爪，和梅蒂恩一樣。他是從梅蒂恩身上被創(chuàng)造出來的，梅蒂恩們是他的起源，也是他注定的配偶。
“如果巢穴里那個梅蒂恩也感到幸福就好了。”他捂住火熱跳動的胸膛，喃喃自語�！八绻軌蜷_心起來，肯定就不會天天想著要毀滅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