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chapter6莊文君很少回老宅吃飯了,父母親總是圍繞著離婚的話題,莊文君不煩其擾,可是祖母親自來電,莊文君怎么說也要回去的。
祖母九十多歲了,身子硬朗,比他祖父身體健康多了。
本來祖父走的時候,祖母身體幾乎支撐不下去,等到眾人一散,叫來阿姨做了個四菜三湯,一股腦都喝完了。
本來莊文君不解,后來長大了,才發(fā)現(xiàn)那個時候祖母的好日子才算是真正開始。
所以說,婚姻啊……莊文君叫來司機,估計又是一大家子好一陣勸酒,他不敢言,只能乖乖喝下。
他預(yù)設(shè)著到了老宅的各種情況,看向窗外,一個不起眼的人影一閃而過。
莊文君起身后看,司機師傅隨著降低車速,他看了一會兒才能確認,穿這一身白色長裙的真的是文榆。
“停車。
”車子安全緩慢地停在路邊,莊文君開門下車,文榆似乎在打車,時不時看看手機,左顧右看之時兩個人視線交匯。
他怎么也在這兒?“你在這里,等車?”莊文君看看天氣,似乎有下雨的趨勢,“要去哪里,我讓司機送你過去。
”莊文君今天穿的休閑,也像個尋常人家的長子,他的頭發(fā)今天沒有打理,氣勢收斂了許多。
雖然不熟,但是文榆真的需要幫忙,一個人被上一個司機丟在這里,天馬上要下雨,今天真是倒霉。
要不是邢惟連打三個電話給她,擺脫她來驗收一棟房子,她才不來這么偏的地方呢!司機看著她不懂事,繞了半天路,文榆和司機對峙,跑下了車。
現(xiàn)在真是前不挨村,后不著店。
“好啊好��!”莊文君此刻真是救世主的存在,他本來可以視而不見她,但是,他還是停下車了。
好人,大好人。
如果之前還有一點芥蒂的話,現(xiàn)在是一點都沒有了,他真是個大大的好人!順利上了車,文榆踏實多了。
車里淡淡一股木質(zhì)清香,估計是某種車載熏香吧。
果然不一樣。
了不起的豪車。
這輩子第一次坐這么牛掰的車,文榆還是有點激動的。
莊文君打開一點車窗,“你要去哪里?”“湖瀾山莊。
”文榆記上安全帶,抬眼看到莊文君錯愕的表情,她看向司機,司機也有點不可置信。
“沒有這個地方嗎?”文榆打開地圖,想再次確認一下。
莊文君輕咳一聲,又是一副朗朗君子的面相。
“不是,有這個地方。
”他輕輕笑了,“那看來我們?nèi)サ氖峭粋地方。
”“哎?”文榆沒想到莊文君也是去這里,現(xiàn)在這幅打扮,應(yīng)該去見親人,估計是長輩。
文榆聽過一嘴他爺爺奶奶的事跡,只知道他們已經(jīng)不過問公司的事情了,但沒想到是住在這里。
邢惟是不是耍著她玩啊。
湖瀾山莊倒是算不上特別高級的別墅,但是也十分有名,上世紀獨一無二的存在。
現(xiàn)在幾乎沒有年輕人住在這里了,大部分都是中老年人,圖個清靜。
兩人不再說話,沒過多久,景色變化文榆就到了湖瀾山莊。
“哇。
”好大的門匾。
“我就在這里下,”文榆在門口就下車,“謝謝啦……”其實這個時候文榆都不知道怎么稱呼莊文君,稍微一頓,她還是恭恭敬敬喊他一聲,“謝謝啦莊先生。
”“客氣了,走的時候也可以讓司機送你,這邊不好打車。
”莊文君坐在里面的位置,兩個人都微微低著頭,文榆點點頭。
司機師傅遞出自己的名片,“文小姐您好,這是我的名片。
”文榆不記得在車上他們提到了她的名字,但是司機卻知道。
司機不是普通人。
文榆一下車就看到了接她看房的人,一個一身西裝的男人,看著三十歲上下。
“您好,文小姐是嗎?”“是的,您是趙先生?”“對。
”看房的經(jīng)理很客氣,借了小區(qū)的車帶她去看。
“邢總暫時看好的是這一棟和最里面那棟,我先帶您看這里。
”一路上文榆都沒特別真實的看法,像進出別人的小區(qū)一樣,過一道門就要刷臉要么刷卡,要不然真的進不去。
果然還是老錢家族。
邢惟家果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家底還是厚實,看來是真的要回國了。
邢惟在電話里還在裝氣泡音,問他什么他都不認真回答。
但是這房子應(yīng)該是要給他父母安排,但是托她來看房,她真的什么都不懂,只能每一個點都問,做好拍照,做筆記。
幸好趙經(jīng)理沒有表現(xiàn)出來不耐煩,文榆磕磕絆絆地把每棟房子優(yōu)缺點都記錄下來,等著回去和邢惟復(fù)述。
離開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文榆最后又去靠近湖的那棟看了一遍,覺得這棟房子視野蠻好,尤其是二三樓的臥室,只可惜沒有電梯,可能要后面再裝一個了。
“謝謝啊趙經(jīng)理。
”文榆背起來了包,天氣不定,現(xiàn)在正陰陰下著小雨,趙經(jīng)理送文榆到小區(qū)門口,把門卡還給門衛(wèi),兩人道別。
到底要不要給司機打電話呢?要不還是先嘗試打車吧,價格高一些也沒問題,反正邢惟報銷。
離開文榆的視線,趙海成松了松領(lǐng)口,打出電話:“喂,邢總您好。
”沒有司機過來。
文榆今天走路步數(shù)簡直要超標,正蹲在路邊嘆氣,一輛黑色的車突然出現(xiàn)在視線里。
哎?那不是莊文君的車嗎?果然,車里從里面開出來,停到她面前。
司機立刻拿傘下車,“文小姐,莊總那邊事情辦完了,正好送您一道吧。
”文榆喜出望外,連連道謝。
上車后,車子掉頭又向小區(qū)內(nèi)走去,司機表示:“莊總聽說您先出來了,先讓我來接您,我們接上莊總就出發(fā)。
”“好。
”文榆自然是沒什么不愿意的,她在車上安靜一會兒,問道:“莊先生今天是家宴?”不知道自己的問題是不是不合適,反正是問出來了。
司機是個方臉的大叔,看著忠厚老實,他老實巴交笑道:“是啊,老太太想他了,莊總自然要回去。
”這樣說來,看來這場家宴似乎莊文君不是那么想?yún)⒓影 ?br />
“莊總怎么知道我到門口了?”難不成在保安室他也有人脈?司機師傅嘿嘿一笑,“這我就不知道了,莊總發(fā)短信讓我去接您。
”文榆自然不覺得在莊文君心里自己有多么重要,可是她的行蹤他竟然都知曉,這簡直太神了,如果再想想,這樣的行為還有些可怕。
莊文君是這樣的人嘛?文榆拿捏不準。
“莊先生平時家宴都離席這么早嗎?”文榆三句話句句不離莊文君,司機不僅回答,而且回答地很具體,毫不敷衍。
司機敬重一個陌生女人,文榆不覺得這是件好事。
會不會是因為那條短信引起的謠言。
莊文君選人用人不會這么隨便。
另一邊司機對答如流,“周末的話莊先生會在這里住一晚,工作日的話大概十點回市區(qū)。
”晚上十點回去,而今天是周三,現(xiàn)在是下午五點。
一般來說是吃晚飯的時間,莊文君說這個時候要走,又對她的行蹤格外關(guān)注,這——是個圈套。
“師傅,停車,往回走!”文榆竟然大喊了出來,她的心亂跳,沒想到在這里還能被人擺了一道,她害怕所想的是真的,顧不上什么禮節(jié)。
司機也莫名其妙,指向路邊,“我們……到了,就是這里。
”文榆看向窗外,莊文君正背對著她,和屋里的人爭吵,身后出現(xiàn)的車讓莊文君疑惑,司機不知道什么時候跑出去了,打電話也沒人接。
幸好,他來了,莊文君放棄了和他們爭吵的念頭,可就是現(xiàn)在,車窗緩緩落下,文榆驚慌的臉暴露在眾人面前。
女人一陣驚呼。
“文君!你竟然把她帶到家里來!你讓奶奶的臉往哪里放!”“文君你……這是真的嗎?”一對夫妻走出來,和莊文君相似的面貌,是他的父母。
而跟在他父母身后出來的,是一身羊絨大衣的明媚。
“爸,媽,我就說了,他早就愛上別的女人,現(xiàn)在大家都相信了吧。
”文榆:……文榆敢說,她是現(xiàn)場最無辜的一個。
本來以為司機室?guī)蛢�,沒成想司機更是摸不著頭腦,他抱歉地對文榆鞠躬,外面的人更是要拉開車門把文榆從車里拽出來。
“今天我們就好好談?wù)�,把她拉出來�?br />
”明媚沖出來,轉(zhuǎn)眼間就到了窗前,莊文君攔住她,給司機打了個顏色,他立馬上車啟動。
明媚拉著車門,死死地,不讓走,司機試探性地一用力,明媚竟然還不松手,眼看著就要被車帶走!“啊——”明媚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司機也趕緊踩剎車,文榆怕出什么事,也下車。
明媚側(cè)躺著摔在地上,剛下過雨,地上濕透了,天空中還透著毛毛雨。
明媚一身包裹身形的衣服讓她很是不堪,但她管不了那么多,忍著傷痛,從地上爬起來,頃刻間就要抓住文榆的手腕。
電光火石間,莊文君把文榆攔在身后。
“我勸你不要放肆!”莊文君真的動怒,明媚也沒有見過他現(xiàn)在的樣子,明明她還什么都沒有做,就已經(jīng)把她視為洪水猛獸了。
他們可是做了十多年的夫妻啊……明媚動人的眸子里噙滿了淚水,她狠狠地忍著不讓它落下。
“你就那么喜歡她嗎,那我呢,那我呢……”莊文君余怒未銷,依舊是一副護犢子的樣子把文榆護在身后。
文榆嚇到了,她沒有想到莊文君發(fā)這么大的脾氣,現(xiàn)在仍然感覺手腳發(fā)麻。
莊文君和明媚拉開戰(zhàn)線,這個時候才注意到文榆,她眼睛里表露著恐慌、戰(zhàn)栗,她一個完全無辜的人被卷進來,還看到了他發(fā)怒的樣子,莊文君覺得自己真是可笑。
幾十年如一日控制情緒,沒想到今天就爆發(fā)了。
“我是不是嚇到你了?”莊文君只好換上溫柔的腔調(diào),嘗試安撫受驚的小鹿。
小鹿在隱隱戰(zhàn)栗,但還是強裝鎮(zhèn)靜,回了他個微笑,“我沒事的。
”莊文君點頭,“你先上車。
”不容置疑的口氣,文榆按照他說的做。
關(guān)上車門,文榆只漏出小小的縫隙看著外面,這個視線只能看到他的下半張臉,沒有眼神交流,莊文君的下半張臉異常冷血,那是只屬于上位者的不怒自威。
“我再重申一次,她和我離婚這件事沒有人任何的關(guān)系,她今天到這里也只是巧合,我希望在場各位不要以謠傳謠。
”“我不喜歡和我的親人、朋友——”中間有一個明顯的停頓,莊文君拉的很長,他環(huán)視了一圈,確定讓每一個人都看到了他的不滿,“對薄公堂。
”四個字,擲地有聲。
再無嬉笑吵鬧之聲。
莊文君接著說:“至于你,我的耐心已經(jīng)到上限,那套房子我也會收回來。
”“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要不然,我不確定我看到的你是不是活著的。
”文榆霎時間心驚肉跳,久久不能平復(fù),外面的人也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他們都知道,莊文君并沒有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