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文榆搬了新家,拿著手里的一點稿費,首先是換了個安全的小區(qū),終于擺脫了城中村,文榆是高興的。
本來在選擇房子的時候是文榆想的是換一個一室一廳的公寓,自從邢惟搬走了一周,她自己一個人也不用再考慮合租。
可是這家伙居然還提出要和她合租。
“不是,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嗎?”文榆對著空白的合同發(fā)愣,電話那頭,邢惟一副不要臉的樣子,“那又怎么樣啊,我還是喜歡和你合租啊。
”文榆擔(dān)心他是隨口一說,但是多問幾句發(fā)現(xiàn)他真的是這樣想的。
于是兩個人又雙雙搬進了兩室一廳的房子,價格比之前看那套高了一倍,小區(qū)的地段也比之前好。
新校區(qū)離邢惟工作的地方很近,文榆還在上學(xué),和學(xué)校提了申請,申請住在校外,一邊兼職一邊打工。
兩個人經(jīng)常見首不見尾。
邢惟時常早出晚歸,一周兩個人都說不上幾句話。
可是他的朋友圈在更新,時不時發(fā)一些和朋友在酒吧的合照,其中還有他女朋友的身影。
文榆有時候特別好奇,她仔細(xì)扒拉圖片,細(xì)節(jié)方法這個人還是這么精致,邢惟很少提她,但從衣著打扮來看,明媚出身很好,體態(tài)、笑容都自然得體。
文榆隱隱有種感覺,朋友說到底只是朋友,總有一天分道揚鑣,在那之前,文榆打算多存些錢她還是照常更新公眾號,那位神秘的橙汁兒也總是在深夜點贊留言文榆大多一點睡覺,這么些的時間,他們僅僅有一個多小時的聊天時間。
橙汁兒很忙,越來越忙,他告訴文榆自己換了崗位。
文榆問什么崗位,橙汁兒想了半天,說是銷售,半天都要和客戶打交道。
確實如此,莊文君一天能說好多話,走親訪友,和難纏的客戶談項目。
他拿不到優(yōu)質(zhì)客源,只好去翻過往取消合作的客戶,他每天都在打電話,說無數(shù)的話,明明是個朝內(nèi)索取的人,這個時候卻需要他不停地組合方案,鉆研字眼,陪吃飯陪喝酒。
如此這般持續(xù)了半年,莊文君嗓子啞得不像樣子,一度到失聲,爺爺奶奶來看過他幾次,勸他多休息,接著從二哥的手里拿出來兩條精密電子的生產(chǎn)線路,分給了他。
文榆反饋給的很滿:哇,苦肉計不錯嘛!橙汁兒殿下:呵呵,你聰明。
文榆這個時候已經(jīng)非常識時務(wù),她給暴打橙汁兒的備注改成了橙汁兒殿下。
在她的想象里,橙汁兒殿下大概是很健康的人,喝飲料都喝橙汁兒的那種。
麻辣兔頭:橙汁兒,你喜歡喝酒嗎?橙汁兒殿下:不喜歡。
不喜歡喝酒還天天喝這么多,其實是因為橙汁兒殿下喝多了耍起了酒瘋,發(fā)了幾條語音,文榆點開來聽,聲音聽起來是年輕人,有點好玩。
殿下喝醉了,卻十分傲慢,橙汁兒平時一幅謙謙君子,喝醉酒了,漏了幾分本尊的樣子。
橙汁兒殿下:“喂,發(fā)個語音聽聽。
”當(dāng)時文榆正在碼字,劇情不能中斷,拿起手機也就隨便回了句,“沒空,在碼字。
”隨后加了個哭哭的表情包。
殿下不滿意,談了幾條語音通話,文榆沒接。
放下看了幾眼,她不說話。
殿下可是大客戶,客戶肯定要服務(wù)好,但是今天的任務(wù)沒完成她肯定就要通宵了。
文榆道:“我真的沒時間,你自己玩會兒吧,我明天給你唱首歌。
”殿下消停了幾秒,開始瘋狂發(fā)語音消息:“不管。
”殿下十分傲嬌,身邊人都要隨叫隨到,文榆不禁覺得這真是個少爺脾氣,白天在別人那里吃癟,晚上倒是和自己撒潑打滾。
“我不管,兔子,你給我唱歌兒。
”一個飽嗝說著打了出來,文榆覺得有趣,平時里端著的大哥也能撒潑。
“兔子……”兩個字的語音硬生生說了五秒。
“小兔子?”橙汁兒尾音上揚,似乎在尋找她,尋找無果,似乎有些可憐的哭腔,“兔子小姐……”意識已經(jīng)開始昏昏沉沉,他輕聲喊道兔子小姐。
文榆聽了三遍這條語音,心中始終有一塊地方癢癢的。
她抓啊抓啊抓,卻支模到了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
她的心臟,在以極快的心率跳動。
文榆捂住眼睛,心想:自己不會是夜熬穿了,心悸呢吧……橙汁兒還是鍥而不舍地彈語音連線,文榆靜悄悄地看著手機屏幕亮起然后暗下去,彈到第三個的時候,鬼使神差,文榆接聽了電話。
連線之后,兩方竟然都滅有說話。
莊文君有些不敢相信地揉眼睛,看看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對方竟然真的接了電話。
莊文君酒醒了一半,抹了兩把臉,瞪著屏幕。
時間滴滴答答,莊文君住在別墅里已經(jīng)很久了,獨棟的大別墅,上下六層,空空蕩蕩的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
他不留人住宿,也不告訴朋友自己住在那里,大多人都知道他在市區(qū)的大平層,他招待客人也都是去那里,但是如果他想要一個人的時候,他一定會來這里。
酒沒醒,腦袋飄飄忽忽,莊文君甚至覺得自己在夢里,可是卻又這么真實。
“喂?”莊文君試著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卻發(fā)現(xiàn)喉嚨難受地很,他忍不住咳嗽,卻擔(dān)心聲音太大嚇到網(wǎng)線對面的人。
他忍下心里的不安,只擔(dān)心自己的嗓音太過于恐怖。
“喂?”等待之余,這個小小的黑盒子里傳出來了聲音,是個精巧的女生。
莊文君咳嗽一聲,坐了起來,他也回答:“喂?”文榆覺得好笑兩個人對著手機喂喂起來。
莊文君被她的笑聲吸引,也同時他也笑出來,兩個人又開始無緣無故笑起來。
“兔頭?”莊文君突如其來喊了她。
“哎?”文榆看他不說話開始噼里啪啊地碼字,聲音清脆而悅耳。
“你不是說要給我唱歌的嗎?”莊文君躺在床上,心情越發(fā)平靜。
文榆可不記得自己說過這話,好像是莊文君說過的吧。
s“你是不是醉了,這話我可沒說過。
”對方喝了酒,少年音占了上乘。
“兔頭,你別耍賴。
”“我從不耍賴。
”噼里啪啦的碼字聲音中,突然一陣尖銳的關(guān)門聲響起,打破了平靜。
碼字聲音只停了一瞬間,又窸窸窣窣想起來,但似乎把手機拿遠了些。
“你那邊怎么了?”“沒怎么,估計是我的合租室友回來了。
”文榆還能聽得見,外面一陣翻找聲音,不知道邢惟在找什么。
最近他老是把女朋友帶回來,但是明小姐眼高于頂,倒也是不喜歡和自己說話,她們也就不說話。
但實話實說,明媚真是一等一的大美女。
邢惟這小子眼光沒的說。
屋子外一陣電話鈴聲,響了好久,才接。
明媚的手機鈴聲是一首英文歌,蠻好聽,但文榆記不起來是那首了,倒也沒放在心上。
莊文君也不說話了,文榆以為他睡著了,掛著電話也是花費流量,她悄咪咪叫了聲,“橙汁兒?”沒反應(yīng)。
睡著了。
“哎。
”正在準(zhǔn)備掛斷的時候,對方迷迷糊糊壞了話,“怎么了?”聽起來像是真睡著了。
“沒事,你睡吧,我掛電話了。
”“別。
”橙汁兒殿下斬釘截鐵地說。
文榆不明白,橙汁兒胃里翻滾地難受,迷迷糊糊總睡不好,“別掛,你打字吧,我聽著。
”“好吧”。
反正打賞的錢夠好久的花費了。
打字音響起,文榆沉浸在劇情中的時候,莊文君忽然哼起歌兒來:“beautiful
girl
all
over
the
worldi
uld
be
chasg
but
y
ti
would
be
wastedthey
got
noth
on
you
babynoth
on
you
baby”模糊的聲音,清亮的嗓音,這是文榆對這首歌的第一印象,也成為了她對莊文君最深刻的印象。
“這是什么歌?”“nothg
on
you”說完之后,莊文君陷入了夢境中。
文榆真正搜索起來這首歌,聽了幾遍好像也沒有莊文君唱的好聽。
真可惜,沒有錄下來。
就這樣,莊文君睡了過去,反而是他輕微的呼嚕聲陪伴著文榆,他睡得并不舒服,翻來覆去地轉(zhuǎn)身。
一次次轉(zhuǎn)身,文榆終于寫完了今天的稿子,檢查一些發(fā)了公眾號。
她起身去廁所,發(fā)覺門外還有聲音,打開門一看。
滿地的血。
鮮紅色的血,極具沖擊力的顏色,讓文榆想吐,緊接著是腥臭味的聲音,文榆干嘔了幾下,終于看到了在地板上的邢惟。
邢惟躺在地上,走近了才聞到還有很大的酒味兒。
明媚坐在旁邊的地上,竟然一動不動。
“怎么回事?!”文榆去探邢惟的脈搏,幸好,幸好還活著。
明媚愣愣道:“和別人打了一架。
”打了一架?“為什么不去醫(yī)院?”“他說不去。
”文榆真是氣笑了。
他說不去就不去,他一個醉成這樣的,哪有什么想法啊。
“去醫(yī)院!”文榆也顧不上,套了件外套就出去,兩個人抬上車之后,明媚說手機落在上面了要去拿,文榆就和師傅在等著她。
等了半天,師傅也怕這孩子四在車上,“姑娘啊,先去醫(yī)院吧,這么流血,會死人的。
”沒辦法,文榆就先去了醫(yī)院,她借邢惟的手機發(fā)給明媚定位,卻沒有等到她。
住院期間文榆一直沒有見過她,于是就只能自己墊錢,存了幾萬的錢,這一夜就花完了。
文榆沒有什么有錢的朋友,可邢惟真的不能見死不救,她想到了莊文君,可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好幾天了他都沒回信。
文榆真是累了。
湊不到錢,住不起醫(yī)院病房,交不起醫(yī)藥費。
文榆無法,她賣了公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