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想看你殺人(避雷一下攻受都在犯賤,受跳臉挑釁攻)
唐道晴在月色酒樓門口尿了晏世涼一車的過后,被囚在晏公館的半個月里,他很難在晏公館看見晏世涼。
唐道晴當(dāng)然知道晏世涼干什么去了。
錢、權(quán)、勢,無非也就這些,最壞不過是殺人。
晏世涼慣會殺人的,有時候尸體就丟江里,有時候拿回來喂他養(yǎng)的那些東西。
偶爾的,唐道晴會在夜里聽見殺人的聲音,還有晏世涼的笑聲,他總是笑,冷笑。他的下屬也笑,但那是奚落的哄笑。晏世涼一笑,他的鸚鵡也聽得見,那鳥在公館里也跟著尖刻地笑起來。午夜里浮騰著血的氣味,那些獸聞著腥味醒了,發(fā)出或低沉或高聳的嘶鳴,冷夜里各種聲音混在一起,分不清是人是獸還是鬼。唐道晴聽著,沒什么反應(yīng),只知道半夜里守在自己房門口的白色獵犬還在徘徊。
晏公館晚上熱鬧,白天安靜,冷冷清清的,寂靜無聲。那孔雀傲慢地在露臺上站著,白色的羽毛上沾著未洗凈的血,晏公館里連孔雀也喜歡看殺人么?
他不知道晏世涼在結(jié)交誰,只知道他殺了人。
晏世涼回來,時常一身浮血,西裝總是換。偌大個晏公館沒有客人,多的是豢養(yǎng)的獸。他身邊本該不缺人,女明星、男戲子、政客多的是巴結(jié)晏世涼的,但他不要人,更不要人進(jìn)他的公館。
唐道晴搞不懂晏世涼落魄的那幾年到底在干什么,晏世涼只字不提,只斜睨著一雙不愿與人為伍的眼睛。
今天晚上,唐道晴在晏公館里看見殺人了。他在自己房間的陽臺上看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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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世涼這次換了個位置,不在后院,在偏院,正巧就在唐道晴的房間底下。
晏世涼坐著,翹著腿居高臨下地瞇著眼看著跪在自己面前渾身是血卻還在求饒的人。他神色總是有些冰冷的輕慢,微微笑著,卻又感覺他不耐煩。他點(diǎn)了一支卷煙,橘紅色的火光在他指間忽明忽滅的,他腳邊趴伏著那只巨大的狼犬。
跪在晏世涼面前的人唐道晴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是誰,他們之間應(yīng)該打過照面,但唐道晴把他給忘記了。以前,他要應(yīng)付太多太多的人了。
那人跪著,一身是血,慌亂地四處張望著,眼睛向上一瞟,看見了站在陽臺上的唐道晴。忽然,這人聲嘶力竭地喊起來:“唐少爺救我!”
唐道晴聽著這聲音,還是想不起來是誰。
他只看見晏世涼一抬腿把那人的頭踩在地上,又回頭朝自己的方向望了一眼。晏世涼冷笑了一下,他朝杜凜勾了勾手。那不茍言笑地男人俯下身來,晏世涼對他耳語了幾句。
唐道晴看見杜凜走向了晏公館的大門,過了一會,他聽見有人站到他房間門口,把狗喚走了,接著,又敲了敲他的門。他知道是杜凜來了。
打開門,果不其然是他。杜凜站在門口,冷著臉說:“少爺請你下去。”
“好吧�!彼能不下去嗎?
唐道晴跟著杜凜走到了偏院,冷夜里,他看見了晏世涼,男人臉色依舊蒼白如紙,嘴角掛著笑,那陰郁的瀟灑,像一個鬼魅。他腳底下還踩著那囚徒的臉,厚重的鞋底漫不經(jīng)心地在人頭上碾了又碾�?匆娞频狼邕^來,晏世涼笑了笑說道:“要不是他剛剛出聲,我還不知道唐少爺那么喜歡看殺人。我請你下來好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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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道晴沒有回答晏世涼。他不喜歡看殺人,也不喜歡親自殺人,他覺得臟,他其實(shí)不喜歡血濺到身上的感覺,粘稠的液體,從溫到冷,由紅轉(zhuǎn)褐,他不喜歡,但他沒說出來。
唐道晴只朝晏世涼平靜地笑了一下。
“這小子剛剛喊你救他,你倆認(rèn)識?嗯?頭抬起來,和唐少爺打個招呼。”晏世涼說完,把腿從人頭上放下來,鞋尖狠狠往上一抬,挑起人那張滿是血污的臉。
四周有燈,雖不算明亮,但唐道晴也借此看清了那人的面貌。唐道晴仔細(xì)瞧了瞧,還是只覺得眼熟,卻想不起是誰,只覺得這人大概不重要,不然,也不會被就這樣肆無忌憚地殺了。
“不認(rèn)識。也許他只是剛好看見了我�!碧频狼绻训卣f道。
晏世涼看了看唐道晴,他不太信。他是個多疑的人,故作瀟灑的眼睛里倒映著幽暗的心。不認(rèn)識?不認(rèn)識怎么會被打得三魂少二魂之后,還能隔著那么遠(yuǎn)認(rèn)出站在陽臺上的唐道晴?
于是他說:“我今天累了,這個人唐少爺替我殺了吧。”
“唉我真不認(rèn)識。”唐道晴慢悠悠地說道:“哪有這樣隨便就殺了的?”
晏世涼沒說什么,只有些不耐煩地瞥了眼唐道晴,把手里的煙燙在了地上那人潰爛的傷口上,把人外翻的爛肉燒得焦黑,那人慘叫起來。唐道晴呢,他微微皺了皺眉。
晏世涼想,唐道晴總是這樣,一張清冷如玉的臉,風(fēng)度翩翩的,哪里像是在道上混的?但是,他知道的,即便不愿意,又有點(diǎn)抗拒和痛苦,但唐道晴狠的時候比誰都狠。不然唐家何德何能走到今天,就靠唐道晴那點(diǎn)禮數(shù)和風(fēng)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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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見過唐道晴殺人,他知道唐道晴不太殺人,但他偏要看看他是怎么殺的。
晏世涼喜歡看殺人。
他一直覺得,殺人是件值得一看的事情。有人殺得決絕,有人漫不經(jīng)心,有人淡漠,也有人猶豫,更有人不舍而痛心,血濺而淚滴。
晏世涼是看過的,在五年前,他躲在一條骯臟的煙花柳巷,逃難嘛他哪里都躲。
深夜里,隔著微弱的火,他窺見赤身裸體的妓女殺了自己的情人。
他知道那個女人,花名叫紅玉,殺人的那天,她從床上下來,火光把她的酮體照的微微發(fā)亮,他白皙的手上執(zhí)著把刀,兩腿間還掛著未干的精液。
紅玉殺人的時候,那刀是溫柔的、享受的,又是殘酷,鋒利的刀刃,戀戀不舍但又萬分決絕地在她情人的身體里流連。
肉體顫抖著停止了呼吸,鮮紅的血灑在女人的一絲不掛的身體上,像潑了紅的白玉。紅玉那夜里笑得撕心裂肺而又泣不成聲。
百轉(zhuǎn)千回,是決絕是不舍,是冷漠是猶疑,是有情是無義,不就在這一刀之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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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真好看。一個人的氣度就在他開槍的那一剎了。
但晏世涼知道自己哥哥是殺不了人的。
他記得自己哥哥殺人的樣子,他哥哥比他心善,握著槍的手顫抖著,遲遲扣不下去,他太善良也太好了,甚至不忍殺人。晏世涼看了,上去把他哥哥的槍奪過來。
他舉起來,一下,兩下那人身上被他打出幾個窟窿眼冒著血。他殺得狠,因?yàn)樗憛捘莻死人,就因方才他不死,自己哥哥才會如此為難。
“世涼,世涼你干什么,這事不該你來做�!标淌烂骰艁y地摁著他的肩膀,把槍搶回來。
而他只偏著頭,看著他哥哥說:“哥,你不敢的我來做,你不想殺的我來殺。哥,你別生氣,你聽我說,我看不得別人為難你不管死人活人。一看你為難我就怕我恨別人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不敢做的”
現(xiàn)在,他要看唐道晴殺人。他恨他,恨他拿自己逼他哥哥自戕。多可怕,那么多年過去了,可晏世涼還是不敢細(xì)想這件事。他不敢過問自己的哥哥的死,他害怕自己聽了會瘋的。
但是他要看看唐道晴殺人的樣子,他要知道,這個男人是用怎樣的一副神態(tài)生殺予奪的。
“唐少爺,我要你干你就干,哪來那么多廢話。幾天沒馴你你規(guī)矩都忘了,要我從教你怎么光著屁股撒尿的時候回憶起嗎?馴給你的你全忘了吧,要不現(xiàn)在就把褲子脫下來,讓大家看看,給你支個招,看你忘記怎么拿雞巴撒尿之后怎么用女批尿�!标淌罌稣f完,他手下的人又開始哄笑了。他喜歡大庭廣眾的侮辱唐道晴。晏世涼嘴快,講話總是刻意的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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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道晴瞇著眼,自知推脫不掉,這個人晏世涼今天是一定要他殺的。于是,唐道晴蹲下身,看了看那張被打得不承認(rèn)樣的臉,他總算是從這種七零八落的臉上認(rèn)出這人是誰了。
“何老板?”唐道晴問道。
“唉唐少爺�!边@位何老板發(fā)出一聲哭叫。
當(dāng)年晏世明死的時候,何老板也在。他和唐道晴一伙的。難怪晏世涼要逼著自己殺他。唐道晴看著何老板那張臉,知道他今天難逃一死。但是,他不想何老板白死了。他得給晏世涼添堵。誰也別想過安穩(wěn)的日子。
“何老板,你今日是躲不過了。你我兩家昔年里交情不淺,我和你也是舊識。你今天不死不行,但殺了你,又顯得我唐道晴無情,不講道義。不如”說著唐道晴從一旁抽了一把匕首出來丟到何老板面前接著道:“你自戕吧?這樣我也不費(fèi)事,你死的也還體面�!�
他丟給何老板的那把刀挺鋒利,一刀就能斃命。可比當(dāng)年晏世明用的要利索多了,晏世明用的那把可鈍,也不知道他最后是怎么自己刺進(jìn)心口里去的。不如說,擠進(jìn)去的?
何老板看了看面前的刀和唐道晴,他是個聰明人,心里明白唐道晴為什么忽然這么說話。他故意的,唐道晴做給晏世涼看的。本可以一槍結(jié)果了的,他偏要人自戕。就像晏世明。
“何老板會配合我的,是不是?”唐道晴微微笑著,他這么問了。
“好。”何老板當(dāng)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今天橫豎都是要死的,不如死前給晏世涼添堵。他氣不死晏世涼,但也能讓人今年都睡不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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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老板,你有個弟弟吧?你很愛他,是不是?”何老板沒有弟弟,唐道晴知道。他是故意這么問的。
“有�!焙卫习搴芘浜稀�
“你死了他怎么辦呢?”
“我只求唐少爺照顧一下他不要動他”
“那我要是不愿意呢?何老板,你弟弟可難得管教”
“唐少爺,我給您磕三個頭,我什么都愿意做,您別動我弟弟”
唐道晴垂著眼看著滿身是血的何老板。笑了一下。
何老板和他演這出戲給晏世涼看呢。他倒是回想起了當(dāng)年的晏世明。唐道晴覺得,那時候自己也真的狠得下心。晏家和唐家當(dāng)年是那樣好的關(guān)系,他卻一定要晏世明死。即便他不想,但他還是逼死了他。
道是無晴卻有晴。世事涼薄,風(fēng)云變化的,誰管今日是晴是雨,有情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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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唐道晴聽見一聲槍響,眼前就見了血。
何老板頭上挨了一槍,連喊都沒喊出來,倒在地上就死了。
唐道晴回頭,只看見幽幽燈火里晏世涼如狼一般鋒利的眼神。他知道,是晏世涼開的槍。這人終于終于看不下去了,一槍斃了何老板。
“怎么?你不敢看了嗎?晏世涼,你哥可沒死得那么容易”唐道晴微微瞇著眼,看著晏世涼仰著頭笑了:“他死前都還在和我談條件。他叫我發(fā)誓,叫我不要動你。他死得很慢”
晏世涼聽了,他沒說什么,他只沉默地走到了唐道晴身邊。陰陰冷冷的,臉色蒼白得可怕,他像凄冷的夜霧一般逼近了。
啪——
他拎著唐道晴的衣領(lǐng),用槍托狠狠打了唐道晴的頭。他沉默著,眼神冷得可怕,所有人都不敢說話,就看晏世涼用槍托猛擊著唐道晴。他殘忍地打著,脊骨、腰腹、心口鈍器敲在脆弱的骨上,晏世涼很有經(jīng)驗(yàn),他挑最讓人疼的地方打,只是痛,不會死,黏糊糊的血就往下淌。
冷夜里,唐道晴發(fā)出痛苦的叫聲。
終于,晏世涼停手了,他提著唐道晴的衣領(lǐng),拎兔子似的,把人不上不下地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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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道晴頭上都是血,順著他白皙的臉頰就往下淌。唐道晴瞇著眼,全身的骨都像被拆散了似的,疼得他直發(fā)抖。可這時候,唐道晴卻忽然開口說話了,他被打得疼,聲音都是虛的,卻又隱隱有些挑釁和譏嘲:
“晏世涼,我以前一直好奇你怎么從來不問問我晏世明是怎么死的?你敢問你的父親,但你不敢問你哥哥。今天我才知道了,原來你怕,怕得都不敢聽。”
唐道晴看著晏世涼蒼白的臉,他沒有錯過男人那如狼一般殘酷而鋒利的眼睛里一閃而過的倉惶與不安。唐道晴笑得更厲害了,他一笑,全身的骨和傷就開始疼,他說:“晏世涼,時至今日,你以為你無所顧忌但是,你還是有怕的東西�!�
“哈哈哈”晏世涼忽然笑了起來,他笑得太狠了,漂亮的眼睛微微瞇起,連手都在抖,甚至拽不住唐道晴,只一把將唐道晴摔在地上,砸得人全身的血骨都在疼。
接著,晏世涼忽然一腳踩上了唐道晴撕裂的傷口,他的鞋底在上面碾了又碾,是,他沒心情繼續(xù)辱人了,他只想讓唐道晴痛。
“我不會讓你死的�!标淌罌鲞在笑,但聲音是冷的,他彎下腰來,把重心都放在踩著唐道晴的那條腿上說:“我會讓你這輩子生不如死�!�
說著,晏世涼收斂了那陰沉的笑意,蹲下來,用沾著血的槍托拍了拍唐道晴糊滿了血的臉頰說:“或者,只要你說,你不要唐道寧了,換唐道寧來做我的狗,我就放過你,可你會嗎?唐道晴?你敢讓唐道寧落在我手上嗎?你是母狗,你說他落到我手上會是什么東西?他可不像你,你覺得他會瘋不?他會恨死你,就算他瘋了也還是恨你,他以前多愛你,之后就多恨你�!�
唐道晴聽著,一身白衣服上全是血。他沒力氣再和晏世涼吵,只是冷笑了一下,伸手拍開了晏世涼的手,有些輕慢地說:“滾你想都不要想”
我怎么會答應(yīng)呢?唐道晴看著晏世涼的眼睛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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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殺了你哥哥的人,我是你恐懼與倉皇的來源。只要我存在一天,你的恐懼與不安就不會消散。我怎么會死?你想都不要想。
忽然,唐道晴笑了,他說:“晏世涼,你現(xiàn)在的眼神真像一只負(fù)傷的孤狼,如此惶然。”
嘭——
晏世涼狠狠地放了一槍,卻只打在地上。他轉(zhuǎn)身離開了,黑色風(fēng)衣鋒利的衣擺隨著他轉(zhuǎn)身的動作劃出一個弧度。
杜凜跑過來看了看晏世涼。他發(fā)現(xiàn),晏世涼臉色慘白得不像話,喘不過氣似的,手一直在抖。
杜凜剛想開口說什么,晏世涼就打斷了他,他冷冰冰地說:“把我的馬鞭拿過來。”
“您要那個干什么?”
晏世涼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唐道晴,又看了看自己的那一干手下說:“都知道我馴狗有方,今晚我給大家開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