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單看如今的云喬和沈硯,只以為他們就是表面夫妻,并無絲毫情份,卻沒想到,他們,也有過這樣濃情蜜意的新婚燕爾。
“是嗎?倒真是賢惠�!彼捯粑⒊粒床怀鱿才�。
實則心里,卻打翻了醋壇子。
……
沒過多久,馬車停到沈府門前。
此時已是深夜,府上人早已歇下。
這一路倒是沒見什么人影。
一行人了到云喬院門前,蕭璟瞧著那落了鎖緊闔的門窗,知曉是防的自己,低眸嗤笑了聲。
沈硯的下人上前叩門。
“誰啊?”云喬身邊那小丫鬟問。
“少爺喝醉了酒,說是要找少奶奶,奴才特地將人送了來。少爺說,讓少奶奶熬碗醒酒湯伺候著。”下人應聲回道。
小丫鬟聞言也沒多想,趕忙去稟告云喬。
云喬半夢半醒中起身,隨意取了件寢衣穿上,匆匆系住腰間的衣帶,便趕忙扶著小丫鬟出去。
今日她有些不適,晚間是嬤嬤帶著孩子歇息。
自打想要同蕭璟斷了后,云喬就幾次三番地讓嬤嬤回去蕭璟那處。
可嬤嬤沒得蕭璟的吩咐,自是死活不肯。
云喬說不動她,到底也只能由著嬤嬤,只想著哪一日蕭璟定會將人召回去,也不用自己多加費心。
此刻嬤嬤正帶著云喬女兒在另一間臥房里睡著,臥室里只有云喬和小丫鬟兩人。
小丫鬟年歲小,覺多,眼下硬被喊醒后,困得眼皮子打架。
云喬見狀也是心疼,從小丫鬟手中接過燈籠,就吩咐她先去歇著。
交代小丫鬟道:“你去嬤嬤那處,一道看著小丫頭。”
待得小丫鬟進去嬤嬤房中闔上了門,才提燈走向院門口,親自前去開門。
一雙纖手柔荑握著門栓,寸寸拉開。
提著燈的她,也隨著房門一點點打開,落進了外頭的人眼里。
拍門的護衛(wèi)自知身份,不敢抬頭。
下人自然也是。
可清醒的蕭璟和爛醉的沈硯,卻都看著云喬。
提燈的女人青絲散在身后,柔軟和順。
月牙色的寢衣單薄清透,隱隱能瞧見幾分里頭桃紅色的肚兜。
那肚兜帶子交疊系在脖頸后,她提燈俯身時,半隱半現(xiàn)。
細的讓人一手都能握住的纖腰,被一根細帶松垮系著,瞧著就是剛從榻上下來的迷離模樣。
云喬本就濃艷的面龐,在蕭璟幾次的滋養(yǎng)疼愛下,更是春情艷艷。
那眼角眉梢的風情,都是蕭璟一點點浸染。
搖曳的身段,月光下不自覺輕晃的腰。
本就是姿色絕艷的美嬌娘,經(jīng)了一段時日的春情滋養(yǎng),眼下更是成了讓人瞧一眼就迷離的尤物。
青樓里的雛妓,風情太甚,缺了意趣兒。
如此良家婦人裝束,不經(jīng)意流露的風情,才最是勾人。
蕭璟和沈硯,在望向她時,目光都迷離了瞬。
而云喬,在開門那瞬,瞧見外頭的人,臉色也是微變。
她哪里想得到,沈硯和蕭璟,會一道在夜半,立在她院門外。
一個是她名正言順的夫君,一個是她暗中偷情的奸夫。
云喬心虛得緊,面色幾經(jīng)變換。
沈硯喝得醉醺醺,蕭璟意識卻是全然清醒。
自然瞧得出云喬神色的慌張。
晚風吹動檐下風鈴,將身著單薄寢衣的女子襯得窈窕動人。
那喝得醉醺醺的沈硯,迷離著眼,搖搖晃晃就要往云喬跟前去。
蕭璟見狀,目光冷寒,抬手就捏住了沈硯胳膊。
那力道極大,恨不能捏斷沈硯的肩胛骨,疼得沈硯醉意都去了幾分。
一旁蕭璟的護衛(wèi),也極有眼色的,拿劍鞘敲暈了沈硯的小廝。
小廝昏倒在地,沈硯被蕭璟控制著,云喬嚇了一跳,不知曉蕭璟意欲何為。
唯恐他在此處人場里,當著沈硯的面鬧出難堪來。
忙上前去,要先將沈硯扶進臥房。
“夫君,我扶你進去,怎么喝得這樣醉,明日,明日怕是又要頭疼了,我待會兒就給你熬一碗醒酒湯……”
云喬柔聲說著噓寒問暖的話,一副擔憂沈硯身子的做派。
蕭璟聽得額頭青筋直跳,手壓著沈硯肩頭,極為用力。
任憑云喬怎么拉,都拉不動沈硯。
沈硯醉意迷蒙,被蕭璟捏著他肩頭的疼意刺激的意識將要有幾分清醒。
云喬怕沈硯清醒意識到眼下情形的不對勁,再察覺出什么,慌亂中打了下蕭璟捏在沈硯肩頭的手。
“你作甚這樣用力,還不快放開。我家夫君體弱,經(jīng)不起你這力道�!�
她邊說,邊橫了蕭璟一眼。
美人嗔目,格外勾人。
可惜,卻是為著旁人安危。
蕭璟喉間溢出冷笑,松開了捏著沈硯的肩頭的手,
一旁的護衛(wèi)意識到蕭璟動怒,嚇得不敢動作。
云喬卻一無所知,還伸手扶著沈硯手臂。
抿唇同蕭璟道:“多謝公子送我夫君回來,夜半露重,我便不留您了,您請回罷�!�
她說著,便攙著醉酒的沈硯,往屋里走去。
蕭璟抿唇看向她,瞧她攙著沈硯踏上門前石階往內(nèi)室走去,目光更是冰寒可怖。
“云喬�!�
他連名帶姓的叫她。
云喬停了下步,回首看向他,目光疑惑。
是啊,她當然該疑惑啊,她扶著自己夫君回房,再是正常不過,他夜深時分,喚她閨名,也委實越矩。
這是沈硯醉得厲害,若是沈硯意識清醒,怕是云喬還有的是麻煩。
可蕭璟,卻不管這些。
他目光直直望著云喬,不想嚇到她,笑了下。
“云喬,他剛在花樓里睡了個妓女,你聞不到他身上脂粉味兒嗎?不嫌他臟嗎?”
他話音帶笑,明擺著給沈硯上眼藥。
蕭璟最擅長耍心機,說這話,是存心讓云喬惡心沈硯。
云喬聽到,面色微白,并未言語。
她當然聞的到沈硯身上的脂粉味,也知道他每回喝醉,都是花樓里。
捫心自問,她有沒有厭惡,嫌不嫌棄他臟呢。
當然是有的。
只是,她嫁他為妻,沒有資格嫌惡,便只能,把那些情緒一壓再壓。
夏日晚風拂面,云喬眼眶微酸。
蕭璟瞧著她委屈的樣子,低嘆了聲。
緩步走近她道:“別讓他進你房中,把他扔出去,好不好?你放心,他醉得厲害,小廝也被我的人打暈了,你就是悄無聲息的,一刀抹了他脖子,也沒有人知道�!�
他話音里,帶著蠱惑,帶著魔力。
云喬意識混亂了瞬,轉(zhuǎn)念,又被那具林家小姐的死尸驚醒。
她面色泛白,扶著沈硯后退,想要避開蕭璟。
微微垂下視線,搖頭苦笑了聲。
“公子說笑了,他是我夫婿,無論因何酒醉,我都該照料的,不是嗎?”
話落,重又扶著沈硯進門。
那沈硯的手,酒醉中,攬上了云喬的腰,人被云喬半攙半扶著,爛醉如泥。
短短幾步路,很快就踏進了門檻。
沈硯走路搖晃,撞上了房門。
吱呀闔上的木門,將內(nèi)里的云喬沈硯夫妻,同外頭院落里立著的蕭璟隔成兩個世界。
房間內(nèi),沈硯被云喬拖著往內(nèi)室的榻上走去。
房間外,蕭璟臉色陰沉如水,冰寒瘆人,
沈硯畢竟是成年男子,身子再病弱,云喬也抗得艱難。
她勉力扶著他進了內(nèi)室沒多久,腿就發(fā)軟。
總算將人拖到榻上放下,已是筋疲力竭。
沈硯迷迷糊糊瞧著眼前的妻子。
燈火靡麗,瞧見以往那副沉木模樣的妻子,而今眼角眉梢盡是氤氳濃艷的風情,只穿了件單薄寢衣。
他動了欲念。
伸手拽住了云喬衣帶,將人往自己身上扯。
云喬扶他進來本就費盡了力氣,又不曾對著一個醉醺醺的人設(shè)防,冷不丁真被他扯著摔在了榻上,砸在了他身上。
那沈硯嗅到她脖頸的迷離香氣,身下就躁動,喘著粗氣去親云喬脖頸,猛然咬了一口。
牙齒咬破皮肉,云喬疼得嚶嚀一聲。
晚風吹開未曾落鎖的門。
這一幕,隔著門縫,落進蕭璟眼中。
蕭璟后槽牙響了聲,幾乎是一瞬,人就來到了房門前,一腳將那房門踹開了來……
第40章
咬著我,別出聲
桐木門框被踹落,那木頭制成的門栓也裂得不成樣子。
銅鎖在門栓上搖晃,外頭的護衛(wèi)嚇得紛紛低首。
遠處另一間臥房里,嬤嬤抱著孩子往外張望,瞧見這情形,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東宮里長久伺候主子的,心里都知道她家主子性子霸道,脾氣也并不好,只是自幼受皇后教養(yǎng),習慣了人前人后掛著張假面,故而輕易不發(fā)火。
可一旦動了火氣,那便是雷霆之怒。
她自己都忘了,來江南之前,自家主子多久沒流露過怒色。
內(nèi)室里的云喬,同樣被這動靜嚇到,她驚惶抬眼,往門口看去。
只見蕭璟一身戾氣,踩著門框,從滿地狼藉中走進房內(nèi)。
此刻,沈硯醉意熏熏正伏在她身上,聞著她身上香氣,一個勁地想要親近。
云喬推拒他的動作,被蕭璟踹門的動靜驚得滯住,停了掙扎。
落在蕭璟眼里,這一幕,卻像極了云喬在沈硯身下,欲拒還迎。
他眼里戾氣重得能殺人,疾步行至榻邊,一言不發(fā),揪著那沈硯后領(lǐng)就把人扯了起來,揚手將人砸在一旁屏風旁。
動作狠厲。
沈硯連他的人都沒瞧見,就被這一砸給砸得暈死了過去,沒了意識。
云喬知道沈硯身子不佳,唯恐蕭璟這一砸真把人砸出個好歹,再有個什么性命之憂,神色驚惶地起身,就要過去查看一旁沈硯的傷勢。
“你做什么?砸傷了他怎么辦�!彼Z氣焦急。
蕭璟本就打翻了醋壇子,哪里見得了她擔憂沈硯安危的樣子,又怎么會允許她過去看沈硯傷勢。
云喬人剛一下榻,就被蕭璟掐著后頸,摔回了榻上。
榻上被衾綿軟,這一下卻還是將云喬砸得身子發(fā)麻。
蕭璟在她跟前,一慣溫柔小意,她哪見過這樣的蕭璟,一時既怕又怒。
蕭璟俯身折腰,寸寸貼近她。
目光落在她脖頸那道新鮮的牙印齒痕上,目光冰寒。
指腹磨在上頭,擦了又擦,一遍又一遍。
沈硯醉意熏熏咬的這一下,并不算太重。
那牙印也算淺淡。
可蕭璟這一下下的揉搓摩擦,留下的紅痕,卻把云喬脖頸擦得紅腫可憐。
他面色沉冷,一言不發(fā),嚇人得很。
云喬既擔心沈硯有個好歹,又覺得這樣的蕭璟,很是陌生。
她不愿讓他碰自己,咬著唇推搡他。
口中帶著哭腔道:“你……你別碰我�!�
蕭璟聞言動作微僵,捏著那帕子的手背,青筋暴起。
他扔了帕子,手落在她后脖頸處,力道偏重,全無舊日溫柔憐愛模樣,眉眼冷厲。
這段時日,他在她跟前總裝成溫柔郎君,云喬冷不丁見他這般模樣,既怕又想躲。
蕭璟將她脖子拎起,埋首在她頸間,咬在方才紅腫傷處。
那力道,比方才沈硯醉醺醺咬的那口,要大上十倍不止。
云喬疼得拼命掙扎,纖細的雙腿一個勁地踢打,雙手也不住推搡著蕭璟。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