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雨夜兇案與我畫的殺人漫畫
雨水砸在青石板上的聲音像生銹的齒輪在空轉(zhuǎn)。陳鳴蹲下身,鼻尖縈繞著雨水與鐵銹混合的腥甜,指尖懸在死者后頸那半枚齒輪上方三厘米
——
齒輪邊緣的倒刺勾著幾絲皮肉,傷口周圍凝結(jié)的血珠呈不規(guī)則的六邊形,像極了他十二歲那年畫在作業(yè)本上的機械結(jié)構(gòu)圖。
龜兒子的,這下又要遭李眼鏡念叨了。
他用袖口蹭了蹭黃銅眼罩邊緣的水霧,不銹鋼鑷子在物證袋里發(fā)出細碎的碰撞聲。巷口傳來膠鞋踩水的啪嗒聲,穿藏青色制服的民警李建軍撐著傘拐進來,傘骨上的水珠順著
錦江派出所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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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滴,在地面砸出深淺不一的圓斑。
小陳,又是這種怪死法
李建軍掏出筆記本,筆尖在
第
7
起離奇死亡案
標題下畫了道粗線。他看見陳鳴正對著尸體右手緊攥的碎鏡片發(fā)呆,鏡片里倒映著戴眼罩的側(cè)臉,胡茬上掛著的雨珠讓那張臉顯得格外鋒利。
陳鳴沒搭話,鑷子夾住鏡片輕輕翻轉(zhuǎn)
——
鏡面內(nèi)側(cè)用紅漆畫著個歪扭的齒輪,齒輪中心嵌著極小的數(shù)字
3。這個圖案在他記憶里炸起一串電火花,1999
年秋天的陽光突然穿透雨幕,照亮了課桌下那本被翻得卷邊的漫畫本,第三頁右下角正是這個齒輪,旁邊標注著:兇手會用生銹的鐘表零件刺穿獵物后頸,傷口形狀像未完成的機械心臟。那時張老師的粉筆頭正砸在他額頭上,中山裝領(lǐng)口的懷表鏈和他撿到的那塊一模一樣,講臺上的課程表不知為何印著
2003
年的日期
——
這個細節(jié)曾被他當作童年錯覺,此刻卻與眼前的兇案嚴絲合縫。
李哥,你看這齒輪。
他用鑷子敲了敲物證袋,金屬碰撞聲驚飛了墻根處的流浪貓,齒距七毫米,邊緣有三道劃痕,和上個月王婆婆尸體上的一模一樣。
雨滴順著眼罩縫隙滲進左眼,疤痕處傳來細密的刺痛,他突然想起三年前從手術(shù)臺醒來時,護士說有片碎玻璃永遠嵌在了眼窩深處,說不定兇手是個鐘表匠,和我搶生意嗦
這話半是調(diào)侃,卻讓他想起自己修表鋪抽屜里那本沾滿機油的漫畫手稿。
李建軍沒笑,筆記本上的鋼筆尖在
鐘表零件
四個字上戳出個小洞:監(jiān)控里的黑影你也看到了,戴著手套和眼罩,和你打扮得一模一樣。
他湊近陳鳴,壓低聲音,上回在廢品站發(fā)現(xiàn)的懷表鏈,鑒定結(jié)果出來了
——
和你口袋里那塊是同批次貨,1999
年停產(chǎn)的上海牌。
巷口的路燈突然閃爍兩下熄滅了。陳鳴摸了摸口袋里的老懷表,金屬表蓋貼著掌心發(fā)燙。當啷一聲,鑷子從指尖滑落,在青石板上滾出詭異的弧線,停在死者指尖前方三厘米處
——
那里有道銀白色的細線,像被雨水沖刷出來的蛛絲,在黑暗中微微發(fā)著光。他鬼使神差地伸出食指觸碰,視網(wǎng)膜瞬間閃過戴黑色手套的手握著齒輪走向穿灰色衛(wèi)衣的少年,而那少年轉(zhuǎn)身時,竟長著自己十二歲的臉
——
這個畫面太過真實,讓他分不清是記憶還是幻覺。
小陳小陳!
李建軍的手電筒光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臉色好難看,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他扯了扯嘴角,站起身時膝蓋發(fā)出咔嗒聲:沒事,想起點陳谷子爛芝麻的事。
眼角余光瞥見巷口陰影里有個戴眼罩的身影閃過,懷表鏈在路燈下劃出銀色弧線
——
那鏈條晃動的節(jié)奏,和他
1999
年撿到的懷表分毫不差,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心臟猛地收緊,李哥,我去追那個黑影!
雨幕瞬間裹住他的身體。陳鳴踩著積水狂奔,帆布鞋灌進涼水,腳踝被石板路硌得生疼。拐過第三個路口時,那道黑影突然消失在面墻前
——
本該是火鍋店的位置,此刻立著棟三層小樓,墻面上掛著
紅星鐘表修理鋪
的木牌,而他清楚地記得,這里昨天還是家賣糖油果子的攤子。墻面的青磚縫里滲出細密的銀光,像極了他剛剛觸碰的時間縫線。
搞啥子哦,又翻轉(zhuǎn)了。
他摸著木門上的銅環(huán),掌心傳來不屬于自己的記憶:1999
年冬天,他曾在這里修過撿到的老懷表,修表師傅的左手無名指有道齒輪劃傷。推開門的瞬間,鈴當聲里混著機油味,櫥窗里擺著個黃銅眼罩,價簽上用紅筆寫著:用
1999
年
6
月的記憶兌換——
那個月,正是他開始頻繁夢見齒輪殺人的時間。
二樓傳來木板吱呀聲。陳鳴摸向腰間的手電筒,卻摸到了冰涼的懷表
——
表蓋不知何時打開了,內(nèi)側(cè)刻著的
殺死
1999
年的自己
在月光下泛著青光。樓梯拐角處閃過黑色衣角,他追上去時,看見的卻是自己的修表鋪后墻,墻面上的掛鐘顯示時間:3:47,正是懷表停擺的時刻。這個重復出現(xiàn)的時間點讓他后頸發(fā)涼,突然想起周大爺說過,這個時間是小城第一次出現(xiàn)
鬼打墻
的時刻。
龜兒子的,跟老子玩捉迷藏嗦!
他踹了踹墻角的紙箱,紙箱里掉出本泛黃的漫畫本,封面上畫著戴眼罩的男人握著齒輪,標題是《兇手的十二種死法》。翻開第三頁,齒輪圖案旁多了行新寫的字:第七次循環(huán),這次記得先毀掉懷表,字跡與他此刻口袋里鋼筆的筆跡完全一致
——
但他清楚地記得,這本漫畫稿三年前就已燒毀。
手機在褲兜震動。陳鳴掏出一看,是派出所發(fā)來的短信:第七位死者身份確認,是你修表鋪的�?椭艽鬆�,死亡時間
23:07,比前六次早了半小時。他忽然想起周大爺總戴著塊老上海表,上周來修表時曾說:小陳啊,你這塊懷表停擺的時間,和我老伴去世那年一模一樣,都是
3:47。
老人說話時,手腕內(nèi)側(cè)的齒輪狀胎記在臺燈下若隱若現(xiàn)。
回到案發(fā)現(xiàn)場時,警戒線內(nèi)圍了幾個穿白大褂的法醫(yī)。陳鳴蹲在原位,看見死者右手心里的碎鏡片不知何時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半張字條,上面用紅筆寫著:下一個是戴藍色圍巾的人,1999
年
6
月的記憶在鐘表店櫥窗里。字條邊緣的水痕顯示,這是剛從雨中取出的新線索,而他分明記得,剛才查看尸體時還沒有這張紙條。
李哥,這字條...
他抬頭看向李建軍,卻發(fā)現(xiàn)對方正盯著巷口方向,臉色慘白。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監(jiān)控攝像頭的紅光在雨中格外刺眼,而攝像頭下方的墻面上,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道新鮮的劃痕,歪歪扭扭的字跡寫著:陳鳴,你口袋里的懷表是第
8
個齒輪。這行字的墨跡還未干透,雨水順著筆畫流淌,像極了齒輪上的潤滑油。
消毒水的氣味突然鉆進鼻腔。陳鳴恍惚看見
2018
年冬天的自己躺在醫(yī)院,護士說他因意外昏迷三個月,床頭柜上的懷表內(nèi)側(cè)字跡已變成
殺死
2018
年的自己,左手無名指纏著的紗布下,隱隱透出齒輪狀的壓痕
——
那時他以為這是修表時的工傷,此刻卻意識到,那道壓痕的形狀,和死者后頸的齒輪完全吻合。
陳鳴坐在修表鋪的工作臺前,臺燈將眼罩的陰影投在墻上,像只沉默的機械鳥。懷表在掌心發(fā)燙,他用鑷子撬開表蓋,里面掉出張紙條,邊角還沾著新鮮的雨水:3
月
15
日
3:47,穿灰色衛(wèi)衣的人會出現(xiàn)在向陽巷,用齒輪殺死他,否則小城會被時間褶皺吞掉。紙條上的字跡他再熟悉不過,正是自己今早記維修日志的筆跡
——
但他確定,修表鋪的門窗從未被人打開。
叮
——
掛鐘敲響午夜十二點。陳鳴忽然聽見后墻傳來細微的摩擦聲,轉(zhuǎn)頭看見木板上浮現(xiàn)出細密的銀白色縫線,像有人在空氣中繡了幅地圖。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觸碰縫線的瞬間,視網(wǎng)膜炸開一片白光,等回過神時,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條陌生的巷口,頭頂?shù)穆窡糸W爍著詭異的紅光。這種空間折疊的感覺他并不陌生,近三年來,小城建筑時不時就會發(fā)生
翻轉(zhuǎn),只是這次,他清晰地聽見了懷表齒輪轉(zhuǎn)動的聲音。
巷尾有個穿灰色衛(wèi)衣的男人正背對他站著,雨水順著帽檐滴在地上,形成小小的水洼。陳鳴認出那是自己三年前丟的衛(wèi)衣,左袖上還留著修表時濺的機油漬。男人轉(zhuǎn)身的剎那,他看見對方胸前別著枚齒輪形狀的胸針,胸針中心嵌著極小的數(shù)字
8——
和漫畫第三頁的數(shù)字一模一樣。
你是誰
他的聲音在發(fā)抖,右手不自覺地摸向口袋里的懷表。
男人摘下帽子,露出和他一模一樣的臉,左眼戴著半舊的黃銅眼罩,懷表鏈從口袋里滑出,在地面拖出長長的水痕。男人開口時,聲音像生銹的齒輪在轉(zhuǎn)動:陳鳴,你終于來了。
他抬起左手,掌心刻著血淋淋的
3:47,還記得
1999
年夏天嗎你在巷口撿到懷表的那天,其實撿到的是自己的命運。
這話讓陳鳴想起九歲那年,撿到懷表的瞬間,曾聽見齒輪轉(zhuǎn)動的滴答聲,卻以為是錯覺。
雨聲突然消失了。陳鳴看見男人身后的墻面開始翻轉(zhuǎn),火鍋店的招牌漸漸變成紅星鐘表修理鋪的木牌,而在男人腳邊的水洼里,倒映著無數(shù)個戴眼罩的自己,每個都握著不同年份的齒輪,站在不同的時間點上。最底層的倒影里,九歲的陳鳴正蹲在地上撿懷表,表蓋打開的瞬間,無數(shù)道銀白色縫線從表內(nèi)涌出
——
原來那些被他當作蛛絲的銀線,根本就是從懷表中溢出的時間碎片。
咔嚓
——
懷表在掌心發(fā)出碎裂聲。陳鳴低頭看見表蓋內(nèi)側(cè)的字跡又變了,這次刻著:殺死
2023
年的自己,否則所有時間切片都會消失。而他的右手不知何時握住了枚齒輪,齒輪邊緣的倒刺上,掛著幾絲和死者后頸相同的皮肉
——
這讓他想起三年前從醫(yī)院醒來時,護士說在他手術(shù)創(chuàng)口發(fā)現(xiàn)了極小的齒輪碎片。
窗外傳來李建軍的呼喊聲,混著警車的鳴笛。陳鳴望向工作臺的鏡子,看見自己戴著眼罩的臉漸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監(jiān)控里那個戴黑色手套的身影,而對方舉起的右手,正對著鏡子里的他,掌心刻著的
陳鳴
二字,正在雨水的沖刷下慢慢滲出血跡。這一刻他終于明白,每次觸碰時間縫線時左眼的刺痛,正是不同時間切片在爭奪身體控制權(q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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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兒子的,原來老子追了七年的兇手,是不同時間的自己嗦
他笑出聲,笑聲混著雨水滴在工作臺上,驚飛了角落里的機械甲蟲。懷表的齒輪滾落在地,與案發(fā)現(xiàn)場的那半枚嚴絲合縫
——
原來每起兇案的齒輪,都是懷表的零件,而他每次
追殺兇手,其實是在收集自己散落的時間碎片。
警笛聲近了。陳鳴將齒輪塞進懷表縫隙,表蓋合上的瞬間,窗外的建筑開始翻轉(zhuǎn),修表鋪的墻面變成了紅星小學的教室,課桌上擺著他十二歲那年的漫畫本,第三頁的齒輪圖案旁,不知何時多了行小字:第八次循環(huán)開始,這次記得先毀掉自己。這行字的墨跡新鮮得能蹭臟手指,而他清楚地記得,這本漫畫本從未離開過修表鋪的抽屜。
雨水還在滴答。他摸了摸眼罩下的疤痕,終于明白為什么每次觸碰時間縫線,左眼都會刺痛
——
那里嵌著的不是碎玻璃,而是來自未來的齒輪碎片,就像此刻握在掌心的這枚,正慢慢將他的記憶與無數(shù)個自己的記憶縫合,形成永遠無法掙脫的時間閉環(huán)。每個時間切片都以為自己是
原生體,卻不知從撿到懷表的那一刻起,就成了時間齒輪上的一個齒牙。
陳鳴!開門!
李建軍的砸門聲傳來。
陳鳴站起身,順手將懷表塞進抽屜,卻發(fā)現(xiàn)抽屜最深處躺著七枚齒輪,每枚都刻著不同的年份,而最新的那枚,刻著
2023。齒輪表面的劃痕與磨損程度,正好對應(yīng)著七起兇案的時間順序
——
原來他早已在無意識中,收集著各個時間切片的
死亡證明。
當他打開門時,李建軍的手電筒光直射在他胸前,照見他指尖未擦干凈的血跡,和口袋里露出的半枚齒輪。而在民警身后的雨幕中,戴黑色手套的身影再次閃過,這次他看清了對方眼罩下的眼睛
——
那是屬于
2015
年的自己,左眼尚未受傷,卻藏著比雨水更冷的光。那雙眼睛里倒映著他此刻的模樣,就像照鏡子般精準,卻帶著不屬于此刻的滄桑。
李哥,
他突然笑了,四川話里帶著連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你說要是有人殺了過去的自己,現(xiàn)在的自己會不會變成齒輪上的一道劃痕
這話出口的瞬間,他看見李建軍的瞳孔猛地收縮,手電筒光在他胸前的齒輪上晃動,照出齒輪邊緣新出現(xiàn)的劃痕
——
那是他剛才攥緊齒輪時,指甲留下的印記,卻與
1999
年漫畫里的兇手標志完全吻合。
李建軍愣住了,手電筒光劃過地面,照見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銀白色縫線,正以陳鳴為中心,編織出一個巨大的、永遠無法逃脫的機械心臟。而在心臟的中心,停擺的懷表開始走動,指針指向
3:47,正是小城第一次出現(xiàn)時間褶皺的時刻,也是陳鳴第一次撿到自己命運的時刻。這一次,他終于聽見了懷表內(nèi)部的聲音,那不是齒輪轉(zhuǎn)動,而是無數(shù)個自己在不同時間線的喘息,共同組成了一曲關(guān)于宿命的挽歌。
2.我在雨里追殺另一個自己
警燈的紅光在雨幕中劃出扭曲的弧線,陳鳴盯著李建軍手中的證物袋,里面七枚齒輪邊緣沾著的皮肉纖維,和七名死者后頸的傷口完全吻合。手電筒光斑掃過他胸前的齒輪吊墜,在黃銅眼罩上切割出鋒利的陰影。
跟我們回所里配合調(diào)查。
李建軍將警棍敲得咔咔響,手機屏幕亮起修表鋪后墻的監(jiān)控截圖
——
戴眼罩的身影正將齒輪塞進懷表,周大爺死亡前后,只有你進出過向陽巷。
陳鳴后背抵上冰涼的磚墻,雨水混著鐵銹味灌進嘴角。他忽然注意到警車警燈閃爍的頻率,竟和懷表停擺的
3:47
秒數(shù)一致;而李建軍警號牌后三位
1999,正是他撿到懷表的年份。
李哥,兇手是不同時間的我!
他摸向發(fā)燙的懷表,表蓋內(nèi)側(cè)的字跡不知何時變成
2015
年的自己在鐘樓,小城的時間打了死結(jié),我們都困在懷表的齒輪縫里……
少扯這些鬼話!
李建軍的對講機突然炸響電流聲,上周在你鋪子找到的漫畫手稿,第三頁畫的齒輪殺人案,和現(xiàn)在的兇案一模一樣!
刺耳的剎車聲刺破雨幕。穿藍色圍巾的林小羽跌跌撞撞沖進巷子,懷里的牛皮紙袋滲出雨水。陳鳴瞳孔驟縮
——
三天前在修表鋪換電池的女孩,此刻脖頸晃動的銀色齒輪吊墜,和他懷表內(nèi)側(cè)的數(shù)字
8
如出一轍。
陳師傅!有人跟著我……
林小羽話音戛然而止,死死盯著他胸前的齒輪。牛皮紙袋滑落,露出泛黃的《兇手的十二種死法》,第三頁的血字還在往下滴:第八個齒輪需要藍色圍巾的血。
墻面突然震顫,糖油果子攤的招牌扭曲成紅星鐘表修理鋪的木牌。陳鳴拽住女孩手腕,卻摸到她內(nèi)側(cè)齒輪狀的胎記
——
和周大爺如出一轍。水洼倒影里,李建軍的警棍頂端竟變成轉(zhuǎn)動的齒輪,而警服上的編號
2023
正在融化。
跑!
他拉著林小羽狂奔,巷口的路牌在雨幕中反復切換。懷表燙得幾乎灼傷皮膚,表蓋內(nèi)側(cè)的字跡瘋狂刷新:殺死
2015
年的自己→保護戴藍色圍巾的人→3:47
前到達鐘樓。當林小羽的藍色圍巾被風扯落,他彎腰拾起時,發(fā)現(xiàn)內(nèi)側(cè)繡著褪色小字:1999
年
6
月,陳鳴在紅星鐘表鋪兌換了眼罩。
記憶突然刺痛左眼。他想起
1999
年夏天,修表鋪櫥窗里的黃銅眼罩價簽,確實寫著
用
1999
年
6
月的記憶兌換。那時戴著藍色圍巾的林小羽,正踮腳看他修表,脖子上掛著同款齒輪吊墜。
陳師傅!
林小羽突然指著墻面。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巨幅海報上,戴眼罩的修表匠廣告右下角,營業(yè)時間
3:47-23:07
刺目如血。更詭異的是,海報里修表匠左手無名指的齒輪劃傷,和他此刻正在滲血的傷口完全重合。
鐘樓的鐘聲震得耳膜生疼。陳鳴拽著林小羽拐進胡同,卻撞進
1999
年的場景
——
九歲的自己正蹲在地上撿懷表,表蓋彈開的瞬間,無數(shù)銀線噴涌而出。當他試圖阻止小男孩觸碰懷表時,竟直接穿透了對方身體。懷表落地的脆響中,表蓋內(nèi)側(cè)緩緩浮現(xiàn)血字:2023
年
3
月
15
日,陳鳴會用齒輪殺死林小羽。
你這里的傷……
和我爸爸去世時一模一樣。
林小羽的指尖按在他無名指傷口上,他也是鐘表匠,總說被困在
3:47
的時間里……
腳步聲從胡同盡頭傳來。戴黑色手套的身影走進月光,胸前晃動的懷表鏈,正是他
2018
年住院時丟失的款式。男人摘下眼罩,左眼沒有疤痕,取而代之的是和林小羽相同的齒輪胎記。
1999
年
6
月,你用林小羽的記憶換了眼罩。
男人的聲音像生銹的齒輪,因為你預見未來會為保護她而死,卻不知這個決定,讓她成了時間褶皺的核心。
陳鳴頭痛欲裂。他終于想起,修表師傅臨終前塞給他的懷表,內(nèi)側(cè)刻著的不是
殺死
1999
年的自己,而是
守護第八齒輪。那些被他當作殺人預告的字跡,其實是未來的自己留下的求救信號。
你是
2015
年的我
他盯著對方手腕的胎記,第一起兇案發(fā)生時,你就知道死者是時間齒輪的碎片
我們都是時間的清道夫。2015
年的陳鳴掏出刻著
2015
的齒輪,但每次殺死過去,現(xiàn)在的記憶就會被篡改
——
三年前的手術(shù),是我為阻止你過早覺醒,故意植入的齒輪碎片。
林小羽突然抓住那枚齒輪:這和我爸爸留給我的一樣!他說等戴藍色圍巾的女孩成年,就交給穿眼罩的修表匠……
鐘聲再次響起,墻面的銀線開始瘋狂收縮。懷表指針指向
3:46,無數(shù)戴眼罩的身影從巷口涌出,每個都握著不同年份的齒輪。2015
年的陳鳴突然踉蹌跪地,身體開始透明化:時間褶皺在排斥我們!陳鳴,你必須選擇
——
是繼續(xù)殺戮,還是打破閉環(huán)
陳鳴想起周大爺臨終前的眼神,想起李建軍警號牌的異常變化,想起抽屜里的七枚齒輪。他猛地將自己的齒輪拍進林小羽掌心:這次,我們不殺任何人!
別聽他的!
冰冷的金屬抵住后腰,2018
年的自己從陰影中走出,懷表鏈上掛著林小羽父親的齒輪吊墜,只有殺了她,時間褶皺才會停止!
林小羽的吊墜突然爆發(fā)出強光,內(nèi)側(cè)顯現(xiàn)出十二歲陳鳴的筆跡:別讓
1999
年的選擇重復八次。鐘聲在
3:47
準時炸開,所有時間切片同時僵住。陳鳴看見林小羽周身浮現(xiàn)出巨大的齒輪虛影,每個齒牙都連接著一個自己,而齒輪中心懸浮的懷表,表蓋內(nèi)側(cè)清晰顯示:第八次循環(huán),用愛代替殺戮。
齒輪不是兇器,是鑰匙。2015
年的陳鳴在消散前露出笑容,我們困在循環(huán)里,是因為不敢面對被兌換的記憶……
當最后一道銀線消失,雨驟然停歇。陳鳴站在熟悉的修表鋪前,林小羽圍巾上的血字變成精致的齒輪刺繡。李建軍的警號牌恢復正常,困惑地撓頭:剛才好像做了場噩夢……
陳鳴摸向左眼,疤痕不知何時消失了。懷表內(nèi)側(cè)的字跡最終定格:1999
年
6
月,林小羽送給陳鳴齒輪吊墜,約定每年去錦江看龍舟。晨光中,櫥窗里的黃銅眼罩換成嶄新的懷表,表蓋內(nèi)側(cè)刻著:致所有時間線的陳鳴:下次撿到懷表,先看看照片。
他打開表蓋,露出泛黃合影
——
九歲的自己和扎著藍色頭巾的小女孩,正趴在紅星鐘表鋪的柜臺上。原來從始至終,懷表不是詛咒,而是跨越時間的守護信物。
3.鐘樓真相:我殺了所有時間的自己
晨光給鐘樓鍍上鐵銹色的邊。陳鳴握著林小羽的手,齒輪在掌心發(fā)燙,每道齒紋都對應(yīng)著記憶里的某個雨天:周大爺臨終前欲言又止的渾濁雙眼,李建軍警燈在
3:47
閃爍的紅光,還有
1999
年夏天修表鋪里永不干涸的機油味
——
那瓶機油現(xiàn)在還擺在工作臺角落,瓶身標簽的褶皺里,藏著修表師傅當年偷偷塞給他的齒輪碎片。
你說修表師傅當年...
林小羽望著鐘樓頂端的巨大齒輪,圍巾在晨風中揚起藍色弧線,露出頸間若隱若現(xiàn)的齒輪胎記,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們會像齒輪的齒牙般互相尋找
陳鳴摸了摸表蓋內(nèi)側(cè)的合影,九歲的自己正把齒輪吊墜掛在小女孩頸間,背景里修表師傅的影子被陽光拉得老長,右手無名指的劃傷在照片里格外清晰:他說過,時間是塊永遠修不好的老懷表,每個齒輪的缺口都是為了遇見對應(yīng)的齒牙。
齒輪轉(zhuǎn)動的咔嗒聲從鐘樓深處傳來,和記憶中修表鋪的掛鐘如出一轍,卻比任何時候都更清晰
——
那是無數(shù)時間切片在同步呼吸。
鐘樓木門吱呀開啟的瞬間,懷表突然劇烈震動,表蓋內(nèi)側(cè)浮現(xiàn)出從未見過的地圖:小城的每條街巷都被銀白色縫線串聯(lián),每個交點都站著戴眼罩的修表匠。陳鳴看見門內(nèi)涌出的不是黑暗,而是無數(shù)道透明的身影
——2015
年的自己正在給齒輪上油,2018
年的自己對著鏡子擦拭眼罩,還有九歲的那個正把懷表貼在耳邊,試圖聽見時間流動的聲音。
歡迎回家,所有時間線的陳鳴。
沙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鐘樓中央的巨大齒輪上,坐著個戴青銅面具的老人,左手無名指有道深可見骨的齒輪劃傷,傷口滲著銀白色的液體
——
和陳鳴每次觸碰時間縫線時流出的一樣。老人摘下戒指,內(nèi)側(cè)刻著的
1999.6.12
在晨光中發(fā)燙,正是小城第一次出現(xiàn)時間翻轉(zhuǎn)的日期。
您是...
陳鳴握緊林小羽的手,發(fā)現(xiàn)她的齒輪吊墜正在和中央齒輪共振,吊墜內(nèi)側(cè)的童年合影突然泛起漣漪,變成無數(shù)個時間線的重疊畫面。
我是第一個被時間褶皺吞噬的人。
老人掀開袖口,整條手臂布滿齒輪狀的疤痕,每道疤痕都對應(yīng)著一個消失的時間切片,1999
年撿到懷表時,我試圖獨自修復時間,卻差點被褶皺撕裂。于是我分裂出無數(shù)個
陳鳴
,讓每個你都以為自己是原生體,在循環(huán)中尋找既能保存記憶又不被吞噬的方法。
林小羽突然指著老人胸前的懷表,表鏈上掛著的齒輪吊墜讓她眼眶發(fā)紅:這是我爸爸的!他去世時說,懷表鏈上的齒輪能縫合時間的傷口...
沒錯,你父親是我第一個成功分裂的時間切片。
老人站起身,齒輪隨他的動作緩緩轉(zhuǎn)動,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刻痕
——
全是不同時間線陳鳴的名字,但他愛上了你的母親,選擇留在
2005
年的時間線,不再參與循環(huán)。于是我創(chuàng)造了戴藍色圍巾的你,讓齒輪吊墜成為連接所有切片的核心
——
就像現(xiàn)在,你的存在讓所有陳鳴得以相遇。
陳鳴感覺有無數(shù)記憶碎片在腦海中爆炸。他看見修表師傅在
1999
年的火災中緊緊護著懷表,火苗在他手臂上烙下第一個齒輪疤痕;看見李建軍在不同時間線佩戴著
1999、2015、2023
年的警號牌,每個版本的他都在關(guān)鍵時刻選擇相信陳鳴;甚至看見自己在第七次循環(huán)的末尾走進鐘樓,卻因記憶被篡改而忘記眼前的老人。
所以,所有的時間切片都是您的
分裂體
陳鳴摸著逐漸浮現(xiàn)的齒輪胎記,胎記的形狀竟和中央齒輪的缺口完全吻合,包括我和林小羽的父親
老人點頭,青銅面具下傳來一聲嘆息:每個陳鳴都以為在追殺兇手,其實是在尋找回歸的路。當?shù)诎藗齒輪
——
也就是你,林小羽,真正接納所有時間線的記憶...
他望向女孩,吊墜的光芒正將她的身影與鐘樓浮雕重合,鐘樓的齒輪就會停止轉(zhuǎn)動,時間褶皺將永遠消失。
懷表的指針突然指向
3:47。陳鳴看見無數(shù)時間切片從縫線中走出,站在鐘樓的各個齒輪上:有的手中齒輪染著血,那是前七次循環(huán)的殘影;有的捧著修補好的懷表,表蓋內(nèi)側(cè)刻著
別害怕,我們都在這里;還有的牽著戴藍色圍巾的女孩,在齒輪上跳起童年的格子舞
——
每個版本的自己,都在重復著相同的抉擇,卻第一次露出釋然的表情。
該做決定了,陳鳴。
老人遞過染血的修表工具,工具柄上刻著所有時間切片的名字,是像前七次循環(huán)那樣殺死核心齒輪,讓時間褶皺繼續(xù)吞噬小城;還是用齒輪縫合所有切片,接受永遠無法修正的過去
林小羽突然上前一步,吊墜的光芒照亮整個鐘樓,她頸間的胎記與中央齒輪的缺口完美對齊:我記得九歲那年,你把齒輪吊墜送給我,說這是時間的信物,能讓我們在任何時間線相遇。
她轉(zhuǎn)向所有時間切片,聲音里帶著修表鋪臺燈般的溫暖,現(xiàn)在我明白了,每個陳鳴都在不同的時間線保護著我,就像齒輪的齒牙必須互相咬合,我們的記憶也該彼此接納。
中央齒輪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裂縫中溢出銀白色的時間縫線。陳鳴看見
2015
年的自己正在齒輪裂縫中墜落,眼中沒有恐懼只有解脫;2018
年的自己在拼命修補縫線,指尖被齒輪劃破卻笑著向他揮手;而九歲的那個正抱著懷表哭泣,表蓋內(nèi)側(cè)慢慢浮現(xiàn)出
哥哥,別怕
的字樣
——
那是林小羽在另一個時間線的留言。
時間不是需要殺死的敵人。
陳鳴握住林小羽的手,將齒輪按進中央凹槽,齒輪與凹槽碰撞的瞬間,所有時間切片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周大爺臨終前塞給他的紙條、李建軍在暴雨中為他撐傘的背影、修表師傅在火災前說的
去愛,別去恨,而是需要接納的自己,無論是過去的恐懼,還是未來的迷茫。
齒輪轉(zhuǎn)動的轟鳴聲響徹小城,陳鳴感覺有無數(shù)雙手穿過他的身體:是
2015
年的堅定、2018
年的愧疚、九歲時的恐懼,還有每個時間線里他對林小羽未說出口的
對不起。當所有時間切片在齒輪上重合,他終于看清鐘樓墻壁上的浮雕
——
那是無數(shù)個戴眼罩的修表匠,共同托舉著一枚巨大的懷表,懷表表面刻著所有時間線的日期。
做得好,所有的陳鳴。
老人的青銅面具碎裂,露出和陳鳴一模一樣的臉,眼中倒映著正在愈合的時間縫線,現(xiàn)在,時間褶皺即將消失,但代價是
——
代價是所有時間切片的記憶融合。
陳鳴打斷他,看著自己手臂上浮現(xiàn)的齒輪疤痕逐漸連成完整的圓環(huán),我們會變成一個人,卻記得所有循環(huán)的痛苦與溫暖,就像齒輪的齒牙,分開時是碎片,合起來就是完整的時間。
林小羽的吊墜發(fā)出太陽般的光芒,光芒中浮現(xiàn)出小城的過去與未來:糖油果子攤的老板永遠在清晨六點開張,紅星小學的課程表終于顯示正確的年份,修表鋪的掛鐘不再停擺卻永遠顯示
3:47——
那是時間褶皺留下的溫柔印記。
鐘聲在
3:48
響起,比任何一次都更清亮。中央齒輪突然崩裂,銀白色縫線如流星雨般墜落,每道縫線都帶著一個時間切片的記憶:有的是陳鳴第一次修好懷表的喜悅,有的是林小羽在暴雨中為他撐傘的溫暖,還有的是修表師傅在臨終前的微笑。陳鳴感覺有什么東西從左眼涌出
——
不是血,而是
1999
年夏天的陽光、2015
年雨夜的涼意,還有每個時間線里他沒能說出口的
我愛你。
當他再次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修表鋪的工作臺上,懷表安靜地躺在掌心,表蓋內(nèi)側(cè)的字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行極小的刻痕,用機油寫成的:每個時間線的你,都值得被記住
——
來自所有陳鳴。林小羽趴在旁邊的椅子上,藍色圍巾滑落在地,露出頸間完好無損的齒輪吊墜,吊墜內(nèi)側(cè)的合影變成了兩人成年后的模樣,背景是修復后的鐘樓。
陳師傅,該起床了。
李建軍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帶著糖油果子的甜香。陳鳴抬頭看見民警手里提著紙袋,警號牌后三位是正常的
0317,但左腕內(nèi)側(cè)有個淡淡的齒輪印記
——
那是時間褶皺留下的禮物。
昨晚你突然暈倒在鐘樓,可把小羽急壞了。
李建軍遞過一杯濃茶,茶杯上印著
錦江龍舟賽紀念
的字樣,她一直說看見好多戴眼罩的人在齒輪上跳舞,你別說,還真像小時候聽的皮影戲。
修表鋪的掛鐘顯示
8:15,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墻上的漫畫手稿
——《兇手的十二種死法》第三頁,齒輪圖案旁多了行新字,用紅筆寫成的:當最后一個齒輪歸位,時間終于學會了溫柔
——
致所有在時間縫里掙扎的我們。陳鳴摸了摸左眼,疤痕還在,但不再刺痛,反而帶著愈合的暖意,就像修表時被機油浸潤的傷口,痛卻安心。
李哥,
他望向窗外正在修建的鐘樓,工人正在頂端安裝巨大的齒輪裝飾,齒輪邊緣刻著小城居民的名字,你相信時間里藏著無數(shù)個自己嗎
李建軍愣了愣,從口袋里掏出枚生銹的齒輪,齒輪內(nèi)側(cè)刻著
2015
的字樣:今早巡邏時撿到的,看著像你修表用的零件。
他突然湊近,壓低聲音,其實我夢見過好多次,你戴著不同年份的警號牌,在暴雨里追自己
——
不過夢醒后,就記得你說過,時間的縫里藏著最溫暖的光。
林小羽突然醒來,揉著眼睛走向窗邊,陽光為她的藍色圍巾鍍上金邊:陳師傅,你聽
——
遠處傳來錦江龍舟賽的鑼鼓聲,咚咚鏘的節(jié)奏與懷表的心跳共振。陳鳴看見巷口,九歲的自己正牽著戴藍色頭巾的小女孩跑過,懷表鏈在陽光下劃出銀色弧線,而女孩手中舉著的,正是他此刻掌心的齒輪吊墜。
五年后。
陳師傅,幫我看看這塊老懷表。
穿藍色連衣裙的女孩推開修表鋪的門,頸間的齒輪吊墜碰撞出清脆的響聲。陳鳴抬頭,看見二十歲的林小羽站在陽光里,身后跟著個戴眼罩的小男孩,手里攥著半塊糖油果子
——
和九歲的自己一模一樣。
媽媽說,這是時間的信物。
小男孩踮腳趴在工作臺上,眼睛亮晶晶地望著陳鳴,她說爸爸曾在鐘樓的齒輪上跳舞,和好多好多自己一起。
陳鳴笑了,接過懷表時,發(fā)現(xiàn)表蓋內(nèi)側(cè)刻著兩行字,一行是他熟悉的工整字體:1999
年的夏天,我們撿到了時間的碎片;另一行是歪斜的童體字:2028
年的今天,我們學會了擁抱所有的自己。在兩行字的縫隙里,還有行更小的字,用齒輪油寫成的:致所有在時間縫里掙扎的人:每個缺口都是遇見愛的契機
——
來自某個時間線的你。
錦江的龍舟賽傳來震天的鑼鼓聲,混著糖油果子的甜香飄進修表鋪。陳鳴望向窗外,看見不同時間線的自己正在陽光里重疊:1999
年的在教小女孩戴齒輪吊墜,2015
年的在鐘樓修補齒輪,2028
年的正接過兒子遞來的扳手。而所有畫面的中心,始終是那個戴藍色圍巾的女孩,和永遠停擺卻又不停轉(zhuǎn)動的懷表
——
原來時間的終極悖論,從來不是如何殺死過去,而是學會在齒輪的裂縫里,種下名為
現(xiàn)在
的種子。
當?shù)谝坏斡晁湓趹驯砩w上時,陳鳴聽見了比任何齒輪轉(zhuǎn)動都更美妙的聲音:是林小羽的笑聲,是兒子的啼哭,是無數(shù)個自己在不同時間線的嘆息與釋然。他終于明白,時間從來不是需要修復的故障,而是容納所有遺憾與希望的,溫柔的縫
——
就像修表鋪的臺燈,永遠照亮此刻的工作臺,也照亮每個時間線里,那些關(guān)于愛與勇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