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黑船上路 紅繩拉尸
“不可能!”
這話喊得擲地有聲,引起了附近幾個吃飯的警察注意,都聚了過來。
“王隊,怎么了?”
“明章大哥!沒啥事吧!”
王明章趕緊尬笑著擺擺手:“沒事!沒事!和朋友閑聊天呢!你們快吃吧!不好意思��!”
幾個人這才疑惑地離開。
“小子,有些事你還不知道厲害,是不能亂開玩笑的!”
我被弄得一頭霧水,忙反問:“王哥,我哪開玩笑了?”
“你說的吳老頭我知道!幾個月前就死了,你說昨晚見過他,這不是開玩笑,難不成是活見鬼?”
見他一臉嚴(yán)肅地這么說,我已經(jīng)知道自己真是見了鬼。
也不再多解釋。
“王哥,吳老頭是怎么死的?不會是嚇?biāo)赖陌�?�?br />
“那倒不是!公交公司連連出事后,他覺得是自己門衛(wèi)工作沒干好,很自責(zé),突發(fā)腦溢血死的!”
驚得我一下子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如果姓吳的老頭是鬼,那孫景水豈不也是鬼?
今天凌晨,我這是聽兩個鬼敘了一兩個小時的舊。
難怪他會三更半夜出現(xiàn)在已經(jīng)廢棄的公交公司院門口,怪不得明明已經(jīng)病入膏肓,卻精神抖擻,而且一口氣說一兩個小時也不覺得累。
原來也已經(jīng)死了!
某種角度看,死亡也不是件壞事,人一旦死了,什么病啊,累的,都會隨之煙消云散。
我又摸了摸黑包內(nèi)的靈牌,看來這東西沒白送來。
就在這時,兩個同事氣喘吁吁地走進(jìn)來,邊走邊抱怨。
“倒霉催的,一大早遇到這種案子!”
“這事咱們也只能看著呀!”
“是��!老劉出馬一個頂倆,咱們只有像傻缺一樣看熱鬧的份兒!”
“說得輕松!你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哥家里可是老婆兒子熱炕頭,連續(xù)出差一個多月,還想再和你嫂子溫存溫存,我的美夢��!我的二寶啊!”
倆人說著坐到了隔壁餐桌上。
坐下前還十分恭敬地和王明章打了個招呼,從同事對他的態(tài)度足見王明章在單位威望之高。
“大勇,又有人溺亡了?”
王明章也聽到了倆人對話,扭頭問剛才聲稱還想和媳婦溫存生二寶的高個。
“是�。⊥蹶�!還真是巧了,又是勝利浮橋邊上,人明明已經(jīng)死了,卻豎著河中央,只露出個腦袋,一竄一竄的,嚇得人都不敢走浮橋了。”
油城在黃河?xùn)|側(cè),市中心距離黃河不過百里,我自小沒少聽到黃河淹死人的事。
相對而言,最近幾十年還少了。
聽老人們說上世紀(jì)七十年代之前,隔三差五的就會看到黃河上有浮尸。
畢竟是大夏國第二長河,流經(jīng)省市區(qū)域太廣,一般看到浮尸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盼著浮尸盡快漂到下游市區(qū)。
陰陽圈子倒是有規(guī)矩,遇到黃河浮尸不可不管。
當(dāng)然他們所謂的“管”無非是超度一下,燒點紙,點根想,送亡者盡快下到陰間。
爺爺說過,人溺水而亡后,魂魄也會被困在水中,想盡快投胎轉(zhuǎn)世,就得找個替身。
這就是農(nóng)村常說的水鬼找替死鬼。
被水鬼害死的冤魂又會繼續(xù)“貓”在水里,等待時機(jī),找他的替身。
怨氣越大,冤魂的戾氣也就越大,越厲害。
當(dāng)然也有的水鬼良心大大的好,不想害別人,那么他會在水里待很久很久,最后幻化成水邊的一種植物。
爺爺曾告訴過我這植物的名字,只是當(dāng)時我年齡小,不記得了,只記著爺爺說這種水邊生長的植物會結(jié)出一種類似于小西瓜的果子。
這種果子約有成年人拳頭大小,很苦,并不能吃,卻是古代方士們的至寶,據(jù)說方士們可以用這種果子煉丹。
有了這些“知識儲備”,聽倆人提到浮尸,還站在水中,我也并未太在意。
王明章也見多識廣,只是呵呵一笑:“老劉不是去了嘛!老劉出馬,一個頂倆,事情應(yīng)該辦妥了?”
大勇點點頭:“總算撈上來了,王隊你是不在現(xiàn)場,這浮尸邪得很,就連老劉這樣有三十幾年經(jīng)驗的撈尸人都差點栽了!”
“奧?怎么回事?”
這話挺讓王明章驚訝。
“換了三艘船,總算拉上來的!”
“是��!”另一個矮個接著往下說,“接到報警電話后,我們趕到時剛五點出頭,馬上聯(lián)系了老劉,結(jié)果第一艘撈尸船不等靠近浮尸,就出了故障,船底莫名其妙進(jìn)水,好歹拖了回來,第二艘船上去拉了兩次,結(jié)果比大拇指還粗的的尼龍繩都斷了�!�
這話吸引了我,也扭過頭仔細(xì)聽他們往下說。
“當(dāng)時老劉臉都變了,他看了看斷掉的尼龍繩,大叫著讓徒弟趕緊靠岸,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后,又換了一艘黑色的小船,用了紅繩子,總算才把尸體拉上來。”
黑船上路,紅繩拉尸?
依稀記得爺爺講過水里撈尸的禁忌。
有幾種浮尸不能拉,其中就包括豎在水里,只露腦袋的尸體,另外還有連續(xù)三次沒撈上來的。
看來他們口中的老劉也懂行。
不管怎樣,既然尸體被順利撈上來,這事也就完了,頂多算是虛驚一場。
我剛扭過身,準(zhǔn)備把剩下的半碗餛飩吃掉。
就聽到大勇又來了句“暴雷”的話。
“王隊,看到被撈上來的尸體后,我倆都被嚇一跳,沒想到還是熟人吶!”
“奧?你們認(rèn)識死者?”
“不但我倆見過他,就連王隊也見過�。 �
“我也見過?到底誰�。∧氵@勇大頭,咋還說上評書了,趕緊說��!”
大勇咧嘴笑了笑:“就是三年前拉著一車人沖進(jìn)黃河的那個公交車司機(jī)啊!姓孫!”
“孫景水?”
“對!就是他!”
我剛吃到嘴里的餛飩沒咬一口,完好無缺地吐了出來,不偏不倚,恰好吐到一側(cè)李佳琪的碗里,嚇得她“哇”的一聲跳了起來。
我顧不得解釋,趕緊沖到大勇身前:“你再說一遍,早晨在黃河里撈上來的尸體是誰?”
我這忽然的舉動把大勇倆人嚇一跳,他倆瞅了瞅我,又幾乎同時看向王明章:“王隊,這小伙誰��?”
“嗨!怪我呃,光顧說話,也沒顧上給你們介紹。”王明章笑著指了指我,“油城來的兄弟和他女朋友�!�
我心里著急��!直接省去了客套話環(huán)節(jié),又重復(fù)了一遍:“大哥,你說早晨在勝利浮橋撈上來的浮尸是孫景水?”
“是�。∧阋舱J(rèn)識他?”
我除了尬笑,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說什么。
我何止認(rèn)識孫景水,幾個小時前剛剛見過他,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確定,我見到的孫景水并不是本人,而是他的魂魄。
再次下意識地摸了一下黑包里的靈牌。
“勇哥,孫景水尸體呢?”
“被送去殯儀館了!等著法證的兄弟尸檢,畢竟目前還不確定人是怎么死的�!�
我強行克制住內(nèi)心的激動和震驚,回到座位上:“王哥,我想看看這具尸體,可以吧?”
王明章愣了一下,才點點頭:“行!你先吃!吃完我?guī)闳��!?br />
幾口扒拉完剩余的餛飩,旁邊的李佳琪也學(xué)著我,三下五除二把碗里餛飩吃光,連我剛才吐到她碗里的也吃了。
王明章顯然看出了我的急不可待,笑著擦了一下嘴,拿著手機(jī)起了身。
濱州地區(qū)殯儀館距離他們派出所很近,穿過公路,又沿著街走了幾分鐘便到了。
連開車都不用。
王明章可是刑警隊隊長,在殯儀館這種地方,他的臉等于通行證,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把我們帶到一間停尸房。
一路上我看到了好幾個杵在角落的魂魄,有男有女,我身側(cè)的李佳琪顯然也看到了,時不時用眼睛瞥給我看,還朝我吐舌頭。
裝尸袋的拉鏈被拉開,一張熟悉的臉赫然出現(xiàn)在了我面前。
真是孫景水。
孫景水雙眼瞪得很大,甚至大到了正常情況不可能瞪到的程度。
這明顯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