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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為了救被綁架的妻子,我被匪徒從八樓扔下去摔成了植物人。

    不知陷入黑暗多久,我的意識突然清醒。

    耳邊竟然傳來妻子葉綿壓抑不住的嬌喘聲:阿遠,當著他的面,是不是更刺激

    傅恒遠哼笑一聲,病床擺動的速度更快了。

    植物人又聽不見,要不拔了他的氧氣罐葬禮當天我娶你。

    葉綿嗓音沙啞,字字淬毒:我巴不得顧回舟咽氣!

    他死了,顧家的一切就全是我們的了……要不是為了遺囑,我早把這活死人燒成灰了!

    事后他們離開了病房,連落在我病服上的痕跡都懶得清理。

    我拼盡全力按響了呼叫鈴,讓護士幫我拿來了手機。

    買今晚去緬甸的機票。我對趕來的秘書嘶聲道,告訴葉綿……

    她丈夫死了。

    1

    秘書撥出電話前,我用自己的手機打開了家里的遠程監(jiān)控。

    客廳里是六歲的女兒獨自窩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

    將監(jiān)控調(diào)回到臥室的時候,刺入眼簾的是葉綿和傅恒遠再次糾纏的畫面。

    葉綿忍不住叫出了聲,傅恒遠趕緊捂住她的嘴,

    溪溪還在客廳呢,小心被聽到了。

    葉綿又喘又笑:怕什么,她還小,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你這個‘干爸’在讓她的媽媽開心!

    我氣的差點兒把手機屏幕捏碎。

    傅恒遠是我從小到大的兄弟,女兒出生的當天他和我一起守在病房外。

    他對懷里又小又軟的女兒愛不釋手,妻子葉綿虛弱地和我商議,

    你看阿遠比你親弟弟都親,咱們要不讓女兒認他當‘干爸’吧這樣女兒就多了一個人保護她愛她。

    我也感動到立刻點頭答應。

    萬萬想不到他們兩個竟然會在我傷重不醒的時候背叛我!我的女兒溪溪就在門外!

    緊接著葉棉忍著鼻腔的哼喘沖著客廳的女兒喊:溪溪,你干爸胃不舒服,你幫他去抽屜里拿一下那個粉色的胃藥吧。

    女兒聽話地蹦下沙發(fā),從抽屜里拿出了那盒藥,懂事地敲門。

    干爸,要幫你拆開嗎你是不是很疼啊

    傅恒遠趕緊下床拉開了個門縫,躲在門后,沒事,干爸吃了藥就好了。

    溪溪你繼續(xù)看電視吧,聲音調(diào)大一點,這樣干爸和媽媽能更好的治病。

    溪溪乖巧地點了點頭,繼續(xù)爬上沙發(fā),調(diào)高音量看著動畫片。

    我渾身發(fā)顫,喉間涌上血腥。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藥,是安全套!

    比我命都重要的女兒,竟然成為了他們兩個py的一環(huán)。

    讓小小的她經(jīng)歷這種齷齪,我恨不得現(xiàn)在就提刀殺了床上的倆人!

    秘書站在我身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說話,在我眼神的示意下趕緊撥出了電話。

    手機鈴聲響起,傅恒遠皺著眉頭抱怨,動作不停,

    誰這么沒眼色,打擾咱倆的好事

    葉棉看了眼手機屏幕,立刻沖傅恒遠比了個噤聲地動作,

    她清了清嗓,劉秘書,這么晚了有事嗎

    秘書聲音發(fā)冷:剛接到醫(yī)院通知,顧總心跳停了。

    我放大屏幕,手指定格在葉棉驟然震驚的臉上。

    顧回舟真死了這么快

    她似乎有幾分不可置信,連身體的擺動都停了下來。

    傅恒遠趕緊趁熱打鐵:那······趕緊拉去火葬場燒了吧。你現(xiàn)在聯(lián)系律師,問他什么時候能公布遺囑綿綿是不是第一受益人

    他繼續(xù)補充道:別通知他爹媽,老東西萬一氣死,還得賠棺材錢!葬禮那天通知他倆去就行了。

    我把手機狠狠砸在了地上。

    2

    我蜷在地上干嘔,五臟六腑絞成血泥。

    我一定要讓這對狗男女付出代價!

    半個月后,我偽裝成大學同學慕嫣然的司機現(xiàn)身自己的葬禮現(xiàn)場。

    長達一年的植物人狀態(tài),已經(jīng)讓我的面容和身形發(fā)生改變,就連聲音都變得沙啞粗重,完全不復往日光彩。

    來參加我葬禮的親朋好友都在掩面啜泣,沒有一個人認出來我。

    靈堂香燭繚繞,葉綿一身喪服靠在傅恒遠懷里啜泣,指尖卻曖昧地劃過他胸口:裝哭真累。

    我忍不住冷笑出聲。

    只見傅恒遠貼在葉棉的耳邊旁若無人地勾引:哭累了,要不要去休息室歇會兒

    葉棉的眼淚還掛在臉上,臉頰卻泛出兩坨紅,死鬼,這么猴急。

    她嘴上推脫,身體卻十分誠實。

    立刻裝暈倒在傅恒遠的身上,倆人半推半就地跑去了靈堂后面的雜物間。

    我早已心寒如冰,帽檐下的視線忙著尋找女兒和我肝腸寸斷的父母。

    就在這時,雜物間突然傳出一聲哀嚎。

    葉綿!你······你有沒有廉恥心這可是我兒子的葬禮,你竟然和傅恒遠在這兒······

    我的兒子可是為了救你才死的!你真是個畜生�。�

    這是母親痛苦的尖叫聲。

    我們趕到的時候,葉綿和傅恒遠正在慌里慌張地扣衣服。

    葉綿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惱羞成怒。

    你個老東西,喊這么大聲,不怕你兒子詐尸啊

    老不死的,你兒子活著是窩囊廢,死了還得看我臉色辦葬禮!再嚷嚷,信不信我把他骨灰揚了

    傅恒遠攬住她的肩,譏諷道:顧回舟的墳頭草都快冒芽了,您二老趕緊收拾東西滾回鄉(xiāng)下,省得礙眼!

    綿綿現(xiàn)在是自由身,你管不了她。她給你兒子辦這么隆重的葬禮就已經(jīng)夠仁至義盡了。

    父親也匆忙從人群中趕來扶住搖搖欲墜的母親。

    老婆子,兒子剛合眼,算了。

    這種女人,就當沒進過我們顧家的門,葬禮結(jié)束,我們就帶著溪溪回老家。

    父母滿頭白發(fā),老淚縱橫,這一年為了我能醒過來簡直心力交瘁。

    我站在角落的陰影里,被慕嫣然扯著衣服,她壓低聲音告誡我:這是你選的路,你得忍著。

    我只能任由掐爛掌心的血跡留在地面。

    我才不要!女兒溪溪突然從人群鉆出,撲向葉綿。

    我要和媽媽、干爸住大房子!爺爺奶奶又窮又臭!

    溪溪稚嫩的聲音就像是一把利劍,穿透了我們顧家所有人的心臟。

    她雪白的小臉明明和我記憶中一樣童真單純,可是現(xiàn)在,怎么能夠說出這么傷人的話

    真不敢想變成植物人的這一年我父母和女兒都經(jīng)歷了些什么。

    葉綿得意挑眉,一把拽過女兒,

    溪溪,今天告訴你——棺材里那癱爛肉根本不是你親爹!

    她將孩子的手塞給傅恒遠,

    這才是你親爸!

    3

    靈堂陷入了死寂。

    溪溪仰著那張童真的小臉,甜膩地喊傅恒遠:爸爸!

    我忍不住扶墻劇烈咳嗽了起來。

    慕嫣然趕緊擋在我的面前。

    母親當場氣的背過去了氣,父親也嘴唇發(fā)白,呼吸急促,他顫抖著手指,

    賤······賤人!

    葉棉笑出了聲:你倆快上醫(yī)院吧,別一會兒死在你兒子的葬禮上。

    傅恒遠幫腔:那也不錯,也算是一家團聚了。

    慕嫣然立刻撥打了120,把父親母親拉去了醫(yī)院。

    我的親朋好友怒氣沖沖地圍住了葉綿和傅恒遠,倆人卻無動于衷,

    正好你們也來了,顧回舟的律師也到了,咱們一起聽聽他留下的遺囑,你們再發(fā)火也不遲。

    律師清了清嗓子,拿出了遺囑原件。

    顧回舟本人名下所有的不動產(chǎn),股權(quán),現(xiàn)金,分紅,全部歸葉綿一人所有。

    葉綿哈哈大笑,插著腰十分猖狂,

    聽到了嗎顧回舟把所有的財產(chǎn)都給我了!他是個蠢貨,你們這群人一個不落全都給了肥差,現(xiàn)在我是公司的董事長,你們誰敢招惹我和阿遠,我一個個的都斷了你們的活路!

    我的親戚朋友們緊握雙拳,搖頭嘆息。

    回舟真是被這個狐貍精迷的不清啊,竟然把打拼了半輩子的身家全給她了。

    哎,只怪回舟識人不清,到死都不知道自己頭上有多綠!

    我站在人群外看著葉綿和傅恒遠喜笑顏開的臉,恨意更是深了幾分。

    既然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了。

    葉綿,看你這種笑容還能維持多久。

    鬧劇結(jié)束,顧家的親眷抹著眼淚站在我的遺像前泣不成聲。

    傅恒遠的父母擠開人群,臉上堆著假惺惺的淚痕,一左一右拉住她的手。

    綿綿啊......傅母用袖口抹著眼角不存在的淚水,

    你從小追著阿遠跑,高中就為他絕食退學,總算熬出頭了。

    當年你哭著說懷了阿遠的孩子,又怕顧回舟起疑,只能懷著孕灌醉顧回舟演了出戲,生了溪溪后又連吃五年避孕藥......

    真是苦了你了!

    原來如此!我和葉綿確實是奉子成婚,雖然我倆戀愛只有短短的一年時間,但是我堅定地要對葉綿負責。

    可沒想到,連結(jié)婚都是她的詭計!

    也難怪自從我們兩個結(jié)婚,她總是明里暗里的勸我要多幫襯傅恒遠,說他是我多年的好兄弟,不能冷落了他。

    我給他錢,給他人脈,幫他建立公司,甚至自己內(nèi)部的投標文件都會給他一份。

    自己竟然一直是在喂一頭吃不飽的惡狼。

    傅恒遠掐滅煙頭,摟緊了葉綿的肩膀,

    多虧綿綿演戲被‘綁架’,那蠢貨才會跳樓……不然咱們哪能白撿顧家金山

    靈堂的穿堂風卷起燒紙的灰燼,葉棉突然拽過溪溪往傅恒遠父母懷里塞。

    快叫爺爺奶奶!

    反正那個短命鬼聽不見了,咱們一家人今天可要好好慶祝一番!

    傅恒遠立刻單膝跪地,深情款款地掏出了兜里早就準備好的鉆戒。

    綿綿,你愿意嫁給我嗎

    葉綿倏地舉起鉆戒,笑聲癲狂:阿遠,今天就結(jié)婚!讓顧回舟的魂親眼看著——他的錢、女兒、老婆,全歸你了!

    4

    我萬萬沒想到,倆人無恥到竟然真的會選擇在我的葬禮上求婚。

    甚至連當初的綁架都是他倆謀劃好的,就是為了除掉我。

    巨大的屈辱感和憤怒讓我渾身顫抖。

    慕嫣然輕輕握住了我的拳頭,回舟,緬甸那邊兒全都安排好了。

    好,很好。

    葉綿,傅恒遠,你們等著嘗自己種下的惡果吧。

    葬禮結(jié)束的時候,慕嫣然我假扮成司機等著葉棉和傅恒遠上車。

    倆人喝的醉醺醺的,肆無忌憚地一邊走一邊啃。

    葉綿踩著細高跟跌進后座,她突然揪住我衣領(lǐng)湊近,酒氣噴在口罩上,

    你這眼睛......怎么像那個死鬼

    我心里咯噔一聲,抓著方向盤的手驟然縮緊。

    傅恒遠掰過我的臉端詳,突然大笑:這也太像了!綿綿,想不想······再重溫一下之前的激情

    他掏出支票本刷刷寫了幾筆甩在我臉上,

    這些錢夠你開一輩子車了,等會去我家躺著裝植物人,我和綿綿要在他‘遺體’旁邊洞房!

    支票飄落在檔位桿上,我猛地踩下急剎車。

    兩人撞在前座椅背,傅恒遠剛要罵,我啞著嗓子開口,兩位不怕遭報應

    葉綿妝容扭曲的臉突然僵住,傅恒遠抄起紅酒瓶就要砸:你他媽再說一遍!

    這時秘書打給葉綿的電話適時響起:葉董,公司現(xiàn)在有緊急事項要召開股東大會!

    她急得踹車座:趕緊改道去公司!

    公司的股東們已經(jīng)焦灼地等在門外,見葉綿和傅恒遠攙扶著下車,立刻擁了過來。

    葉董,緬甸那邊的合作商要求今天必須公司董事長和總裁親臨簽合作合同,現(xiàn)在總裁職位空缺,您看······

    葉綿驚喜異常,立刻將身后的傅恒遠扯到古董面前,

    阿遠現(xiàn)在就是公司總裁!我們兩個立刻出發(fā)。你們這群廢物就等著我們兩個力挽狂瀾吧!

    我親自把倆人送到了機場。

    這條斷頭路,我得親眼看著他們走下去。

    第三天一早,我的手機準時響起。

    視頻里的傅恒遠被倒吊在生銹的鋼架上,額頭裂開的傷口正往下淌血,

    你們要多少錢都行!

    綁匪一腳踹在他肋骨上,你倆的賬戶早被轉(zhuǎn)空了,當老子是傻子

    葉綿突然尖叫起來,她脖頸上纏著一條吐信的毒蛇,誰是你們的幕后指使我拿顧氏集團買他的命!

    呵,口氣不小。

    沙啞的嗓音從擴音器里炸開,我緩緩摘下口罩,將臉貼上攝像頭。

    是我,顧回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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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什么!

    葉綿和傅恒遠同時震驚出聲。

    倆人的表情從剛剛猙獰的痛苦不堪到現(xiàn)在的恨意憤懣。

    傅恒遠突然笑了,倒掛著的身體像是瀕臨死亡掙扎的魚。

    你特么的不是慕嫣然的司機嗎

    說吧,慕嫣然給了你多少錢,讓你假扮顧回舟給她頂鍋的

    怪不得那天把支票甩你臉上你都無動于衷,原來你是想干票大的呀!

    葉綿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瞇著眼辨認我的臉,對!就是他!

    當初我和顧回舟結(jié)婚的時候慕嫣然就在臺下哭的死去活來的,后來顧回舟那個短命鬼摔成植物人她還天天來照顧,要不是我罵她不要臉偷別人老公,她還那么肆無忌憚呢。

    慕嫣然肯定是想要拿到顧回舟的公司和錢!告訴她,白日做夢!

    我都快他倆寧死不屈的表情逗笑了,倆人到死都不愿意相信我就是顧回舟。

    怎么,我是植物人的時候你倆不是挺愛在我身邊茍且的嗎這才多久,就不認識你老公長什么樣了

    一聽我提到他倆之前的齷齪事,倆人臉上偽裝出來的堅強面具終于破碎了。

    葉棉幾乎是本能地回頭看向了傅恒遠,

    阿遠!真的是他!

    傅恒遠的臉頓時煞白,臉上沾染的血跡都蓋不住他的慘白。

    顧回舟······你真是回舟哥

    哥,我是被葉綿逼的!我不愿意,是她非要勾引我,她說自己天天守活寡,耐不住寂寞······

    你別殺我啊哥,是我鬼迷心竅被葉綿騙了,她為了拿到你的財產(chǎn),什么都干得出來!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她!

    我沙啞而嘲諷的笑聲充斥著這間血腥味濃重的房間。

    殺你那不是太便宜你們這對狗男女了

    繼續(xù)給我打,打到他們把拿走我的錢全部吐出來為止。

    對了,這倆人沒臉沒皮的,臉留著沒用,用刀劃了吧,要不我看著惡心。

    葉綿和傅恒遠幾乎同一時間發(fā)出尖叫聲:不要!

    轉(zhuǎn)!立刻轉(zhuǎn)!

    綁匪的匕首抵在傅恒遠喉頭,血珠順著刀刃滾落,在葉綿的香奈兒套裝上洇出黑斑。

    她哆嗦著輸入密碼,賬戶余額瞬間清零。

    崩潰的尖叫刺破鐵皮屋頂:錢都給你們了!放我們走!

    綁匪一腳踹翻她的手機,屏幕碎片扎進掌心。

    他蹲下身捏住葉綿下巴,獰笑著露出金牙:顧總留了話——‘好好享受你們的報應’。

    回國后,兩人沖進警局。

    葉綿的絲襪勾破了,露出膝蓋上結(jié)痂的傷口。

    她扯著警察的袖子哭嚎:是顧回舟雇人綁架我們!他在報復!

    警察冷笑著甩出一沓文件,緬甸賭場流水記錄像毒蛇纏住她的咽喉:三天輸了六千萬,現(xiàn)在說是綁架

    傅恒遠額角青筋暴起,一拳砸在辦公桌上:那是顧回舟的圈套!他故意引我們?nèi)ベ場!

    跨國賭博,后果自負。

    警察重重合上檔案,

    再鬧,就以擾亂公務拘留!

    走出警局時,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扯成扭曲的怪物。

    傅恒遠突然揪住葉綿的頭發(fā)往墻上撞,她的后腦勺磕在掃黑除惡宣傳欄上:賤人!要不是你非要偽造綁架,老子能中計

    葉綿反手抓爛他的臉,指甲縫里帶著皮肉:是你自己賭癮犯了!活該被顧回舟當狗耍!

    路人的手機鏡頭對準他們,閃光燈此起彼伏。

    葉綿的高跟鞋甩飛到馬路中央,被疾馳而過的卡車碾成碎片。

    當晚熱搜炸了——

    顧氏董事長當街互毆豪門夫妻變怨偶粉色藥盒真相

    我坐在監(jiān)控屏前冷笑,慕嫣然遞來一杯紅酒。

    酒液在杯壁掛出血色,我抿了一口,喉間燒起灼痛:這才剛開始。

    慕嫣然的手指劃過我手腕縫合的傷疤,那里還留著葉綿當年咬的牙�。耗悴氯~綿現(xiàn)在是不是在翻保險柜她可不知道,你早就把顧氏的核心資產(chǎn)轉(zhuǎn)移給伯父伯母了。

    屏幕里,葉綿果然在別墅瘋狂翻找房產(chǎn)證。

    她掀開床墊時,溪溪的蠟筆畫飄落在地——畫上是三顆歪歪扭扭的愛心,寫著爸爸媽媽和溪溪。

    她突然跪坐在地,抓起畫紙撕得粉碎:小雜種!跟你爸一樣都是禍害!

    6

    顧氏集團現(xiàn)在在葉綿的手里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空殼。

    我在緬甸設局,葉綿和傅恒遠名下所有的可流動現(xiàn)金都扔進了賭桌上。

    現(xiàn)在倆人為了維持顧氏集團的正常運轉(zhuǎn),給自己已經(jīng)灰頭土臉的臉面上貼一層金箔,葉綿和傅恒遠高調(diào)的出現(xiàn)在了拍賣會。

    葉綿和傅恒遠今天不是來買的,是來賣的。

    蘇富比拍賣廳穹頂?shù)乃趔E亮,葉綿珍藏的梵高《向日葵》被推上展臺。

    拍賣師錘子還未落下,慕嫣然戴著鴿血紅寶石戒指的手已輕飄飄舉牌,眼神都懶得給葉綿和傅恒遠一個,

    三千萬,就當給來討食的流浪貓買罐頭了。

    葉綿氣的唇角被自己咬出了血,傅恒遠則面紅耳赤地躲在葉綿身后。

    滿場嘩然中,戴著白手套的工作人員掀開防塵布。

    畫框背面ymfhy的刻痕在特寫鏡頭下無所遁形。

    我摩挲著輪椅扶手處手腕的縫合傷疤,想起那年她在拍賣行包廂抱著我胳膊撒嬌。

    回舟,我們的愛情要像向日葵永不凋零。

    我沒想到,這朵向日葵有毒,毒殺了我對未來所有的幻想和憧憬。

    葉綿拿著拍賣會上慕嫣然賞的錢,在顧氏集團的股東面前又昂起了高高在上的頭。

    今天是她正式任職顧氏集團董事長的第一天。

    她連感謝兩個字都還沒說出口,會議室的大門就被不速之客敲響了。

    慕嫣然牽著一個嬌媚的女人站在門外,一臉的詫異與不好意思,但是眼中的狡黠卻怎么都遮不住。

    哎呀,抱歉了葉綿,我不知道你們在開會。

    我只是帶著這個迷路的妹妹來找傅恒遠的,她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傅恒遠的未婚妻,要來見傅恒遠。

    我想著怎么都得先帶給你······畢竟傅恒遠可是溪溪的爸爸。

    未婚妻

    葉綿的指甲狠狠掐進掌心,紅絲絨桌布被攥出猙獰褶皺。

    她盯著柔柔無名指上那枚與傅恒遠同款的鉆戒,突然抓起茶杯潑過去,哪來的野雞也配戴傅家的戒指!

    茶水潑在柔柔胸前,她卻不躲不避,反而挺著腰肢輕笑:你個老女人裝什么正宮

    柔柔將她限量版套裝撕出裂帛聲,你不知道吧,阿遠私底下都讓溪溪叫我小媽!

    葉綿暴怒咬牙抬起了手準備扇柔柔的巴掌,卻被柔柔輕松躲過。

    姐姐你別急呀,我和阿遠下個月就要辦婚禮了。

    她掏出手機播放視頻,傅母喜氣洋洋的聲音炸開全場——

    柔柔才是我們傅家正經(jīng)兒媳!葉綿這種倒貼貨連婚宴剩菜都不配吃!

    股東們竊竊私語中,葉綿抓起會議桌上的裁紙刀沖過去。

    我撕爛你的嘴!

    刀刃寒光即將劃破柔柔臉頰的剎那,傅恒遠突然從門外沖進來,一把攥住葉綿手腕反擰。

    葉綿!你發(fā)什么瘋!

    他奪過刀扔在地上,將柔柔護在身后,當年要不是你說我溪溪是我女兒,我早娶柔柔了!

    柔柔躲在他臂彎里啜泣:阿遠,她還要殺我們的寶寶......

    她掀開衣角,露出微微隆起的小腹。

    傅恒遠瞳孔驟縮,揚手給了葉綿一耳光:你敢動我兒子試試!

    葉綿踉蹌著撞翻董事名牌,口紅在慘白的臉上拖出血痕。

    她望著傅恒遠輕撫柔柔孕肚的手,突然想起流產(chǎn)那夜他跪在病床前發(fā)誓這輩子只要你一個的模樣,喉間涌上腥甜的血氣。

    7

    傅恒遠的手指幾乎要掐進柔柔的孕肚里,他盯著葉綿的眼神像在看一團垃圾。

    溪溪本來就不是我的種,你以為我稀罕現(xiàn)在柔柔懷的才是傅家血脈!

    葉綿扶著會議桌搖搖晃晃站起來,口紅混著血絲從嘴角蜿蜒到下巴。

    向來刻薄驕傲的她,這一刻仍舊仰著臉,鮮紅的巴掌印十分顯眼。

    你以為溪溪真把你當爸每次你給她買玩具,她都偷偷扔進垃圾桶!

    那正好!

    傅恒遠突然笑出聲,從西裝內(nèi)袋甩出一疊照片砸在葉綿臉上。

    照片里溪溪正把粉色藥盒遞給慕嫣然,正是葉綿指使女兒給傅恒遠拿的胃藥。

    這小雜種五歲就會幫你遞安全套,和你一樣,天生就是個騷貨!

    他狠狠碾碎照片,明天我就搬出別墅,帶著柔柔住進山頂莊園——那房子可是用顧回舟的錢買的。

    葉綿的眼淚唰一下就落了下來,傅恒遠這是當著顧氏集團所有股東的面揭她的短。

    阿遠·····你不是說你愛我的嗎

    你是不是被這個狐貍精鬼迷心竅了

    她渾身發(fā)抖地摸出手機,通話記錄里溪溪三天前發(fā)來的語音突然外放。

    媽媽,幼兒園老師說撒謊會被雷劈......

    稚嫩的聲音在死寂的會議室炸開,葉綿想用溪溪來挽回傅恒遠。

    可是傅恒遠懷里的柔柔卻突然嗤笑:小小年紀就會裝可憐,果然隨媽。

    閉嘴!

    葉綿瘋了似的抓起裁紙刀又要撲過去,卻被傅恒遠剛才帶進來的兩個保安架住胳膊。

    傅恒遠摟著柔柔轉(zhuǎn)身就走:記得今晚把我的高爾夫球桿寄過來,那可是顧回舟送我的生日禮物。

    我坐在醫(yī)院走廊的長椅上,聽著耳機里傳來的實時錄音,嘴角上揚。

    躺在病床上的母親正顫抖著撫摸我手腕的傷疤:回舟,......疼不疼啊

    我緊握住了母親的手,搖頭:不疼,一點兒都不疼。

    病床上的父親和母親滿頭白發(fā),比我摔成植物人前蒼老了十歲不止。

    爸,媽,對不起,讓你倆受累了。

    父親老淚縱橫:回舟,只要你活著就好,不然我和你媽······真的就撐不下去啦。

    葉綿跌跌撞撞撞開病房門時,我正俯身替父親掖被角。

    她撲通一聲跪在瓷磚地上,膝蓋磕出悶響:回舟……求求你,讓溪溪回我身邊!傅恒遠要把她送去寄宿學校!

    我什么都沒有了,我只有溪溪了。回舟,求你可憐可憐我吧。

    母親抓起水杯砸過去:毒婦!你用溪溪騙了我們六年,現(xiàn)在還想拿她當籌碼!

    玻璃碎片劃過葉綿的臉,血珠滲進她精心保養(yǎng)的皮膚。

    我掏出手機,調(diào)出監(jiān)控錄像——畫面里葉綿正抱著溪溪教她撒謊:記住,干爸最愛吃粉色藥盒里的糖。

    溪溪懵懂點頭,小手攥著胃藥跑向傅恒遠。

    教溪溪給傅恒遠下藥,也只有你這種心腸歹毒的人能做的出來了。

    葉綿的假睫毛被淚水沖得歪斜:我是怕他拋棄我們母女……

    怕我冷笑,你發(fā)現(xiàn)懷的是傅恒遠的孩子,為了他的前途灌醉我演了出‘意外懷孕’的戲碼!愛到愿意付出自己,你有什么好怕的。

    父親突然劇烈咳嗽,他不想再看見葉綿那張?zhí)搨斡挚蓯旱哪樍恕?br />
    葉綿死死拽住我褲腳:回舟,我后悔了!其實我愛的是——

    愛

    我掰開她染著丹蔻的手指,

    你愛的是顧氏集團的錢,是傅恒遠許諾給你的榮華富貴。

    走廊傳來腳步聲,慕嫣然出現(xiàn)在門口。

    她當著跪在地上的葉綿的面握住了我的手,為了這種女人和我分手,你眼睛也真夠瞎的。

    現(xiàn)在給你一次后悔的幾乎,我和她,你選誰

    我嗤笑一聲,摟住了慕嫣然的肩膀:當然是你。

    8

    葉綿變賣最后一套豪宅時,指甲摳進掌心滲出血。

    中介舉著手機錄像,鏡頭故意對準她鎖骨下的淤青:葉女士,這套別墅市場價八千萬,但您急著出手......最多五千萬。

    六千萬!不能再少!

    她抓起Gucci手包砸向中介,包扣刮花了墻上的莫奈仿畫。

    中介皮笑肉不笑地擦掉飛濺的口水:傅先生上個月就把這房子抵押給銀行了,您這是......二次變賣

    葉綿被趕出了和我結(jié)婚時住進去的別墅。

    趕她走的人,是房主傅恒遠。

    葉綿在拿到我遺囑當天就把所有的財產(chǎn)賺到了傅恒遠的明下。

    她如今只能蜷縮在發(fā)霉的地下室,指尖劃過手機屏保上的溪溪。

    那張笑臉被傅恒遠發(fā)來的電子請柬覆蓋——柔柔的孕肚在雪白婚紗下隆起,配文像淬毒的箭:

    真愛永不凋零,誠邀見證新生。

    她抓起水果刀扎進枕頭,棉絮混著六神花露水的味道炸開。

    床底法院傳票散落一地,最上面那張寫著溪溪撫養(yǎng)權(quán)歸屬慕嫣然。

    刀尖突然轉(zhuǎn)向梳妝鏡,鏡中女人眼底的血絲像蛛網(wǎng):傅恒遠,要死一起死!

    婚禮當天,傅家山頂莊園鋪滿厄瓜多爾玫瑰。

    柔柔挽著傅恒遠迎賓,鉆戒在陽光下晃得人眼疼:感謝各位來見證我們的愛情結(jié)晶~

    葉綿踩著掉跟的Jimmy

    Choo闖入時,保安差點沒認出這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

    她甩開保安的手,染著油漬的裙擺掃翻香檳塔:急什么我?guī)Я诵禄橘R禮——

    粉色藥盒嘩啦啦灑在紅毯上,安全套包裝上的印花格外刺眼。

    柔柔挺著孕肚嗤笑:喪家犬還來丟人現(xiàn)眼

    丟人

    葉綿奪過司儀話筒,指甲摳進掌心滲血,

    不如說說我和傅恒遠怎么合謀綁架顧回舟怎么在他病床前茍且怎么騙他簽下假遺囑!

    傅恒遠撲過來掐她脖子,婚戒在她頸間勒出血痕:誹謗!證據(jù)呢!

    要證據(jù)葉綿突然扯開衣領(lǐng),鎖骨下方赫然是當年墜樓案的擦傷,你推他時我就在天臺!你說‘摔成植物人更好控制’!

    賓客席炸開騷動,柔柔的高跟鞋狠狠碾過葉綿的手背。

    骨骼碎裂聲中,葉綿咳著血沫笑:行車記錄儀刪了,目擊證人封口了,連醫(yī)院監(jiān)控都替換了......

    她突然掏出水果刀刺向傅恒遠,可你忘了我這個活證據(jù)!

    刀尖捅進傅恒遠肋下的剎那,柔柔的婚紗濺上血花。

    葉綿發(fā)狠地扭動刀柄:這一刀替顧回舟!這一刀替溪溪——

    警笛聲撕裂婚禮進行曲。

    警察沖進來時,傅恒遠正捂著傷口踹葉綿:賤人!我要讓你死在牢里!

    正好。葉綿被反銬雙手仍在大笑,你保險箱第三層藏著顧氏洗錢賬本,密碼是我們第一次開房的日期!

    柔柔突然捂著肚子慘叫,婚紗下滲出鮮血。

    傅恒遠爬向她時,葉綿的笑聲像夜梟嘶鳴:作惡多端,活該你斷子絕孫!

    9

    慕嫣然替我系領(lǐng)帶時,指尖蹭過我喉結(jié)的傷疤。

    那是當年墜樓時氣管插管留下的痕跡,如今被她的口紅染上一抹暗紅。

    別抖,

    我按住她手背,縫合疤痕硌著袖扣,

    該發(fā)抖的是籠子里的畜生。

    直播間鏡頭掃過旁聽席,五千萬觀眾正在瘋狂刷彈幕。

    葉綿戴著手銬走進法庭時,我特意將手機對準她——屏幕里立刻炸開血紅字幕:

    毒婦下地獄,活該無期

    被告人葉綿,犯職務侵占罪、綁架罪、偽造證據(jù)罪......法官的聲音像鈍刀割肉。

    葉綿突然撲向證人席,腕間手銬在鐵欄桿上撞出火星:回舟!溪溪需要媽媽!

    慕嫣然冷笑著舉起平板,溪溪在瑞士滑雪的視頻正在循環(huán)播放。

    孩子裹著粉色羽絨服,小臉凍得通紅卻笑出酒窩:慕阿姨,這個坡我能滑更快!

    需要媽媽我轉(zhuǎn)動婚戒,內(nèi)側(cè)刻慕嫣然的生日,

    需要你教她遞安全套還是需要你給她看親子鑒定

    旁聽席炸開驚呼。

    葉綿踉蹌著撞翻被告席,你明明成植物人了!是你先騙人的!

    慕嫣然每天來病房讀財報時,微型攝像頭就藏在郁金香花束里。

    我起身走向她,皮鞋踩碎她掉落的假睫毛,你以為我為什么能精準找到緬甸賭場

    反觀另一邊,傅恒遠突然掙脫法警沖向柔柔:你他媽敢騙我!孩子呢!

    柔柔的孕肚貼片被扯落,露出平坦小腹。

    她抓起法官槌砸過去:要不是顧總給五百萬,誰陪你演懷孕戲碼!

    直播間彈幕瘋狂滾動:

    年度最佳反轉(zhuǎn),現(xiàn)實版楚門的世界

    法警將兩人按回被告席時,葉綿的鉆石項鏈突然斷裂。

    珍珠滾到我腳邊,正是結(jié)婚周年我送她的南洋金珠。

    我抬腳碾成粉末:這顆是當年你扔進游泳池的那串吧我從淤泥里撈了三個月。

    現(xiàn)在宣判!法官重重敲槌。

    葉綿聽到無期徒刑時膝蓋砸在地上,傅恒遠沖著鏡頭嘶吼:顧回舟買通法官!我要——

    警棍捅進他胃部的悶響打斷叫囂,一顆帶血的臼齒滾到我皮鞋旁。

    我彎腰拾起,對著鏡頭展示齒冠上的黑斑:緬甸賭場送的檳榔不錯吧致癌率百分之百哦。

    直播間觀看人數(shù)突破八千萬。

    我走到防彈玻璃前,溪溪的蠟筆畫在陽光下投出扭曲陰影。

    畫中傅恒遠被雷劈成焦炭,旁邊歪扭的字跡像在淌血:撒謊精爸爸。

    你女兒送的畢業(yè)禮物。我貼著傅恒遠耳畔低語,順便說,柔柔的孕檢單......是我讓醫(yī)生用你的胃癌切片偽造的。

    傅恒遠突然癲癇發(fā)作,口水混著黑血噴在判決書上。

    葉綿瘋狂撞擊玻璃隔斷,額頭綻開的血肉糊住了直播鏡頭:顧回舟!你不得好死!

    慕嫣然挽著我走出法院時,暴雨沖刷著臺階上的血漬。

    她突然踮腳吻我喉結(jié),那里還留著心電監(jiān)護儀的電極片灼痕:顧總,復仇的滋味如何

    比不過你裝護士那晚,

    我摩挲她后頸的玫瑰紋身,偷換我營養(yǎng)液時的演技。

    她耳尖緋紅,細高跟碾過我腳背:再提這事,下次讓你真癱!

    警笛聲撕裂雨幕,葉綿的臉貼在囚車玻璃上扭曲成惡鬼。

    但當她看見街角廣告屏——溪溪正抱著慕嫣然撒嬌,瑞士雪場陽光把她們鍍成金色,那些猙獰突然碎裂成淚雨。

    我摘下婚戒扔進下水道,金屬撞擊聲像極了當年墜樓時氧氣面罩脫落的聲音。

    慕嫣然將新戒指套上我無名指,鉆石切面映出我們糾纏的影子。

    這場以謊言澆筑的婚姻,終以真相為棺槨。

    而最痛的懲罰,是讓惡人永遠清醒地品嘗自己釀的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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