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媽媽做飯很好吃,尤其是紅燒肉,更是她的拿手好菜。
可最近,媽媽一直沒做紅燒肉給我們吃。
我問媽媽為什么,她只是淡淡地說:因為豬仔還沒長大。
一天半夜,我從睡夢中驚醒,發(fā)現(xiàn)媽媽正高高舉起菜刀,撫摸我的臉,說道。
小豬仔長大了,可以吃了。
01
啊!我瞬間發(fā)出一聲驚恐的尖叫,瞪大眼睛,清醒了過來。
我看著媽媽已經(jīng)舉起的菜刀,立刻從床上一個翻滾,滾到了地上。
只見媽媽揮舞著菜刀,落在我剛才躺著的地方,鋒利的刀刃在黑暗里閃著寒光。
媽媽!你怎么了我立刻打開燈,驚恐地大喊道。
可是媽媽的眼神顯得空洞迷茫,仿佛不認識我一樣。只能聽見她嘴里不停念叨著,小豬仔長大了,可以吃了。
接著,媽媽轉(zhuǎn)頭看向我,死死盯著我,開口,小豬仔長大了,可是小豬仔為什么要跑呢
說完,便又舉起菜刀向我走來。
我被嚇得魂飛魄散,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我轉(zhuǎn)頭沖出房間,走廊里一片漆黑,只有我的腳步聲在回響。
爸爸!姐姐!快醒醒!救命��!我在走廊里大聲喊著。
很快,爸爸被我地聲音驚醒,最先沖了出來。他看到媽媽手中的菜刀,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緊接著,姐姐們也被吵醒,她們睡眼惺忪地走了出來,卻被這突如其來的場景嚇呆了。
快,按住她!爸爸大喊一聲,率先沖了上去。
爸爸比媽媽力氣大了不知道多少,他從背后撲倒媽媽。媽媽瞬間摔倒在地,菜刀也隨著摔了出去。
我和姐姐們也撲向媽媽,抱住媽媽的胳膊和腳,試圖阻止她的動作。
老婆,你醒醒啊!爸爸拼命地搖晃著媽媽,語氣里滿是著急和擔(dān)心。
媽媽,你怎么了姐姐們在旁邊問道,聲音里帶上了哭腔。
媽媽被我們按在地上,不停掙扎,嘴里依舊不停地念叨著那些讓人毛骨悚然的話。
我看著媽媽,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解。
媽媽平時總是那么溫柔,為什么現(xiàn)在會變成這樣
最后,我們只能把媽媽用繩子綁了起來,以防她再傷害到我們。
爸爸聯(lián)系了救護車,救護車很快就到了,醫(yī)護人員把媽媽抬上了擔(dān)架。
在去醫(yī)院的路上,爸爸緊緊握住我的手安慰道,別擔(dān)心,媽媽可能是太累了,休息幾天就好了。
但我依舊聽出了他的語氣里的一絲不確定。
我們家有好幾個孩子,爸爸工作繁忙,經(jīng)常加班到深夜。
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也不和我們在同一個城市,因此媽媽只好辭了工作,全職照顧我們。
在我的印象中,媽媽一直是個溫柔善良的人,她總是面帶微笑,給我們做飯,操持家務(wù),照顧我們的生活。
我不知道,媽媽怎么突然變成了這樣。
很快,醫(yī)院的檢查結(jié)果出來了。醫(yī)生告訴我們,媽媽可能是因為長期的壓力和疲勞,導(dǎo)致精神出現(xiàn)了問題。
我們來到媽媽病床前,只見媽媽已經(jīng)恢復(fù)了意識。看到我們,她疑惑地問道:老公,我怎么來醫(yī)院了出什么事了
老婆,你不記得昨晚發(fā)生了什么爸爸的聲音有些哽咽。
媽媽皺眉,回憶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我只記得孩子們說想吃紅燒肉,我打算做紅燒肉給她們吃,然后我就去抓小豬仔,但是那只小豬仔跑的太快了,我沒抓住。
聽到媽媽的話,我們一家人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的語氣很平靜,仿佛在說一件最普通不過的事情。
媽媽做的紅燒肉特別好吃,我們一家人都很喜歡�?刹恢缽氖裁磿r候開始,媽媽好久沒做過紅燒肉了。
有一次,我和姐姐們問她,為什么不做紅燒肉了。媽媽只說,因為小豬仔還沒長大。
當(dāng)時我們還一頭霧水,直到現(xiàn)在,我只感到一陣恐怖的惡寒。
最后,為了安全起見。
爸爸決定,把媽媽送去精神病院療養(yǎng)。
02
媽媽對自己要去精神病院并不是很排斥,反而在知道昨晚發(fā)生了什么后,一臉抱歉地看著我,希望我能原諒她。
欣欣,媽媽不是故意的,媽媽很抱歉。她的聲音里滿是愧疚和自責(zé)。
我們和媽媽回家收拾了行李,之后,爸爸便開車送媽媽去了精神病院。
走之前,媽媽還笑著對我們說:等媽媽好了,就回來做紅燒肉給你們吃。
我看著媽媽離開的背影,總覺得十分愧疚。
姐姐,我們是不是不該這么做我低聲問道。
傻瓜欣欣,這也是為了我們的安全。萬一哪天媽媽要再找小豬仔,我們怎么辦
就是,而且媽媽又不是不回來了。爸爸說了,等媽媽病好了,就又可以回來啦。
聽到姐姐們這么說,我便也安心了不少。
媽媽去到精神病院之后,經(jīng)常會給我們姐妹幾個發(fā)信息,分享她的生活。
我看著媽媽發(fā)來的那些照片,總是很想念她,我常常偷偷祈禱,希望媽媽能早日康復(fù),繼續(xù)回來照顧我們。
媽媽不在的日子里,爸爸請了一個保姆來照顧我們。保姆姐姐對我們也很好,她總是面帶微笑,盡力讓我們感到溫暖�?墒牵龅牟藚s沒有媽媽做的好吃。
這天夜里,我睡得迷迷糊糊,卻被一陣剁肉的聲音吵醒。
那個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讓我無法繼續(xù)入睡。
我循著聲音下樓,只見一樓一片漆黑,只有廚房里的燈是亮的。我悄悄地走進,只見廚房的門虛掩著,透過門縫,我看到保姆姐姐的背影。
保姆姐姐背對著我,手里拿著一把鋒利的菜刀,正一下一下地剁著案板上的肉。
那聲音在寂靜的夜里回蕩,讓我毛骨悚然。
突然,保姆姐姐轉(zhuǎn)過身來。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臉上掛著一絲詭異的笑容。
小豬仔長大了,可以吃了。
我被嚇得魂飛魄散,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我后退了幾步,撞倒了椅子,發(fā)出砰的一聲。
保姆并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她轉(zhuǎn)過身去繼續(xù)剁著肉,嘴里念叨著:小豬仔長大了,可以吃了。
我聽著這句話,全身的血液瞬間被凍結(jié),保姆姐姐和媽媽的身影重合,仿佛變成了一個人。
在本能的驅(qū)使下,我快速沖回房間,然后把門鎖上。接著,我又把一旁的單人沙發(fā)推來堵住門口。
幸好,保姆姐姐并沒有上來追我。
我躲在房間里瑟瑟發(fā)抖,一夜未眠,心中充滿了恐懼和困惑。
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保姆姐姐會變得和媽媽一樣
一樓剁肉的聲音響了整整一夜,仿佛永無止盡。
第二天一早,我把這件事告訴了爸爸。
爸爸正在廚房吃早餐,聽到我的話,他微微皺了皺眉,然后語氣輕松地說:欣欣,肯定是你做噩夢啦,昨晚我什么都沒聽到。況且,保姆怎么可能和媽媽說一樣的話
是呀,我也沒聽到聲音,我昨晚睡得可香啦,還夢見我們一起吃冰淇淋呢!
姐姐們也附和地說著。
我看著他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恐懼,為什么只有我聽見了
爸爸沒有再聽我解釋,吃過早飯后,他就急匆匆地出門上班了。
我看著保姆姐姐笑著為我們端上來早餐,她臉上的笑容溫柔又美麗,但在我眼里卻顯得格外詭異。
我勉強吃了幾口,就以沒胃口為由,回到房間。
整個白天,我都心神不寧。傍晚,我發(fā)現(xiàn)我的房間門口被人塞進一張紙條。
我顫抖著打開,只見上面寫著:凌晨三點,貝貝的房間。
我全身的血液瞬間凝固,貝貝,是我其中一個姐姐。
今晚凌晨三點,貝貝的房間會發(fā)生什么
很快,時間來到凌晨三點,我告訴自己,這可能只是個惡作劇,但內(nèi)心的恐懼卻讓我無法平靜。
最終,我還是鼓起勇氣推門出去了。走廊里一片漆黑,只有遠處的夜燈發(fā)出微弱的光。
我來到貝貝的房間,卻看到讓我窒息的一幕。
貝貝死了,尸體在房間里被切成一塊一塊的樣子,鮮血淋漓,像極了紅燒肉。
03
我的尖叫聲再次劃破黑暗。
警察很快趕到,屋子里瞬間充滿了沉重的氣氛。
爸爸癱坐在沙發(fā)上,一臉悲痛。我和姐姐們緊緊抱在一起,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被嚇得不輕。
沒有非法闖入痕跡,家里是只有你們幾人嗎帶頭的警察沉聲問道。
是的,平時只有我們幾個,孩子的媽媽住院去了。哦對,家里還有一個保姆,負責(zé)照顧孩子們。爸爸哽咽地說道,似乎完全無法接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
警察們開始仔細地勘察現(xiàn)場,然而,我們驚恐地發(fā)現(xiàn)——保姆不見了。
警察勘察完現(xiàn)場后,只是皺了皺眉,冷冷地說:現(xiàn)在還不能下定論,只能先找到保姆。
警察走后,家里陷入一片死寂,爸爸沉默了一會兒,便讓我們?nèi)ニX了,還囑咐我們鎖好門窗。
我和姐姐們手拉著手,不敢分開。最后,我們決定今晚一起去我房間里睡。
房間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偶爾傳來的風(fēng)聲,讓人心里發(fā)毛。
你們說,會不會是媽媽回來了姐姐躺在床上,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卻帶著一絲顫抖。
怎么可能,媽媽還在精神病院呢,況且,媽媽怎么可能殺了貝貝我看是保姆殺的貝貝,不然為什么保姆不見了。
怎么不會上次,媽媽不是差點殺了欣欣嗎姐姐的聲音里帶著哭腔,仿佛被恐懼壓得喘不過氣來。
一晚上,我們都睡得極不安穩(wěn),任何一點風(fēng)吹草動都能把我們驚醒。
第二天,我們頂著黑眼圈,拖著沉重的步伐下樓吃早飯。卻看到餐桌上卻擺滿了精致的飯菜,香氣撲鼻而來。
正當(dāng)我們愣神的時候,廚房的烤箱發(fā)出叮當(dāng)一聲,媽媽端著一盤剛烤好的面包走了過來,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意。
你們醒了快過來吃早飯吧!媽媽的聲音溫柔親切,和往常一模一樣。
我和姐姐們卻一下子僵住了,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這時,爸爸也來到餐桌旁,語氣愉悅地說道:經(jīng)過精神病院的評估,媽媽已經(jīng)痊愈了�,F(xiàn)在她又可以回來照顧你們了。
是啊,醫(yī)生說我恢復(fù)得很好,所以昨晚就讓我出院了。媽媽的聲音里滿是喜悅,但我到家太晚了,怕打擾到你們睡覺,便在外面的酒店睡了一晚。媽媽最近又學(xué)會了好幾道菜,等這幾天就做給你們吃……
媽媽絮絮叨叨地說著,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卻完全沒注意到我們臉上的異樣。
媽媽,你昨晚真的沒有回來嗎姐姐顫抖著聲音,小聲的問道。
當(dāng)然沒有,你怎么這么問媽媽一愣,突然反應(yīng)過來,臉色變得蒼白你們難道懷疑貝貝是我殺的
我怎么可能會殺自己的女兒而且,醫(yī)生說我已經(jīng)好了。媽媽頓時傷心地哭了起來。
對不起媽媽,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姐姐們說道,聲音里帶著一絲歉意。
但媽媽沒有再聽我們解釋,一個人回了屋里,一整天都沒再下來。
下午,警察又來到家里。警察和爸爸說,一直沒查到保姆的下落,他們懷疑是保姆行兇后逃走了。
晚上,只剩姐姐和我睡在一起,悅悅本來也要和我們一起睡的,但她說我的床太硬了,她睡著不舒服,就回自己房間了。
我們早上是不是誤會媽媽了警察說貝貝是保姆殺死的。姐姐小聲地說道。
是啊,媽媽那么傷心,今天一天都沒下來吃飯。
我忍不住開口說道,要不,我們明天去給媽媽道歉
姐姐都同意了我的想法,我們打算明天叫上悅悅一起去找媽媽道歉。
夜里,我睡得迷迷糊糊,突然——
咚咚咚!
我被一陣敲門聲驚醒。
我想起之前幾個晚上,頓時臉色一白,心臟狂跳,趕忙推醒姐姐。
怎么了姐姐揉著眼睛,但很快也被敲門聲驚醒。
正當(dāng)我們縮在一起瑟瑟發(fā)抖時,外面的人說話了,聲音溫柔而熟悉,卻帶著一絲詭異。
小寶貝,快開門,我剛做了你們最喜歡的紅燒肉,要不要來吃一口
data-faype=pay_tag>
04
房間里頓時一片死寂。
我和姐姐緊緊抱在一起,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誰也不敢去開門。
我們在黑暗中死死地盯著房間的門,不知道門背后站著的,是平時溫柔善良的媽媽,還是拿著菜刀發(fā)狂的媽媽。
別怕,媽媽進不來的。我們鎖門了。姐姐聲音顫抖,努力地安慰著我。
可等姐姐說完,我卻猛地想起一件恐怖的事情,全身的血液瞬間冰冷。
我臉色蒼白,聲音顫抖地說:我好像記得,爸爸媽媽也有我們的房間鑰匙的。
姐姐頓時一僵,驚恐地看向緊緊關(guān)著的房門,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在我們心中蔓延開來。
哎呀,你們不開門,那我就自己進來啦。媽媽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一絲輕快的笑意。
緊接著,我們便聽到鑰匙插入匙孔的聲響。
我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只見門把手緩緩向下移動,房間的門被打開了。
我們連忙下床,四處躲藏,希望能趁媽媽不注意偷偷跑出去。
我蹲在床邊,緊緊握住姐姐的手,我們手心里全是汗。我在內(nèi)心暗暗祈禱,希望門后是善良的媽媽。
房門完全打開后,媽媽走了進來。
借助微弱地月光,我看到她穿著圍裙,手里抬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紅燒肉,醇厚的肉香頓時在房間里擴散。
看到我們趴在地上,媽媽一愣,打開了燈你們在干嘛玩躲貓貓
太好了,我和姐姐頓時松了一口氣。
媽媽把紅燒肉放到桌上,給我們一人拿了一雙筷子,快吃吧,是不是很久沒吃媽媽做的紅燒肉了。
媽媽對不起,今早我們不是故意懷疑你的。姐姐拉住媽媽的衣角,小聲地說道。
我知道,貝貝的死對你們打擊很大。媽媽安撫地摸了摸我們的腦袋,但是你們放心,媽媽是真的好了。
我們看著媽媽溫柔的笑臉,心里的恐懼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安心。
我們一起高興地拿起筷子,大快朵頤地吃著紅燒肉,房間里充滿了歡聲笑語。
第二天一早,我們下樓吃飯,卻沒在餐桌上看到悅悅的身影。
我們?nèi)ソ袗倫偘�,然后一起給媽媽道個歉。我拉著姐姐上樓。
欣欣,昨晚有件事我一直沒來得及和你說……快到悅悅房間的時候,姐姐一臉欲言又止,眼神里滿是猶豫。
正當(dāng)她打算開口的時候,卻突然停住了。
什么事啊我回頭問她,聲音里帶著一絲疑惑。
卻見姐姐一臉震驚地看著前方,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神里滿是驚恐,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我頓時有種不好的預(yù)感,我順著姐姐的目光扭頭看去。
只見悅悅房間的門虛掩著,微弱的光線從門縫里透出來。悅悅躺在床上,身體一動不動。
我下意識地抓住姐姐的手,聲音顫抖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悅悅……
悅悅死了,身體在房間里被切成一塊一塊的樣子,鮮血掛在上面,像極了紅燒肉。
05
接到報案后,警察很快又再次上門。
警車的藍紅警燈在清晨的大霧中閃爍,映照出周圍鄰居們驚恐而好奇的臉。
接連出了兩次事故,周圍的鄰居都圍在我們家前,竊竊私語。
爸爸沉默地坐在沙發(fā)上,雙手緊緊握著,指關(guān)節(jié)都泛白了。
媽媽坐在爸爸身邊,身體微微顫抖,淚水止不住地滑落,不停地抽泣著。
昨晚我一直在睡覺,根本沒有聽到任何聲響,直到今早起來,是女兒們先發(fā)現(xiàn)的。爸爸聲音沙啞地說道。
我昨晚給孩子們做了飯,做好了我就分別端去給孩子們吃。大概是凌晨兩點,那個時候悅悅明明還好好的,怎么會…..
媽媽的聲音顫抖得幾乎無法繼續(xù),她用手捂住嘴,淚水從指縫間涌出。
警察同志,你們一定要調(diào)查清楚,到底是誰這么殘忍,會殺害兩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媽媽抬起頭,眼神里滿是絕望和憤怒。
帶頭的警察嚴肅的點頭,說他們會竭盡全力早日破案。
臨走之前,他建議爸爸媽媽最好把我和姐姐送去一個更加安全的地方,留在這里的話,他們擔(dān)心兇手還會對我們動手。
爸爸媽媽商量了一下,決定明天就把我和姐姐送去爺爺奶奶家里暫住一段時間,等抓到兇手了再接我們回來。
下午,我和姐姐在房間里收拾行李。
我一邊往箱子里塞衣服,一邊難過地說:姐姐,我們真的要去爺爺奶奶家嗎可我舍不得爸爸媽媽。
我們必須去,越快越好。姐姐的臉色很難看,聲音里帶著一絲緊張,有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你還記得,昨晚媽媽給我們送紅燒肉,你不覺得那個肉的味道有些奇怪嗎
我猛地一愣,回憶起昨晚的事。
我們家已經(jīng)很久沒吃紅燒肉了,我只記得昨晚媽媽做的肉十分美味,好像比以前吃的更美味一些。
我瞬間感覺一陣發(fā)冷,聲音都發(fā)顫:什么意思難道你覺得是媽媽殺了悅悅,然后還做成了紅燒肉
說完這句話,我便感到一陣反胃,臉色也越來越白。
我本來早上就想和你說這件事的,結(jié)果卻看見悅悅……姐姐顫抖地說道,總之,無論如何,我們必須快點離開家里。
可是,我們要明天才能去爺爺奶奶家……我不敢想象今晚還會發(fā)生什么。
姐姐嘆了一口氣,摸了摸我的頭,欣欣,今晚我們必須分開睡了,待會兒我們?nèi)グ逊块g的其他備用鑰匙拿走。你記住,今晚鎖好門,無論是誰來敲門,都不要開。
我頓時明白了姐姐的意思,分開睡,如果今夜無事,我們都活下來。但若是今晚出事,我們之中也能活下去一個。
姐姐,要不我們報警吧,我們把這些事都和警察叔叔說,警察叔叔會幫我們的。我忍不住開口。
傻瓜欣欣,就算我們告訴警察媽媽是兇手又能怎樣,我們又沒有證據(jù)。姐姐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絕望,而且,我們絕對不能讓爸爸媽媽知道我們的猜測,不然……
可是…正當(dāng)我還想再說點什么的時候——
哐當(dāng)!
一聲巨響。
盤子在地上摔碎的聲音在我們背后響起。
我和姐姐猛地轉(zhuǎn)身,瞬間被嚇得渾身僵硬。
只見媽媽沉默地站在我們身后,臉上的表情陰沉得令人毛骨悚然。
06
地上的盤子四分五裂,盤子里的紅燒肉灑了一地,肉汁濺在地板上,顯得格外刺眼。
媽媽我輕喊了一聲,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
你們在說什么呢媽媽低沉地聲音響起,帶著一絲詭異的溫柔,你們居然懷疑是我殺的悅悅還以為我把悅悅做成了紅燒肉
可是我明明已經(jīng)和你們說過了,媽媽已經(jīng)好了,為什么你們就是不相信媽媽呢媽媽雙眼死死盯住我和姐姐,冰冷得讓人不寒而栗。
不是我們不相信,可是…警察叔叔說沒有外人闖入,我們……姐姐緊緊握住我的手,忍不住拉著我后退了一步,顫抖著說道。
可能是被我們后退的動作刺痛,媽媽突然笑了起來,笑聲陰森而刺耳,讓人毛骨悚然。
我和姐姐立馬被嚇得驚聲尖叫起來。
就在這時,爸爸走了過來,無奈的說道:好端端的,你嚇她們做什么
哼,誰讓她們懷疑我,這群小沒良心的。
媽媽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怨懟,臉上的表情卻恢復(fù)了正常。
我們一直沒和你倆說,警察早就調(diào)查過了,不是媽媽。爸爸蹲到我們面前,大手摸了摸我們的腦袋,緩緩地說道。
自從上次嚇到欣欣之后,媽媽就在醫(yī)院里,往皮下植入了一個定位器。如果監(jiān)測到媽媽有什么異常情況,定位器會隨時報警。
貝貝遇害的那個晚上,定位器一直顯示媽媽在酒店里。而悅悅遇害的晚上,定位器顯示媽媽只去悅悅房間送吃的,總共待了不到五分鐘。警察也說了,五分鐘根本就不夠把尸體砍成那個樣子。
我和姐姐聽完爸爸的話,才逐漸從驚嚇中緩過來。
真的嗎姐姐抱著我,淚眼婆娑地看著爸爸媽媽。
當(dāng)然是真的。媽媽也忍不住開口,臉上早已恢復(fù)平靜而溫柔的表情。
她緩緩走到我們面前,把右手的衣服卷起,露出了植在手臂上的定位器。
定位器的一部分裸露在皮膚上,散發(fā)著金屬的光澤,仿佛在無聲地證明著什么。
我和姐姐對視一眼,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地。媽媽是真的好了,而我們卻一直誤會了她。
當(dāng)晚,我和姐姐吃完晚飯,便一起回房間收行李。
我高興地問姐姐:既然媽媽不是兇手,那我們今晚是不是可以一起睡了
然而,姐姐卻一臉嚴肅和凝重地搖了搖頭,欣欣,我們今晚不能一起睡。你記得我的話,今晚千萬把門鎖好,無論是誰來,你都不要開門。
說完,她從口袋里掏出一串鑰匙遞給我。
我接過一看,竟然是我房間的備用鑰匙。不知道什么時候,姐姐居然把我們房間的所有備用鑰匙都拿了過來。
我看著姐姐嚴肅的臉龐,心也沉了下去,聲音也忍不住顫抖起來,為什么出什么事了,姐姐
你還記得媽媽的定位器嗎
我點點頭,心里卻充滿了疑惑。
媽媽的定位器裝在右手上,可我以前聽大人說過,媽媽年輕的時候出過車禍,被車壓斷了一只手,后來不得不截肢裝了義肢。當(dāng)初外公外婆花了大價錢,才給媽媽定制到了和正常手臂一樣質(zhì)感的義肢。而媽媽裝義肢的手,就是右手。
聽完姐姐的話,我心情沉重地回到房間,我按照姐姐說的鎖好房間門,只希望今夜無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走廊上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我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咚咚咚!
小寶貝,快開門,媽媽給你們做了好吃的。媽媽的聲音溫柔而熟悉,可在我聽來,卻像地獄傳來的催命符。
07
我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出聲。
咔擦。
熟悉的聲音從門鎖處傳來,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不知道媽媽又從哪里找來一把備用鑰匙,打開了我房間的門。
我屏住呼吸,聽著媽媽的腳步聲漸漸靠近。
媽媽走進了房間,卻發(fā)現(xiàn)里面沒人。
……
晚上睡覺前,我一直回想著姐姐說的話,心里十分不安。
我很害怕明早起來,又發(fā)現(xiàn)姐姐的尸體。貝貝和悅悅已經(jīng)死了,我不能再失去姐姐了。
我決定不再坐以待斃,今晚,我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偷偷跑出了房間,并用鑰匙將門鎖上,之后,便藏在了離我房間不遠處的一間儲藏間里,一直悄悄地等待著。
儲藏間里堆滿了雜物,黑暗而狹小,卻是絕佳的藏身之處。
我趴在儲物間里,看到媽媽端著一盤點心,在我房間里走了一圈,便疑惑地離開了。
我偷偷跟在后面,想看看媽媽究竟想做些什么。
只見媽媽離開后,便把點心放回廚房,接著回到臥室睡覺去了。
我看著緊閉的主臥大門,頓時覺得是我和姐姐想多了,媽媽真的不是兇手。
我松了一口氣,正準備回房間時——
咔擦。
我背后的主臥大門又再次響了起來。
我瞬間汗毛立起,心跳加速。千鈞一發(fā)之際,我快速地躲進了旁邊一間空屋子。
我從門縫中悄悄看去,卻看到爸爸從主臥走了出來。
我小心翼翼地跟著爸爸,發(fā)現(xiàn)爸爸去到了負一樓的儲物間。
除了二樓剛才我藏身的那個小儲物間,我家在負一樓還有一個大的儲物間。那里平時都用來放不常用的東西,所以一般也沒人會去。
我躲在一樓大廳的角落里,心里滿是疑惑和恐懼,不知道爸爸去儲物間做什么。
爸爸下去沒多久,很快就重新上來了。他的手里多了一個什么東西,但光線太過昏暗,我看不清是什么。
爸爸重新回到了二樓,腳步聲在二樓走廊中回響,趁這個時機,我偷偷下到了負一樓。
負一樓很黑,幾乎什么都看不見,周圍安靜地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我摸索半天,最終也沒找到燈的開關(guān)。我只好按下電子手表,用手表上微弱光來照亮。
電子手表微弱地光線亮起,我抬頭看去,卻差點被嚇得魂飛魄散。
只見儲物間的角落里,有一張慘白的人臉。
我立刻認出了她,是失蹤的保姆姐姐。
我渾身血液頓時凝固,保姆姐姐沒有失蹤,她的尸體被人藏在了我家的儲物間。
大量疑問頓時向我涌來。難道,真正的兇手不是媽媽,而是爸爸
他不僅殺害了貝貝和悅悅,還殺害了保姆姐姐。
我想起爸爸剛才好像拿著什么東西上樓,心猛地沉了下去。
姐姐要出事了。
我迅速地離開負一樓,跑到二樓。
只見二樓也是一片漆黑,只有姐姐的房間透出微弱的光。
我屏住呼吸,放慢腳步,悄無聲息地移動到姐姐門口。
我透過虛掩著的門向里面看了一眼,頓時睜大了眼睛。
只見姐姐了無生息地躺在雪白的床單上,鮮血浸染了周圍的一切。而爸爸背對著我,正舉起一把鋒利菜刀,一下一下的砍著姐姐的尸體,每一下都發(fā)出骨頭碎裂的嘎吱聲。
我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爸爸真的是兇手!
他殺了我所有的姐姐!
我驚恐地愣在原地,腦海中閃過最近發(fā)生的一切。
不對,一定有什么地方被我忽略了。
我拼命地想找出不對勁的地方,可越想,腦袋就越疼,仿佛要被撕裂開來。
我看著姐姐瞪大的雙眼,突然,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我想起來了。
我家一共有五口人:爸爸,媽媽,貝貝,悅悅和我。
我只有兩個姐姐,貝貝和悅悅已經(jīng)死了,那爸爸現(xiàn)在砍的又是誰呢
當(dāng)我重新看向屋內(nèi)時,卻發(fā)現(xiàn)早沒了爸爸的身影。
一陣寒意瞬間從我腳底升起,讓我脊背發(fā)涼。
我扭頭,只見爸爸站在我旁邊,臉上掛著瘆人的笑容,眼神里滿是瘋狂。
而他的手,已經(jīng)高舉起了滿是鮮血的菜刀,向我砍來。
我想起來了,爸爸在房間里砍的,就是我。
08
我猛地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白色的天花板刺得我眼睛有些疼痛。
我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脖子,那里并沒有被砍斷。
我看向四周,只見幾個護士和警察站在房間里,正用一種復(fù)雜的眼神看著我。
看到警察,我頓時大喊到:是爸爸,兇手是我爸爸!
然而,卻沒人回應(yīng)我。
患者反應(yīng)良好,意識已經(jīng)清醒。一名護士用手電筒照著我眼睛,平靜地說道,仿佛我剛才只是在說夢話。
緊接著,她拔下我手上的針頭,便和警察一起離開了。
房間里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我一個人,腦子里滿是疑惑。
我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活下來的,更不明白為什么沒人對我說話有反應(yīng)。
就在這時,媽媽推門走了進來。
媽媽。我輕聲喊道,聲音里帶著一絲哽咽。
媽媽上前摸了摸我的額頭,溫柔地說道:欣欣,你醒了。
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安慰,但眼神卻有些躲閃。
媽媽,是爸爸!兇手是爸爸!是爸爸殺了貝貝和欣欣,還有保姆姐姐。我抓住媽媽的手,急切地喊道。
然而,媽媽卻沉默了下來,她的臉上卻閃過一絲痛苦的情緒,眼神里滿是矛盾。
我看著她,心里的恐懼和不安越來越強烈。
怎么了,媽媽,你不相信我嗎是不是之前我們懷疑你是兇手,讓你生氣了。可是我親眼看到的,就是爸爸。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媽媽,聲音里帶著一絲歇斯底里。
不是這樣的,欣欣。媽媽看著我,傷心地流下了眼淚。
媽媽告訴我,殺害貝貝、悅悅和保姆的人,其實是我。
我看到的一切,只是因為被心理醫(yī)生催眠了。
在催眠的過程中,我已經(jīng)承認自己就是兇手和行兇的整個過程。
而且也只有兇手,才會如此清楚地記得每一個受害者死亡的細節(jié)。
欣欣,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但這就是事實。媽媽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哽咽。
最后,我被送進了少管所。
離開那天,我看著爸爸媽媽來送我的樣子,全部想起來了。
……
我叫欣欣,生活在一個幸福的五口之家。
我有兩個姐姐,分別叫貝貝和悅悅。
我的爸爸總是很忙,經(jīng)常加班到很晚。而我的媽媽是個家庭主婦,每天辛苦地照顧我們姐妹三個。
有一天,媽媽累倒了,爸爸把她送進了醫(yī)院休養(yǎng)。
之后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在家里見過媽媽。
后來,爸爸找了一個保姆姐姐照顧我們。保姆姐姐對我們很好,但她做飯始終沒有媽媽做的好吃,因此,我經(jīng)常想念媽媽。
我有時候會想,是不是照顧我們?nèi)齻太辛苦了,媽媽才會病倒。
爸爸也常說,他要努力工作,這樣才能讓我們一家人過上好日子。
我開始想,如果家里能少一個人,爸爸媽媽是不是就能輕松一點,就能多陪伴我一點了。
這種念頭在我心里越長越大,直到有一天深夜,我去廚房拿了一把菜刀,殺死了貝貝。
去貝貝屋里之前,我特地學(xué)媽媽的樣子,做了我們最愛吃的紅燒肉。
希望貝貝吃了之后,可以原諒我。
可惜,我的舉動被保姆姐姐看見了。我想跟她解釋,她卻轉(zhuǎn)身就往樓下跑。
經(jīng)過樓梯的時候,她沒有踩穩(wěn),從二樓摔了下去,暈倒在了一樓。
我不希望我做的事情被爸爸媽媽知道,于是,我用刀割開了她的喉嚨。
貝貝死后,媽媽依舊沒有回來。
我想可能家里的人還是太多了,所以媽媽不愿意回來。
于是,我又做了紅燒肉,殺死了悅悅。
最后,爸爸媽媽終于都回來了,可他們卻看起來很傷心。
而我,也將離開他們,去少管所生活。
我看著他們似乎瞬間蒼老的身影,不知道為什么,心中頓時有些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