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推薦 第111章

    言都更堅定——他記得前世在唐山遇見的那個大學(xué)生，褲腳沾著廢墟的塵土，卻捧著《高等數(shù)學(xué)》在帳篷里苦讀，課本邊緣記滿了用醋漬做的重點標(biāo)記。

    “鐵蛋哥，你真不和我一起去？”

    秀蘭捏著準(zhǔn)考證，上面的“山坳公社”公章旁，不知何時多了塊淺褐色的醋漬，像朵開在紙頁上的臘梅。

    那是她昨夜分裝醋精油時不小心打翻了燒杯，卻意外讓準(zhǔn)考證有了山坳的印記。

    鐵蛋笑著搖頭，指尖劃過她辮梢新?lián)Q的紅頭繩——是用廣交會樣品包裝帶改的，繩結(jié)里還纏著根細(xì)鐵絲，“山坳得有人守著老窯，就像蜂群得有蜂王臺。

    等你學(xué)會了微積分，回來教虎娃認(rèn)顯微鏡下的菌絲圖譜�！�

    黎明前最暗的時候，鐵蛋獨自蹲在老井旁。

    井底的水面映著星圖，與他刻在陶罐上的圖案分毫不差，只是多了顆新出現(xiàn)的“希望星”——那是他昨夜用碎瓷片新鑿的。

    遠(yuǎn)處傳來秀蘭收拾行李的響動，搪瓷缸與玻璃瓶碰撞的脆響里，他聽見了新的開始：玻璃瓶曾帶來裂痕，卻也讓山坳的醋香有了走出深谷的可能；顯微鏡能看見菌絲的結(jié)構(gòu)，卻看不見刻在陶罐上的光陰。

    當(dāng)?shù)谝豢|陽光爬上老槐樹時，秀蘭的布鞋踩過青石板，留下帶醋香的腳印。

    她的帆布包里，除了課本和顯微鏡玻片，還裝著鐵蛋連夜刻的新陶罐，壇身上的蜜蜂振翅欲飛，翅膀下藏著極小的“77”字樣——那是用顯微鏡玻片的碎渣嵌的，在陽光下會閃出細(xì)碎的光，像撒了把落在時光里的星子。

    廣交會的展館里，濕熱的空氣裹著茉莉花香，鐵蛋的白背心被汗水浸透，卻顧不上擦——他正在展位的土灶上翻動醋醅，木耙劃過基質(zhì)時，辣蓼草的紅莖在蒸汽里舒展，像在跳一支古老的豐收舞。

    圍觀的外商們突然發(fā)出低低的驚嘆：醋醅表面慢慢浮現(xiàn)出淡金色的紋路，細(xì)看竟是槐花的形狀，五片花瓣清晰可辨，花蕊處還聚著細(xì)小的泡沫，像在向陌生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