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淡了,分吧
圈里所有好友都知道,許筱予愛慘了季惟殊。</p>
愛到?jīng)]有自己的生活,沒有自己的空間,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圍著他轉(zhuǎn)。</p>
每次分手不到三天,又會乖乖回來求復(fù)合。</p>
天底下誰都可能把“分手”兩個字說出口,唯獨她許筱予不會。</p>
季惟殊摟著新歡進來的時候,包間詭異地安靜了五秒。</p>
許筱予剝橘子的動作頓住,“怎么都不說話?看我干什么?”</p>
“予予……”好友投來擔(dān)憂的目光。</p>
季惟殊卻沒事人一樣摟著女人,徑直坐到沙發(fā)上,“生日快樂,程子�!�</p>
明目張膽,若無其事。</p>
許筱予起身,程周過生日,她不想鬧得太難看。</p>
“我去趟洗手間�!�</p>
關(guān)門的時候,她聽見里面已經(jīng)聊開——</p>
“季哥,筱予姐在呢,我不是提前通知你了嗎?怎么還把人帶來?”</p>
“就是!殊子,這次你過分了�!�</p>
“不影響�!奔疚┦馑砷_女人細(xì)膩的腰肢,給自己點了根煙。</p>
升騰的白霧中,眉目含笑。</p>
像個游戲人間的浪蕩客。</p>
剩下的的話,門關(guān)上了,許筱予沒聽到。</p>
她平靜地上完洗手間,補妝的時候,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突兀地勾了勾唇。</p>
“真難看�!�</p>
活得難看。</p>
許筱予深吸口氣,心里暗暗做了決定。</p>
可返回包間,推開門看到的一幕,還是讓她忍不住攥緊門把,險些破防。</p>
季惟殊正貼上女人嬌嫩的唇,唾沫濡濕了兩人中間的紙巾。</p>
周圍大笑起哄——</p>
“靠!還是殊子會玩兒!”</p>
“貼上了!貼上了!”</p>
“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給大家伙兒啜一個唄!”</p>
許筱予握著門把的手在顫抖。</p>
這就是她愛了六年的男人,此時此刻,她只覺得諷刺。</p>
“喂,別玩兒了……”有人小聲提醒,并示意門口。</p>
眾人齊刷刷看過來。</p>
“予、予予,你回來了?大家鬧著玩兒的,你別介……”</p>
季惟殊卻打斷了他的解釋,淡淡看過來:“筱予,正好你今天也在,我們就把話說開了�!�</p>
“嗯,你說。”</p>
“這些年來來回回挺沒勁的,我們之間也早淡了�!�</p>
許筱予攥緊手指,指甲陷進掌心,可她卻仿佛感覺不到疼。</p>
呵,六年的感情,最終換來一句“淡了”。</p>
“熙熙是個好女孩兒,我想給她個名分�!�</p>
許筱予麻木地點了點頭:“好�!�</p>
“雖然咱倆分了,但還是朋友,以后在京城有什么困難,還是可以找我。”</p>
“不用了,”許筱予扯出一抹笑,很輕,“既然分了,就斷得干凈點,對人家姑娘也公平。”</p>
季惟殊挑眉,似乎有些驚訝。</p>
“程子,”許筱予看向今天的主角程周,“生日快樂。大家玩得開心,我先走了。桌上那盤橘子我剝的,大伙兒吃了吧,別浪費。”</p>
季惟殊不愛吃水果,橘子除外。</p>
但他嘴刁,要把每一瓣兒上的白瓤挑干凈才肯入嘴。</p>
這些年為了讓他每天一個水果補充維生素,許筱予都是剝好了、又撕干凈瓤,放在盤子里擺好送到他面前。</p>
季惟殊高興的時候,會摟著她親昵地撒嬌:“我女朋友也太好了,怎么這么賢惠呢?”</p>
“是想被我娶回家嗎?”</p>
他一直都知道她想要什么,卻從來不提要給。</p>
季惟殊:“我讓司機送你。”</p>
“不用,我叫了車�!�</p>
程周:“筱予姐,我送你到門口�!�</p>
許筱予擺手謝絕,轉(zhuǎn)身離開。</p>
……</p>
回到別墅,已經(jīng)凌晨。</p>
許筱予花了半個小時收拾行李。</p>
她在這里住了三年,如今要帶走的一只小箱子就能裝下。</p>
衣帽間里那些沒穿過的大牌成衣,還有那些沒戴過的珠寶首飾,她通通沒動。</p>
唯一覺得可惜的就是那一墻的專業(yè)書。</p>
不過還好,內(nèi)容都在她腦子里了,載體也就沒那么重要。</p>
目光掃過梳妝臺,許筱予走過去拉開抽屜。</p>
里面放著一張支票,整整五千萬。</p>
支票下面壓著一份文件——《東郊72號3-5地塊轉(zhuǎn)讓合同》。</p>
雖然是郊外,但保守估計也值兩千萬。</p>
兩樣?xùn)|西季惟殊都簽了字,是之前兩人鬧分手的時候季惟殊就撂下的,一直放在抽屜里。</p>
他篤定了許筱予不敢收,因為收了,這段關(guān)系就徹底結(jié)束了。</p>
六年換七千萬?</p>
許筱予突然覺得也不算虧。</p>
有幾個女人的青春消耗費能拿到這么多?</p>
她把兩樣?xùn)|西都裝進包里。</p>
人給了,為什么不要?</p>
感情沒了,至少還有錢。</p>
她又不是霸總文學(xué)里視金錢如糞土的傻白甜女主。</p>
“喂,保潔公司嗎?接不接急單?”</p>
“……對,大掃除,我加錢。”</p>
許筱予把鑰匙留在玄關(guān),坐上出租車,直奔閨蜜家。</p>
路上,保潔阿姨再次打電話來確認(rèn)——</p>
“小姐,你這些東西都不要了嗎?”</p>
“嗯,你看著處理吧�!�</p>
說完掛斷。</p>
季惟殊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下半夜,保潔早就收拾完離開了。</p>
身上刺鼻的香水味熏得他頭疼,扯松領(lǐng)口,打算在沙發(fā)上坐坐,結(jié)果就這么睡了過去。</p>
第二天醒來,廚房傳出熟悉的碗碟碰撞聲。</p>
他掀開被毯坐起來,一邊揉太陽穴,一邊伸手去撈水杯。</p>
沒想到撈了個空,他手頓在茶幾上方。</p>
隨即又扯了扯嘴角,人都回來了,毛毯也蓋了,不給他準(zhǔn)備醒酒茶?</p>
這種“不徹底的對抗”這么多年還沒玩膩?呵……</p>
季惟殊起身:“你今天最好……”</p>
“少爺,你醒了?”</p>
“王媽?”</p>
“您先洗漱,再等個兩分鐘就可以吃早餐了。對了,睡著不冷吧?我開了暖氣,覺得不放心,又給加了一張毛毯�!�</p>
“……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