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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客人洗手洗臉,也會去水井打水,今天來來往往的客人比較多,接觸過水井的人最少也有一二十,兇手難辯啊。掌柜苦著臉,滿眼無奈。

    蕭天凌看向?qū)W子們的鞋子,確有十多人的鞋底上沾了點點淺黃色的泥,他嘴角彎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真兇確實是個聰明人。

    官差見蕭天凌,蕭清宇都沒有再詢問的意思,急忙接過了話:掌柜,你有沒有買過三步倒的老鼠藥

    買……買了……唯恐官差誤會,掌柜急忙解釋:秋收剛過,正是老鼠猖狂的時候,放菜放糧的倉庫偶爾會過老鼠,草民為了保菜保糧,才買了三步倒。

    那你的三步倒用了多少官差按程序詢問著,邊問邊記錄。

    掌柜細(xì)細(xì)回想:草民只放了兩次誘餌藥老鼠,用了四分之一吧!

    是嗎可你藥瓶里的藥,已經(jīng)一滴不剩了。官差拿過從雜物房里搜出的淺綠色小瓷瓶,拔開蓋子倒過來,一滴藥汁也不流。

    掌柜看著空空如也的瓷瓶,滿眼震驚:這……這……怎么可能……草民沒投毒,真的沒投毒啊……

    官差看著他慘白的面容,輕輕一嘆:掌柜,你的老鼠藥,下到了你家的井里,毒死了金榜題名的學(xué)子們,就算投毒者不是你,你也難辭其咎,麻煩你隨我們?nèi)ロ樚旄罄巫咭惶耍绻阏媸窃┩鞯�,我們自會還你清白。

    眼看著官差走上前,押了瑟瑟發(fā)抖的掌柜準(zhǔn)備走,沐雨棠淡淡開口:他是客棧掌柜,和學(xué)子們無冤無仇的,還指望著學(xué)子們賺錢呢,毒殺他們做什么他不是兇手,你們抓他也沒用,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出真兇,以慰學(xué)子們的在天之靈。

    沐雨棠說的道理,官差們都明白,只是:京城人那么多,兇手的作案手法比較高明,卑職們一時半會兒的查不出真兇啊。

    沐雨棠輕輕笑笑,看向掌柜:你客棧里住的全是學(xué)子吧。

    掌柜心里正絕望,見沐雨棠想要幫他洗刷冤屈,喜出望外,急忙照實回答:是的,是的,趕考學(xué)子們住的滿滿的,云來客棧好多天沒進(jìn)過其他客人了。

    沐雨棠微笑:京城人士極少來客棧用膳,云來客棧今天招待的食客全是學(xué)子,接觸到那口水井,進(jìn)而下毒的,不是別人,正是學(xué)子中的某一位。

    此話一出,滿座嘩然,學(xué)子下毒毒死學(xué)子,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官差好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低頭看看中毒身亡的狀元,探花,第四名,第六名……目光猛然一凝,死的全是出類拔萃的學(xué)子啊,投毒之人真真歹毒:現(xiàn)在的京城有上千的學(xué)子,一個個的排查,需要不少時日。

    不必這么麻煩!沐雨棠看向高桌上的飯菜:早晨的飯菜安然無恙,現(xiàn)在的飯菜毒死了人,說明毒是在做午膳前下的,若我沒有猜錯,客棧里的廚子是在學(xué)子們回到客棧后,才開始動手做菜……

    沒錯,沒錯,學(xué)子們是一大批人一起回的客棧,這桌上的飯菜,是他們一塊點的。掌柜急聲符合,驚慌的眸子里燃起了點點希望。

    雨棠郡主是說,下毒之人,就在這些中毒的學(xué)子當(dāng)中!官差銳利的目光掃過一名名腳底沾泥的學(xué)子,他們都去了后院井邊,哪一個才是真兇

    那人下毒是為毒死別人,不是為毒死自己,所以,真兇是活人,不是尸體。沐雨棠聲音淡淡。

    官差猛的抬頭看向存活的五名學(xué)子,只見他們面色蒼白,神色憔悴,哪個都像真兇,又哪個都不像真兇。

    他心里緊緊皺起眉頭,這要怎么分辨

    沐雨棠見官差無計可施,輕輕嘆了口氣,看向?qū)W子們:你們都考了多少名

    一名學(xué)子不自然的輕咳一聲:學(xué)生榜上無名,正準(zhǔn)備收拾包袱回鄉(xiāng)。

    夢遙學(xué)院的學(xué)子拱手道:學(xué)生三十六名。

    學(xué)生六十名。

    學(xué)生第二名。

    學(xué)生十四名。

    熟悉的男聲傳入耳中,沐雨棠抬頭看到了沐云城,他年齡小,身高相對矮些,幾縷鮮血將容顏遮了個四五分,倒的位置又比較靠后,她剛才沒注意到他。

    用這么險狠毒辣的方法毒殺手無縛雞之力的學(xué)子們,不是因為忌妒,而是想清除障礙,名列前茅的學(xué)子們死了,真兇就可取頂代之,所以,真兇也是位成績不俗的學(xué)子。

    沐雨棠看著沐云城,和那名夢遙書院的學(xué)子:你們兩人一個三十六名,一個十四名,受益最多,嫌疑也最大。

    為什么不懷疑林默沐云城斜睨著沐雨棠,滿眼不服:榜眼和狀元雖然只差一名,待遇卻是天壤之別,他為了狀元位,毒殺孫立果,完全說得通,至于其他學(xué)子,是順帶著毒殺,意為擾亂官差們的視線……

    沐雨棠微微一笑:真兇很聰明,布局也很完美,不會留下任何惹人懷疑的證據(jù),所以,他不會一人獨活,面是會點幾名學(xué)子,與他一起存活,打消人們的懷疑……

    官差們抬頭看去,只見林默距離沐云城五、六米,中間間距著兩三桌人,而沐云城四人坐的很近,應(yīng)該是相臨的兩桌食客。

    會試前十名的學(xué)子,死了個七七八八,十多名的學(xué)子基本都能進(jìn)到前十了,運氣好的,還可以進(jìn)入殿試,他們是最大的受益者……

    沐雨棠低低沉沉的聲音,聽的沐云城微變了面色,名次在十多名,又被救幸存的人,不就是指他:雨棠郡主,如果我是真兇,下毒之后,會悄無聲息的逃之夭夭,哪還會留在這里被你們懷疑,被你們抓。

    沐雨棠淡淡看著他:你是和學(xué)子們一起來的云來客棧,很多人見過你,如果你半路離開,會惹人起疑,再細(xì)細(xì)調(diào)查,說不定就揪出你了,你留下來,和學(xué)子們一起中毒,官差們就會當(dāng)你是受害者,沒人會懷疑你是真兇。

    沐云城不屑的嗤笑:沐雨棠,我們中的是巨毒,一不小心就會沒命,真兇下毒是為毒害別人,不是想毒死自己。

    沐雨棠悠悠的道:你身上應(yīng)該有極品的解毒丸,就算大夫們趕不到,你也死不了。

    沐云城面色微變,眸子里飛快的閃過一絲什么,快的讓人來不及看清。

    官差見他沉著眼瞼不說話,很像是心虛了,邁步走上前:沐國公,為了證明你的清白,請允許我們搜搜身。

    眼看著官差們的手就要伸到他身上了,沐云城皺著眉頭道:不必搜了,我確實帶了解毒藥,還帶了金創(chuàng)藥,散淤藥,我以前是在軍營里歷練的,每天都會有損傷,養(yǎng)成了帶藥的習(xí)慣,若是不信,你們可以去軍營里問問。

    沐雨棠微笑,現(xiàn)在的沐云城,非常聰明,每走一步,都布置的天衣無縫,可惜,再周密的詭計,也會有破綻:掌柜,你的三步倒,是放在了雜物間對吧

    是的。掌柜點點頭:草民就是怕它毒到人,就將它鎖到了雜物間最里端的架子上。

    沐雨棠輕輕笑笑:你雜物間的地面上,是不是有棕色的漆油

    郡主怎么知道掌柜滿眼驚訝,大廳里擺放的這些桌椅板凳,就是一個月前新打出來的,漆油沒用完,就隨手放在了雜物間,前天去拿三步倒藥老鼠時,不小心踢倒了罐子,灑出一些。

    因為沐國公腳底沾了棕色漆油!沐雨棠清清淡淡的聲音傳入耳中,眾人心神一震,紛紛看向沐云城的鞋子,淺灰色的鞋底上沾了點點泥巴,隱約間露出一小片淡淡的棕色痕跡……

    官差面色陰沉的看著沐云城,他怎么都沒想到,真兇竟會是沐云城:沐國公,你還有何話說沐云城用掌柜買的三步倒毒殺學(xué)子,聰明的切斷了一條線索,卻帶出了能證明他罪行的證據(jù)。

    沐云城曲起膝蓋看了看鞋底,面不改色的道:這雙鞋子我穿了兩天了,跑過很多地方,京城那么大,保不齊哪家做新家具,讓我的鞋底沾了漆油,不能因為他的雜物間里有漆油,就懷疑腳底沾漆油的是犯人!

    沐雨棠聲音淡淡:漆油是由漆用桐油加色料配成,顏色的深淺,取決于配料的多少,就算是一模一樣的顏色,只要不是出自同一桶漆油,色澤就會有差別,沐國公可讓官差們將你鞋底的漆油與雜物間里的對比,如果色澤,份量不同,你就不是下毒真兇。

    雨棠郡主言之有理。官差們點點頭,看向沐云城:沐國公可愿意比對

    沐云城面色陰沉,雜物間里光線較暗,他的眼睛尚未完全恢復(fù),沒看到地上的漆油,方才踩上去,留下了證據(jù),不過,他們想治他的罪,也沒那么容易:萬一我踩的漆油和雜物間里的色澤,氣息極為相近,官差們一不小心弄錯了,我豈不是很冤枉!

    沐雨棠挑挑眉:可讓官差們?nèi)ルs物間仔細(xì)勘察,看那片漆油上是否有腳印,如果沒有最好,如果有,畫下腳印與沐國公的鞋子對比,如果兩者印跡不同,自然就還了沐國公清白,如果兩者痕跡一模一樣,沐國公就是下毒真兇。

    沐云城面色微變,他去過雜物間,出來時,也消除了他進(jìn)過

    的痕跡,不過,他當(dāng)時很匆忙,眼睛也不太舒服,連地面上的漆油都沒看到,不確定有沒有徹底清除上面的痕跡。

    官差見他沉著眼瞼不說話,沉聲詢問:沐國公可敢做比對

    沐云城微低著頭,卻能清楚感覺到眾人紛紛朝他看了過來,如果他說個不字,便是心虛,更間接坐實了毒害學(xué)子的罪名:自然敢!

    掌柜,官差都進(jìn)過雜物房,里面的腳印紛亂不堪,就算找出了他的腳印,也未必是完整的。

    兩名官差大步走了過來,一名拿著拓好的腳印,一名端著棕色漆油,兩人半蹲在沐云城面前,仔細(xì)的比對著兩者的痕跡,面色越來越沉,目光越來越冷。

    沐云城一顆心悄然高懸,鞋印,漆油都與他息息相關(guān),不知他們比對的結(jié)果如何

    悄悄抬眸看向紙張,只見上面的腳印印的有些模糊,有些重影,但與他鞋底的紋理幾乎一模一樣……

    沐云城只覺轟的一聲,大腦頓時一片空白,糟糕,他們拓到了他的腳印,又有完全符合的漆油,他毒殺學(xué)子們的罪名,立刻就會被坐實!

    慌亂的目光看到官差們正在向外搬運尸體,門口讓出了一條小道,他目光一凝,猛然站起身,飛速向外跑去。

    官差們一怔,隨即高呼:抓住他,他就是毒殺學(xué)子的真兇。

    沐云城腳底生風(fēng),急速往外沖,門口的百姓們猝不及防,被撞的東倒西歪。

    眼看著沐云城就要沖出人群,沐雨棠抓起桌上的酒杯,狠狠砸到了他脖頸上,沐云城腳步一頓,被緊隨而至的官差們抓�。憾練⒘巳�,還想跑。

    沐云城慌亂的掙扎著,驚聲高呼:我不是想逃,是不想被誣陷!

    官差不屑的嗤笑:證據(jù)確鑿,你還敢狡辯,押他去順天府,開堂會審。

    金榜學(xué)子被毒殺,事關(guān)重大,不必去順天府了,直接將他押進(jìn)皇宮,讓父皇親自定他的罪名。蕭天凌淡淡說著,漆黑的眼瞳深若幽潭。

    是!官差們將沐云城的雙臂反剪在背后,押著他走出了客棧,他一邊走,一邊回頭狠狠的瞪沐雨棠,眼瞳里燃燒的怒火,恨不得將她焚燒怠盡:她拆穿了他苦心布置的一切,毀了他的光明仕途,也毀了他的性命,可惡至極!

    沐雨棠心中冷哼,這就叫多行不義必自斃!

    學(xué)子們的仇已經(jīng)報了,官差會請他們的家人前來領(lǐng)他們的尸身,咱們走吧。沐雨棠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卻見客棧門口站滿了學(xué)子,看她的目光滿是欽佩:完美精妙的詭計,天衣無縫的布局,被她輕輕松松的破解了,真是世間少有的奇女子,和蕭世子,真是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

    林默身上的毒性消除的差不多了,慢慢站起身,看著沐雨棠,眸底也滿是贊賞:雨棠郡主真是位與眾不同的女子,堪稱當(dāng)世女諸葛,只有她才能配得上雪塵公子蕭清宇吧。

    蕭清宇緊握著沐雨棠的手,嘴角彎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他的雨棠很聰明,也非常與眾不同。

    蕭天凌看著沐雨棠,眼瞳里蘊含著無窮無盡的深邃,讓人看不出他的真實情緒。

    毒殺學(xué)子之事傳入皇宮,龍顏大怒,看著死亡名冊上標(biāo)記的名字,一個個的都是名列前茅之人,皇帝更是怒不可遏,派皇宮暗衛(wèi)仔細(xì)查探,確認(rèn)兇手的的確確是沐云城,大筆一揮,收回了他的沐國公之位,家產(chǎn)全部查抄充公,并判了他凌遲之刑。

    沐云城痛哭著,哀嚎著被拉出御書房,眼睛里滿是傷心與憤怒:如果沒有沐雨棠,他的計劃已經(jīng)成功了,他會進(jìn)入前十,再進(jìn)入殿試,得皇上重用,得到實權(quán),成為名副其實的沐國公,絕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被推往午門凌遲!

    可恨的沐雨棠!

    皇后見沐云城被拉遠(yuǎn),裊裊婷婷的走進(jìn)了御書房,端過宮女手里的湯盅,擺到了皇帝面前,柔聲道:皇上消消氣,為這種陰險小人傷了身體不值得。

    淡淡湯香縈繞鼻尖,皇帝端起湯盅輕抿一口,氣息清甜,唇齒留香,他心里的火氣消了些許:沐云城自己無能,考不了狀元,居然能想出那么陰毒的詭計,毒殺金榜題名的學(xué)子們,真是狠毒。

    皇后順著皇帝的話道:這種奸妄臣子,不配存活于世,皇上判他凌遲之刑,是他罪有應(yīng)得,也為那些枉死的學(xué)子們報了仇了。

    寥寥幾句話,句句說到了皇帝心里,皇帝從鼻孔里嗯了一聲,陰沉的面色微微緩和。

    以前的科舉都是平平安安的,怎么今年就出了這么大的事可憐了那些才華橫溢的學(xué)子們,十年寒窗苦讀,還沒有報效國家,就被人毒害至死!皇后輕輕嘆息,眼瞳里閃掠一抹意味深長。

    蕭天凌是主考官,在殿試結(jié)束前,他都有責(zé)任護(hù)衛(wèi)金榜學(xué)子們的安全,學(xué)子們就算是被沐云城毒死,他也難辭其咎。

    天凌揪出下毒真兇,學(xué)子們在天有靈,也可以瞑目了。蔣貴妃款款走進(jìn)御書房,冷然的目光直視皇后,她就知道皇后會來向皇上進(jìn)讒言,幸好她來的及時,不然,天凌的清名,就要毀在她手里了。

    皇后微微一笑:本官怎么聽說,破獲毒殺案的是沐雨棠,不是天凌。

    天凌是皇室皇子,溫和謙讓,沐雨棠想揪兇手,一展才華,天凌自然不會和她爭搶。蔣貴妃的聲音溫婉動聽,見皇后美眸里隱有輕嘲閃掠,她輕笑道:當(dāng)時祁王世子蕭清宇也在,他也和天凌一樣,沒說幾句話,姐姐總不會說,他的能力不如沐雨棠吧。

    就算天凌能破獲毒殺案,但他完全沒有插手這件案子,不能算有功勞吧。皇后笑的溫和有禮,眼瞳里浮上點點輕嘲。

    沐云城為了榮華富貴毒殺學(xué)子們,是個大災(zāi)大難,蕭天凌這主考官會因他受連累,相比之下,天駿吃螃蟹病倒,沒成為主考官,倒是恩禍得福了。

    蔣貴妃面色微沉:沐云城逃跑時,是天凌命人將他抓獲的,他能伏法,天凌功不可沒……

    沐云城只是個懂點拳腳功夫的文弱之人,隨便一名官差就能抓住他……

    美妙動聽的女聲,一道道傳入耳中,皇帝沒有半分喜悅,還緊緊皺起眉頭:別吵了,是非曲直朕自有公斷。

    皇后,蔣貴妃禁了聲,耳邊瞬間安靜下來,皇帝胸中的郁氣漸漸消散:朕聽聞,沐雨棠,蕭清宇快要大婚了。

    是的皇上。皇后點點頭,笑盈盈的道:就定在十六,馬上就到了。

    皇帝目光幽深:雨棠揪出了毒殺學(xué)子的真兇,功不可沒,朕會賜份重禮給他們做新婚賀禮。

    皇上英明�;屎笪⑽⒌男Γ弁锇得㈤W掠,皇上只字未提蕭天凌,就是不會獎賞他什么了,皇上是對他的作為,開始失望了么

    金陽下,紫檀木的馬車在街道上緩緩前行,沐雨棠坐在車廂里,閉眼假寐。

    這是我自己的首飾,你們憑什么搶……那是我家的東西,你們不許搬……熟悉的驚聲尖叫響在耳邊,沐雨棠迷蒙的思緒漸漸清醒,慢慢睜開了眼睛,清冷目光透過半開的車簾向外望去。

    一名名侍衛(wèi)從府內(nèi)走出,手里或搬,或抬著貴重的箱子,瓷器,首飾盒子,一車又一車,拉離了沐國公府。

    沐云嘉戴著面紗,拼盡全力阻攔著侍衛(wèi)們,卻阻止不了那一箱箱的貴重物搬往別處,她美麗的眼眸里盈滿了淚水:那是云城的聘禮,她的嫁妝啊,就這么沒有了。

    沐雨棠蹙蹙眉:沐國公府在抄家!

    沐云城毒殺了那么多學(xué)子,皇上奪了他的沐國公之位,判了他凌遲之刑,自然要抄家。蕭清宇聲音淡淡,沒將沐國公府的事情放在心上。

    輕微的破風(fēng)聲響過,一名雪衣衛(wèi)飄落在馬車外,手捧著一只錦盒遞上前來:世子,郡主,卑職從沐國公府搜到了這個。

    沐雨棠接過錦盒打開一看,一只白色瓷片,靜靜的躺在紅色絨布上,她猛的睜大了眼睛:沐國公府居然也有一夢千年碎片。

    蕭清宇黑曜石般的眼瞳里暗芒閃掠,沐振是過了而立之年的人,與十六年前的事情息息相關(guān),他有碎片,并不奇怪。

    沐雨棠輕捏著碎片,光滑細(xì)膩的冷意滲入肌膚,她腦海里浮現(xiàn)了現(xiàn)代憔悴的父親,母親,眸子里浮上一抹復(fù)雜的神色。

    蕭清宇看著她溫和,柔軟的目光,心突的一跳,輕聲道:雨棠,把碎片給我吧,我將它放到瓷枕上。

    清潤的聲音鉆入耳中,直達(dá)心臟,沐雨棠驀然回神,輕輕笑了笑,將碎片放進(jìn)了蕭清宇手里。

    蕭清宇看著她依依不舍得目光,目光微微凝深:你有心事

    沒有!沐雨棠搖搖頭,看向蕭清宇:我只是在想,后天就是十六,按照規(guī)距,咱們明天不能再見面了。

    ------題外話------

    (*^__^*)嘻嘻……明天大婚,啦啦啦,終于要大婚了……親們有票票沒,給偶扔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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