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秦姝把搪瓷臉盆搶過來。
她仰起頭,盯著眼前身高一米九,繃著臉面無表情的謝瀾之。
男人太高了,自帶很強的氣勢,壓迫感也撲面而來。
秦姝感受到極大的壓力,依舊頂著怒意,張嘴就呵斥。
說是調(diào)戲更為準(zhǔn)確一些。
秦姝眨了眨密長微翹的眼睫。
她反應(yīng)了好半天,才明白男人話中意思。
秦姝眼尾因惱羞泛起一抹風(fēng)情紅,低頭在本上畫了個大紅叉。
她嘴上輕聲呢喃道:“原來還是個處!”
這話不輕不重,清楚傳進謝瀾之的耳中,讓他聽出幾分不屑來。
謝瀾之就沒有見過,像秦姝這樣敢做敢說,還能臉不紅心不跳的女人。
不對!
秦姝的兩只耳朵,紅得都快要滴血了。
顏色像血玉一樣漂亮,引得人想要伸手把玩幾下。
謝瀾之心中的惱意散去,不動聲色地觀察起故作鎮(zhèn)定的秦姝。
他越看秦姝,越像一只披著狐貍皮的小綿羊。
戳她一下,就能顯現(xiàn)出原型。
秦姝又問了謝瀾之一些私密問題,盯著本上密密麻麻的記錄。
她頭也不抬道:“功能障礙的問題已經(jīng)解決,為了保險起見,接下來三天,還要在注意一下,如果后續(xù)也沒有問題,那么恭喜你,完全恢復(fù)了。”
秦姝把本合上,轉(zhuǎn)身從手提布兜里掏出一個白色瓷瓶。
又來!
謝瀾之的臉色一黑,死死盯著秦姝手上的藥瓶,怎么看怎么覺得刺眼。
不知想起什么,謝瀾之薄厚適中的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好啊�!�
謝瀾之接過藥瓶,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
接下來的三天,秦姝每次來衛(wèi)生院,都會例行公事的詢問謝瀾之情況。
她直接宣判,謝瀾之被波及到的尊嚴(yán),不必?fù)?dān)心日后不給力。
對于這件事,謝瀾之的情緒很平靜,沒有多大的喜悅。
許是隨著身體轉(zhuǎn)好,漸漸恢復(fù)從前的喜怒不形于色。
時間一晃而過。
很快到了,謝瀾之能下地的時候。
因為他之前大早上就起來洗床單,導(dǎo)致正式下地行走。被推遲了兩天。
并未關(guān)緊的病房門,傳出秦姝緊張不安的聲音。
“有沒有感覺?疼不疼?”
“還好�!�
“你腿再抬高一些�!�
“好——”
“別停,繼續(xù)�!�
“不行,動不了了。”
秦姝聽到謝瀾之動不了了,眼底立刻溢出憂色,快步走到站在桌子前的男人身邊。
她扶著男人的結(jié)實有力的胳膊,低頭盯著謝瀾之受傷的左腿。
“怎么動不了了,是不是腿疼?”
情緒緊張的秦姝,沒看到高她一個頭的男人,幽邃黑眸里漾著淺淡的笑意。
謝瀾之臉上的傷疤,這段時間也淡化不少。
這一笑,平添幾分成熟男人的魅惑力。
在秦姝想要蹲下來,挽起謝瀾之的褲腿,仔細查看情況的時候。
一只有力的手臂把她拉起來,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邊徐徐響起:
“不疼,剛剛就是麻了一下�!�
謝瀾之望著扎起馬尾的秦姝,看到她耳邊的碎發(fā),有種想要將其挽到耳后的沖動。
他指尖摩挲了幾下,克制住那股沖動。
秦姝緊擰的雙眉并未松開,仰著頭,凝視高她一個頭的男人。
她擔(dān)憂地問:“真的不疼?”
現(xiàn)在的謝瀾之全身上下,恢復(fù)最慢的就是腿傷。
傷筋動骨,就算有秦氏不傳至寶,也需要仔細調(diào)養(yǎng)。
畢竟謝瀾之想要留在部隊,身體不能留下任何后遺癥。
謝瀾之望進秦姝眼底的憂色,忽地笑了,還是沒忍住抬起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
他說:“不疼,感覺還能來回跑一趟山路�!�
“胡說八道!”
聽到謝瀾之真的沒事,秦姝在他胸口輕輕錘了一下。
“你再走兩圈,舒展一下骨骼軟組織筋脈�!�
“好——”
在秦姝的照看下,謝瀾之從一開始的腳步不穩(wěn),到后來步履平穩(wěn)地走了十多圈。
直到他身體開始發(fā)熱,額頭隱隱有冒汗的跡象,被秦姝勒令停下來。
謝瀾之矜冷斯文的臉龐,滿是掩不住的外露情緒。
他坐在凳子上,穩(wěn)了穩(wěn)呼吸,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幾口。
從一開始,怕腿保不住的提心吊膽,被宣判終身殘疾,甚至命不久矣的那一刻,他就有種破罐子破摔的頹廢。
這半個多月來,在秦姝的治療與陪伴下,他漸漸找回希望,迫切想要痊愈。
靠著這股強烈的信念,他終于能站起來了。
在人前談吐之間皆是從容,訓(xùn)練時是冷面閻王的謝團長,此刻的喜色可以說是溢于言表。
“能下地走路,這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