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沈鵲聽著傅覺青冰冷的聲音,感覺渾身都變冷了。
隊伍的語音里是死一般的寂靜,就連話最多的楊春天都沒說話。
下一秒,傅覺青不耐煩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沈鵲,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沈鵲這才反應過來,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她緩緩地打字道:好的。
沈鵲主動退出了游戲隊伍。
沒有了游戲聲,小小的房間安靜下來,沈鵲垂著頭,目光盯著一處發(fā)呆。
不知過了多久,微信消息提示音打破了房間里的寂靜。
沈鵲被突然的聲響嚇到。
拿起手機,發(fā)現(xiàn)是吳子湫的私聊。
吳子湫:你真的甘心?
沈鵲用力扯了扯嘴角,想發(fā)個故作搞笑的表情包,還是撤了手。
她最終沒回,任由手機自動鎖了屏。
是不甘心,可又能怎樣呢?
這么多年,她早就接受了傅覺青的態(tài)度。
當年沈母介入傅覺青的家庭,最終逼得原本就有產(chǎn)后抑郁的傅母真的瘋了,住進了醫(yī)院,不久后就與世長辭。
傅覺青恨沈母和自己,她一直都知道。
和方方這個女朋友比起來,自己這個仇人的女兒,注定是出局的那一個。
沈鵲睜著眼看著漆黑的天花板,窗外下起了雨,吵得她一夜都沒睡著。
很快就到了周末,是沈鵲答應楊醫(yī)生的復診時間。
沈鵲準時來到醫(yī)院。
有一段時間沒治療,沈鵲有些緊張。
說了幾句話,楊醫(yī)生就注意到沈鵲正有些神經(jīng)質(zhì)地摳著自己的手。
楊醫(yī)生皺起了眉頭,放緩了語氣:“沈鵲,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我是你的心理醫(yī)生,請相信我,你可以向我傾訴任何事�!�
沈鵲不知從何說起,只能沉默。
見她不愿說話,楊醫(yī)生只好拿出塊懷表,照例對她進行催眠治療。
“沈鵲,看著這塊表�!�
“慢慢地回想,想想此刻你最想見到誰……”
沈鵲看著眼前搖晃的懷表,緩緩說道:“是我的奶奶……”
“好�!睏钺t(yī)生繼續(xù)說,“你想象,你奶奶抱著你,溫柔地拍著你的背,你們一起躺在午后的草坪上,鼻間都是干燥的、陽光的味道……”
聽著楊醫(yī)生溫柔的聲音,下一秒沈鵲卻突然回到了數(shù)年前的那個雨夜。
外面狂風大作,連同雨水一起,激烈地砸在窗戶上。
小小的她跪在奶奶的床邊。
土磚房里冰冷又潮濕,可她的心更冷。
奶奶病得要死了,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跪在奶奶的床前痛哭流涕。
奶奶的手瘦得只剩骨頭,卻死死地抓著她的手。
老人的手頭一次那么緊地抓住她,用虛弱而不甘的聲音一遍遍叮囑她。
“小鵲,我走之后,你就去找你媽媽……”
“你要笑……只要你笑,日子就會變好的……”
剛剛還緊緊抓著她的手,說完就慢慢地松了力道。
沈鵲大哭,想反握住老人的手,卻沒有抓住。
奶奶的手無力地落到了床上。
沈鵲猛然從回憶中醒來,痛苦地大叫到:“不要!”
她流了滿臉的淚,從柔軟的沙發(fā)上猛地起身。
楊醫(yī)生被沈鵲激烈地反應嚇到。
沈鵲卻已經(jīng)頭也不回地沖出了治療室的門。
很快就到了春季賽。
GIM俱樂部和另一個俱樂部被選中,進行兩場表演賽熱場子。
雙方入場,方方和另一個男解說已經(jīng)站在了主持臺上。
伴隨著賽場音樂,表演賽開始了。
游戲進行到半程,沈鵲的頭突然刺痛起來。
她咬緊了牙,沒有一絲松懈,手上動作沒停,繼續(xù)緊跟游戲的節(jié)奏。
但第二局還是輸了。
沈鵲剛剛摘下游戲耳機,就聽見臺上的解說方方在說話。
“這局會輸,完全就是輔助沈鵲的問題。好幾次團戰(zhàn)完全沒有跟上隊伍的節(jié)奏,真是拖后腿!”
沈鵲聽著這無端安在自己身上的“罪名”,捏緊了手,低下頭跟著隊伍下場。
一隊人走到主持臺時,傅覺青被男解說拉住采訪。
網(wǎng)上沈鵲、傅覺青和方方三人的事情被人津津樂道。
男解說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
他直接問到:“方方剛剛銳評第二場的失敗是因為輔助沈鵲發(fā)揮失常,傅神怎么看?”
傅覺青的聲音從臺上的麥克風傳到整個會場。
“我無條件支持我女朋友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