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現(xiàn)場的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聰明人,包括王絲琦在內(nèi)。</p>
王絲琦也有些繃不住那大家閨秀的賢淑模樣,臉上與眸中盡是羞憤色彩。</p>
蕭天佐的一番話,那完全就是赤果果的當(dāng)眾羞辱啊。</p>
“蕭天佐!”</p>
王朗更是氣憤難當(dāng),直接邁步上前,怒視蕭天佐道:“從古到今,子女之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太后親自下場,為您挑選皇后。”</p>
“可是你卻不思感恩,甚至出言羞辱自己的表妹,你這可有一點(diǎn)為人君者的樣子?”</p>
聞聽此言。</p>
蕭天佐的模樣也在瞬間落在王朗臉上。</p>
這家伙果然是跟原著里面一樣,不僅瞧不起原主。</p>
更是從始至終都沒有把原主當(dāng)成過這個國家的主人啊。</p>
“俞湛!”</p>
“末將在!”</p>
俞湛邁步院內(nèi)走進(jìn)宮殿。</p>
蕭天佐淡聲問道:“按我大夏律法,直呼帝王名諱,該當(dāng)何罪�。俊�</p>
俞湛顯然沒想到蕭天佐會問自己這個問題。</p>
但他也沒有遲疑,當(dāng)即道:“此乃欺君罔上之罪,按大夏律,當(dāng)夷三族。”</p>
“夷三族可不行,王仆射和朕的母后可是堂兄妹,真要這么做,朕豈不是就成了大逆不道的昏君了?”</p>
蕭天佐說這話時,帶著很強(qiáng)的玩笑意味,但誰都笑不出來。</p>
轉(zhuǎn)而,眼眸中寒芒流轉(zhuǎn)。</p>
“可如果僅僅因王仆射是太后的堂兄,就不予治罪的話,大夏律威嚴(yán)何在?”</p>
“俞湛,去,砍了他�!�</p>
這話說的很平淡,聽不出這位皇帝的絲毫興趣。</p>
但落入現(xiàn)場眾人的耳中,卻宛如平地驚雷一般。</p>
王朗一張臉更是陰沉到了極致:“蕭天佐,你敢!”</p>
“呵�!�</p>
蕭天佐只是輕笑一聲。</p>
接著,他扭頭看向俞湛:“你在等什么呢?還不趕緊履行職責(zé)?”</p>
“遵旨!”</p>
俞湛仍舊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直接邁步朝王朗走了過去。</p>
在大夏一朝。</p>
歷來都有一個傳統(tǒng)。</p>
當(dāng)一個皇子被確立為太子后,皇帝就會選一個德才兼?zhèn)湮奈潆p全之人送到太子身邊與太子一同成長。</p>
待到太子成了皇帝,那這個人就會立馬被冊封為內(nèi)衛(wèi)統(tǒng)領(lǐng),專門負(fù)責(zé)保護(hù)皇帝的安全。</p>
俞湛的父親就是先皇的內(nèi)衛(wèi)統(tǒng)領(lǐng),俞湛也在很小的時候就被選中,也與蕭天佐從小一起長大。</p>
他對蕭天佐的話,可以說是言聽計(jì)從。</p>
即便是蕭天佐讓他親手砍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他都不會眨一下眼睛,何況是讓他砍這個平素里他就看著不爽的家伙呢?</p>
“你要干什么?”</p>
王朗怒視俞湛道:“你敢動我一下試試�!�</p>
蕭天佐之前給他們留下的懦弱形象實(shí)在太過根深蒂固。</p>
以至于此時此刻,這些人完全忘記了,站在他們眼前的這個人是皇帝,是這國家最尊貴的人,沒有之一。</p>
而俞湛這個只聽蕭天佐一個人的話的人,此刻也徑直走到他的面前。</p>
他一只手扯住王朗的肩膀,另一只手已然緩緩摸向腰間的佩刀。</p>
“等等!”</p>
蕭天佐忽然出聲叫住了俞湛。</p>
俞湛也立馬停手,扭頭看向蕭天佐。</p>
“還是把人帶出去再砍吧�!�</p>
“事后記得找人連帶著外面那閹人的尸體一起收拾一下�!�</p>
俞湛愣了好一會,才開口應(yīng)道:“是!”</p>
在應(yīng)諾之后。</p>
俞湛也當(dāng)即單臂發(fā)力,拖著王朗就往外走。</p>
原本聽見蕭天佐的話。</p>
王朗還松了口氣,心里面還暗罵了幾句,蕭天佐就是故意嚇唬自己,實(shí)際他仍然還是那個慫包一類的話。</p>
但沒想到,蕭天佐叫停俞湛居然是這么個意思。</p>
而感受到俞湛身上那股子凌利的殺意,王朗也終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yán)重性,連忙高呼:“太后,太后救我……”</p>
“住手,給我住手!”</p>
王太后再也穩(wěn)不住心神,起身面朝蕭天佐道:“你,你這是要做什么?他可是你的親舅舅啊,先生教導(dǎo)你的天地君親師,你都忘了嗎?”</p>
親舅舅?</p>
天地君親師?</p>
蕭天佐忍不住心中冷笑。</p>
如若他記得沒錯的話,在另一條時間線上,某人就是因?yàn)樽约核^親舅舅的提議才叫人扔進(jìn)地牢活活餓死,還落得那樣一個凄慘下場的吧?</p>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是母后您教我的�!�</p>
“如若今日不處置他,待朕親政之時,可還會有臣子服朕?”</p>
蕭天佐轉(zhuǎn)過頭來,眸光直視王太后道:“到了那時,朕這個皇帝還如何做得下去?”</p>
王太后入宮這么多年。</p>
怎么可能會不明白這么簡單的道理呢?</p>
只是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想過叫蕭天佐做一個真正的皇帝罷了。</p>
正如原著中所寫的那樣,她原本就是將蕭天佐當(dāng)成一個工具,一個跳板。</p>
待到某人的羽翼豐滿之后,他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搶走蕭天佐所擁有的一切。</p>
但此刻的蕭天佐,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蕭天佐了。</p>
他也絕不允許那樣的事情發(fā)生。</p>
而此時此刻。</p>
蕭天佐其實(shí)就是在賭。</p>
他賭王太后還不敢在這個時候就與他這個先帝親自選定的皇帝撕破臉。</p>
畢竟他雖然沒有權(quán)力,但朝中仍然有一批效忠先皇的老臣,這些人絕對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有事。</p>
而只要他能利用自己這唯一的籌碼,能逼得王太后退一步,讓其向他求情,那往后他的操作空間也會大很多,日子也會好過很多。</p>
也就在王朗即將被俞湛拖出宮門的時候,王太后終于忍不住開口道:“他終究是你的親舅舅,是哀家的族親兄長,你再給他一次機(jī)會吧……”</p>
聽見王太后的話。</p>
蕭天佐亦是在心中長松口氣。</p>
兩人的第二次博弈,還是他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