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顧靖洲送的禮物

    秦蘭在軍區(qū)見慣了文工團(tuán)的漂亮女同志，原以為這世上再漂亮的人也就那樣了，直到看見席筱那張臉，才知道人外有人。

    而且人進(jìn)門后就大大方方地坐在那里，沒有縮脖子也沒有東張西望，完全不像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農(nóng)村丫頭，倒像是留洋回來的大小姐。

    秦蘭算是信了寧雪琴說的話了，就這樣的長相在鄉(xiāng)下，家里沒點(diǎn)能耐，還真護(hù)不住。

    一開始心里對席筱的那點(diǎn)抱怨也蕩然無存。

    顧振國不知道妻子心里的想法已經(jīng)轉(zhuǎn)變，他看著葉巧和席筱，心中彌漫起淡淡的遺憾，要是溫文斌和葉強(qiáng)沒犧牲，也能看到如今各自的女兒出落得多么漂亮。

    可惜……

    席筱和葉巧在沙發(fā)坐了一會兒。

    見時候差不多，葉巧從包里掏出一包東西：

    “秦阿姨，顧叔叔，以前我爸爸寫信回來提到過，顧叔叔喜歡吃花生，這是我自己種的花生，帶來給您和顧叔叔嘗嘗。”

    話說得很漂亮，秦蘭道，“你這孩子有心了�！�

    顧振國則想起以前跟戰(zhàn)友出任務(wù)回來的時候，糧食緊缺沒什么好吃的，就總愛把花生米炒香撒點(diǎn)鹽來下酒。

    難得這閨女還記掛著這些，他看向葉巧的目光帶了幾分慈愛。

    葉巧嘴角輕勾，視線狀若無意地瞥了眼旁邊的席筱。

    席筱的帆布包不大一點(diǎn)，看著就不是很能裝，而且她記得雪琴姨出發(fā)的時候很著急的樣子，肯定忘了給顧家?guī)ФY物了。

    第一次登門不能空手，這是最基本的禮節(jié)，席筱要是這點(diǎn)禮節(jié)都沒有，那……

    想到什么，葉巧心里莫名浮起一絲愉悅。

    許是葉巧的目光太過強(qiáng)烈，席筱放下手里的水杯，轉(zhuǎn)過頭——

    正好跟葉巧的視線對上。

    她不禁想到原書里，原主媽是背著丈夫偷偷準(zhǔn)備的行李，怕被發(fā)現(xiàn)，一點(diǎn)多余的東西都沒裝，不過有特意交代原主到京市后要給顧家買點(diǎn)禮物再上門。

    結(jié)果原主心大給忘了，空手進(jìn)的顧家，進(jìn)屋后又只顧著打量顧家的布置，整個人縮頭縮腦，目光里帶著毫不掩飾的貪婪。

    反倒襯得只是跟顧家人正常打招呼、送特產(chǎn)的葉巧嘴巴甜，懂禮貌。

    只是這一次……

    恐怕要讓葉巧失望了。

    席筱取下掛在肩膀的帆布挎包，從里面拿出一包東西放到茶幾上：

    “顧叔叔，秦阿姨，我們家沒種花生，不過我也帶了些家鄉(xiāng)的土特產(chǎn)給你們嘗嘗，東西不值錢，但真的很謝謝你們愿意在我困難的時候拉我一把�！�

    她把那包東西打開——

    一塊小臂長的臘肉。

    是在火車上跟列車員交換的，列車員常年跟天南地北的乘客打交道，偶爾也會以物易物，席筱在休息室的時候正好看到這塊臘肉，花了點(diǎn)錢票跟對方換的。

    這年頭，鄉(xiāng)下人一年也吃不上幾次肉，能省出這么大一塊臘肉，足見心意。

    秦蘭有些過意不去：“嗨，你這孩子太客氣了，來就來，還帶這么多東西干什么。你父親曾經(jīng)跟振國是戰(zhàn)友，我們幫你也是應(yīng)該的。”

    “秦阿姨，我媽從小就教我，人要懂得感恩，知恩圖報，這點(diǎn)東西比起你們把我從水深火熱里救出來，真的不算什么。”席筱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感激之情，多一分則過，少一分則不夠。

    雖然有點(diǎn)演戲的成份，但她心里對顧家的感激是真的。

    如果不是顧家愿意接納她，她現(xiàn)在就得天天跟傻子住在一塊兒，說不定哪天就被傻子給得手了。

    看著席筱嬌滴滴的小模樣，秦蘭也忍不住想起自己當(dāng)年的境遇，秦家世代經(jīng)商，妥妥的資本家成分，當(dāng)初時局變動，也有人用權(quán)勢壓著要娶她，家里只好求上根正苗紅又同樣有權(quán)勢的顧家，再把財產(chǎn)捐公的捐公，處理的處理，最后才化解了危機(jī)，從資本家變成了愛國主義商人。

    秦蘭早把之前對席筱的埋怨給忘了，她坐過去，伸手撫了撫席筱的肩膀：“你放心，有我和你顧叔叔在，沒人敢逼迫你嫁�！�

    席筱乖乖巧巧地點(diǎn)頭。

    坐了一會兒，秦蘭問張嬸：“菜都備好了嗎？備好的話現(xiàn)在就開飯，兩孩子坐火車肯定餓了�！�

    張嫂手在圍裙上擦了擦，點(diǎn)頭：“都在餐桌上擺好了，我現(xiàn)在上樓去叫小耀�！�

    顧耀說在樓上找東西，還沒下樓。

    秦蘭起身，“不用，我上去看看這孩子在忙什么�！�

    話音剛落，樓上就沖下來一道身影。

    不是顧耀又是誰？

    “媽�！鳖櫼�手里提著一個袋子，往沙發(fā)走過來。

    顧振國板著臉看了兒子一眼，客人都來半天了，現(xiàn)在才下樓迎接，一點(diǎn)禮數(shù)都沒有。

    秦蘭似乎知道丈夫心里的想法，替兒子解釋道：“小耀是去找靖洲給兩個妹妹準(zhǔn)備的禮物了�！�

    “顧耀，還不快把禮物給妹妹們�！鼻靥m沖他使了個眼色。

    顧耀抓了抓頭發(fā)，咧著一口大白牙，笑容明亮地沖著席筱和葉巧道：“你們好，我是顧耀，以后就是你們二哥了，放心，以后在大院里我罩著你們！”

    “對了，這是我送你們的禮物”，顧耀把袋子里的雅霜雪花膏拿出來，遞給兩人，“聽說你們女孩子都喜歡這個。”

    一盒雪花膏要一塊錢，不少人都舍不得買，葉巧雙手捧著接過雪花膏，就像捧著什么稀世珍寶：“謝謝二哥，讓你破費(fèi)了，我還從來沒用過雪花膏呢！”

    席筱梨渦若隱若現(xiàn)，又乖又甜：“謝謝二哥�！�

    顧耀被那笑容閃了一下，手腳都不知道該往那里放，耳根浮上一抹粉紅：“不、不客氣�！�

    說話都磕巴了。

    秦蘭瞧著自家兒子那沒出息的樣子，心里直樂，沒想到她那一向大大咧咧的兒子也會臉紅？真是有意思！

    “這位是你葉巧妹妹，這位是你席筱妹妹�！鼻靥m拉過兒子，給他介紹。

    又跟席筱和葉巧介紹：“這是我家老二顧耀，這個月剛滿十八歲�！�

    席筱點(diǎn)點(diǎn)頭，“那確實(shí)該喊二哥，我下個月才滿十八呢�！�

    葉巧：“我也是下個月滿十八。”

    原書里，席筱作為對照組女配，年齡跟葉巧一樣，連生日都只差了一天。

    顧耀伸手撓著后腦勺，無比慶幸他媽把他早生幾個月，否則他就成弟弟了。別看只是一個稱呼，但一聲“哥哥”聽起來可順耳多了。

    “對了，我大哥也給你們準(zhǔn)備了禮物！”

    顧耀差點(diǎn)把這事忘了，趕緊將東西拿出來。

    一個黑色的鹿皮禮盒還有一本包著封皮的書。

    他把盒子遞給葉巧：“這是大哥給你的�！�

    葉巧看著手上的東西，眼睛瞬間瞪大，目光差點(diǎn)呆滯了，這、這也太精致了！

    她情不自禁地打開，一只通體黑金色的鋼筆躺在盒子里，在日光下散發(fā)著鎏金般的光澤，低調(diào)又奢華。

    “這、這……禮物會不會太貴重了些？”

    “我、我不能要，還是大哥自己留著用吧，我平時用炭筆就行�！�

    嘴上這么說，卻愛不釋手地拽著盒子。

    顧耀道：“葉巧妹妹，你就收下吧，我大哥在部隊(duì)經(jīng)常被表彰，回回獎品都是鋼筆，一個人根本用不過來，我那兒還有好幾只他給的鋼筆呢�！�

    “這樣啊……”聽到這話，葉巧就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顧耀看著手里剩下的那本要送席筱的書，目光微微有些遲疑。

    剛才他不知道大哥送葉巧的是那么昂貴精致的鋼筆，現(xiàn)在知道了，心里多少有點(diǎn)計較，因?yàn)槊餮廴硕伎吹贸鰜�，鋼筆和書，兩份禮物實(shí)在差距太大。

    對上席筱澄澈的杏眸，顧耀忽然覺得那書有點(diǎn)拿不出手。

    掙扎一番，最后還是把書遞了過去：“席筱妹妹，給——”

    席筱接過去，正要道謝，旁邊葉巧目光期待地盯著那本書，催促道：“大哥這書還包了書皮，是不是什么珍藏版作品？筱筱你快打開看看。”

    她就是想知道顧靖洲到底送了什么書給席筱。

    其實(shí)顧耀和秦蘭也有些好奇，書的封皮用牛皮紙包著，難不成還真是什么珍藏孤本？

    那價值可不比鋼筆低。

    “什么珍藏版作品？”聽到幾人的動靜，顧振國走了過來。

    秦蘭指了指席筱手上的東西，跟他解釋：“靖洲送給席筱的書。”

    顧振國一臉了然：“那小子成天看的都是跟飛機(jī)相關(guān)的書，以為女同志也喜歡看，還不如送點(diǎn)實(shí)用的東西�！�

    一時間，幾個人視線都聚焦在那本包著封皮的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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