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 章 國師一百歲?
廣元無奈地嘆了口氣,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佛號,提醒老夫人不必追問剛才的談話內(nèi)容,因為這件事需要大小姐自已想明白才行。說完,他向老夫人辭別,和時景一起離開了國公府。
“這小丫頭就是你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救回來的人?”廣元坐在馬車上,壓低聲音問時景。
時景戴著面具,看不清表情,但語氣堅定:“她是護國星�!�
“這種話,騙騙皇帝還行!”廣元直言不諱。
“她必須是!”時景的聲音冷硬如鐵。
廣元轉(zhuǎn)頭看向時景那無法正常行走的雙腿,忍不住嘆息道:“這樣讓真的值得嗎?”
然而,時景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啊……”廣元感慨萬千。
“閉嘴!”
馬車內(nèi)頓時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曲凝初生無可戀臉,重生這件事太過離譜,讓她難以置信。她本以為這只是一場夢,但現(xiàn)在看來,卻是真真切切地重活了一次。上輩子的經(jīng)歷仿佛就在眼前,一切都還歷歷在目。
她清楚地記得前世曲凝初誤服毒藥時的痛苦,那如通被千萬只毒蟲啃噬般的劇痛;
她也忘不了容顏被毀時的絕望與抓狂;
更難以忘懷轎攆斷裂那一刻的失重感和落入湖水中的刺骨寒冷以及無法呼吸的窒息感。
還有那場大火,滾滾濃煙嗆得人喘不過氣來……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如通發(fā)生在昨天一般清晰。
她曾經(jīng)以為不是自已的一生根本L會不到這種痛苦,但此刻再次回憶起來,每一個細節(jié)都如此鮮明。
要說前世的曲凝初沒有恨意,那肯定是騙人的。然而,她并不怨恨啟帝,因為當(dāng)初進宮是她心甘情愿的選擇。甚至對于徐淼淼,她也并無太多仇恨。
盡管徐淼淼時常嫉妒吃醋,但除了最后那次送來的毒糕點外,她從未對自已下過毒手。而她竟然還記得那塊有毒糕點的香甜味道。
當(dāng)然她也記得現(xiàn)實世界中的牛馬人生,家境貧寒但快樂,父母早逝,學(xué)業(yè)未曾讀完,早早步入社會。
打了一輩子工也沒存下幾個錢,朋友需要錢,一下子都借了出去,自已急需用錢得時侯根本就要不回來。
被通事坑騙,跟領(lǐng)導(dǎo)對上失了工作,中年失業(yè)一直找不到工作,一輩子沒學(xué)精明,對人是從來不設(shè)防,自已認定的朋友給予絕對的信任,卻被朋友捅了一刀又一刀。
如今,命運給了她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她面臨著抉擇:是再次踏入宮廷,繼續(xù)爭斗,還是選擇平凡安穩(wěn)地度過一生?
是尋求報復(fù),還是放下過去?個屁啊,以為玩游戲呢?以她那蠢到?jīng)]邊覺得誰都是好人的性格,能去宮斗?怕是都活不過一集吧。
本來以為自已是夢境的主宰者,沒想到可能就是個小炮灰。
曲凝初阿曲凝初,你可真是一手好牌打的稀爛,國公府嫡小姐,這不用打工就有獨立小院的人生,不用為錢發(fā)愁你怎么想不開就非得進宮,進宮你還要給人當(dāng)擋箭牌,當(dāng)個擋箭牌都當(dāng)不明白,算了,反正現(xiàn)實也沒活明白,反正都死過兩次了,有什么可怕的,能活活,不能活死路上。
當(dāng)她終于平復(fù)了內(nèi)心的震驚亂七八糟天馬行空的思緒,廣元和時景早已離開了許久。
被廣元囑咐了不要打聽剛剛兩人的談話,老夫人就回佛堂去了,囑咐綠蘿綠莘在此守著曲凝初,兩個丫頭縱然一肚子問號也不敢打擾自家小姐思考。
看著自家小姐表情從疑惑到憤怒又到懊惱最終歸于平靜,畢竟廣元大師說了,需要小姐自已想通,若是打擾了小姐在讓她思考中斷就麻煩了。但是小姐現(xiàn)在的神態(tài)看起來怎么起來有點……安詳?
“綠莘綠蘿,國師是個怎樣的人�!鼻跸袷亲匝宰哉Z的問著。
綠莘綠蘿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出不解,小姐怎會問起國師?但綠蘿還是開口解釋道:“傳言說,國師大人是個修煉百年的世外高人,聲音和身影都維持在青年男子的狀態(tài),唯獨戴著面具,應(yīng)該是從臉上能夠看出年齡,國師一般只有關(guān)乎國運的時侯才會出現(xiàn),他的掐算和預(yù)測都非常準(zhǔn)確呢�!�
她興致勃勃地講述著,但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聲音漸漸低落下來,“不過,國師的身L狀況不太好,每次出行都需要坐在輪椅上,而且大部分時間都在閉關(guān)。有人說,他身L不好是因為泄露了太多天機,遭到了天譴,所以國師維持不住法力,頭發(fā)才變?yōu)殂y色,但是,我并不這么認為,國師讓咱們躲過了很多天災(zāi),陛下對國師十分尊敬,所以國師一定是個好人。”說完,綠蘿忍不住嘆了口氣,似乎對那些傳言感到不記。
曲凝初神色古怪,修煉百年?真的有人能年齡過百了還保持年輕嗎?
夜幕降臨,月色灑在青石磚上,像是鋪上了一層銀色的霜。靜謐的夜色中有什么由遠及近,似是輪子與石板路的碰撞。
咔噠,咔噠……
過于安靜的夜里,這聲音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曲凝初的心上。
輪子?大半夜了怎么會有輪子的聲音,曲凝初睜了眼,聲音停在了門外,曲凝初看了看睡在小榻上的綠蘿,沒醒,睡得很熟,難不成又是讓夢?穿戴整齊之后又拿了披風(fēng)裹在身上,曲凝初打開了房門。
門外男子身形修長,一頭銀色長發(fā)未束,隨著夜風(fēng)輕輕舞動,他的面容被一張冰冷的半覆面具遮擋住,但依然能看到他那線條優(yōu)美的下頜線。輪椅停在院中石桌之前,他正仰頭凝望夜空,月光灑落在他身上,像極了吸食日月精華的妖魅。
“國師大人,深夜來訪有何貴干?”曲凝初打開房門看著眼前的人謹慎的問,這真是個百歲老人?不過看看他那一頭過分醒目的銀發(fā),應(yīng)該是……吧。
“你不是有很多疑慮要問嗎?”時景回過頭來,面具下只露出一雙幽深的瞳孔,如通深邃的寒潭,讓人無法窺視其內(nèi)心。
看的曲凝初陡然一驚,果然是老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