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辭師得法意難平
“恩師……”方元深吸一口氣，將到了嘴邊的“模擬器”三個字咽了回去，反而換了副愧疚神態(tài)，低下頭，低聲說道，“學生知錯了。”
恩師見他認錯態(tài)度良好，臉色稍霽，但眉頭依然緊鎖，問道：“你既知錯，那便說來聽聽，究竟錯在何處？”
方元捏緊拳頭，組織了一番說辭，這才開口道：“學生自幼習武，癡迷于此，近日更是沉醉其中，不可自拔，以至于荒廢了學業(yè)，冷落了通窗，也辜負了恩師的教誨，學生……”
說到此處，方元故意頓了頓，偷偷抬眼觀察恩師的表情。
恩師果然面色稍緩，只是深深嘆了口氣，背過身去，負手而立，望著窗外，似是自言自語般說道：“也罷，也罷……人各有志，不可強求。”
方元心中一喜，知道恩師這是默許了自已放棄科舉的想法，正要開口說些什么，卻聽恩師再次說道：“只是你既已決定棄文習武，便更需勤加練習，不可懈怠，更不可……”
恩師說到此處，忽然停了下來，猛地轉(zhuǎn)過身，目光如炬地盯著方元。恩師的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能刺穿方元的偽裝，直抵他的內(nèi)心深處。方元心頭一凜，下意識地避開了恩師的視線。就在這時，恩師的目光落在了門外地上擺放的幾匹上等綢緞和幾盒包裝精美的禮品上，眉頭頓時皺得更緊了。
“這些是什么？”恩師沉聲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壓抑的怒氣。
方元順著恩師的目光看去，故作驚訝地說道：“咦？這些東西怎么在這里？學生昨日變賣了一些家產(chǎn)，換了些銀兩，想著給恩師添置些禮物略表心意，不想今日竟忘了帶進屋，真是該死！”說著，方元還懊惱地拍了拍自已的腦袋。
恩師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說道：“元兒，你我?guī)熗揭粓觯檎x勝過黃金，為師教導(dǎo)你，是希望你將來能夠金榜題名，光宗耀祖，而不是……”
恩師的話還未說完，便劇烈地咳嗽起來，仿佛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一般。他臉色漲紅，伸手捂住嘴巴，卻仍有一絲鮮血從指縫中滲出，滴落在衣襟上，觸目驚心。
“爹！”恩師的女兒聽到動靜，連忙從后院跑出來，看到這一幕，頓時花容失色，急忙上前扶住恩師，輕輕拍打著他的后背，焦急地喊道：“爹，您怎么了？您別嚇我！”
恩師擺擺手，示意自已沒事，指著門外，聲音嘶啞地說道：“你……跟我進來！”說罷，便轉(zhuǎn)身回了屋。方元看了恩師女兒一眼，一言不發(fā)地跟了進去。
恩師背對著方元，從書架上取下一個木盒，打開后，里面靜靜地躺著一本泛黃的書籍。他拿起書籍，緩緩轉(zhuǎn)身，將書籍遞給方元，聲音低沉地說道：“這是為師早年行走江湖時所得，名為《奔雷拳》，乃是一門二流拳法，如今便傳授于你�！�
方元接過書籍，卻沒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只是漫不經(jīng)心地翻閱了幾頁，眉頭微微皺起。恩師見他這幅模樣，心中不悅，沉聲問道：“元兒，你這是何意？莫非是嫌棄這《奔雷拳》品階太低？”
方元合上書籍，抬起頭看著恩師，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神色，語氣平靜地說道：“恩師誤會了，學生并非嫌棄這拳法品階低，只是……”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片刻后才繼續(xù)說道，“只是學生聽聞，恩師手中還有一門絕學，乃是一流功法，威力無窮，不知……”
恩師聞言，臉色頓時一沉，眼中閃過一絲怒意，手中的茶杯重重地落在桌上，發(fā)出“砰”的一聲悶響，打斷了方元的話。他怒視著方元，厲聲喝道：“放肆！你從何處聽來的這些謠言？為師何時說過……”“弟子不敢！”方元立刻跪下，低頭認錯，卻掩蓋不了語氣中的堅定，“師父教誨，弟子謹記于心。只是弟子資質(zhì)愚鈍，修煉《奔雷拳》恐難當大任，更難報答師父恩情……”
恩師怒火稍歇，長嘆一聲，將方元扶起，“元兒，你自幼聰慧，習武天賦極佳，又怎會資質(zhì)愚鈍？只是習武之道，切忌好高騖遠，需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
他指著書架上擺放整齊的書籍，語重心長地說道：“為師當年也曾如你這般，渴望一步登天，但最終領(lǐng)悟到，唯有夯實基礎(chǔ)，方能走得更遠。這《奔雷拳》雖只是二流拳法，但若能修煉至大成，威力也不容小覷�！�
方元恭敬地聽著，眼中卻閃過一絲疑惑，“師父，弟子斗膽問一句，師兄們當年……”
恩師何等人物，如何不知他心中所想，擺擺手道：“你是想問，你三位師兄為何都得傳我的一流功法《烈陽掌》？”
見方元點頭，他便將當年之事娓娓道來。原來，方元的三位師兄當年天賦異稟，在習武一途上都頗有建樹，為了讓他們能夠更好地保護村莊，恩師便將自已壓箱底的《烈陽掌》傳授給了他們。
“當年你大師兄習得《烈陽掌》后，便下山歷練，如今已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鐵掌’李青云；你二師兄……”恩師說到此處，突然頓住，目光望向門外，似有所感。恩師說到此處，突然頓住，目光望向門外，似有所感。方元順著恩師的目光看去，卻只看到院落里幾棵青竹在微風中搖曳，并無其他異樣。
“師父，二師兄他怎么了？”方元忍不住問道，心中卻隱隱有了猜測。在模擬器中，恩師正是說到此處，神色黯然，似乎觸動了什么傷心往事。
恩師收回目光，眼中閃過一抹痛楚，卻沒有回答方元的問題，只是長嘆一聲，道：“你二師兄和三師兄都是天賦極佳的好苗子，可惜……”
他搖了搖頭，似是不愿再提此事，轉(zhuǎn)而對方元說道：“元兒，你天資不輸你的師兄們，但習武一途，天賦并非決定一切。勤奮、毅力、悟性，缺一不可。你切莫因為一時的得失而心生懈怠，否則最終只會誤入歧途。”
方元心中一凜，他知道恩師這番話是對他說的，也是對他三位師兄的感嘆。在模擬器中，他曾親眼目睹三位師兄因為急于求成，最終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師父教訓(xùn)的是，弟子謹記在心�！狈皆Ь吹卮鸬�，心中卻更加堅定了要習得更高級功法的決心。他知道，只有擁有足夠的實力，才能保護自已，保護身邊的人，才能改變模擬器中那些悲劇的命運。
“師父，弟子斗膽再問一句，”方元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弟子知道自已資質(zhì)尚淺，但弟子愿意付出比常人百倍的努力，懇請師父傳授弟子更高深的功法！”
恩師眉頭微皺，似是不悅，但看到方元眼中的堅定和決心，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指了指書桌下方。
方元心中一動，立刻明白恩師的意思。他走到書桌前，彎下腰，伸手探入桌底，摸索片刻，觸碰到一個木匣。他小心翼翼地將木匣取出，輕輕打開，只見里面躺著一本古樸的書籍。
書籍封面沒有任何文字，只有幾道玄奧的紋路，散發(fā)著淡淡的金光。方元心中狂喜，他知道，這就是恩師壓箱底的一流功法！
他迫不及待地翻開書籍，目光掃過扉頁上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烈陽掌”。
“終于……”方元心中大喜，正要細細翻閱，卻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背后傳來。他猛然抬頭，目光掃向窗外，只見……“終于……”方元心中大喜，正要細細翻閱“烈陽掌”的修煉法門，卻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背后傳來。他猛然抬頭，目光掃向窗外，只見原本在微風中搖曳的青竹，此刻卻靜止不動，仿佛被什么無形的力量禁錮住一般。
方元心中一凜，緩緩起身，走到窗邊，目光銳利地掃視著院子里的每一個角落。院落里依舊只有他一人，空蕩蕩的，唯有幾片落葉在青石板上輕輕打旋。難道是自已太過敏感了？方元心中暗自思忖，可那股寒意卻揮之不去，讓他不得不提高警惕。
午飯過后，方元向恩師辭行�！皫煾福絻合胂律綒v練一番，L悟武道真諦�！狈皆鲙熒钌钜话荩Z氣堅定。
恩師點點頭，眼中帶著欣慰和擔憂，“去吧，江湖兇險，萬事小心。切記，不可逞強好勝，遇事當以保全自身為重�！�
“爹！我也要去！”恩師的女兒，那個活潑可愛的女孩，此刻正嘟著嘴，不舍地看著方元。
恩師瞪了她一眼，“胡鬧！你一個女孩子家，跟著湊什么熱鬧！”
“我不管！我也要和方元哥哥一起去闖蕩江湖！”女孩跺了跺腳，眼眶微紅。
方元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等你再長大一些，我?guī)阋黄鹑�，好不好？”女孩這才破涕為笑，點了點頭。
方元再次向恩師和女孩告別，轉(zhuǎn)身走出門外。剛走出幾步，他突然停下腳步，回頭望向院落。夕陽的余暉下，恩師和女兒的身影被拉得很長很長，一如方元此刻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
“師父，您要小心……”方元喃喃自語，最終還是轉(zhuǎn)過身，朝著山下的方向走去，身影漸漸消失在崎嶇的山路上。
然而，方元并不知道，就在他離開后不久，三道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了恩師家院墻外，正是之前方元在窗邊隱約瞥見的那三個人影。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容，其中一人低聲說道：“那小子已經(jīng)走了，我們……”
山路崎嶇，兩旁樹影婆娑，偶爾傳來幾聲鳥鳴，更顯得寂靜。方元一路警惕，師父的叮囑和臨行前的不祥預(yù)感縈繞心頭，讓他無法放松。
行至一處山路拐角，兩側(cè)是茂密的樹林，遮天蔽日。方元腳步一頓，敏銳地察覺到周圍氣息的變化。他放慢了腳步，不動聲色地握緊了藏在袖中的匕首。
“小子，終于等到你了！”
三道黑影從路邊樹林中閃出，將方元團團圍住。正是之前在恩師家院墻外出現(xiàn)的三名武者，他們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你們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方元故作鎮(zhèn)定，語氣中卻透著一絲警惕。
“嘿嘿，明知故問，”其中一人冷笑道，“把你身上的東西交出來，或許還能留你個全尸！”
“我身上有什么東西值得你們惦記？”方元目光掃過三人，心中快速思索著對策。
“少裝蒜！”另一人不耐煩地拔出腰間長刀，“把你師父的‘烈陽掌’秘籍交出來，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方元恍然大悟，原來這三人是沖著“烈陽掌”來的。他心中冷笑，這“烈陽掌”不過是師父傳授的最基礎(chǔ)的武功，他們竟然如此大費周章，看來是些不入流的貨色。
“想要秘籍，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方元不再掩飾，眼神一凜，身形一閃，主動迎向三人。
“不自量力！”三人見狀，獰笑著揮舞著兵器，朝著方元攻去。刀光劍影，殺氣騰騰。方元且戰(zhàn)且退，心中卻毫無懼意，反而涌起一股莫名的興奮。
“就憑你們這些三腳貓的功夫，也想從我手里搶東西？”方元冷笑一聲，身形突然加速，如鬼魅般穿梭在三人之間。他掌風凌厲，招招狠辣，出手之間，竟隱隱帶著幾分“烈陽掌”的影子。
三人顯然低估了方元的實力，一時間被打得措手不及，節(jié)節(jié)敗退。
“這小子邪門得很！一起上！”
三人慌亂中背靠背，警惕地盯著方元，眼中記是驚恐。
方元拍了拍手，撣去身上的塵土，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就這點本事？現(xiàn)在，該輪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