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焦炭與出現(xiàn)胡人
輕撫著車上碼放整齊的焦炭,黃品第一次樂得合不攏嘴。
生鐵硬而脆,熟鐵軟而韌,只有鋼是又硬又韌,兼顧了生鐵和熟鐵的優(yōu)勢。
而不管哪種煉鋼的方法都離不開焦炭,說焦炭是大煉鋼鐵的基石都不夸張。
裝滿焦炭的大車,足足不下二十輛。
按每輛千斤算,就是兩萬斤。
顯然是爐窯法比簡單的挖坑要靠譜,并且西橫已經(jīng)掌握了煉焦的方法。
“你這是挖了多少窯,燒了這么多的烏炭�!笔樟诵σ馀雠鑫鳈M的胳膊,黃品詢問道:“這才過去半個月,還不夠燒上兩次,別以后還是燒不出�!�
西橫不認識李信,但從衣著上能看出這是個貴人,先是拱手行了一禮,才對黃品咧嘴笑道:“你走后我發(fā)了狠。
就是挖些淺窯而已,小百人做點活計不是難事。
一口氣挖了二十個窯爐。
有五個是與你所講絲毫不差的,其他的我都略微改動了一下。
惡祛他們這兩千刑徒過來,采烏薪更是容易。
一天挖個兩萬斤都算少的,現(xiàn)在窯邊都堆滿了烏薪�!�
說到這,西橫目光復雜的看了看黃品,輕嘆一聲繼續(xù)道:“二十個窯,就按你所言挖砌的過了半數(shù)。
我改動的那些,最多的出了四成,最少的只有兩成。
只要按你的法子來,沒什么燒不出的�!�
掃了掃臉龐變得黝黑的西橫,黃品滿意的點點頭,“既然你這樣說,那就是有十足的把握�!�
頓了頓,黃品略微不好意思的繼續(xù)道:“你知道時間緊迫。
燒出烏炭只是第一步,接下來還要去有鐵石的山中壘爐冶鐵。
今日先入營歇息,明日就要去山洞那邊。”
西橫咧嘴一笑,“有了烏炭你還怕我會累?
我現(xiàn)在都恨不得飛到冶鐵的山洞那邊,比你還急呢�!�
一直默不作聲打量著焦炭的李信聽到是與冶鐵有關,猛得抬起頭道:“烏薪燒出的炭,冶鐵比木炭用著要好?”
煉焦的法子黃品沒想留在手里,沒必要藏著掖著,對李信用力點點頭道:“火頭硬的不止一籌。
再有強風助力,于冶鐵上可以說是事半功倍。
而冶鐵出來的廢渣也另有大用。
待天暖筑路時就會派上大用場�!�
李信疑惑的摸了摸短須,“利于冶鐵我多少懂些,可這怎么和筑路又牽扯上了�!�
聞言,黃品先與西橫相視一笑,隨后拉著李信往營帳內(nèi)邊走邊道:“在我營帳里待的工夫不短,您就沒看出我的爐灶與平常的有些不同?”
“不是半土半石的嗎?”李信應了一聲,更加疑惑道:“就是樣子怪了些,可卻極為好用,況且這怎么又說到爐灶上了�!�
黃品沒給李信做出回答,畢竟說得再多也不如親眼所見。
扭頭對西橫一擺手,黃品大笑道:“拿錘子,那邊的爐壁也由你來砸�!�
“那都是小事�!蔽鳈M跟上來,語氣點的凝重道:“有件大事還沒與你說,六日前曠野上出現(xiàn)了胡人馬隊的身影�!�
聽了西橫的話,黃品與李信同時停下了腳步。
“來了多少胡人?
你是如何應對的?
有沒有折損人手?”
一千的更卒看守一萬多的刑徒與胡人俘虜本就有些吃力。
聽到胡人再次出沒,黃品心中立刻一緊,急忙詢問山北的狀況。
西橫搖搖頭道:“胡人并未靠前,談不上什么應對,更沒有傷亡。
不過千余的胡人駐足觀望,卻極為不尋常。
這一次沒動手,不意味著下一次不會動手。
另外還有一個不好的消息。
來的這些胡人雖不似踩著你馬上的鐵鐙,兩腳下卻斗踩著繩套。
可見馬鐙之法已經(jīng)去胡人學了去�!�
馬鐙那玩意兒太簡單,看上一眼就能琢磨明白是怎么回事。
對于胡人做了繩套當馬鐙黃品并不感到震驚與憂心。
真正讓他震驚的是之前的大戰(zhàn),被弄死的胡人不下十萬。
這才過了兩月,胡人居然又有卷土重來的意思。
長城軍團只在陰山一線留了萬余左右的兵力,其余的都撤回了上郡。
而且留下的這一萬人馬還極為分散。
頭曼那貨要是真發(fā)瘋,不按歷史走向的再次組兵過來。
在馬鐙的加持下,肯定不會如上次那樣打得輕松,甚至可以說他絕對要涼。
想到這,黃品將眉頭擰成了一團,想要再詢問的仔細一些,猛得又將要說得話咽了回去。
頭曼吞并了一些部族是不假,可被蒙恬和涉間殺得也狠。
并且不光是族人死傷慘重,牛羊馬匹基本上也都成了長城軍團的戰(zhàn)利品。
頭曼那邊該琢磨的是怎么不被餓死,根本不可能再次發(fā)動一場大戰(zhàn)。
另外想到長城軍團撤走頭曼也根本沒處去打聽,黃品更加篤定了胡人不可能再次發(fā)動大戰(zhàn)的判斷。
這千余胡人估摸著就是過來探探情況,或是投奔卑移山那邊的胡人部落而途經(jīng)這里。
絕對不可能出現(xiàn)動輒過萬的胡人南下這種狀況。
不過也保不齊有實在熬不下去的胡人鋌而走險,認為反正都是個死還不如過來搶一波。
怎么也要安排些人手在山北煤礦那邊來回巡邏巡邏。
發(fā)現(xiàn)胡人過來也不用硬拼,帶著挖煤的人能夠快速退回山谷就可以。
他這邊米糧緊巴,胡人那邊更是就要餓死,干耗都能讓胡人受不了。
想到這,黃品將眉頭緩緩舒展開,對西橫詢問道:“你回來的時候怎么做的安排�!�
“百將寶鼎從刑徒里挑了五百,臨時充當戍卒,并且將營地遷到了山腰�!�
從兜囊里拿出一片木牘遞給黃品,西橫繼續(xù)道:“這是寶鼎的傳信,不過所言與我說得相差不大。
到底該怎么應對,還是得由你做主�!�
黃品對寶鼎的做法很滿意。
派到山北的刑徒都是表現(xiàn)極佳,并且還是都想留在邊地的。
加之對陣的是胡人,根本不會存在反水的可能,完全可以放心的去用。
不過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這個戍卒完全就是對刑徒換個叫法而已。
手里沒有武器,身上也沒有甲胄,起不到什么作用。
低垂下目光沉吟了一陣,黃品抬頭看向李信,“上將軍給的巡邊地界太長。
我手里又只有一千更卒,想要守住山北的烏薪,恐怕真要從中抽些刑徒。
您覺得這樣安排如何�!�
“我現(xiàn)在只是隴西侯,沒有半分官職在身。
你是備塞都尉,改如何安排是你的事。”
李信停下腳步一直沒作聲,就是在留意黃品的表情變化。
將黃品由最初的無比凝重,到眼下的放松看個清清楚楚。
而通過表情的轉(zhuǎn)變,李信多少能猜出些黃品都琢磨了什么。
對黃品這么快就穩(wěn)住了心神,且能夠把事情想得通透。
李信更是極為滿意,自然不會對如何安排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