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會面
望了望喊過話后便十分干脆的撥馬離開的月氏人背影。
黃品又將目光挪到離著車陣一箭之地以外的纛旗下。
“看得還是不太清楚�!�
低聲呢喃了一句,黃品扭過頭打算將橐倪叫過來認認人。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三部先前已經(jīng)上過陣。
波磨不會耍那么小兒科的手段。
琢磨到這,目光再次掃了掃對面出陣的人馬,估計人數(shù)在五百左右。
黃品輕撫著巴沉吟了一下,最終決定帶著同樣數(shù)目的重騎過去。
方才王昂已經(jīng)帶著重騎露面,沒必要再遮掩。
另外,波磨不可能不詢問撤回的族人有關(guān)戰(zhàn)事方面的事情。
派人傳信過來說什么會一會面,談?wù)剬賴氖拢耆窃诔兜?br />
真要談,當初在山口筑冰城那會就見了。
真正的目的就是想離得近些,仔細往車陣這邊看看。
既然他想看,那就讓他仔細看看。
或許有了重騎的震懾,波磨會打消了拼命地念頭。
哪怕是能嚇唬的多拖延一些日子也好。
“把王昂叫上,你是打算直接擒了波磨?”
扭頭看了一眼已經(jīng)開始再次上馬的重騎騎士,李超兩眼冒光的對黃品繼續(xù)道:“直接送上門來,不說徹底解了你的憂,總歸是多了些回旋的余地。”
“你還是把心思放在琢磨局勢與人心上吧�!�
翻了一眼李超,黃品先是對遠處過來的王昂招招手,隨后繼續(xù)道:“信不信出陣時稍微跑的快些,波磨就會比兔子跑的還快�!�
“��?沒這個打算?”
撓了撓隔著頭盔的頭化解尷尬,李超疑惑道:“既然追不上,那還出去浪費口舌干什么。
你會信波磨真是為了商談屬國之事?
而且現(xiàn)在咱們拿了月氏小半的國土,也沒必要再談什么屬國不屬國之事。”
“管怎么說也是塔米稚的兄長,我還是要跟著喊聲妻兄的。
認認臉也是應(yīng)該的。
你就別操那么多閑心,好好拌你的秘藥吧�!�
懶得多解釋,與李超打了句哈哈,黃品便下了大車騎上大黑馬邊與過來的重騎匯合到一起。
順著挪開的兩輛大車,迎著波磨的纛旗緩緩走了過去。
“拋開尊貴的身份,單是可徒手搏群狼的身軀,就該是最勇武的勇士。
塔米稚的眼光不錯,與你走到一起,不算丟了月氏王女的顏面�!�
波磨對黃品的了解并不算多。
但最基本的外貌與身形,是聽行商的秦人以及攻打冰城時近距離見過的族人的講過。
就連他也算是親眼見過。
只不過是離得遠,看得并不真切,沒覺得黃品有多么魁梧。
而且也一直都覺得秦人與下邊的族人有些夸大其詞。
這一次離得近了,才大為吃驚的發(fā)現(xiàn),別人講的不但沒有任何夸張,反而還是在收斂著說。
魁梧的身軀實在太顯眼。
不用憑借被簇擁在中間,就能一眼被看出。
配上冷峻的臉龐,以及犀利如鷹隼的目光。
散發(fā)出冷冽寒意的同時,更是爆發(fā)出天生王者的氣勢。
而且不單是人高健碩,就連同樣被鐵甲包住的戰(zhàn)馬都比尋常的大上兩圈。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異常高大的戰(zhàn)馬也好似散發(fā)著與黃品一樣的寒意。
讓人懷疑鐵甲里包裹著的不是戰(zhàn)馬,而是一頭猙獰的猛獸。
人與馬都讓人有種是天神下凡的錯覺。
目光再掃過那些矮上一兩個頭,卻同樣連人帶馬都披著鐵甲的衛(wèi)士。
波磨震驚于黃品攝人心魄的氣勢之余,心中更是泛起徹骨的寒意。
之前聶折說得每一個字都是對的。
憑借血肉之軀去阻攔這樣的人馬,完全就是遭爛的腐木迎上無比堅硬的巨石。
不過隨著黃品在三十步之外停下,波磨馬上就回過神。
并且不忘把人約來的目的,立刻穩(wěn)住心神,笑吟吟的率先半夸贊半認真的開口。
波磨雖然面膛黝黑,但年紀卻很年輕。
估計也就是二十五六十歲。
外加一口開口就是地道秦腔,其實也讓黃品極為吃驚。
甚至是聯(lián)想到穿越前的史上最強八零后。
同樣都是扮豬吃虎與善于隱忍的狠人。
估計塔米稚都不知道波磨能說一口比她還好的秦話。
可惜波磨錯估了分解后的月氏并沒那么強大。
也沒想到塔米稚會對情感極為渴望,而錯估了局勢的轉(zhuǎn)變。
更錯估了為了大秦沒有自己不敢干的事。
到了這個地步,再能隱忍再有內(nèi)秀也無力回天。
不過黃品同樣沒忘了應(yīng)約的目的。
心中感慨過后,故意沉默了一下,才開口緩聲道:“你只說對了一半。
塔米稚的眼光確實不錯。
但我是大秦皇帝的假子,是大秦的公子。
以她王女的身份,是給我丟了顏面�!�
黃品的應(yīng)聲讓波磨臉上雖然還帶著笑意,可心里卻極為氣惱。
這話意思再明顯不過。
王女的身份不行,那就只能是月氏王的身份才行。
可眼下的處境,不允許他發(fā)怒。
波磨只能竭力平復(fù)下來,并且腦中飛快轉(zhuǎn)動起來。
邊捋順著應(yīng)付的說辭,邊目光越過黃品,望向車陣道:“看樣子你很不滿。
不過這不怪你,是我因忙著評判而沒顧得上為你與塔米稚的成婚送上賀禮。”
略微頓了頓,波磨抬起手指向大澤,臉上的笑意更濃道:“大秦公子的身份,也的確無比尊貴。
為了讓月氏能成為大秦的蜀國順利一些,也為了塔米稚能更配得上你。
大澤與大澤上的部族將作為塔米稚的嫁禮�!�
將手放下,波磨將望向車陣的目光挪到黃品身上,露出感激的神情道:“不管上國的勇士再如何勇武。
大軍一旦動起來,種種消耗都極為巨大。
即便你我的關(guān)系再如何親密,也不敢再勞煩上國繼續(xù)用兵。
況且賽塔是我的弟弟,我知道他的性子。
他只是受人蠱惑才干了蠢事。
你已經(jīng)教訓(xùn)過他,馬上他就能醒悟過來。”
說到這,波磨對黃品挑了挑眉,做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樣子道:“除了大澤作為嫁禮,還會為大軍送上些謝禮。
不但大秦會滿意,你也會滿意�!�
看到黃品聽了他的話后,哈哈大笑起來。
波磨知道黃品不信。
也知道眼下的局勢,大秦已經(jīng)不可能放手。
可約黃品出來,就是為了探底。
波磨沒有繼續(xù)許諾,也沒有再解釋什么。
而是同樣跟著大笑起來。
波磨跟著大笑,完全就是演戲都不愿意演全套。
這讓黃品心中泛起了疑惑。
收了笑聲一瞬不瞬的盯著波磨看了半晌,黃品沉聲道:“大澤作為謝禮并不夠。
可后續(xù)的謝禮,一時半會兒你也湊不全。
不若現(xiàn)在就送些牛羊過來,先表表誠意�!�
“我還真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準備的。”
變?yōu)檩p笑應(yīng)和了一句黃品,波磨裝作無奈的樣子道:“可馬上天就要黑透。
這個時候驅(qū)趕牛羊,肯定要受驚。
為了免得引出麻煩事,明日天一亮我就派人送過來如何。”
頓了頓,波磨抬手拱了拱,語氣透著可惜繼續(xù)道:“趕來的到底是晚了,天色眼見著就要連人影都看不清。
待明日送過牛羊過來,我再來與你親近。
今日就到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