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得出去試試
羌人與月氏人在裝備上沒太大的區(qū)別,就連戰(zhàn)術(shù)上都相差不多。
但在戰(zhàn)術(shù)素養(yǎng)上卻有很大的區(qū)別。
月氏人打得還有些章法,陣型也會隨著戰(zhàn)況隨時調(diào)整。
可羌人還是在以個人的能力為主,一窩蜂的土匪式打法。
小規(guī)模間有配合,人數(shù)過千就沒一點戰(zhàn)法可言。
唯一的看點就是挺熱鬧。
嘰里呱啦的不知道在喊什么,反正是一直在喊,并且好像是每個沖向車陣的都在喊。
借著陣外引燃的篝火看了一陣,黃品對羌人再沒一點興趣。
就這樣的戰(zhàn)力,難怪當初只有義渠能立國。
河西走廊更是因為部落眾多,一盤散沙之下沒個統(tǒng)一調(diào)度而被月氏人牢牢把持。
只能退到高海拔地區(qū)。
孟西對羌人的沖陣也是看得連連搖頭,“羌人真是愈發(fā)的不堪。
百年過去不但沒一點長進,反而還不如從前。
跟北地郡出身的騎士相比,真是一個天一個地�!�
順著黃品的目光望向波磨駐扎之處望過去,孟西挑了挑眉道:“只讓引強與撅張應(yīng)對羌人倒是夠用。
可嗚嗷亂叫,卻吵得人心煩。
你硬挺著,是打算讓騎士直接奔著波磨?”
黃品搖搖頭,打算把猜測說出來。
但轉(zhuǎn)念一想,這個猜測多少有些瘋狂。
“你的心思雖然猜不透,可要提醒你一下,咱們的箭矢可并不多。”
黃品的沉默以及臉色的凝重,孟西知道肯定又是在算計著什么。
但是再如何算計,大軍遠離本土,大澤又沒建立起工室。
武備上的補充一直都有些捉襟見肘。
許多箭矢的箭桿已經(jīng)用了月氏人的。
矢頭即便是清掃戰(zhàn)場收回來,也有許多或是損壞或是發(fā)鈍,更是不夠用。
全用到羌人身上,到了對付月氏人的時候,就要全憑近戰(zhàn)廝殺。
重騎威力大是不假,總得有歇下的時候。
而騎士是在與匈奴人的大戰(zhàn)后,才比輕車用起來更順手。
甲胄有大半還是皮甲,廝殺起來哪能沒有折損。
北境看起來還有二十幾萬屯軍。
可再無可能給廊地這邊派一個過來。
孟西覺得硬可累死戰(zhàn)馬,也不能讓騎士多死上一人。
提醒了兩句后,見黃品還是沒吭聲,孟西輕嘆一聲道:“過來的左軍一共不到三萬,死上一個就少一個。
這個賬你也要算一算�!�
這個賬黃品比誰算的都清楚。
問題是重騎顯然沒把波磨給嚇唬住,他還是卡在進退兩難的境地。
就羌人這戰(zhàn)力,估計一沖就徹底完了,到時候追還是不追。
追了,東線就徹底完了。
不追,又挺不了幾天。
可眼下連孟西都有些發(fā)急,估計下邊的銳士更是急得不行。
到手的軍功硬是往后拖,恐怕會影響士氣。
更主要的是,孟西有一點說得沒錯。
過來的左軍死上一個就少一個。
蒙恬那邊到現(xiàn)在都沒傳信過來,雖說有讓他放手一搏的意思。
但那是因為木已成舟與鞭長莫及的緣故。
指不定心里有多火大。
肯定不會再派人馬過來,而且以北境的現(xiàn)實狀況,也不允許派兵支援。
再一次沉默了一會兒,黃品終究是舍不得左軍的性命來保證他的計劃。
用力握了握拳頭,扭頭對孟西道:“讓王昂領(lǐng)著三百重騎帶著三部沖擊羌人。
剩余的重騎與三千騎士跟著我去旁處轉(zhuǎn)轉(zhuǎn)。
你守著車陣見機行事�!�
“你要出陣?”
孟西驚呼了一聲后立刻連連擺手,“你現(xiàn)在是整個廊地的主心骨!
我是瘋了才會答應(yīng)讓你這個時候出去。
有什么打算你直接安排,讓旁人領(lǐng)兵過去�!�
黃品苦笑道:“我也不愿意,可不親眼過去看看,我心里始終沒底�!�
頓了頓,黃品將面甲用力一扣,用毋庸置疑的語氣道:“我和大黑身上都披著鐵甲,不會出什么事,就按我的安排去傳令�!�
黃品的堅決讓孟西眉角跳動了幾下,略微沉吟了一下,猛得扭頭對短兵道:“傳令李乙壓陣!
王昂率三百重騎與三部銳士沖陣!
鄭德領(lǐng)四千銳士隨時準備與安登君和我一同出陣!”
看孟西的架勢,如果不答應(yīng)這個折中的傳令,估計肯定不會讓自己出陣,黃品只能默認下來。
看到黃品沒有拒絕,孟西稍稍松了一口氣,同樣將面甲扣上道:“就算是直沖波磨,也用不著你上陣。
到底是什么緣由讓你非得親自出去�!�
孟西現(xiàn)在與他要綁在一起,就算是猜測錯了,也引不出笑話來。
黃品抬手指向正北與西北的兩個方向道:“我懷疑波磨要換家。
只要試試這兩邊還有沒有大股的月氏人,就能得出斷定�!�
“換家?”
孟西錯愕的反問一句,面甲內(nèi)的臉上滿是疑惑道:“換什么家?
廊地各部都算是他家,換到哪里差別都不算大。
況且月氏人若是走了,羌人還會傻傻的沖陣?”
轉(zhuǎn)回身望向陣內(nèi),見重騎與三部已經(jīng)接了令開始紛紛上馬,黃品率先從大車上跳下上了馬。
等著孟西跟上來,邊往政德那走,黃品邊緩聲道:“這個家不是營帳,指的是國境。
我懷疑波磨要放棄廊地,去占了羌人的地界�!�
孟西被驚得將嘴巴張得老大,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直到趁著羌人再一次被箭雨射退的空檔。
車陣一側(cè)被打開,王昂與三部出陣的動靜傳入耳中,孟西才回過神。
“你這心思,實在是……”
本想說黃品想得多了,可仔細想想,未必就沒有這個可能。
羌人到底有多少部落,有多少口眾雖然沒人知道,就連羌人自己恐怕也不知道。
可能聚集出五萬的可戰(zhàn)之兵,助陣的部落肯定不在少數(shù)。
草場也勉強裝得下廊地東部的月氏人。
因此說了半句,孟西便收了聲。
不過打心底還是覺得不大可能,搖搖頭改口道:“如果這是真的,這簡直太瘋狂。
波磨這個人,心思也可怕的厲害。
定會是大秦的一大禍患�!�
“不信就不要太勉強,其實我也覺得這個猜測很瘋狂�!�
將目光再一次投向傍晚時波磨所在的位置,黃品緊擰眉頭繼續(xù)道:“可那么多人馬,營里不可能一處光亮都沒有�!�
孟西砸吧砸吧嘴道:“若是沖過去見不到足夠多的火光與營帳,你打算怎么辦�!�
黃品面甲內(nèi)的臉上表情極為復(fù)雜,沉默了一會兒道:“他既然敢跑,我又有什么不敢追。
能殺敵多少不說,這么大的地界兒,你覺得牛羊會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