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看著安排吧
懸著的烈日好似將谷內(nèi)燒成了煉丹爐。
不但空氣蒸騰扭曲,草木也全都蔫吧耷拉下來。
坐在特意讓工人打造的搖椅上,黃品看似是在望著遠處的人頭涌動。
實際上滿心都在懷念后世空調(diào)wifi西瓜的日子,將心思飛得不能再遠。
直到一本冊子猛得落在懷里,才將黃品從神游天外當(dāng)中拉回來。
將還有些發(fā)散的目光看向始作俑者,見是抿著嘴笑的白玉,黃品才徹底回過神。
“我就發(fā)會呆的工夫,你又過去跟著忙�!�
將冊子放到搖椅旁邊的案幾上,黃品算了一下日子,收了略帶責(zé)怪的語氣,指了指另一把搖椅道:“三個月,正是肚子里的孩兒長肉的時候。
是十月懷胎當(dāng)中最關(guān)鍵的時刻,好好歇歇才是你最該做的。
真到了顯懷的時候,就算你不想動彈,我都要拉著你四處轉(zhuǎn)轉(zhuǎn)�!�
“你還不知道我是什么性子?”
坐到搖椅上,白玉笑著應(yīng)了一句后,扭頭看向黃品,目光帶著心疼道:“這幾年就你我成婚之前看你閑過。
其余的工夫都在各處不停的既勞心又勞身的忙碌。”
目光挪到河邊的一處身影上,白玉故意翻了一眼黃品,揶揄道:“不壞規(guī)矩之下,盡量幫你處理些政事。
是讓你歇著的,可并非是讓你看窈窕女子的�!�
黃品順著白玉的目光望向河邊,見是陽滋帶著侍女在嬉戲,無奈的嘆息一聲道:“拱揚鏘過來之前的這段功夫你都不放過。
真不知道春、夏、秋、冬幾個給你灌了什么迷糊湯。”
“小一年不能歡愉,總不能一直讓你這樣。”
從案幾上拿起一個果子,白玉朝著大帳的方向努努嘴,有些感慨道:“寧可給你做妾,也不愿與他人做妻。
不能讓她們等到人老珠黃也無法稱心。
況且除了塔米稚,最放心的就是她們幾個。
除非你真惦記著河邊玩鬧的那位�!�
見黃品罕見的豎起眉頭,白玉咯咯笑了幾聲,咬了一口果子道:“果然還是這樣能讓你快些打起精神�!�
抬手指向河對岸排著隊的西甌人,白玉收了笑意道:“自打到了嶺南,你行事愈發(fā)不顧安危。
你現(xiàn)在可是統(tǒng)領(lǐng)整個嶺南,不是什么副將、裨將,更不是曾經(jīng)的都尉。
與你說好,這是最后一次容著你這樣涉嫌。
另外,你是親自以身犯險才讓山上的西甌人下來。
別到了最后這一哆嗦,與他們生出嫌隙來�!�
拿起帕子擦了擦額頭與脖子上的汗珠,黃品無奈的重重嘆了口氣。
事情的進展與結(jié)果雖然與他料想的沒有區(qū)別。
尤其是幾個番禺過來的族長一通嘰里呱啦的現(xiàn)身說法。
讓西甌人打消了深埋在心底的疑慮,看到希望后變成了真正的自愿下山。
可白芒嶺上的西甌人加一起才一萬左右。
這比他預(yù)計的要少上太多。
除去墾田的婦人與老幼,以及用來采石的壯年,能填補進賀水大營的才兩千左右。
與缺口還差了最少大幾千。
如果想要全額填補上,就只能盯向漓水與西水兩岸群山當(dāng)中的西甌人。
而那些山里的西甌人可不大好勾搭下來。
首先不是每一處都能像白芒嶺這樣深入,想要入山很難。
其次即便這一大圈耗時耗力的走下來,也未必能跟白芒嶺這樣有個好結(jié)果。
畢竟他不是哆啦a夢里的機器貓,想要什么都能從兜里掏出來。
至少需要半年的時間,才能將以利誘之的利給弄得充足些。
如果再加上在群山轉(zhuǎn)悠的時間,一年的時間都未必夠用。
所以黃品并不是如白玉猜得那樣,白芒嶺的西甌人剛下山,態(tài)度就從小甜甜轉(zhuǎn)變?yōu)榕7蛉恕?br />
看到黃品嘆息過后再次陷入沉默,白玉秀媚挑了挑,并且看了一眼案幾上的籍冊。
沉吟了片刻,白玉掰著手指對黃品輕聲道:“進入嶺南以來,雖然事多有波折,可卻都遂了你的愿。
若時刻處于焦躁與憂愁當(dāng)中,是會傷到情志的。”
環(huán)視一周四處的景致,白玉輕嘆了一聲,繼續(xù)道:“陛下厚愛于你,自當(dāng)以忠以力回報。
可你再如何多智多謀,同樣也是血肉之軀,并非是銅鐵所鑄。
該怡情養(yǎng)性之時,就該怡情養(yǎng)性。
且大秦非你一個忠貞之人,更非你一人能將所有事扛下�!�
抬手輕輕放在略微隆起的腹部,白玉將目光再次看向黃品,“咱們家本就沒幾個至親。
你若總是郁郁寡歡,將來誕下的孩兒情志也將難調(diào)。
赴身于國之前,當(dāng)府寧家祥才對�!�
伸手輕輕撫摸了幾下黃品的臉頰,白玉語氣復(fù)雜的幽聲道:“在九原時,任誰見了都要驚異于你的年歲。
可如今還有幾人見了能夠如先前那樣唏噓不已�!�
黃品明白白玉說這些話的用意。
仔細回想了一下第一次離開咸陽后他的種種經(jīng)歷,也確實是跟個上緊發(fā)條的機器一樣,片刻不得歇息。
可對此他也是無可奈何。
事情的走向總是出乎他的預(yù)料,不給他半點喘息的機會。
而且就這么拼命,時間還是不夠用。
嶺南這邊的底子實在太薄。
就算是糧食能夠一年兩季或是三季的收獲。
一旦中原有變,剛剛起步的農(nóng)業(yè)也根本不夠看的。
就拿重騎來說,即便有水力鍛造的加持,冶鐵的產(chǎn)量更是足夠,卻依舊不敢將規(guī)模弄得太大。
原因就是糧食的產(chǎn)出就那么多,不是誰錢多就能讓糧食變的更多。
戰(zhàn)時若不想讓戰(zhàn)馬傷了根本,就得粗料細料一起上。
稍微夸張一些來說,一馬抵得上普通三十人的糧食消耗。
這還只是馬,馬上同樣披甲的騎士同樣個個都是無底肚。
而如果歷史的走向真沒法有大改變。
就算嶺南的大軍沒有二心全都聽從他的,受出征所需的軍糧限制,他都只能趴窩暫時不敢動彈。
誰不知道歇著好。
又有哪個生理正常的男人,且不必擔(dān)心道德譴責(zé)而不愿與各樣的美女啪啪。
可事情有輕重緩急之分。
而且此時放松一刻,以后的危險或許就會大上一分。
不過畢竟白玉也是好意,擔(dān)心他的心思過重,怕他過于勞累。
另外,這也算是給他提了個醒。
自大一些來說,他此刻就是嶺南的天。
若是整日里陰沉個臉,或者總是死氣沉沉與郁郁寡歡,會連帶著下邊也是如此。
想到這,黃品對白玉哈哈一笑,故意調(diào)侃道:“你這不但是開始嫌棄我沒了姿色,更是把孩兒排在了我的前面�!�
朝著營帳的方向努努嘴,黃品壓低聲音道:“總是往外推我,那就如了你的愿。
那幾個你看著安排吧。
不然夜里沒個動靜,你會總是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