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說服任囂
“既然知曉我不是急功近利之人,那便琢磨著如何用兵吧。
你的疑惑短則一年,慢則三年就能得以揭曉�!�
任囂的提醒,讓黃品眉頭一挑,好似抓住了些什么。
連忙應(yīng)了一聲后,翻找出閩中郡的輿圖攤在案幾上仔細看了起來。
如任囂所說,龍川大營直通閩中郡的群山。
揭陽大營則是直通閩中郡緊靠沿海之地。
但整個閩中郡的地界不算小,與其說是震懾,倒不如說是將南出的出口給堵上。
而且閩中郡與尋常郡地不同,甚至是連嶺南三郡都趕不上。
郡內(nèi)大多都是山地,統(tǒng)治成本極高,采用完完全全的羈縻治理政策。
到了如今也沒有在閩中郡安排郡守或是郡尉,甚至連郡兵都沒有。
只是將人口遷出了些,又把內(nèi)地郡地的人口遷過來些摻沙子。
最主要的是,名義上真正說了算的,還是被廢去王號改稱為君長的閩越王。
兩營確實是卡在極其重要的位置上,兵力不宜過少。
不過凡事都有兩面性。
對于大秦而言閩中郡只是名義上的轄地,頗為無奈且算不上重要。
但對于嶺南三郡而言,若是能與閩中郡聯(lián)系上,沒準(zhǔn)能促成一些雙贏之事。
想到這,黃品猛得抬頭看向任囂,“閩中郡已經(jīng)附秦十年之久。
若是那么好生禍?zhǔn)�,早就生出來了�?br />
而且從輿圖可知,從龍川入閩中郡盡是群山丘壑。
走此道者,寥寥無幾。
揭陽沿山脊斜上而行雖說地勢大多平坦。
但其間也有個別高山阻擋,往來也算不上太過順暢。
況且就以閩越與東甌兩部的戰(zhàn)力,真若是有復(fù)叛之舉,兩營各自駐守五千屯軍就能扼守。
若是各出一萬之軍,就能順勢再次橫推一遍�!�
將手在輿圖上重重的點了點,黃品對任囂嘿嘿一笑,“嶺南大軍之前歸你統(tǒng)管,我的推斷是不是自大你更為清楚。
不過你這番提醒,也并非是無用功。”
從案幾底下掏出一摞紙張,又揮手讓短兵去工室那邊取些工具過來。
想了想,又讓黃平去看看拿到冰洞里冷卻的糖霜拿過來一些。
待東西一樣樣拿過來擺在疑惑不解的任囂面前,黃品又把茶碗與盤子給添了進去。
“閩中郡因群山眾多,道路難走,名義上為我大秦郡地,實際上還是由君長說了算。
單靠武力威懾,并不是長久之計。
而且既然已經(jīng)定為郡地,總不能地瘦而總是放任不管�!�
抬手指了指羅列的物件,又把結(jié)晶的白糖捏起幾個大些的顆粒遞給任囂,黃品目光閃動道:“想與一地堅毅緊密,除去用刀子,還可以用財帛。
將這些物件交由閩中郡各部貴人去售賣,因此而得利久了自然會再無二心�!�
看到任囂把糖霜放進嘴里后,立時瞪大了眼睛,黃品微微一笑,繼續(xù)道:“閩中郡往年只是給朝堂供上些貢品,既無上傅又無賦稅。
誰也說不準(zhǔn)閩中郡到底有多少口眾,又到底有多少產(chǎn)出。
這些物件既然是要讓他們拿去售賣,就不會白給他們。
用來換些米糧,或是借用些人手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br />
“以物易物?”
目光落在羅列的物件上,任囂用的嘬了嘬舌頭。
感受那股純粹的甜意在舌尖肆意綻放,任囂萬分感慨的繼續(xù)道:“你能有此高位,真是生不出一點妒意,什么事你都能到另一面�!�
頓了頓,將手指向潔白的糖霜,任囂目光滿是敬佩道:“你的軍功太過耀眼,忘記了你最初是以工道而遐名,更是墨家的鉅子。
以往柘漿所凝又大又硬,且還有焦糊之味。
而你鼓搗出的柘漿既小又純,單是這一樣,閩中郡那邊便不會拒絕�!�
走到案幾之前,任囂抬手在輿圖上點了點,神色一正道:“法子是好法子。
但你也說了,沒人知曉閩中郡到底有多少口眾。
加之轄地又多山,到底能換來多少米糧并沒個準(zhǔn)數(shù)。
而且借人,怕是也極為不易。”
黃品聳聳肩,吊著東北的方向努努嘴,“閩中郡不夠,不是還有會稽郡�!�
任囂眼見抽動了幾下,擺手道:“會稽郡可是設(shè)了郡守。
且除了吳越之人,楚人也并不少。
沒有朝堂的詔令,單以財帛誘之,估計沒人會來�!�
黃品點頭道:“你說得沒錯,不過人不來,米糧總該能買得到。
而且咱們這邊雖說缺人,可最缺的是內(nèi)地郡縣的秦人�!�
拿起一個鋤頭在手里掂了掂,黃品再次對任囂微微一笑,道:“南�?さ男虑撞⒉凰闵佟�
而且眼下估計龍川與揭陽兩地的入籍之?dāng)?shù)也應(yīng)該陸續(xù)完成。
再次西進,至多動用兩萬老屯軍,其余的人手還用新黔首�!�
看到任囂皺起眉頭,黃品沉聲解釋道:“駱人對新黔首毫無顧忌的斬殺,不但不用刻意必隱瞞消息,還要大肆表揚。
尤其是只對新黔首下手,而刻意避開老屯軍這一點,要著重宣揚。
戰(zhàn)力大小是有仇恨所支配。
只有新黔首的仇恨足夠大,戰(zhàn)力也就不再是問題。
但是有一點要注意,宣揚的時候務(wù)必講清楚老屯軍可沒放棄過新軍。
另外再讓蒙直與李超一定要舍得財帛,對戰(zhàn)死的新黔首進行安撫�!�
后世有句話叫解決不了矛盾,那就激化矛盾。
駱人這次毫無猶豫的動手,也恰巧給了讓兩方徹底決裂的機會。
不過單單靠這個,黃品還是擔(dān)心任囂的動力不足。
再次走到木架掛著的輿圖跟前,抬手指在紅河三角洲的位置上道:“能被打殺得如此干脆,可見海船剛一靠岸就被駱人所發(fā)覺。
而且也意味著駱人不容許旁人染指適伐山以西。
而為何會如此,唯一的理由就是那里對駱人極為重要。
那么因何重要,唯一的解釋就是那里已經(jīng)是駱人安身立命之地�!�
轉(zhuǎn)過身看向任囂,黃品目光灼灼道:“何為安身立命。
有長久居住之地,且居住之地能使人活得安穩(wěn)才行。
可以說對適伐山以西的消息,我們已經(jīng)滯后了。
且打了十余年,駱人想要繼續(xù)支撐下去,全窩在山里肯定是不行。
再者,對新黔首動手的駱人至少有三萬之?dāng)?shù)。
能夠聚起這么多的駱人,必然要有足夠的米糧支撐�!�
其實黃品說得這些,任囂早就有所預(yù)判,不然不會強調(diào)要動用數(shù)萬的屯軍。
之所以不想急著打,一是黃品的謀劃都是以安撫為主。
二是適伐山以西的氣候更為炎熱,沒有足夠的輜重,士氣會更為低迷。
但是聽了黃品將都知道的事情講出來,任囂徹底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而且最為擔(dān)心的問題,到了黃品這三言兩語間就得以解決。
任囂神色既變得亢奮,又帶著些擔(dān)憂,沉聲道:“你的意思是要一戰(zhàn)而就?”
黃品見任囂誤會了他的意思,哭笑不得道:“雷霆手段是必然的,但并不是要斬盡殺絕。
而且至多兩萬的老屯軍,你想殺絕也辦不到。
與你說這些的意思是,他們都開始大肆墾田了。
即便后續(xù)的輜重跟不上你也不必?fù)?dān)心,可以就糧于敵。
奪地之后,新黔首也能有現(xiàn)成的的田去耕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