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篤定不敢斬殺你們?
“轟!”
“轟!”
“嘩啦!”
“叮叮叮…”
隨著白煙的突然冒出,一聲聲驟然出現(xiàn)的巨響也接連響徹晴朗的天空。
兩國之人耳中嗡嗡作響的同時,心中更是無比驚駭。
他們雖然地處高山,可與山下也不是沒有聯(lián)絡。
尤其是滇國的國相,五十年前征服滇地時,他的阿翁就是大軍的副將。
主將莊蹻立滇國為王,他阿翁自然也就成了國相。
而在楚軍當中,能為將者無一不是貴族大姓。
貴族之所以是貴族,除了財帛與名聲,最主要的就是各種知識與見識的傳承。
此時的滇國國相雖沒下山去過各國以及一統(tǒng)之后的大秦。
但在首任國相父親的教導下,方方面面也還算淵博。
對各國的風俗禮儀這樣最基礎的,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根本沒有任囂所說的什么雷炮之禮。
秦人就是在故弄玄虛,或是要再次羞辱他們,或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秦人竟然真弄出了如悶雷一般的炸響。
這讓滇國國相驚駭之下,生出濃濃的困惑。
難道幾十年過去,秦人真有了什么雷炮之禮?
“國…國相,你快看看…那些木板怎么碎了�!�
旁邊的副手心思沒那么多,一直就在盯著前邊看。
看到悶雷一樣的響聲過后,秦人說是擋一擋的木板就驟然變得碎裂。
嚇得兩腿一軟差點跌在地上,強穩(wěn)住身子后立刻拉了拉國相。
哆哆嗦嗦的說完,又看到之前秦人擺得甲胄也好像透出了光亮,驚得極為用力的抓住了國相的胳膊,“鐵甲,鐵甲也漏了!”
從困惑當中被拉出,滇國國相瞇著眼睛仔細看了看前方。
當看到真如副手所說的那樣,碎裂的木板散落在地上,秦人立的鐵甲也露出絲絲的細小光亮,一股寒氣瞬間從脊背升起并且向全身蔓延。
口中呢喃了一句有雷響,又有雷威,滇國國相渾身無力的向下一跌,一屁股坐在了泥濘之上。
而夜郎國派來的十幾人比之滇國國相一行人則更加不堪。
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已經(jīng)不是跌坐在地,而是直接癱到了地上。
并且全都是兩眼失神的嘀嘀咕咕著什么。
甚至有幾個在稍稍緩過來一些后,連忙翻轉(zhuǎn)過身體跪在了地上,邊繼續(xù)嘀咕邊沖著火炮連連叩首。
站在一旁的任囂也被驚的不輕。
不過驚得不是火炮的威力,而是兩國之人的反應。
“諸位快快起來,地上泥濘,久坐于上怕是要害了病。”
心中美滋滋的故意等了一陣,任囂才裝模做樣的喊了一句。
看到兩國之人仿佛沒聽到一樣,還是如先前那樣,任囂又接連喊了幾句。
結果這些人就跟失了魂一樣,還是一副癡癡的樣子,任囂無語的扯了扯嘴角。
掃了一眼跟在身旁的十幾個短兵,任囂轉(zhuǎn)過身看向列隊的屯卒。
剛打算開口叫上一屯屯卒過來把人給架到校臺那邊,結果列隊的屯卒以及被允許列入屯卒的甌人突然間齊齊開始高喊萬勝。
顯然是黃品在校臺那邊下令開始下發(fā)虜獲了。
這個時候把人叫來,多少有那么些掃興。
轉(zhuǎn)回身打算再次呼喚幾次,結果兩國之人比之前還要不堪。
有的縮成了一團,有的趴伏在地上抖如篩糠。
任囂無奈的再次癟癟嘴。
這是被一聲聲萬勝又給驚到了。
不過想想自己第一次見到火炮時的樣子,任囂嘆了口氣。
不忍心再這么折磨兩國之人,轉(zhuǎn)身快步走向校臺。
“來人的樣子你該看到了,比預想中的還不堪�!�
將黃品手里的清單拿過來遞給趙顯,任囂拉著黃品下了校臺,“怎么叫也不回神。
再磨蹭下去,怕是真要被嚇得癡傻了。
你趕緊過去把人給叫起來吧�!�
看到黃品沒立刻邁步,任囂瞥了一眼堆放的虜獲,以及率先過來領取的幾個千人,“就是什么都不下發(fā),他們對你也是心服口服。
用不著非得事事都親手去做。
更何況有誰不知道能有此虜獲皆因你領兵而得。”
“你當我是在邀買人心?”
斜了一眼任囂,黃品朝著不堪的兩國之人努努嘴,“他們害怕就證明心里有鬼。
而且害怕的越甚,心里的鬼便越大。
兩國與安羅人聯(lián)手,應該是沒跑了。
不用急著過去,讓他們好好哆嗦一陣再說。
另外,我不動彈是琢磨著要不要把甲胄穿上,可不是你想那樣。”
“還要穿甲胄?!你是真怕他們不被嚇死。”任囂眼角抽動著再次拉住黃品,“凡事過猶不及,差不多就行了�!�
黃品撇撇嘴,“你這心思難怪坐不到太尉的位置。
沒怎么樣呢就差不多行了。
擺了這么大的陣仗,怎么能不好好榨一榨�!�
任囂對黃品的挖苦絲毫不在意,“兩國敢跟安羅人聯(lián)手,還不是看出咱們輕易攻不得山上。
再者你還要借路滇國。
你不能總顧著威嚇,也得給些好處才行�!�
黃品將一側的嘴角扯得老高,“不把他們榨得干凈些,我拿什么給他們好處�!�
任囂這次沒能保持住云淡風輕的樣子,腳下一個踉蹌道:“你不會是生出要繼續(xù)出兵的心思吧�!�
黃品抬手撫了撫下頜上的短須,輕嘆一聲道:“就他們這副不堪的樣子,我是真忍不住想要上去搶一搶。
可軍功不能只可著我一個人來,得給旁人留點。
不過出兵不行,嘴上多訛些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任囂停下了腳步,一挑眉頭道:“這么早就開始惦記著給你家長男立軍功了?
等他長起來,至少還得十幾年。
你不可能總窩在嶺南的�!�
黃品極為無語的看向任囂,“別把我當成你們這些老謀深算的人行嗎?
我正是飛揚且滿腔熱血之年,哪能琢磨那些。
再者我這么左拼右殺的,就是為了讓大秦,讓家人得以安穩(wěn)。
我兒將來能不上陣便不上陣,好好享樂就好�!�
想了想,黃品猛得停下腳步,目光一瞬不瞬的再次盯著任囂,“你這老頭算計我。
先說好,到了臨賀你若敢攛掇白玉,我就敢拆個你這把老骨頭�!�
任囂先是一愣,隨后一臉嗤笑道:“我那話的意思是想要家族長盛就得如蒙氏一樣,不過不能心急。
但沒想到你是舍了蒙恬,居然要走蒙毅的路。
可你就不想想,你家夫人白玉還用我去攛掇?
你家長男今后若是不做武人,到時你就掘了我的墓,再把我的老骨頭拆上一遍。
再者,你若是蒙毅那性子,陛下能把你安排到嶺南來?”
黃品眼睛猛得一瞪,“哎,任老頭,你這話罵得太臟了。
我兒怎么就得做個只會廝殺的莽夫,不能做個陛下的智囊?!”
任囂極為不屑的再次掃了掃黃品,“你那心思與謀略自然是沒的說。
可白玉精通的就只有兵道。
就你那懼內(nèi)的樣子,你家長男今后能輪得著你來管教?!”
任囂的話如同一道閃電劈在黃品的腦海當中。
并且緊接著就浮現(xiàn)出電視劇虎媽貓爸當中的一些場景。
沒想到夫妻因教育分歧而產(chǎn)生矛盾已經(jīng)與他近在咫尺。
更主要的是,他打不過白玉………
想到這,黃品一陣沮喪與氣悶,外加心疼還沒見過的大兒。
“任老頭,你真是太掃興了�!�
咬牙瞥了一眼這么早就揭開蓋子的任囂,黃品望了望兩國之人,快步走過去的同時,惡狠狠的爆喝道:“爾等一眾宵小,能許了你們?nèi)霠I受禮,居然不知感恩。
弄出這般模樣,可是欺我剛過及冠?
還是篤定我當真不敢斬殺你們這些與安羅賊人聯(lián)手的宵小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