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就很微妙
果然是個極為漂亮的美人兒,站在一堆姑娘中間,粉雕玉琢,杏眼桃腮,亭亭玉立,非常亮眼。
太師夫人叫她過來相見,她便溫柔大方地跟羅夫人問了好:二姑母好。
又跟大奶奶行禮問好:大表嫂好。
然后太師夫人介紹徐婠:這是你鳳麟表哥新娶的嫂子。
羅玉敷看向徐婠,勉強(qiáng)露出個笑意來,屈膝說:你好。
笑意不達(dá)眼底。
且無稱呼。
就很微妙。
徐婠得體地還了禮。
與此同時,她聽到上次龍鳳胎周歲宴時見過的二舅母和三舅母在竊竊私語:玉敷以前見到二妹妹,都是歡笑著撲過去,黏在她身上不下來的。現(xiàn)在生疏了這許多。
可見是真?zhèn)牧恕?br />
她都不肯稱呼一句‘三表嫂’,可見大家勸了這許久,她心里這坎,是一點(diǎn)沒邁過去。
……
徐婠對羅玉敷姑娘又有點(diǎn)愧疚,想著上次二舅母和三舅母說,見了她,多捧著她,于是,徐婠便說:真是聞名不如見面,時常聽母親提起妹妹,說妹妹蕙質(zhì)蘭心,容貌無雙,今日一見,果然貌若天仙,難怪母親時常掛念著妹妹。
這番話,哪個女孩子聽了不高興
然而徐婠并未在羅玉敷臉上看到絲毫高興之色,相反,她似乎感到被挑釁了或是產(chǎn)生了別的誤會,臉上神色變幻了幾次,最終昂頭挺胸地說:過譽(yù)了。母親常教導(dǎo),外貌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得認(rèn)清自己的出身和位置,不強(qiáng)求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免得被人看輕,給別人帶來麻煩,您說呢
徐婠微笑頷首:妹妹還未及笄吧居然就通透,著實(shí)令人刮目相看。
伸手不打笑臉人,羅玉敷見她始終面不改色,含笑應(yīng)對,也不好再多說,去大太太身邊坐了。
大太太看自己女兒的樣子,極為心疼。這心疼就化作了攻擊謝鳳麟和徐婠的言語,當(dāng)著眾人的面說了出來:二妹妹,聽說鳳麟弄了個妓女回去做妾室
所有人都看向羅夫人,羅夫人當(dāng)即很難堪。
但她也沒法反駁。
太多人認(rèn)識小鳳仙。
她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進(jìn)門的。
羅夫人不說話,便等于默認(rèn),大太太直搖頭,一臉清高之色: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幸虧玉敷沒嫁過去,她哪受得了這個委屈
她看向徐婠,面帶三分同情,三分漠視,三分不屑,說:也就徐三奶奶能容忍,要換了任何一家有點(diǎn)門第的,哪里忍得了跟個妓女共侍一夫!
羅夫人固然有毀約之愧,這下也皺了眉頭,說:大嫂,小鳳仙原本也是官宦人家出身的清倌人,鳳麟也是見她可憐!
大太太冷笑:我怎么不知道,他何時這般有同情心了
大舅母有所不知。這時,徐婠開口說:小鳳仙堅(jiān)持不肯陪酒,被人說,都流落到那種地方了,留著清白也找不到好人家,對她各種臟話侮辱。我夫君生了一副俠肝義膽,最見不得欺凌弱小之事,加上喝了酒一時沖動,便說,落難而不自棄者,是值得人尊重的,他愿意納她為妾,救她于水火。
徐婠婉婉道來,聲音徐徐動聽,眾人都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看。
母親是不同意的。徐婠又說,是我不想讓夫君做那失信之人,說服了母親,納了她進(jìn)門。大舅母可以說晚輩有失體統(tǒng),但請不要再誤會我夫君,讓他的名聲一再被抹黑。
他的名聲被抹黑大太太冷笑,你當(dāng)初是怎么在我府上哭哭啼啼,說他輕薄了你,難道轉(zhuǎn)眼就忘了
徐婠說:那天,他踩滑摔倒,碰倒了我。我也是聽信了那些傳言,以為他是個無惡不作的登徒子,所以有此誤會。但這些日子對夫君有了了解后,方知,他的名聲,竟是被人有意敗壞的!
有意敗壞的這是什么意思啊太師夫人一臉不解地問她。
徐婠:六日回門那天,在林府外頭,突然來了個挺著大肚子的女子,非要夫君負(fù)責(zé)。我是個大夫,女子是否懷孕,一眼就能看出。我看出那女子根本沒有懷孕,于是讓人扒了她的假肚子,乃是塞了一圓形的枕頭!后來經(jīng)過調(diào)查方知,她竟是受人指使,故意損毀我夫君的名譽(yù)。而且那個女子,上次在我們老太太的壽宴上,居然已經(jīng)鬧過一回了!
在座的人互相都是親戚,幾乎都知道周老太太生辰宴上的事。
那個名叫曲秀兒的,跑到鎮(zhèn)國公府門口去鬧著要謝鳳麟負(fù)責(zé),謝鳳麟說不認(rèn)識她,那個女子被威脅趕走了。
那件事后,人們對謝鳳麟的德行越發(fā)質(zhì)疑。
但是回門那天發(fā)生的事情,不知為何,只鎮(zhèn)國公府上少數(shù)人知道,竟是半點(diǎn)沒漏出風(fēng)聲出去,大家都不知情。
此時聽徐婠這樣說,眾人都大為驚奇,紛紛問是誰指使的。
徐婠便說:是我們府上二哥的妾室的兄長,名叫劉白�;算y子,找了雙龍城寨的混混,故意敗壞我夫君的名聲。
眾人議論紛紛。
有的問,這個妾室的兄長跟謝鳳麟有何仇怨
有的疑惑,如果上次那是被人陷害的,那以前呢
還有不信的,問:徐三奶奶,你竟一眼就能看出那女子是真孕還是假孕
徐婠看向問話的年輕婦人,說:這位姐姐,你最好不要碰茶酒了。你已經(jīng)懷了孕,時日尚短,大約三十到四十天。
那婦人又驚又喜:什……什么當(dāng)真
徐婠:您可盡快找大夫脈診。
后來,那婦人回去就找了大夫,確定她的確有孕了。
于是,徐婠的醫(yī)術(shù)又添一層出神入化的神秘色彩。
徐婠替謝鳳麟澄清之時,羅夫人就神色矛盾,如坐針氈。
宴席結(jié)束后,羅夫人把徐婠單獨(dú)叫了出去,神色復(fù)雜地跟她說:婠婠,家丑不可外揚(yáng)。家里發(fā)生的事,以后就別在外面說了。國公爺昨日還特地囑咐過我,未免外頭惡意揣測,這事不要往外說!是我忘了囑咐你們了。
徐婠奇怪地問:夫君被人潑臟水,咱們以事實(shí)幫他澄清,難道不是應(yīng)該的嗎為何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