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昨天的酒有問題

    溫淺接到顧甜的電話，去了一趟蓉城。

    顧甜是她同母異父的妹妹，也是顧遙同父異母的妹妹，溫情和顧鈞結婚后不到半年就懷了她。

    溫淺十五歲叛逆期，和外婆鬧矛盾離家出走，偷偷跑去蓉城找溫情，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這個妹妹。當時溫情帶著她去游樂場玩，一路跟著的溫淺遠遠看著，羨慕又委屈。

    趁溫情去買飲料的時候，溫淺在顧甜面前自曝身份，并給顧甜留了聯(lián)系方式。

    溫淺從未想過要去質(zhì)問溫情什么，更不稀罕看到她愧疚的神色，如果她真的愧疚，不會這么多年都不去見她。

    后來溫淺離開，顧甜倒是加了她微信，兩人保持著不多不少的聯(lián)系。

    現(xiàn)在還有半年顧甜要高考，顧家指望不上，她問溫淺意見，溫淺這才來了一趟蓉城。

    姐妹倆約在咖啡館見面，這幾年也只在后來溫情喪事上見過一面，但因為經(jīng)常聯(lián)系，彼此倒并不算生疏，打量對方長相，顧甜嘆氣道，明明一個媽生的，為什么我和姐長得一點都不像

    大概彼此都更像爸爸一點吧。

    溫淺笑著摸了摸她的短發(fā)，過完年顧甜就要十九，還有半年要高考，準備考港城s大。顧甜只想逃離顧家，可她沒能力，只能求助溫淺。

    成績能夠上s大嗎

    溫淺問她，盤算著如果成績不夠，大概還得幫她安排家教惡補半年。

    顧甜點頭，正常發(fā)揮應該沒問題，可是我爸不讓我考，他希望我打工賺錢。他現(xiàn)在賭癮越來越重，家里一點值錢的東西都被他賣了當賭資了，我哥已經(jīng)半年不回家。姐，我該怎么辦

    對比顧甜，溫淺覺得自己已經(jīng)足夠幸運，至少外婆認她。

    顧家是一個爛攤子，這也是外婆到現(xiàn)在都沒有原諒溫情，不承認顧甜的原因。

    溫情嫁過去的時候，顧鈞有個小公司，收入還算可以，只不過比起溫家，仍然差的太多。后來顧鈞生意失敗后一蹶不振，在溫情死后又染上賭癮。

    這么多年，顧甜的學費生活費都是溫淺瞞著外婆偷偷給的。

    但她不給多，怕顧家惦記上，到時候給外婆知道了反而麻煩。

    溫淺安慰她，放心，繼續(xù)上你的學，我會支持你上大學。

    顧甜松一口氣，抱住溫淺，姐，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溫淺笑了笑，面上并無太多表情。

    對于顧甜，她內(nèi)心一直很復雜，顧甜是溫情拋棄她之后被生下來的。

    她所有沒有享受過的母愛顧甜享受了。

    說一點也不嫉妒不太可能，但溫淺心里明白，顧甜并沒有錯，她和自己一樣沒有來到這個世界的選擇權。

    溫情死后，她找到顧甜，讓她有困難就來找她。

    這些年，她承擔著姐姐的角色，卻也不算太親近，只當盡一份責任。

    和顧甜說了些話，又給她留了一筆錢和提前準備的禮物，準備回港城。

    想到沈明朗給她的那個名字，她臨走前無意問了句，你認識僑城嗎

    顧甜睜大眼睛，姐你也認識僑哥

    溫淺搖頭，不算認識，聽說過。

    他是我姐……我說的是顧瑤姐。

    意識到溫淺可能在意，顧甜偷偷觀察了一眼她的神色。

    溫淺扯了一下唇，你不用這么小心翼翼，我還不至于這么小心眼。

    顧甜松一口氣，不說她和溫淺感情如何，她現(xiàn)在到底是自己衣食父母，有她和沒她，自己命運走向都會不同。

    他是顧瑤姐的高中同學，后來又一起考上了s大，兩人是彼此初戀，就是不知道為什么上了大學后突然分手。那段時間家里不是正好破產(chǎn)嗎大家都以為是僑城勢利怕被我家纏上，選擇分手了。

    顧瑤是沈晏州初戀，他卻不是顧瑤的初戀。

    有點意思，以前并不知道。

    溫淺還以為他們是彼此的初戀。

    可沈明朗就為了讓她知道這個會不會太兒戲了

    溫淺沒有再問，叫的順風車到了，她準備回港城。

    離開前，顧甜抓住車門，告訴她，姐，其實……那一次在游樂場，你給了我聯(lián)系方式，后來是媽媽裝成我加了你微信。她不是不在乎你，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對你。你不要再怨她了好嗎

    溫淺看著顧甜，沉默后點頭，離開。

    其實她多多少少有猜到一些。

    那年顧甜才九歲，和她又沒什么感情，不會總是關心她吃什么穿什么。

    但那又如何呢

    這杯水車薪的關心，對她貧瘠的親情毫無幫助。

    蓉城回港城，三個小時車程。

    回到一號名邸已經(jīng)八點多。

    溫淺輸密碼開門，她不喜歡開燈，并沒注意玄關處多了一雙鞋。

    一號名邸坐落在市中心，落地窗可以看到繁華夜景，萬千昏黃燈光泄入，可以讓她在黑暗中找到安全感。

    溫淺進廚房喝水，卻突然聽到衛(wèi)生間傳來異動，她幾乎反射性拿起刀具，同時打開了廚房和客廳的燈，并準備撥打110。

    這幾個動作一氣呵成，然而一個1字還沒播出，那個罪魁禍首半裸著大咧咧從衛(wèi)生間走出來。

    溫淺一口氣下去，又立刻提上來，你怎么進來的

    梁聿西擦著頭發(fā)，看到她也沒有闖入她人領地的自知之明，反客為主責問她，

    去哪兒了這么晚才回

    溫淺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剛才那一瞬她還真以為家里進賊了，嚇得手到現(xiàn)在還有些抖。

    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不是賊，但比賊更可惡。

    她扔了手中的刀，顧不得在意他腰間圍著自己貼身使用的毛巾，沒好氣問，你還沒回答我，你怎么進來的

    男人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你從小到大的密碼無非就那幾個，你生日我生日你外婆生日沈晏州生日，我想猜不到都難。

    為了這些，他一個記不住自己生日的人都把沈晏州的生日記住了。

    溫淺，……

    她快速走到玄關，送客姿態(tài)，

    我不管你怎么進來，現(xiàn)在請你離開，孤男寡女，傳出去影響不好。還有，麻煩你以后不要隨隨便便不打招呼就來我家。

    梁聿西扔了毛巾，四處找東西，似乎壓根都沒有聽進去溫淺的話。

    溫淺等了又等，見他還在找，她忍不住提高音量，梁聿西，你到底要干什么

    找吹風機。

    溫淺閉了閉眼，胸口氣得脹疼。她走進臥室，看見地毯上他的衣物，她一把撿起，折身回客廳扔到他懷里，穿上，離開。

    梁聿西笑了下，你真這么狠心我家里管道壞了，借你這兒洗個澡你就這么生氣

    溫淺不說話。

    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梁聿西當著她的面扯開她的粉色浴巾，扔回她懷里。

    溫淺氣得想打人，但是轉(zhuǎn)過了臉。

    男人邊套自己的褲子，邊嘆氣，當初就不該送你這套公寓，沒良心的小白眼狼。

    溫淺來不及質(zhì)問他耍流氓，抓住話中關鍵詞，

    這公寓不是外婆送我的嗎怎么變成你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