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晴天霹靂
大概是這個名字太過久遠。
僑城明顯愣了一下,但很快回過神來,神色復(fù)雜地看向溫淺。
大概是眼前的女人太漂亮了,僑城身邊的女人立刻產(chǎn)生危機感,她是誰啊你們認識
僑城搖頭,他確實對眼前的女人沒什么印象。
她這么漂亮,如果認識肯定不會忘記。
但顧瑤這個名字,他也不會忘。
僑城看著她,如果你指的那個人住在蓉城四方區(qū),我認識。
那就沒認錯人。
溫淺微微一笑,解釋,我是顧瑤的妹妹,如果方便,我想打擾一下,有些事想問問你。
僑城猶豫了一下,轉(zhuǎn)頭安撫女人,是我高中同學(xué)的妹妹。我那個同學(xué)已經(jīng)過世,我和她聊兩句,你自己選一下衣服,喜歡就多試兩件。
溫淺靜靜地看著兩人,僑城對女人很有耐心,看起來已經(jīng)是非常穩(wěn)定的關(guān)系。
溫淺忍不住想,像他這樣的才正常吧
斯人已逝,日子還得正常過,他會重新開始新戀情,而不是像沈晏州那樣。
又想起沈晏州,溫淺強行把自己發(fā)散的思維又拽了回來。
女人雖然很戒備,但男人的態(tài)度又給了她安全感。
她仰頭撒嬌,我只給你十分鐘時間,要在我看得到的地方。
好。
因為女人一句話,溫淺和僑城也就沒走多遠,就在店鋪對面的欄桿處站著。
我好像記得顧瑤只有一個妹妹顧甜。
在只有倆人的地方,僑城明顯放松很多。
溫淺能感覺到,顧瑤在他的記憶里也并不僅僅只是一個名字。
縱然已經(jīng)離開這么多年,她還是被這么多人記著。
她想起沈晏州,淡淡一笑,我母親和她父親是再婚,沒有血緣關(guān)系。
僑城沉思了一會,原來你就是她。
你知道我
僑城打量著眼前這張漂亮的臉,終于能體會到當(dāng)初顧瑤的歇斯底里。
她說她的繼母心心念念著親生女兒,明明家里那么有錢,卻要和她爸爸吃苦,她想不通繼母為什么不能帶著她們一家過好日子,可她的親生女兒卻享受有錢人的生活。
太不公平。
僑城當(dāng)時想和她說,有什么不公平呢
人家再有錢也沒有必要給顧家人用,但當(dāng)時他怕顧瑤傷心,忍著沒說。
他回神,點了點頭,我從顧瑤口中聽說過你,你想問我什么事
你和顧瑤為什么分手
僑城大概也能猜到她找自己問什么,他和顧瑤能扯上的也就這點事。
可即使是提到十年前的事,他臉上依然能出現(xiàn)一絲不甘心,她喜歡上了別人。
溫淺了然,沈晏州
僑城沉默著點頭。
他們怎么認識的
說到這個問題,僑城臉上表情突然變得諱莫如深,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溫淺搖頭,我不知道,所以想問問你。
僑城抿了下唇,手掌交握,糾結(jié)了一會兒深呼吸,算了,她已經(jīng)不在很久,這事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她頂替了你的身份,讓沈晏州誤以為和她互通郵件的人是你。
……
溫淺坐在出租車上,回想著僑城的話,她從顧甜那里知道你的郵箱,大概是你的密碼很簡單,她很容易就破解登陸。她出于什么心理我后來才知道。她從小就嫉妒你,雖然沒有見過你。
在郵箱里,她看到了你和沈晏州的郵件�?忌蟬大后,她故意接近沈晏州,并讓沈晏州誤以為和他寫郵件的人是她。后來兩人很自然的就在一起了。
溫淺聽完忍不住笑了。
她和沈晏州寫郵件那會兒用的都是筆名,她都不知道對方是沈晏州,虧得顧瑤能從那一份份回信中就能發(fā)現(xiàn)那人是誰。
至于怎么知道她郵箱密碼,她曾經(jīng)告訴過顧甜她的生日。
想必顧瑤是從顧甜那里知道自己的生日,又用生日嘗試過打開郵箱。
很巧,溫淺郵箱密碼就是用了生日。
溫淺心中窒悶。
怪不得后來沈晏州和她斷了聯(lián)系,這么多年過去,這個謎題才得以解開。
溫淺回了公寓,沒有開燈,直接在沙發(fā)上躺下。
站了大半天,她很累了,思緒混亂,不由地想起和沈晏州的第一次見面。
那時候她十六歲,和溫夏玲一起去了她客戶的生日晚宴,生意場上的應(yīng)酬,溫淺很快覺得無聊,她打算趁溫夏玲應(yīng)酬的時候偷偷溜走。
她穿著裙子,踩著小高跟皮鞋去翻圍欄,結(jié)果被一道聲音嚇住,坐在圍墻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夜色太濃,隱蔽處燈光昏暗,彼此都看不清長相,溫淺只覺得是對方很高,也很年輕,他站在夜色里嘲諷她,正門不走,偏偏要像小偷翻墻,哪家名媛千金像她這樣,還說她沒家教。
溫淺當(dāng)時叛逆,說他也沒家教,躲在人家墻角下抽煙,還到處扔煙頭。
兩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互相埋汰起來。
溫淺躺在沙發(fā)里,想起這件往事,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無論后面兩人的婚姻如何失敗,這起初的相遇不能說不美好,只是她從來沒想過那會是沈晏州。
她還記得他當(dāng)時心情不太好,在自家院子里抽煙,結(jié)果遇到隔壁的她翻墻。
她問他為什么心情不好,他說,他爸爸為了個繼子打了他。
溫淺就問他,那你媽媽呢
沈晏州沉默了好一陣才說,過世了。
溫淺坐在圍墻上拍著掌驚呼,那我們豈不是一樣我媽媽也過世了。不過我比你好一點,我沒有爸爸打我。我從小就沒有見過我爸爸。
身后是喧鬧的酒宴,墻角處兩個人互相比慘。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晏州問她,你不下來嗎酒宴似乎快結(jié)束了。
溫淺啊了一聲,那我要走了,我不能被發(fā)現(xiàn),不然就慘了。
說完,她輕輕巧巧地跳下了圍墻。
走之前她忽然想起什么,朝著一墻之隔的男生說,你如果下次再被欺負了,可以寫信給我啊,我把我郵箱告訴你,你可以把它當(dāng)作垃圾桶,向它倒苦水。
遠處溫夏玲的聲音隱隱傳來,溫淺急急忙忙報了一串字母就跑開了,只剩下一個高高的影子站在原地。
溫淺被手機鈴聲打斷了回憶。
她從沙發(fā)上爬起來,看了眼來電顯示,接起電話。
第一天上班感覺怎么樣
梁聿西的聲音混合著機場特有的廣播一起傳過來,溫淺頓了下,你要去哪
聽出來了梁聿西笑了笑,聲音難得的溫柔,出趟國,很快回來,你在家老實點。
溫淺剛想反駁,我哪里不老實,可又覺得這句話有撒嬌的意思。
不想他誤會。
彼此沉默了一下,梁聿西用一種肯定的語氣突兀的問,你是不是沒開燈
溫淺嗯了一聲。
你開燈看看。
溫淺聽他這么說,立刻從沙發(fā)上跳起,你說出國是騙我吧其實你在我公寓。
那端輕笑了一聲,男人的聲音帶了點清潤的磁性,有金屬般的質(zhì)感,溫淺聽著竟莫名有點耳熱。
去臥室開燈看看不就知道了